方十一的聲音，在陳宏發聽來，格外刺耳，而他臉上的表情，更是欠扁的不行。
眼睛裡是輕蔑的笑，嘴角上是淡淡的嘲諷，眉角處掛著戲謔，彷彿都在說：“陳宏發，你死定了！”
“還是請李縣長告訴你吧，要是出自我口，陳總恐怕真得被氣死。”
陳宏發嘴角抖動，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也沒什麼，縣裡要推廣青山模式，決定將玉米稈發酵飼料的方法，透過廣播電視報刊，全面推廣，相信一定可以助力全國農業發展的。”
李雲山平靜的說完，卻見陳宏發已經臉色漲紅。
“你們，你們這是趕盡殺絕，簡直太惡毒了。”
“別急，還有呢，其實玉米稈水分不足，只要加水和發酵劑，也可以發酵飼料，還可以加營養劑，礦物質等等。”
方十一見陳宏發居然還能撐住，決定再戳上一刀。
“啊啊！你，你們.......我的飼料廠......”
陳宏發看著周圍的笑臉，幾乎難以站立，還是眼尖的手下，上前扶了一把，才堪堪穩住。
“你的飼料廠，要倒閉了！”
黃子安再也忍不住了，適時地開口嘲諷，對著陳宏發貼臉開大，想爽一把。
陳宏發轉頭，愣愣的盯著黃副書記，看了三秒，臉色陡然一變。
“我尼瑪，我-日你先人，你個狗-日的......”
黃子安瞬間懵了，尚雲鵬眼睛一挑，頓時來了精神，彷彿可惜陳宏發的攻擊，現在才被啟用。
畢竟都是一起經歷坎坷，習得“日”字訣的人。
“我日-你八輩祖宗，日死你們......”
黃子安面紅耳赤，沒想到為了裝逼，多說了一句話，就替李雲山和方十一，承受了成噸的攻擊。
髒，真是太髒了！
“韓局長，還不趕緊把這瘋子拉出去，如此癲狂，關進精神病院，加大藥量治療！”
黃子安哪裡甘心這樣受辱，直接給出瞭解決方案。
韓志軍不敢怠慢，直接讓人給陳宏發綁了，想堵嘴卻死活不成功。
然後，整個縣委縣府，算是開了耳界，汙言穢語響徹四方，造成的轟動，比蔣金榮被拖出去還大。
會議室裡，這場絕地反擊，看的大家是熱血沸騰，不管之前都存了什麼心思，可出一口惡氣，是真的爽。
他們看向方十一的表情，一變再變，今日過後，恐怕再也不會將其當成年輕人了。
細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沒有一件和他脫得了關係。
凡事和他對著幹的，都難逃踩縫紉機的下場。
官場屠夫的名頭，在今日蔣金榮被抓後，恐怕威勢更盛了。
只要李雲山還在，青山縣的二號首長，沒跑了。
尚雲鵬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暗自慶幸，沒有仗著自已身份，過分得罪方十一。
同時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已，要時刻小心，畢竟這種背後愛算計的人，得罪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搞死。
眾人短暫的沉默後，紛紛鼓起掌來。
以目前的形勢，蔣金榮出事，李雲山上位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一旦如此，空出來的位子，可又是一場風雨了。
“李縣長您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一露面就挽狂瀾於即倒，扶大廈於將傾，青山縣的百姓有您，是天大的福氣。”
政法委書記田博文，笑著恭維，對剛開始要追究李雲山和方十一責任的話，忘了個乾乾淨淨。
眾人紛紛側目，雖然都是官場的老狐狸，可如此赤裸的拍法，也是很少見了。
縣委辦公室主任李永壽見狀，也欲開口，卻被李雲山打斷了。
“好了，青山縣的危機算是解除了，接下來回歸正軌，繼續按原計劃推進。”
李雲山說完，朝會議室外走去，方十一和韓志軍急忙跟上。
“說說吧，趁我不在，搞這麼大的動作，真給我長臉。”
李雲山回到辦公室，直接開口，也聽不出是否生氣。
“李縣長，這和我沒關係，都是方十一指使我的。”
韓志軍這回學乖了，直接先下手為強，不給方十一甩鍋的機會。
“啊，對對對，都是我一個乾的。”
方十一的陰陽怪氣，讓三人間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說事情，少給我在這扯犢子。”
“蔣金榮的事，是之前有些苗頭，我在魔都的時候，和李書記見面，說了下，他讓我秘密調查，不告訴你的。”
方十一直接將事情推了個乾乾淨淨，看的韓志軍直豎大拇指。
李雲山聽後，知道是家裡為他著想，也沒繼續深究。
“真的要把這發酵飼料的方法，公佈出去？”
李雲山不確定的問道，這方法目前看來，衝擊力有些大。
“不公佈，只能和宏發賭，賭他們放棄玉米稈收購，可這中間變數太多，難保不出事。”
方十一從一開始，就沒想保密，他是想在此基礎上，發展更營養，多功能的飼料。
畢竟這種直接發酵，效果單一，還要搭配精飼料給牲畜才行。
“可你想過沒，一旦公佈出去，青山縣得罪的，可不止天元市的飼料企業，山南省甚至全國，都可能收到衝擊，很多人，未必願意看到這一幕。”
李雲山顯然不想讓青山，或者說讓方十一成為眾矢之的。
“縣長你說，咱們把方法給賈司長，讓上面考慮，怎麼樣？”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油滑！”
李雲山無奈的搖了搖頭，感覺方十一的腦子，時時刻刻在算計。
動不動就來個注意，有正的，餿的也不少。
“行吧，忙你的事去吧，看看你父母，估計老人都操心著呢。”
方十一和韓志軍離開辦公室，在得知自已的堂哥方七一，已經將他沒事的訊息，帶回去後，也就沒再著急趕回家。
當他走進農發辦時，頗有種凱旋而來的感覺。
大致說了事情經過後，眾人也是興奮異常，只恨自已沒能到場，親眼目睹李雲山和方十一的精彩表演。
“對了，主任，您姐姐一大早來電話，說快中午前能到青山，我還準備去接她呢。”
陳東陽興奮過後，才一拍腦門，給方十一彙報道。
“我姐？回青山了？”
方十一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姜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