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敢的啊?
怎麼敢的啊?!
但現在已經不是仇視江北的時候了,他們不理解,但大為震撼!
王大儒氣笑了,他連連拍手:“好,好啊!”
“那你倒是說說,到底何為文道?”
江北表情一僵:“文道……”
這玩意,他編不出來啊。
江北也知道,現在不說點什麼不行,但今天想就這麼矇混過關,有難度……
江北硬著頭皮道:“道應是一種思想,聖人的言論,傳的是道,但也是一種思想。”
這倒是言簡意賅……
畢竟他連古文都不會用。
王大儒想了想,點頭。
江北可不敢回頭看王大儒的態度,他怕看完了他更忽悠不出來了。
“所謂大道,當讓世人驚醒,而非詩詞歌賦有門檻、只能流於少數儒聖中。”
“天下百姓是道,一草一木也是道,你我也是道,我們都是道的本身,也是道的載體。”
江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但是這些玩意……應該能讓王大儒想一想。
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是如此,總能引起有知識有學識的人瞎合計……這一點,江北已經明悟了。
就剛剛王大儒那句“文者,載道之具也!道者,文之本源也。”
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所有人都在沉默。
都在等著江北接下來的話。
甚至他能看到,在場的有些老儒生,眼睛已經熱切了起來。
好像……他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不錯。”後方的王大儒也給了中肯的評判。
但他也再次發難:“呵,好一句你我皆是道,那你不妨說,你是怎麼成道的?”
“我……”
江北傻眼了。
你就聽我說唄,你亂問啥啊?
江北在腦袋裡各種搜刮,可惜……關於道的論述,還真就沒有!
起碼他的腦袋裡沒有。
唯一記得住的就是那寥寥幾句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
但他記得有限,也不適用於今天的場合。
很顯然,他今天要是不能簡單粗暴的講明白,他是別想走了。
江北沉默。
眾人也逐漸明悟,剛剛江北的那些歪理……就是在矇騙他們的!
天空之中的烏雲,再次開始密佈。
彷彿下一刻,就得給他來上一波雷劫。
腦海中那個魔魂哀嚎聲不斷:“小子,你快說啊!你還有什麼道道,都說出來啊!”
“你是真的牛逼,你惹誰不好,你敢惹這有聖人正氣的半聖大儒!”
“你還能直接來文聖像面前,惹得聖人顯化!引動聖人之怒!”
“老子是多想不開,能誕生在你身上!老子上輩子是不是做過好事啊?!”
這魔魂的腦袋果然跟常人兩樣……
江北反問道:“你不是說你吞我的魄可以爆發出力量嗎?爆發了之後能不能解決?”
魔魂嘴角一抽,哆嗦著道:“你還是去死吧……你這魄我吞不起,大不了我跟你一起死,重開一次。”
“廢物……連點反抗之心都沒有。”
意識回到現實。
江北看著天空中的烏雲。
他沉默良久,才開口:“你我皆是道,可道又是一種思想,一種每個人都該有的思想。”
王大儒:“呵!”
有點意思,但不多。
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
王大儒冷冷的看著江北,說實話……這些關於道的想法,確實有些意思。
他今天回去之後確實得好好想想。
但是……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正此時。
江北找到了他的救命稻草,張載的《橫渠四句》!
這四句,確實是以最粗暴的方式,讓那個時代所有的儒生們驚醒!
而正是這四句,將那個年代的儒學拓展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也是江北能找到的,唯一能過關的方式了。
起碼……
這也是一種對道的理解。
我把這這句說出來,你們總不至於還一副要乾死我的架勢吧?
江北小心翼翼的側了側目。
只見唐今朝目光呆滯的看著自己。
還有那上萬儒生,也都呆若木雞,比剛剛王大儒講道時,他們明顯的沉思之相還要誇張。
至於王大儒。
老頭子像是經受了什麼打擊,已經盤膝坐在了地上。
雙眼緊閉。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很是精彩。
江北現在就很欲哭無淚……
所以現在他該咋辦?
天空中的烏雲開始消退,文聖像上的道韻開始流轉。
王大儒身上同樣也誕生了幾乎同樣的道韻……
天空逐漸晴朗起來,彷彿雲中有金光閃動。
下一刻!
那金光炸開,擴張開來,高約百丈,長達數十丈,盤踞在天空之中,彷彿形成了一副巨大的畫作。
其上雲霞翻湧,碧蓮盛開,日照金山。
有神獸乍現,龍吟鳳鳴,縷縷金輝灑落在太學院上空,芳香四溢,讓人神魂受到滋養。
天地異象!
這才是真正的天地異象!
江北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又回頭看了看那文聖像……他莫名的感覺那文聖像低頭,朝他笑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江北:“……”
他也沒想到,這《橫渠四句》對這個世界也同樣有如此誇張的作用。
他的眉頭不禁皺起。
就算我是抄的!
就算這不是我自己對道的理解!但我有功勞啊!警醒世人啊!總得獎勵點什麼吧?
特麼的就讓我看一場白日煙花……是不是有點太摳門了?
江北暗自腹誹。
但下一刻。
他卻感覺自己體內多了一些東西……江北總跟在王大儒身邊,對這玩意太熟了!
浩然正氣!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有了。
這說明,他以後可以修煉了……等等!
不對啊!
這特麼不是獎勵,這是害我啊!
他以後莫非得跟著王大儒在太學院裡苦讀聖賢書了?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江北傻眼了。
呆呆地看著這聖人像。
想罵兩句,不太敢……
江北就在這文聖殿也一屁股坐了下來,心中苦悶無比。
現在問題大條了。
王大儒就在那一坐,如同入定的老僧,他也不敢再上前打擾,他敢肯定,這次他要是敢把王大儒叫醒,這老頭子能跟他拼命。
而沒有王大儒,他想離開,簡直是不用想……
大殿外已經被儒生們給擠滿,他根本就出不去。
這得什麼時候是個頭?
足足半個時辰。
唐今朝終於率先回過神來,先是四下看了看,才看到那坐在原地,託著腮,百無聊賴的江北。
上前,恭敬施禮。
唐兄到底是能被王大儒親自身邊的學生,這腦袋轉的確實是夠快……起碼比那些還處在呆滯中的儒生們強多了!
江北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
“唐兄,你可算是醒了!”
江北壓低了聲音,一臉感慨,而後拉著他就往外走,指著那呆滯了一片的儒生們:“這可咋整?我想出去,我尿急。”
唐今朝:“……”
他對江北那恭敬如老師的心態,當時就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