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將來可是要成為聖人的大儒,怎麼能說話不算話?”江北微微一笑。
王大儒張了張嘴,沒說出來話。
雖然他現在看江北有一百個不滿意,但他說我能成為聖人誒……
王大儒忍了!
雖然不可能真是腿兒著走遍整個城北,但就算在馬車上坐著,也是挺要命的。
見王大儒都點頭了,那鎮魔司的二位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但看江北的目光卻是更冰寒了幾分。
江北無奈一笑。
這也是他不敢把自己的小命寄託於鎮魔司的原因。
原本倒是想過,他完全可以把查案的功勞全都給鎮魔司,趁此機會和對方搭上關係。
想必未來也有機會見到鎮魔司的那位傳奇司監,至於人家憑什麼出力幫助自己補上那兩魄……
那就不知道了。
但現在看來,出師未捷啊……
那不如……
逮著王大儒死命的薅羊毛!
“二位,尋靈獸到底有何作用?”江北問道。
“你在前方帶路便可,來之前我們已經給尋靈獸聞過狐妖的味道,若是這城北真有狐妖的氣味在尋靈獸的搜尋範圍內,它便會提醒。”那柳益陽滿頭黑線地道。
說罷,他看向身旁的徐婉瑩。
江北也同樣看去,這徐婉瑩來的時候,手中就拎著一個箱子,想必裡面就裝著尋靈獸。
徐婉瑩狠狠瞪了一眼江北,隨後將箱子放在地上開啟,眼中百般心疼。
很快。
這箱子裡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小糰子探出了頭,像一隻純白色的浣熊,目光有幾分迷離,顯然剛剛在箱子裡睡得很香。
隨後它從箱子裡鑽出來,看了看周圍,一改剛剛的頹靡,顯得異常興奮。
那徐婉瑩將其抱在懷中,滿臉的不捨,看江北的目光也更加怨恨,彷彿江北就是奪走她寶貝的那個惡魔。
至於的嗎?
江北有點理解不了。
最後如果真能將俸銀搜出來,那鎮魔司也自然會受到獎賞,換句話說,加班也是有豐厚報酬的!
難道鎮魔司的人都這麼佛系嗎?
出來賺個外快都跟要了他們半條命一樣?
就這麼點小事,都能讓自己把他們給得罪死?
“還拖拉什麼!只剩下一天半的時間,不抓緊一些還能搜得完嗎?”王大儒大手一揮,直接帶著唐今朝上了馬車。
但江北卻見這二人沒有絲毫動作,就連那柳益陽,都對著徐婉瑩和她懷中的尋靈獸唉聲嘆氣。
隨後,他們徑直朝著前方走去,但這二人來時乘坐的馬車明明在後方……
江北的腦袋裡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
“你們不坐馬車的嗎?”江北忍不住問道。
那柳益陽駐足,雙拳霎時間握緊,對江北怒目而視,牙根咬的咯吱作響,彷彿隨時這一拳就要轟爆江北。
“那個……你們自便,自便。”江北乾笑了兩聲,轉身就鑽進了王大儒的馬車。
在馬車上,江北再提及此事。
王大儒卻是哈哈大笑,給江北講明白了緣由——那尋靈獸暈車。
車裡一搖晃,就想睡覺……
怪不得剛剛江北看到這白團子的時候,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狀態,合著來監城司的路上已經睡了一覺。
王大儒緩了半天,才繼續道:“這白團子可是鎮魔司的寶貝,深受喜愛。”
“鎮魔司的人將它帶出來幹活已經是百般心疼了,更別說是幹這種苦差事?你還真沒說錯,你這次真是給鎮魔司得罪死了。”
江北暗暗咧了咧嘴,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時間有限,對城北的搜查即刻開始。
江北時不時的悄悄掀開馬車的簾子,看看後面那跟著馬車的二人一獸。
嘶……真是不容易。
你看那倆人心疼啊……馬車不能坐,這二人還沒法抱著這白團子走。
在懷裡一搖晃,這白團子可能就睡著了。
於是乎,這二人只能牽著它,讓它在地上跑。
而且這玩意腿還短,人走兩步,它那四條小短腿得倒騰半天。
跑十分鐘,白團子可能還很興奮終於能出來撒歡玩了……
但跑上一個時辰,白團子已經累得一屁股坐地上不肯走了。
又跑了兩個時辰,白團子雙眼已經迷離了……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機械性的倒騰著小短腿。
但這白團子卻聰明的很!
但凡遇到下坡,它就會把自己真的團成一團,朝著前面滾下去……撞不死,反正柳益陽會提前跑下去接住它,然後放在平地上讓它接著跑。
還沒入夜,原本可愛呆萌的白團子就已經變成了黑煤球。
……
郡主府內。
葉凝霜起身看向窗外,天色已經漆黑。
“還沒有訊息嗎……”
內心突然生出一抹無力感。
她想不通江北為什麼非要立下軍令狀,但起碼站在她的角度來看,江北這樣做確實是對她最有利的。
如果最終真的在城北追查出了俸銀,那葉紅雨順水推舟徹底剷除自己的計劃便落空了,宗室也不會被葉紅雨掌控。
而這種機會,葉紅雨再想有下一個可沒那麼容易,這會給她最寶貴的發育時間。
反之,不論是她做這個將案子推給鎮魔司的推手,還是王大儒來做,都不夠完美……
因為聖旨已經下了,江北最終沒有破案。
她還是一樣要去向葉紅雨示弱,她與江北才是夫妻關係,她才是宗人府的宗令。
況且,宗室的俸銀也不能再拖了,她只能去求葉紅雨再批給宗室俸銀。
除了江北立下軍令狀這一條路外,鎮魔司不可能帶著尋靈獸滿大街搜尋。
更不可能短時間內追回俸銀……鎮魔司也要顧及葉紅雨的權謀。
她想起了今天江北在朝堂上的表現,腦袋裡滿滿的都是那個直面文武百官的男人……彷彿將她庇在了身後。
“如果你真能將俸銀找出來……我就……”葉凝霜輕聲開口。
可這目光偏偏落在了面前那張紙上,上面寫著的,赫然是那首《更漏子·對秋深》,她同樣也喜歡的不行。
但是這也是寫給花魁的……
葉凝霜的話音一滯,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攥緊了拳頭。
“找不回俸銀你就去死吧!我才不會管你!!”
可女孩的幽怨總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一整晚,葉凝霜就那麼呆呆地坐在窗前,時而側目看看案臺上擺放的《愛蓮說》與《更漏子》。
東方現了魚肚白。
她甚至沒有去上早朝,她想在家等待訊息,可惜到現在都沒有……
“距聖旨的時限,還有五個時辰了……”葉凝霜呢喃著,希望也愈發渺茫。
原本招婿成親只是為了有一個擋箭牌,可誰能想到卻將他捲入了這樣的境地中。
帝王家最無情,這個道理葉凝霜自然懂。
若他只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贅婿也就罷了。
可他偏偏又展現了不俗的才華和能力……讓葉凝霜看到了一絲希望。
葉凝霜緩緩起身,她總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
推開房門,陽光刺的她眼睛有些發疼。
時間過得好快,彷彿眨眼間已至午時。
而就在此時,一個僕從卻突然衝了進了葉凝霜的小院,眼中滿是激動:“郡主!郡馬找到俸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