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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是一家人就行

在姜勝家的招待晚宴上,洪毅見到了姜勝的小女兒姜鶯,這是他來到伏曦時代見到的第三個女人。

姜鶯的聲音特別好聽,與她的美貌相得益彰。她講起話來總是溫婉平靜,娓娓道來,和念瑀的心直口快、喜怒盡顯形成鮮明的反差。姜鶯給洪毅的第一印象非常完美,使心中沒有給男女之情留位置的洪毅頻頻眸光暗掃,還幾次與姜鶯的目光接上而眼眸躲閃。

“鶯兒,為父和你泰叔對飲拉家常,你要把洪毅公子招呼好!”姜勝吩咐萬姜鶯,又向洪毅點頭示意,便回到與姜泰的對飲之中。

“阿翁你把泰叔招呼好就行,我會把公子伺候好的!”一句普通的回應,經姜鶯好聽的聲音講出來,似充滿魅惑。洪毅聞言,不禁全身生出雞皮疙瘩。

姜鶯邊說邊移動蒲團,向洪毅靠近些,為他添酒、切肉。咫尺之間,姜鶯的髮香不斷鑽進洪毅的鼻孔,讓洪毅有些不知所措。姜鶯明顯已經發現了洪毅的緊張,越發笑意連連、溫語款款。

最令人深陷的魅惑不是蕩婦的誘惑,而是少女的不惑之魅吧!

這是靈魂的審視嗎?如果說人的慾念藏在本我,遇惑而本能出,那麼也有可能是自我在審視本我,或者說是意識在審視潛意識。也就是大眾常說的:理智約束了衝動。

和尚為了穩住心神就唸經,洪毅為了穩住心神就是進入專業思考。當洪毅處於自我反省狀態時,搖盪的心旌迴歸平復。

酒也罷,肉也罷,來著不拒坦然受之。

洪毅的快速切換,讓姜鶯一愣,但她笑意不減,動作不停,繼續推杯換盞。

看到姜勝與姜泰二人酒意正酣,熱情正濃,一時半會兒也收不了場,姜鶯提議,她和洪毅先行離席,不給他們二人掃興。

姜泰爽快應允,姜勝無言預設。

姜鶯帶洪毅來到書房,沏上茶水,二人隔茶几相對而坐。閒話幾句略作鋪墊,姜鶯道:“公子光臨寒舍檢視高階藥植,莫不是公子身懷高階藥植的技藝?”

洪毅一時不知如何作答,端起茶碗,啟蓋慢刮浮茶,輕吹,啜飲一小口,合蓋放回茶几。抬頭對視姜鶯,“聽家族長輩談及,高階藥植不同品種均有獨特的繁育、培植、採收技藝,但從未真正見識。來貴府探訪,就是想來增長見識。萬勿見笑!”

“噗嗤”姜鶯掩口輕笑,眸光閃動,略帶調侃道:“洪毅公子來舍下就是看看花草,沒有別的了?”

洪毅展顏一笑道:“在下是,如果勝伯父願意割愛,在下想購買一株白花紫冰球。”

“這事我能做主。不知公子買一株白花紫冰球作何用?”

見瞞不下去,洪毅道:“實不相瞞,在下有心嘗試培植白花紫冰球,家族長輩講過一些培植技藝,從沒機會試用。現有此際遇,不禁心癢難耐。還望鶯小姐成全。”

“不賣。”清婉的聲音,決絕的回答。

“這……” 洪毅如墜冰窖,也不知怎麼回應。無論是博士後的洪毅還是嫡王孫的風異,都沒有求人的經驗。

“可以送給公子二十株,五十株也可!不過是有條件的。”姜鶯面帶調皮的笑顏,看向洪毅。

一忽兒死,一忽兒生地,洪毅立即道:“請鶯兒小姐明示!”

“請公子將植藥的技藝傳授與我。”

“哎、哎、哎。”洪毅又被卡住了。

“公子是不是想說,家族有規矩,技藝不得外傳?”姜鶯一語挑明。

洪毅本想直接回答“可以傳授技藝”,想到其實自已並不是風異,風王城的規矩自已是不是可以不遵守。又慮及這身板是風異的,技藝其實也是風異的,不守規矩會不會傳出去後引起麻煩?說出口的話就變成了:“確實如此”。

姜鶯略微思忖,臉露緋紅,喃喃道:“如果小女子和公子是一家人,是不是可以傳授?”

“額……?”

“奴家打聽過的,公子尚未婚配。是不是奴家配不上公子?”姜鶯面帶桃花,笑意盈盈。

洪毅大驚,額頭冒汗。暗忖,“難道這古代的女子就這麼大方,“求我庶士,迨之今兮”?這可比後世現代社會的相親還直接了。

“奴家本有兩位姊姊,一位兄長。長姊二姊都已出閣,長兄不幸遇難後,阿翁阿姆要留小女子招贅。”

這是要我做上門女婿的意思?洪毅心中並不反感上門做女婿,而是根本就不可能,在離他生活的時代不知幾千年的古代做女婿,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要不早先答應念瑀就好了。本想弄點高階藥植分散念瑀的心思,不料又生出這等麻煩來。

見洪毅不言語,姜鶯又道:“公子不想入贅,奴家也可以嫁給公子。公子要是實在是看不上奴家,那就不必勉強。”說完,端起茶杯。

洪毅見到姜鶯的送客之意,立即起身,恭敬一揖道:“在下確有苦衷!姜鶯小姐天姿國色,超凡脫俗,定能覓到良配。是在下配不上小姐!”說完轉身退出書房。

姜鶯本來只想激將一下洪毅,沒想到還真走了。

如果洪毅後背有眼,就會看到火光沖天的臉色中嵌著一雙怒火熊熊的眼睛。

堂屋裡的對飲也接近尾聲。姜泰和姜勝正交頭接耳,雙方勾肩搭背,笑聲連連,頻頻點頭。顯然酒至酣處,有些守不住了。

看到洪毅回到堂屋,姜勝連忙招呼,並朝著茶室大聲道:“鶯兒,煮茶!”

洪毅向姜泰示意告辭,但姜泰不為所動。反而示意洪毅一起轉進茶室。

姜勝和姜泰仍然拉扯陳年舊事,姜鶯埋頭弄茶,不停給眾人添茶,也不言語。洪毅尬在一邊,也是埋頭飲茶,好似老翁入定一般,心中的失望自知。

許是姜勝看出了兩位年青人的蹊蹺,故意引導道:“你們年青人應該有你們喜歡交談的事情吧,你們可以說你們的話,我們小聲一些。”說完還拍拍姜泰的肩膀。

洪毅只得不鹹不淡地扯幾句閒話,看到姜鶯愛搭不理的樣子,也難以為繼。

好不容易捱到散座,姜泰和洪毅告辭出門,送到門外路邊,姜勝說:“洪毅公子,明天會給你送兩株白花紫冰球。”

洪毅連忙彎腰揖手稱謝。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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