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辭低頭看著還沒他腿高的小孩兒。
“想跑哪兒去？”
月光打在莫辭臉上，原本就蒼白的面板這會兒更白了，還帶著點青。
淡淡的白色霧氣還沒消散，這會兒正圍繞在他身側轉。
臉色慘白的人，煙霧，無人深林，靜謐湖水……
隨便三個元素湊在一起就能拍一個系列恐怖片了。
加上莫辭本身還有白澤威壓。
海螺哇一聲就哭出來了。
莫辭：……
海螺揉了把眼睛轉身想往回跑，回頭一看就是一個渾身溼漉漉的紅衣女子。
海螺嚇了一跳哭得更猛了。
白錦月：……
莫辭：……
恐怖氣氛並沒有延續多久，莫辭乾脆利落地把白錦月給捆起來了。
防止她的精神控制，莫辭還撕了一條布給她眼睛蒙上。
海螺在旁邊提議：“你可以用禁看，禁言咒……”
莫辭：“……說的也是。”
他還是用布條把白錦月嘴塞住了。
全程白錦月都沒有反抗一下，顯然是一副已經嚇傻了的樣子。
莫辭拍拍手，看向海螺：“解釋解釋吧，什麼情況。”
海螺也知道裝傻沒用，便拽著莫辭的衣服賣萌，聲音嗲嗲的：
“我不喜歡白月宗，他們關了我好久好久……還想拿我做實驗……所以，所以我想——”
“炸了他們祖墳。”
白錦月的表情頓時變化，不過被布條封起來了，她的變化並沒有被看到。
隨後海螺便一股腦的把自己身世倒了出來。
“我出生於白月宗幽秘洞府內，成年以前從未見過太陽。我的父母拼儘性命將我送了出去——我遊蕩了許久，來到齊境宗內。”
海螺仰頭看著莫辭：“是你把我帶進宗門的……你那會兒跟我差不多高，整天都笑呵呵的……”
“你那時候很厲害，利用宗門的優待悄悄建了一條通往後山的秘密通道，把我放在後山，我度過了一段相對安全和平的時光。”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一下子跌落神壇，變得人人喊打喊殺，同時白月宗來了幾個長老跑到後山把我揪了出來。”
“私藏神獸……處以雷霆。”海螺陷入了回憶，“我至今還記得你被判罰的樣子……一個人站在昏暗的雲層下，雷霆把你照得格外明亮。”
“而我……則被清洗記憶，封印在齊境宗彎月湖內。”海螺歪著腦袋回憶，一臉便秘的樣子。
清洗記憶的後遺症，記不清，記不準，甚至有些斷片。
“我只記得……本來我要去白月宗的，後來還是在彎月湖裡了……”
莫辭也在死命翻記憶，翻到後面他都懷疑是不是自己也被清洗記憶了。
他腦袋裡就沒海螺這號人物！
莫辭古怪地看著海螺。
他是穿越者，附身在這個叫做莫辭的人身上後，他就全盤接受了原身的記憶。
海螺描述的時間應該在莫辭剛剛來到齊境宗的時候，那會兒他被確認是極品火系靈根，整個宗門恨不得把他供起來。
而他也不負眾望，努力提升自己成為了齊境宗百年來第一個在成年前就達到金丹期的修士。
之後便是極其枯燥漫長的灰暗生活——他被當成兵器驅使，整天秘境訓練場，秘境訓練場……
莫辭可以肯定，在進入齊境宗，到金丹期那一段時間裡，絕對沒有海螺這號人物。
床下後山的通道確實是他利用宗門給的好處偷偷摸摸建的。
但絕對沒有在裡面運過東西。
莫辭盯著這個小姑娘——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海螺回到地面後就被邊瀟瀟拉走去玩了，何況當時竹樓已經被破壞，通道整個塌陷，她沒有機會知道通道的存在……
她在撒謊……還是在演戲？
莫辭看了眼旁邊的白錦月。
他已經有猜測了。
海螺抱住他的腿，跟個腿部掛件一樣晃啊晃的。
莫辭嘆了口氣。
“你想幹嘛？”
“你不生我氣？”
莫辭挑眉：“把話說清楚，我再考慮要不要生你的氣。”
海螺：“我就是想炸白月宗的祖墳！”
莫辭看著她：“你做了哪些事？”
海螺掰著手指頭算：“我跟白錦月拉進關係，讓她相信我是白月宗的老祖。”
“然後讓她去收買各大長老的心，把宗門來去的通道開啟。
“再跟王血閣插在宗門裡的間諜獲得聯絡，借他們的手除掉白月宗的間諜。”
莫辭聽的一愣一愣的。
王血閣插了間諜，白月宗也插了……好傢伙齊境宗跟個保齡球似的全是孔。
他想了想，問道：“那你現在走到哪一步了？”
海螺攤手：“王血閣的間諜已經把白月宗插的間諜殺乾淨了——哦，還差這一個。”
她指著白錦月，後者明顯抖了抖。
“但王血閣的人腦子都有點問題，他們可能會殃及無辜。”
“王血閣的人有多少？”
“十個。”
這麼多！
齊境宗已經是個爛柿子了。
沒救了！
被王血閣的人滲透了十個！況且王血閣人腦子都不正常，這都沒有發現！
沒救了。
莫辭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他看著海螺：“繼續。”
“啊？”海螺愣住了，“繼續什麼？我我我說完了……”
“說完了？騙誰呢？”莫辭看著她。
白澤威壓漸漸擴散，同時眼角爬上一點猩紅。
海螺的腦中立刻響起警報！
他生氣了……
是因為發現自己騙他了嗎？
完蛋，要寄！
海螺撅著嘴還想賣萌。
但莫辭壓根不吃這一套，他揮手便招來白霧。
“最後一次機會，我勸你好好說。”
莫辭盯著她，留影石快沒靈氣了，得趕緊逼海螺把事情說明白。
見這小丫頭還是噘著嘴不肯說話的樣子，莫辭也不再廢話。
勸人就不能光靠嘴，還得靠手段。
“不想說？沒關係，我們有時間。”
遠處的李自然只感覺到地面突然劇烈震動，跟地震不同，那震動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天空落下砸在地面上！
他立刻御劍飛行來到半空。
淡淡的硫磺味順著風飄了過來。
遠處的彎月湖位置上有一個巨大的蘑菇雲。
什麼情況？
彎月湖上放煙花？
李自然謹慎地飄過去看了眼。
隨後，面露驚訝。
彎月湖被炸成滿月湖了！
而且湖水都變渾濁了！
怎麼回事？！
莫辭看著眼前嚇癱在地面上的小丫頭。
“解釋清楚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