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8章

第98章

“*@#$!”

“*@#$!”

一箇中年婦女在喊著什麼,並且還用手去撫摸一名側躺在地上,全身是血又神智不清的女生臉頰。除了眼皮在翻扯,那女生基本沒有反應。

沒過多久,女生聽到了越來越多的聲音,但仍然是隻字不懂。身處異鄉,女生本應感到害怕,不過,當她的眼皮微微張開後,映入眼簾的景象當即給予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這是一個和諧的畫面:天空淡藍而恬靜,浮著惺鬆的白雲,氣溫寒冷,空氣倒是極其的清新;地面上除了鋪滿翠綠的嫩草外,更多的是人和馬;那些人穿著同款的服裝,僅是顏色與圖案稍有差別,相同點便是人人頭戴毛邊帽,腳踹高筒棉靴,咋一看與蒙古族的傳統服飾很相像;那些馬兒都是高頭大個兒,毛色油亮,單憑眼睛就能看出它們的灑脫和不羈。

當然,畫面中也有極其失衡的地方,那就是一架被撞成兩截的飛機殘骸臥倒在草原的下坡位,還燃著零星的火苗,而且,殘骸的周圍還橫七豎八地攤著十幾個男女。

當遊魂的女生看到那損毀的飛機後,全身像觸了電,一陣顫抖後便‘精神抖擻’。她藉著中年婦女的攙扶,從躺變坐,看得出,她正在修補自己斷片的記憶。

‘我是……我在……’女生張嘴瞪眼地看著眼前的事故現場。忽地,兩扇熟悉的面孔吸引了她的視線,她隨口唸叨:“eva!文柯!”沒錯,第一個醒來的女生就是珍莉。

礙於身體的無力,珍莉只能連爬帶滾地移動身體,她想去喚醒不遠處的eva。可是,那名中年婦女卻拉住她,還說了一堆非漢語。雖然聽不懂,不過珍莉倒是看出了語意。因為,那些與中年婦女穿著相似衣物人正在忙裡忙外地將eva等人逐一搬離飛機殘骸,這樣的情景更像在施救,而不是施暴。

或許是遠離了殘骸,又或許是空曠位置的空氣更新鮮,被救的人紛紛有了知覺,有些在一陣咳嗽中驚醒,有些在微風中緩緩睜眼,還有些則在喧鬧中被吵醒。

見狀,珍莉心中的驚慌才得以平復。她沒有急於去安撫其他人,她更關注的是眼前的風景和人物。對於這些施救者的身份,她的內心泛起些微的漣漪,畢竟,在她有限的常識中,即便是本地的蒙古人,他們也並非個個穿著民族服,現在可是21世紀,人們對於傳統的尊重不再停留在外表,而更著重於思想。因此,在這樣一個草原區,一次性看到那麼多穿傳統蒙古服的人,事情不免變得撲索迷離。

半晌,被救者中有人突兀地喊了聲‘max!德!’,結果卻沒有回應。這讓珍莉有些意外,她急忙投眼去數人頭,‘1、2、3……15’數到這,她就知道壞了,於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搖晃著向飛機殘骸走去。中年婦女沒再說什麼,而是主動提供攙扶的幫助。

走到機頭前,珍莉站在下方又喊了幾聲,得到的還是死寂的回應。這時,eva和周文柯也在別人的攙扶下走到珍莉的身旁。

三人相互對視,彼此的眼神中都帶著不詳的氣息。十多人中,max與德倆人的身體素質都處於上位圈,而且,倆人都具有良好的應急經驗,再者,倆人的性格都很沉穩,綜上所述,這倆人絕對不會悶聲不應。

周文柯提出由他爬上去看看情況,珍莉卻說一起去,eva便阻攔道:“還是我和文柯一起去吧,如果需要幫忙再喊你。”

珍莉只好點頭,她知道,自己不添亂,就是對同伴最大的支援。

不料,剛爬了一半,周文柯與eva都因手腳的隱性扭傷而後繼無力,紛紛滑回地面。這時,施救者隊伍中有兩個彪型大漢靠了過來,他們用力的朝自己的胸脯拼命拍了拍,然後,他們竟身手敏捷地蹭上了斜躺的機頭上。

原以為倆個大漢繼續一展身手,但不曾想,十多秒後,那倆個大漢就向下伸手,示意要拉周文柯和eva上去看看,似乎有什麼怪誕不解的問題。

珍莉仰頭注視著各人的神情,她心中默唸佛經,祈願max與德平安無事。

一晃眼,十多分鐘過去,機頂上的四人宛如銷聲匿跡般,既沒響動,也沒呼喊。珍莉實在等不及,她朝上喊道:“eva,上面的情況怎麼樣?”

半晌,等來的不是eva的回應,而是機尾殘骸傳來的幾聲混合慘叫,不僅有人聲,而且還有馬嘶。

珍莉抄起地上的鐵架,緩步應聲而去。此時,施救者隊伍中,一部分身強力壯的男性已快步衝向聲源,高雲聲、良子以及田子等人則手握石頭和利器緊隨對方身後。

待珍莉走到近前,她才看見事情的原委。眼前的情況絕不是小事兒。三隻低階的喪屍歪頭斜腦地站在機尾附近,它們的腳下分別躺著一個女性以及一匹棕色大馬。女人和大馬的頸動脈均被咬破,血撒了一地,兩者均露出既無辜又恐懼的眼神,無奈地張著嘴,繼續作著無用功的呼吸,即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施救者隊伍首先拔刀前衝,可是卻敵不過三隻喪屍的速度,進退躲閃之際,又有兩人被喪屍擊中要害,倒在自己的血泊中。

高雲聲對著剩餘的施救者大喊:“閃開!”他怕對方聽不懂,所以還配上了一定的手勢。

施救者們馬上心領神會,急忙散開包圍圈,全神專注地觀測喪屍的行動軌跡。

這會兒,田子指著其中一隻喪屍說:“那,那不是阿淘嘛?!”

高雲聲等人這才認出其中一隻喪屍是那個在飛機上死去的男生,表情一度詫異。

“肯定是有喪屍跟上了飛機,趁我們不注意,它們把屍毒傳染給了放置在備餐室的屍體。”珍莉幽幽地低聲細語,她不希望幸存者們產生誤會,以為自己死後會變成喪屍,遂即刻作出解釋。這個時期,穩定的軍心最重要。

眾人一聽,均感覺在理,所以又重新將精神放在如何對抗喪屍之上。

高雲聲咬咬牙,對良子、田子和另外二人說:“兄弟們,別害怕,雖然我們手上的武器不太好,但勝在我們有對付這些玩意兒的經驗,照常發揮一定可以獲得勝利!”他斜眼看了看側面的珍莉,柔聲說:“珍莉,別靠這裡太近,找個掩體躲好了!”

忽地,機頭之上迎來了劇烈的迴響,eva趴在頂上大喊:“珍莉,快來!”她全然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或者說她現在面對的事情更為棘手。

珍莉急步跑過去,途中,躲在一旁的燦盛君和cherry主動湊了過來,他們同時表示要加入拯救max與德的行列。

機頭之下,站著一個人影,他的‘嬌軀’早已明示了他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孫靈。因為擔心周文柯的安危,他只好硬著頭皮加入珍莉的隊伍。和子與樂兒再次被眾人遺忘,她倆唯有隨剩餘的施救者隊伍遠離殘骸。

藉著燦盛君和cherry的幫忙,珍莉順利的攀上了機頭,隨著eva的指示爬入了側倒的駕駛艙內。同時,艙內的兩名壯漢快速離開,估計是想騰點位置出來。

駕駛艙的情況比預期的更糟,不僅艙體壓縮變型,而且儀表裝置損毀嚴重,電線零件撒滿四周。重點是max與德分別被卡在兩個駕駛位上,倆人一個垂頭,一個側臉,氣息薄弱。

要不是艙內亮度有限,珍莉也不至於在靠近倆人後才發現異常。原來,max和德都受了傷,情況不太樂觀,前者是氣胸和大腿動脈破裂,後者則是兩根肋骨骨折和左胸心臟附近被鋼管刺穿。倆人都流了很多血,座椅和衣衫早已溼透。

這就是為什麼eva與周文柯倒騰了半天仍然黔驢技窮的原因。

“怎麼辦?他倆的傷勢不宜挪動。”周文柯橫眉嘆道。

珍莉緊握雙拳,一臉沉重,深思了半朽才說:“eva,這飛機上有沒有急救箱?或者說類似的,可以做手術的東西?”

“你等著!”eva馬上給出回答,轉身就靈巧地爬出駕駛艙。

趁機,周文柯低下頭,輕聲說:“關於彤彤的事情,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言畢,他緊張地咬住上唇,焦慮地等待著珍莉的譴責。

“這是命。老天總是提前安排好各人的命運,由不得我們反抗。其實,從最後一次打響彤彤的手機那刻,我早就預料到她的命運,或死或苟活,無論哪一種,作為她的親人,我都必須艱難接受,然後從容生存。”珍莉擦去眼角的淚珠,平靜地表達自己的內心。

珍莉的堅強讓周文柯詫異,但他認為這是對方安慰的言語。他緩緩抬起頭,苦澀地笑了笑,問:“倘若…倘若max和德今日都死在這裡,你會怎樣?”

“假如他倆都熬不過今天,我會生不如死,我會嚎啕大哭,卻絕不會放棄來之不易的生命,因為我還有你和eva。倘若連你們倆都不在了,那我就沒有理由再苟活於世了。”珍莉輕撫max的頭髮,淚眼婆娑地說。

當即,周文柯的心臟像過了電一樣,一陣酥軟,無力之餘卻湧出絲絲蜜甜,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覺。他的眼睛如同著了魔般,定定地望著幾十公分之遙的珍莉。

約摸十多分鐘吧,eva才提著急救箱和另一個手提袋返回駕駛艙。其實,不是她不願意早回,而是找箱子和適合的工具費了很多時間,尤其費了不少精力在機尾部分尋找餐刀和火機等物品,畢竟那一個區域正開展著人屍大戰。看勢頭,戰鬥將很快結束,人類佔了絕對的上風。

除了急救箱,eva還帶回來了小型氧氣瓶、一堆洋酒酒板、餐刀、針線、火機、手電以及若干毛毯和毛巾,重要的是她還找到了三瓶完好的飲用水。

對於腦內早早植入了醫學大全晶片的珍莉來講,有這些東西就足夠做兩臺手術了。她讓eva和周文柯當助手,按照她的安排和指令行事。

第一臺手術,珍莉選擇先處理max的傷勢,因為氣胸與動脈破損更容易喪命。幸好eva找到了酒精含量高的洋酒,否則消毒就是個大難題。

艙內,手術如火如荼地進行,eva每隔幾秒就為珍莉擦拭汗水。要怪就怪這裡空間狹小,空氣不流通,更何況手術是很傷神的,少一分專注也不行,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因此,大汗淋漓是做手術常態。

艙外,人屍大戰似乎有所轉移。本來艙內是聽不到任何響聲的,如今卻越發地清晰和吵雜。估計是喪屍被打得落花流水,四下找地兒逃竄吧!

多虧了x系聯盟的晶片,讓珍莉腦洞大開,不僅醫學知識達到頂峰水平,臨床手術的技藝也是無人能及。max的手術相當成功,當然,這也離不開他原有的身體狀況。

第二臺手術如期進行,德竟陷入了昏迷,或許是等得太久。eva很是擔心,嘴上雖沒說什麼,可表情卻實實在在地將其出賣。

“放心,我不會讓德死的!”珍莉堅定地安慰道。

斗轉星移,戶外的氣溫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就連悶熱的駕駛艙也感受到了寒風的侵襲,室溫每況愈下。

人屍大戰終於落下帷幕,高雲聲讓良子等人處理屍體,自己則爬上機頭,探臉下望。這個時候,珍莉正在對德的手術部位進行縫合。

看見高雲聲安然無恙,eva打趣道:“你很閒麼?”

“我就是來看看珍莉怎麼樣。”高雲聲做了個鬼臉就往後退,不到半秒,他又爬了回來,補續說:“喂,那些少數民族好像想讓我們跟他們回家,我們去不去?”

珍莉邊對縫合處進行最後消毒邊說:“現在max暫時不能作領隊,只能拜託你咯,eva。”

eva沒有矯情,三爬兩下就出了駕駛艙,隨高雲聲去跟施救者交流。

手術是沒有麻藥的,即便手術成功,患者也會在恢復意識時感受到劇痛。max受過訓練,卻仍抵不過這樣的痛楚,他忽地睜開眼睛,滿臉是汗,嘴巴幹得連張合都無法動彈,只得用喉嚨發出‘呃’的聲響。

安頓好德後,珍莉馬上轉身去看max的狀況。她擦了擦對方額上的汗珠,柔聲用英文說:“max,我是珍莉,別害怕。飛機失事了,你受了重傷,不過我已經替你做了手術。手術很成功,你只要乖乖休養就好。”

聽到珍莉的聲音,max感覺創口不那麼痛了。實則,他一直都在掛念珍莉的安危,無奈,飛機墜毀後,他就進入了昏迷,想保護也是有心無力啊!

很快,eva回到了駕駛艙,她一臉釋然地說:“救我們的是庫倫人,他們的部落就駐紮在幾公里外。因為剛才我們勇鬥喪屍,他們的部落首領很欣賞,遂邀請我們到他們的營帳居住。”

“你會庫倫語?”周文柯驚歎道。

eva翻了個白眼,說:“他們中有人懂漢語,所以可以簡單地交流。我觀察過,他們沒什麼危險,畢竟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以暫時借居於他們的房子,以便大家養精蓄銳。”

珍莉看了眼座椅上平躺的兩人,眼神盡是憂慮。確實如此,現在剛做完手術,不宜頻繁移動,可不轉移場所吧,對max和德的恢復又不利。

“我找來了四個大漢,他們會幫我們將max倆人移出駕駛艙。你放心,我對他們的搬運能力有信心!”eva輕拍珍莉的肩膀安慰說。

倒騰了大半天,所有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

庫倫人趕來了兩輛馬車,用於運送max和德回部落,其餘人則由部落其他成員騎馬帶走。

天依然是淡藍的,卻明顯暗淡了。冬天的太陽就是早下班。

廣闊的天空之下,青綠大地點綴著無數的圓形營帳。帳內帳外均閃動著點點燭光以及竄動人影。偶爾,呼嘯的北風還帶來幾句歡聲笑語,讓人感覺末世的到來只是一場夢。

‘庫倫?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地名?從bj出發,與我國接壤的大國只有蒙古,我只聽說過烏蘭巴托,卻不知有庫倫這個地方,難道是我學識太淺了?’一路上,珍莉都在質問著自己。

“歡迎各位來到庫倫!”一個身著豔麗民族服裝的女子,低頭側身地向剛剛下馬的眾人高聲迎語。珍莉等人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來到了部落的入口。

女子抬起頭,向眾人展示出一記魅力的笑容。她的容貌驚人,絕對傾國傾城。

良子等人看得狂咽口水,眼睛瞪得隨時都有掉珠的可能,氣得高雲聲不斷地乾咳提醒。

女子作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眾人跟她前行。

珍莉等人緩步跟在對方的身後,除了四下張望和思考,話也不敢多說。

接連經過五、六個營帳,珍莉陸續發現了一些怪異的地方:比如說,當代的中國牧民,家裡基本都有摩托車,可這裡沒有;當代的中國牧民,家裡基本都有電視機,可這裡沒有;當代的中國牧民,家裡基本都有鐘錶,可這裡也沒有。你想啊,現在都什麼世紀了,這些東西換作在蒙古也肯定是發展中的必然,而此處卻一樣都沒見著,這意味著什麼?

‘難道這裡不是現代?’珍莉的腦中忽然閃過這個念頭。她急忙跑上前,與引路女子並排前行,一臉不好意思地問:“請問現在是什麼年份?”

女子微微一笑,柔聲道:“以客人您的國家年曆來講,現在是庚戌年,即慈禧駕崩後的第二年。”

“啥?慈禧?”珍莉震驚地吼出聲來。她作夢也沒想到,這次的關卡會是時空穿越,而且還是群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