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時間會想起文軒,這才冷之煥儘量將花式秀恩愛的地點由全球定點在了國內。
兩個人在附近慢慢地走著,這個小公園是文曉以前最喜歡來的地方。
在成為肖雯時,她對這裡一無所知,回到文宅時,她那時聲名掃地,也不愛外出,這個曾經最熟悉的地方現在對她來說,只是一個更加陌生的環境。
冷之煥牽著文曉的手,從小公園的綠色騎行道一路往前走,兩邊種了各種顏色的櫻花,這些櫻花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在這個季節里居然競相綻放,層層疊疊開滿了枝頭,微風一吹,樹枝輕擺,便落了一場色彩豔麗的櫻花雪。
“真漂亮.”
文曉不由自主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飄揚的花瓣。
“是啊,真漂亮.”
冷之煥喉嚨發緊,她看著花,他則看著她。
“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文曉望著落花成雪的地面,微皺著眉,“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十分重要事情.”
“不要緊,你不記得的就由我來告訴你.”
冷之煥緊扣著她的手,用手指輕輕摩娑著她的手背,“我們啊,是英雄救美開始的,那個時候,你在一家店裡打暑期工,我那時還是個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小鮮肉——”每天都將兩個的相遇到相愛的過程說一遍,其中已經被他“藝術加工”了不少情節,曾經兩人間的那些誤會,那些欺騙,那些傷害似乎都已經消失,只剩下那樣一個美好的愛情。
他一個小混混,為了她,奮發圖強,終於走上正途,功成名就,然後抱得美人歸。
多麼勵志的愛情,多麼美好的愛情。
“真的?”
聽他娓娓道來,文曉明亮的眼睛裡閃著莫名的情緒,“原來我們這麼相愛啊?”
“當然,你那麼美,我那麼帥,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三十多歲的男人痞痞地一笑,些許的孩子氣逗得她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兩個人的手指相扣,走得很慢。
“真希望就這樣一輩子啊.”
兩個人爬上了公園的小山,在山頂的小亭裡暫歇,冷之煥情不自禁地從後面擁抱著文曉,用下巴蹭著她的肩,與她一同面向著從山頂這個角度能俯瞰到的景色。
“那你是希望我永遠失憶,還是希望我能記得起來.”
文曉背對著她,白皙的側臉上,唇角勾起,像在笑。
冷之煥不由自地地收緊了手,像是要把她勒進自己的身體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永遠不能離開我.”
“七哥,你明知道如果我想起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文曉的胸口大力的起伏了一下,她伸出雙手放在他環在自己身前的手臂上,“七哥,對不起,我都想起來了.”
她用力地想掰開他的手臂,卻力不從心。
冷之煥在她身後一動不動,良久,他自動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回到文宅之後,許多往日的事情便一一在腦海裡閃現出來,剛開始是一些小片段,有喜有悲。
到後面,它們串聯成一個讓生活在夢中的她不敢相信的事實。
枕邊天天說著愛她的人,原來是恨她的。
他與她的愛情,一點兒也不傳奇,也不美好。
它源於復仇,醜惡而殘酷。
就連在失憶前,她還清晰的記得,在上游輪後,他的選擇做得如此乾脆。
對他來說,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對文曉來說,卻不過是幾天前發生過的一場惡夢。
“從我走上游輪開始,我就已經不再欠你了,七哥.”
文曉轉過身,冷之煥有些慌張地又後退了一步。
他微攤著雙手,想要上前去擁抱她,卻發現在她面前,自己這幾天編造的謊言如此拙劣。
更讓他不敢上前的,是他一年前發現的真相。
他的復仇,本就是一場錯誤。
找到失憶的文曉時,冷之煥一直心存僥倖,醫生都說過,有可能會恢復記憶而已,而這種機率又能有多大。
直到現在面對冷靜的文曉,看著她的眼睛裡有自己的影子,卻不再因為自己而有任何波動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僥倖有多可悲。
“你沒欠我,是我欠你.”
冷之煥努力鎮定,將手臂收回,握成拳在身側,“我早該告訴你,我愛你。
我原本計劃在換回劉雨晴後,就馬上去救你——”“七哥,別再說了.”
文曉嘆了一口氣,重新轉過身,看著遠方的天空,“就算你欠我,我也不會要你還的。
謝謝你這些時間無微不至的疼惜和愛護.”
“我陪你一起回去.”
冷之煥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這幾天有人在找我麻煩,回去後,我就先去處理這件事情,你也正好可以冷靜一下,想好以後我們要如何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