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來陪記憶又歸零後,茫然又可愛地呆在房內不知所措的文曉,可今天這間佈置得溫馨的房間內,卻失去了文曉的身影。
“該死的!”
王齊捶了一下房門,他就覺得昨天冷之煥實在與以往表現得太過於溫和,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分明是胸有成竹,早就沒打算經過他,就直接將文曉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下給偷走了。
*“文小姐腦部一年前受的傷引發了她的舊疾,腦神經受損,由失憶轉變成短暫記憶,前面的治療方案已經是國內最好的方案,但我建議您還是找一個國外的腦科專家替文小姐進行一次會診.”
醫生說完,將手中的資料交給老黑。
冷之煥坐在病床邊,指腹戀戀不捨的在病床上睡美人般酣睡的人臉上輕輕滑動,“那就找全球最好的腦科醫生.”
醫生拿著資料立刻去聯絡國外的專家組,老黑遲疑了一陣,就聽見老闆道:“王齊那邊解決了沒有?”
“王齊早上倒是一直打電話過來,後面派了律師過去,那邊就消停了.”
補充協議裡的出貨期只有一星期,但出貨量卻是未知數,這邊輕輕鬆鬆報了個數字,那邊就會急得焦頭爛耳,這也多虧了王平爭功近利,連合同裡那麼大一個漏洞都沒發覺。
老黑說完,便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一室寧靜。
昨晚使用了一點對身體無害的鎮定劑,此時藥效過去,躺在淺藍的被子下的人,睫毛像翅膀似地輕輕扇了兩下,冷之煥手指一頓,接著他又垂頭,疑視著那對密而翹的睫毛,等著看睫毛張開時,底下那雙迷人的眼睛。
文曉慢慢撐開眼皮,黑亮的眸子裡帶著茫然無辜,呆滯地由天花板慢慢聚焦在眼前那張英俊的臉上。
“嗨.”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嘴邊已經自動彎了起來,“你好.”
所有的聲音都遠去,只有她的聲音如此清晰動人。
男人似乎呆了一下,接著,他也道:“嗨.”
成熟的臉上,露出不合年紀的緊張與侷促。
緊接著,文曉皺眉,手已經摸著額頭,四下茫然地張望著,最後,又怯生生地停在他的臉上。
“對不起,請問你是哪位?”
“我叫冷之煥,你叫我七哥.”
他不是一個聽天由命的人,以往那麼多錯誤累積成傷,讓他都不敢直視文曉清亮的雙眼,那雙眼睛太美,太純淨,彷彿能照到他的心底那一片黑暗。
“你被我的對手暗傷,所以暫時失去了記憶.”
冷之煥坐在床頭,不經意貼近的體溫,氤氳出一絲親暱,讓文曉想要坐起來,他已經伸出大掌,扶著她的肩,然後在她的身後墊起一個枕頭,“不要太緊張.”
說完,他在她的額頭補上一個吻。
耳尖上的紅瞬間蔓延到臉上,文曉小心地打量著近在咫尺間,陽剛俊美的臉龐,“我,我們——”“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
冷之煥故意低頭,圈在她肩上的手並未鬆開,反而在上下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就像要把她圈養在自己的臂彎之內,“我一直等你醒來——”他說到這裡,直視著她羞怯的目光,“然後就去登記.”
她猶如新生,他從未如此感謝上蒼,能再給他一個擁抱著她的機會。
只是,光是擁著她,也不覺得踏實,他要把一切塵埃落定,讓兩人不離不分。
那句耳語讓文曉一愣,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真的?”
“你不相信我?”
冷之煥皺眉,雖然沒有離開一步,神色已經闇然惆悵,“都怪我,如果保護好你,你就不會受傷,我們也該早就舉行了婚禮,你懷疑我也是對的,醫生說你記憶缺失,我應該耐心一點,等你好起來再提登記的事情.”
懷中的文曉鬆了口氣,對著他雖然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可熟悉之中卻總讓她隱隱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安。
“可我不敢再等了.”
她的神色沒有逃過他密切注視的目光,冷之煥的手微微用力,僵著手指卻不敢將這種力量落在她瘦削的肩上,“我不能忍受失去你的滋味,文曉,嫁給我,好不好?”
文曉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己是怎麼受的傷,傷了多久,她和他怎麼認識的,他們是如何相愛然後走到了一起。
所有的問題在看見那張臉上,深邃的目光中,水光一凝,恍若淚光的一瞬,都被逼回了心底。
冷之煥慘淡地笑了一聲,他也沒料到,時至今時今日,他還有流淚的本能。
只是一個男人在心愛的女人流淚太慫了,也不過一瞬間,他已經又恢復如常,“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
話雖是這樣說,闇然神傷的表情卻根本容不得文曉拒絕。
“我,我也沒說不願意.”
見他慘淡的笑容,她小聲道。
即使什麼不記得,心卻為他的表情而微微心疼。
“那你是願意了?”
冷之煥抓起她藏在被子下的手,拿在嘴邊,輕輕啃咬著她的手背。
安靜的房間內,手背上不輕不重,像被人撩起的癢意,一點點傳達到了心上。
文曉不安又拘束地,像被電了一下似的,縮了下手背。
耳邊已經貼上了溫熱的臉頰,她震驚著抬頭,正好給了冷之煥機會,輕易地捕捉到了她的唇。
“唔——”文曉的手掙了幾下,卻不知為何發現力氣像被人透過舌頭吸取了過去,只能軟綿綿地垂下來,正好抱著他強勁有力的手臂。
她什麼都不記得,可身體的反應卻如此誠實。
他的體溫,他的味道,無一不在蠱惑著她的心臟,讓她怦怦跳得飛快。
看來,她和他以前確實很熟悉,單從身體的契合度上來說,這一點,就已經毋庸置疑。
春風一度,就過了小半響。
冷之煥往內,側躺在病床外沿,好笑地用手指勾著藏在被子裡,只露出的頭頂。
“我們已經快成夫妻了,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一些?”
他打趣地輕扯著那縷順滑的短髮。
“誰說我在害羞!”
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個自稱是冷之煥的男人長得這麼帥,她一下子把持不住很正常啦。
文曉抓著被子邊,死活不願意被對方拉下來,將自己羞得無地自容的臉露出來。
身體的本能實在是讓她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不認識他。
只是,什麼都不記得,倒先把對方睡了,感覺自己好像奔放得過頭了。
文曉想到這裡,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剛剛覆著自己身體的那具健美適當,在緊繃的面板之下起伏的肌肉,以及對方火熱的唇與溫柔的耳語,腦子“轟”地又燒起一團火,讓她更加不敢露出視線,生怕自己像慾求不滿的色色的女生,嚇到這個對她這麼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