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手中的力道輕易讓她微張著嘴,感受到自己的脖子在外力作用下收緊,再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如果能死在他和手裡,他與她的一切才算是了斷了。
這樣一想,眼角因為缺氧已經泛紅,溢位生理淚液,臉漲得通紅,唇卻勾起了一抹微笑。
就在覺得意識遠去時,身體卻被人大力一把扯著像扔人偶一樣扔在了書房的地上。
空氣在瞬間灌進肺部,連同空氣進入的喉嚨都一併像著了火似地痛著,她捂著喉嚨咳了起來。
“怎麼不殺了我?”
嗓子啞得生疼,文曉一邊咳一邊坐在地上不怕死地抬起頭,仰望著站在她面前,明顯正忍耐著周身兇戾的男人。
“為什麼要殺了你?”
冷之煥聽她這樣說,神色裡閃過一道暗光,接著,他蹲在她面前,依舊比她高出大半個頭的身形,微垂著冷眸,輕笑道:“你忘了,我說過,我喜歡你的身體!”
說完,下一秒便將她直接推倒在地毯上。
既然是懲罰,其過程必然不會甜美。
厚重柔軟的地毯價值不菲,躺在上面比很多床鋪還要舒服,只是身體卻像被折騰成了對方手中任意的玩具,任由對方以怒意驅使,帶著暴虐之力,留下一身青紫。
“怎麼露出這種表情?”
在她身上馳騁的人見她快暈過去,毫不憐惜地一手揪緊她的長髮,讓她瀕臨暈迷前又不得不保持清醒。
他低著頭在她耳邊低語,“你不是很擅長,用這種方法取悅我的嗎?現在好好用用你在金灣學到的本事,說不定我會放了你.”
邊與她談著條件,他的動作卻是不停,語氣裡帶著粗喘與深深的鄙夷。
沒有了溫情,所有動作均是直來直往,不顧她緊咬的唇所忍耐的苦痛。
相反,她的表情越是痛苦,冷之煥反而覺得心中被人揹叛的打擊隨之減輕。
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放棄報仇的執念,是這個女人不珍惜,居然還要挑戰他的極限。
俯身在她肩上重重咬了一口,深可見肉,鬆開嘴時,他的嘴角還沾著她的鮮血,而她已經在他的身下,眼角淚水溢位更多。
冷之煥森森笑了,俊美的人此時猶如地獄來的羅剎。
“你最怕痛了.”
他一笑,動作越發粗暴,讓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成了一張破布,很快就會在對方手裡散成碎片。
從文曉房內搜來的手機正靜靜放在冷之煥辦公檯上,一室的凌亂早就不見蹤影,房子的主人坐落在書桌後面,望著這個手機,“查得如何?”
“這幾天每天都會有一分鐘左右的訊號發射出去.”
佔士丁的傷已經養了大半,只是頭上還抱著一圈白紗布。
冷之煥那一拳沒要他的性命,他已經知道是對方手下留了情的。
“只阻截到了部分訊號.”
佔士丁接著道:“是不是要啟動緊急預案?”
“暫時不用.”
冷之煥的長指敲了敲書桌,接著對他道:“將文曉這幾天在島上的行程好好梳理一遍,我要她一舉一動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佔士丁點頭退了出去,門外劉雨晴正端著一碗湯過來,正好與他打了個照面,她看見他額頭上的傷,有些嫌棄地道:“我今天湯煲多了,不喝又浪費,一會兒你自己去廚房喝了吧.”
“好.”
佔士丁側過身,等她進去後,視線悄然在她背影上停留了一會,又關上了房門。
“聽他們說你還沒吃過什麼東西,先喝點湯.”
文曉已經被冷之煥命人暫時關押在了地下室,這座島可謂固若金湯,地下室更是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劉雨晴慶幸同時,又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置她?”
冷之煥接過湯的手一頓,接著,他若無其事地端起來,慢慢喝了幾口,才悠然抬頭,淡淡看了她一眼。
劉雨晴心一緊,低下頭將碗蓋收好,“阿煥,”她輕聲道:“她這次一定是來為文家復仇的,你這麼關著她不是辦法,應該儘早——”話沒說完,那個湯盅已經被他重重地放回到她手中的托盤裡,隨之降臨的力道讓劉雨晴差點沒拿穩,手臂承的力度讓她手抖了一下。
“我只希望你不要為了一個仇人之女傷了自己.”
劉雨晴闇然傷神地苦笑一聲。
文曉被關進地下室之後,他的一日三餐便吃得很少,又成了機器似地不分日夜拉人練拳,他的拳頭越來越狠厲,老黑幾個手下都已經被打得癱在床上,根本下不了床,又還少不了被他斥責一通,老黑自己這幾天因為安保事宜,正協助佔士丁在加強防範和訓練,冷之煥每每練完拳都守在監視器前,盯著螢幕上回放著的文曉的影片。
他看向影片的眼神何其複雜。
有恨,更有愛。
劉雨晴在一旁,為窺視到他的這種眼神而心痛至極,表面上卻是裝作和以往一樣,對他更加悉心照料,只希望能換來他回頭,看她一眼。
說完,她不死心地再次看了他一眼,卻見他只是盯著書桌上的手機,目光陰沉,一言不發。
劉雨晴無聲嘆了口氣,拿著托盤靜靜地離開。
地下室的四周都是厚厚的水泥牆,除了一道有鐵格柵的鐵門之外,那裡沒有任何自然光源可以照射進去。
懸在屋頂的是一盞有鐵圈的防爆燈,室內有簡易的水龍頭和一個蹲廁。
地下室較寒涼,多了一個一米寬的鐵床,木板上還擱了一床發黴的被子。
文曉坐在床上,看著從鐵門活動的格柵處推進來的飯菜,一動不動。
她恢復記憶開始,就料到自己的下場應該比這要慘上一些。
現在這種環境,倒讓她有種熟悉感。
呆進來之後,她居然還好好睡了一覺。
應該說,她進來時,就是昏昏沉沉的,那時好像發了一天的高燒,她以為自己會病死過去,結果這具身子還是熬到清醒了過來。
白天沉睡了太久,導致晚上根本無法睡著,身上的衣服從被關進來時,就一直穿著那天被冷之煥直接撕裂的短裙。
地牢內溫度偏低,她的高燒便一直不退,更加不可能會有什麼食慾。
正抱著肩坐在床上,望著對面黑灰的水泥牆面發呆時,門口傳來一聲清冽卻不帶任何溫度的聲音。
“玩絕食?”
文曉心思一動,眸子眨了一下。
她也想一睡不醒,但這具身體的潛能超出了她的想像,在被對方這樣對待後,也僅是高燒不退而已。
此時,整個房間都在她眼前打轉,冷之煥的臉也離她時遠時近,聲音聽起來遙遠卻又真實,她一時以為自己是病迷糊了。
見她沒有反應,冷之煥劍眉擰成結,一把拉開鐵門,接著上前扯住她的領口,將她直接拎了起來,“文曉,別和我來這一套,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
聲音終於近在耳邊,其中的兇狠讓人不能懷疑對方的決心。
文曉無聲的笑了一下,近兩天沒有近食,嘴唇已經枯裂出不少細痕,一動便能滲出血絲。
而身上他所刻意留下的那些齒痕與掐痕依舊沒有消退,在被撕爛的短裙下,已露出不少受傷的面板,那些青紫在白色的膚色上十分刺眼。
又奇異帶著一種凌虐後的脆弱美感,讓她猶如即將凋零已微微低首的花朵,我見猶憐。
雙腿早就失去了所有力氣,他一隻手便將她拎起,只是她的腿還是拖垂在床上,雙手也垂在身側,確認是他真的來到了地牢,文曉聚積著所有人剩下的精力,扯著嘴角,“你在乎?”
她的話讓冷之煥暴怒,他鬆開手,任她像無骨一樣癱倒在床上。
“所有事情都還沒有交待,就想死?”
他哼了一聲。
“冷先生您無所不知,不是都已經清楚了嗎?”
雙眼中的焦聚已經模糊,被他這樣一拎一扔,她最後一點清醒都快要被一同扔到九宵雲外,努力聚精會神,文曉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麼縹緲無力,儘量清晰鎮定,“我已經記得一切了,七哥.”
“所以你夥同索菲婭,想來對付我?”
冷之煥見她蒼白異常的臉色,和泛青的唇,眼中閃過不忍,接著,他又為自己的仁慈冷笑出聲,“真是無知,光憑她,你認為,她就能為文家報仇?”
提及文家,文曉的雙眼中聚積起一點力量,她憤然地盯著他,“你已經知道,何必再來和我廢話?”
“你以為,我為什麼找上文家?”
冷之煥的視線掃過她身上的傷痕,最終停在她露出的右肩上,那裡的傷口沒有經過處理,已經有些化膿,齒印像幾個血窟隆,血肉模糊。
他的反問讓文曉盡力笑了一下,“誰知道.”
餘下的聲音便逐漸越來越小,最終幾不可聞。
冷之煥見她翕動的唇,放在身前的手指動了動,最終,他還是俯下身,貼近已經雙目失神微微合著眼簾的她。
“——你這種瘋子,神經病,唯利是圖,找上文家,也許就是因為見我好騙——”沒料到在她口中聽到這種理由,冷之煥真想仰天大笑幾聲,下一刻,他沒料到,躺上床上的文曉居然積攢了所有的力氣,猛得抬起頭,一口咬上了他的耳朵。
這一下文曉沒有留一點情,卻也沒有造成多大傷害。
這種情形下,她能咬出傷口就已十分不易,何況冷之煥又迅速反應過來,直接一手將她揮到一邊,撞到了牆上。
“文曉!”
一聲暴吼,成了文曉清醒前最後聽到的聲音,眼前有紅色慢慢迷漫。
好累。
原來複仇,這麼消耗心神。
她自嘲地想,可是,不恨,她對不起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