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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薄情寡義

前五日,謝安突然對凝香說要納妾。

凝香也沒有反對,反正她和謝安已經無夫妻之情,有的不過是要還的恩情,他想納妾就納妾吧。

結果謝安要納的小妾是青樓最紅的花魁,名叫牡丹的女子。

謝家好歹是安縣的名門望族,有宗祠有家規,還有好多旁系宗親。

如果謝安真納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妾,公公婆婆維護了幾十年的謝家名譽就沒了。

凝香既然幫公婆撐起謝家,就肯定不會敗壞謝家的名聲。所以她很堅決的對謝安說,納妾可以,但不許納青樓女子。

可謝安瘋了,一氣之下砸了房裡所有的東西,大聲喊著,他不僅要納青樓女子,他還要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八抬大轎,十里紅妝把小妾以正妻的名義娶回家。

“聶凝香,你給我記住,這是謝家,不是你們青州聶家。謝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爹孃讓你打理謝家的生意,你以為謝家就是你的了?做夢。”

如果當時不是幾個丫環護著,謝安很有可能動手打凝香。

經此一事,凝香下定主意回青州。

就在她要走的前一天晚上,謝安突然下跪向她認錯,說他一時被美色迷昏了頭,還說他被人騙了,求凝香再給他一次機會。

凝香心軟,又惦記公婆的恩情,又給了謝安一次機會。

謝安高興的爬了起來,讓人備了小菜和酒,說要和凝香痛飲一番。

凝香見夫君難得高興,也沒推動。

酒菜上來,房門關上,丫環們都被謝安喝退了下去。

謝安溫柔的給凝香夾菜,眼含柔波的望著凝香,這讓凝香想到兩人剛成親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很好,是有感情的。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就走散了。

凝香其實很難過,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沒做好,讓謝安這麼討厭自己。

謝安哄著她,慢慢繞到她身後說給她倒酒,就在這時趁凝香不備,把凝香敲暈了。

之後,她努力想醒過來,就是醒不過來。

身體很痛,難以呼吸,她不停的掙扎……

凝香悲悽的講著,又絕望的落下眼淚。

“……我與他十年夫妻,我不知道他為何可以這麼狠心!”

秋嬋驚呆了:“凝香,你這麼美,你相公竟然還要娶一個青樓的小妾,難道那個小妾比你還美嗎?我真想看看那個女人有多美,可以讓一個男的這麼沒有人性,連自己的娘子也狠心殺害。”

趙英武這時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女子指甲已經變成正常顏色。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被打暈之後,還被人餵了毒吧。按理說,服下那種毒,不可能活下來。可你是聶家的人,一切似乎都說的通了。”

凝香點頭:“沒錯。謝安為了讓我必死無疑,給我下了七步絕。所謂七步絕,就是七步之內就能讓人斷氣身亡。”

宮雪瑩:“那你為什麼,還活著?”

凝香悽苦一笑:“因為我是聶家的傳人,從小我就被父母用各種奇珍藥材養大,我早已經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可七步絕的毒性太烈了,還是會讓我昏迷有痛苦的感覺。但是我的血液也有調養滋補的功能,因此,我也是聶家最神秘寶貴的藥引。我父母為了護我周全,才把我嫁到安縣這個偏遠小鎮。”

凝香嘆:“一切皆是命啊。”

宮雪瑩同情的看著這個弱女子。

“凝香,那你接下來怎麼辦?回青州嗎?”

凝香毅然說到:“不。我要回去,回到安縣謝家,為我自己報仇,還要為我的公公婆婆報仇。”

秋嬋:“這是為何?”

“因為他們埋我的時候,我聽到他們說話了。謝安和青樓女子牡丹早就相識了。最開始我公婆就反對謝安娶青樓女子,牡丹早就對我公婆心懷恨意,強盜也是她找人假扮的。她跟謝安,為了謀奪謝家的錢財,不惜害死我善良的公婆!”

冷劍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裡又感動又酸酸的。

世事何其可笑!親生兒子與外人合謀殺害自己的父母。相反,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媳婦柔弱卻堅定的要給自己的公婆報仇。

秋嬋擔心的問:“可他們那麼壞,你一個弱女子,萬一回去又被他們害了怎麼辦?”

凝香:“如果不是你們,我被埋在土裡爬不出來,最後也是死路一條。既然我大難不死,一定是冥冥之中我公婆在保護著我,我也一定要回去報仇。更何況,我肚子裡已經有了謝家的血脈。”

這也是凝香當時原諒謝安的原因,因為她想讓孩子有個爹。

啊!大家都震驚的望著凝香。

冷劍慌的差點咬到舌頭,擔心的問:“寶寶沒事吧!”

凝香溫柔一笑:“沒事,它好的很。”

宮雪瑩蹙著細眉,還是很擔心的望著凝香。

“凝香,我覺得你還是回青州吧,安全的孩子生下來,再想報仇的事。”

凝香堅定的擺頭。

“不,如果我走了,謝家的祠堂裡,還會有誰去給我公婆上香呢。肚子裡的孩子,是公婆送我的禮物,我要替我的孩子奪回謝家,也會讓我的孩子以後替我替公婆,好好守著謝家。只有這樣做,我才算沒有辜負公婆對我疼愛。”

想到離世的公公婆婆,凝香又難過的掉眼淚。

宮雪瑩見凝香這麼堅持,也不好說什麼了。只問到:

“那我們現在能幫你做些什麼呢!”

“如果可以的話,送我回安縣吧。這裡荒山野嶺少有馬車經過,如果步行的話,可能我走回去就累死了。”

“好,我送你回安縣。”宮雪瑩沒有猶豫的豪氣答應。管他們送不送,反正她要送這個柔弱又堅強的女子歸家。

聽到這話,趙英武側頭瞅了她一眼,不知道他們趕時間嗎?這麼愛管閒事。

宮雪瑩與凝香共騎一匹馬到安縣,因為擔心凝香肚子裡的孩子,宮雪瑩騎的很慢。

本來還擔心凝香這樣到安縣會不會被謝家的人發現,到了安縣才知道他們想多了。

因為安縣很熱鬧,大街上圍滿了人,地上都鋪著紅毯,十幾個丫環圍著花轎,邊走邊撒花,很明顯有人在辦盛大的喜事。

宮雪瑩和秋嬋也想沾一下新人的喜氣,便在人群裡站了一會兒,誰知道卻聽到安縣的百姓議論。

“第一次見娶個青樓萬人~騎的女人,還搞這麼大的陣仗!”

“還是謝家公子闊氣啊。”

“快搶啊,新娘子撒錢嘍!”

“天啦,好多錢,快搶快搶。”

這簡直跟普天同慶一樣。一說青樓女子,一說謝家,猜也知道今日是誰要娶親。

宮雪瑩真是氣的想殺人,前腳剛害死自己的髮妻,後腳就大陣仗迎新人進門,就沒見過這麼薄情寡義之人。

宮雪瑩拔出自己的匕首,就想衝上去,被趙英武眼尖按住,緊繃著臉色:

“你想做什麼?衝動害死人,知道嗎?”

宮雪瑩被趙鸚鵡冷硬的表情瞪的冷靜不少,收回匕首,不安擔心的看了眼身側的凝香。只見凝香望著十里紅妝滿是哀悽。她還笑著安慰眾人:

“我以為我成親的時候已經夠熱鬧了,沒想到這個更熱鬧。”

宮雪瑩氣呼呼的拉著凝香的手:“走吧,我們先去找家客棧休息休息,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