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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替人背鍋

在姜落落與羅星河去縣學時,杜言秋來到福文閣。

不論是縣學學子,還是一鳴書院的學子,此時大多都在聽課,況且此時尚早,來福文閣看書的讀書人寥寥無幾。

“這都是我們閣主這些年跑了不少地方費心收集的,就是為了幫助家鄉上杭,乃至汀州的讀書人開眼界。”

見有生面孔登門,福文閣裡的掌事熱情介紹。

福文閣確實有不少難得一見的好書。

杜言秋隨手拿起幾本看了看,“這都是翻抄本。”

“當然是翻抄本,原本怎能輕易拿出來,萬一丟了可對不起閣主的一番辛苦。讀這些書是為了提升學識,又不是為了收藏,翻抄本也是一樣的。”

“可我卻對原本情有獨鍾。”

杜言秋將手上的書放回原處,“想必你家閣主也是,原本都被珍藏起來了。”

見杜言秋朝側牆那扇上鎖的房門望去,掌事陪笑,“公子若感興趣,在下可代為稟知閣主,那便是公子與閣主的另一番交易,在下做不了主。”

杜言秋朝那門一指,“那扇門內想必存放著更好的書籍,若想閱覽需何條件?”

掌事有些為難,“那扇門一般不輕易對外開啟,都是得閣主邀約方可踏入。”

“如何有幸得閣主賞識?”

“這不好說。”掌事拱手,“實不相瞞,在下跟隨閣主多年,也未看透閣主的想法。所邀之客各異,有的人與閣主素未謀面,不知閣主從何處聽聞,便也出現在邀約名單之內。至於對方願不願承接閣主這份禮,那是隨意。不過,在下還不曾聽聞有誰拒絕閣主這份美意。”

“我叫杜言秋。”

杜言秋冷不丁報出姓名。

“杜言秋?那位幾次站在衙門大堂上的杜公子?”掌事自然聽說。

“正是。”

“久仰。”掌事再次拱手,“在下定將杜公子到訪儘快稟知閣主。”

“我一時半會兒還見不到閣主?”

“抱歉,閣主近年身體不太好,大多時候都在山中休養,不輕易見客。在下也只能按時如約交代閣中事務。”

“既然如此,那就隨緣吧。”

杜言秋向掌事拱了拱手,“不過,還是希望掌事能夠幫到我這個忙。我很期待在福文閣能夠讀到從不曾見到的好書。”

又閒聊幾句,杜言秋便告辭離開。

掌事將人送出門外,回身走到門檻處,彎腰撿起地上的那枚半寸長的細竹管。

他親眼看到那竹管在杜言秋抬手時從袖間不經意掉落。

竹管上還沾著一點幹固的暗紅,好似血跡。

再細看,竹管裡塞著個發黃的小紙卷。

……

沒多久,那竹管便輾轉到了閆虎手中。

“虎爺,杜言秋這是什麼意思?”

喬裝改扮過的福文閣掌事此時像個沒路的賭徒,一副湊在閆虎跟前討好的樣子。

“您說,他跑到福文閣真是為了看書,還是故意做給我們瞧?這東西真是他無意落下,還是就故意留給我們?”

“要是故意,這杜言秋可就越發不簡單!竟然盯上福文閣。”閆虎開啟竹管裡的紙卷。

“這可是魁星堂的卦籤?”掌事不太確定。

紙捲上兩行瘦金體,“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閆虎搓搓紙角,“軟而不易破損,像是卦籤的紙。”

“聽說伍文軒的卦籤不都當堂被他燒燬?杜言秋留著這卦籤又是哪兒來的?什麼意思?”掌事不解。

閆虎眯眼打量手中的卦籤,“不論這卦籤是他有意還是無意落在福文閣,他去福文閣肯定不是無意!”

“啊?杜言秋怎麼懷疑到福文閣?我們可是什麼都沒做,怎會被他扯住?”

“是羅星河去魁星堂時盯上柳玉郎,然後盯上我。”閆虎想起來,“我以為不過是拐了幾個學子參賭的事,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追到福文閣!”

“虎爺!虎爺!”

這時,閆虎的一名手下匆匆跑來,“剛聽到訊息,羅星河帶人去縣學查賭,揪出一幫子人,把孫教諭氣壞了,有學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設私毒,他都不知道。”

“這有什麼奇怪?”閆虎冷笑,“一鳴書院都有人設賭,區區縣學算什麼!我就不信孫世明一點都沒察覺。”

“可是,羅星河說有人與他告密,縣學學子把鄧知縣當賭碼,懷疑是他們為了設賭,盜走鄧知縣屍身。”

“什麼?真有此事?”閆虎驚問。

他可沒想到縣學的那幫書呆子能有這麼大膽。

那手下道,“羅星河最後倒是沒有追問出結果,但卻證實另一件事。伍文軒去魁星堂求籤,也是他們設的賭碼。”

“求籤,賭碼?”閆虎看眼手中的竹管卦籤,“一個去縣學,一個去福文閣……看來,真不是巧合。”

“虎爺,這是怎麼回事?”福文閣掌事有些慌。

“搞不好有人要把所有賬都算到爺的頭上!”閆虎目光一厲,“帶頭設賭的是誰?”

“名叫王子勝,不是賭坊的熟客。”手下道,“不過,最後羅星河沒拿他們怎樣,把他們留給孫教諭處理。這事既然以縣學規矩,頂多就是報提舉學事司革除秀才功名吧。”

閆虎揮揮手,讓此人先下去。

“以伍文軒設賭,怕不是隨意一嘴的事。又牽連到鄧毅的下落,此事可不簡單。”掌事道。

“還有,邢濤被傷,供出管事李素,令李素身陷牢獄之後才有我這個打手教頭代管賭坊。不知情的人肯定也有懷疑是我在背後下手!”

閆虎不由心中生怒,“那個李素,真是吃飽撐的!跟前守著醉心樓,什麼樣的姑娘沒有?一大把歲數的人,反倒起歪心思去拐良家小姑娘!”

“李管事出事……不是說可能是盜走鄧毅屍首的人暗中做鬼?”

“但若鄧毅下落真與縣學設賭有關,而掌管上杭賭坊的人如今又是我,我又私下弄了個福文閣……怕是那位楊老爺也難信我。”

“虎爺恐替人背鍋!若這些都平白算到虎爺您的頭上,可是無妄之災!”掌事汗顏失色。

閆虎將紙卷塞回竹管,緊捏在掌心,焦躁地來回踱步。

掌事想了想,“虎爺,要不我們找杜言秋探探口風?他不是說惦記上了福文閣的書,就找他來坐坐?”

“不能隨他的意,豈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閆虎冷哼一聲,“我們自己查,只要弄清整件事,就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