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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糟糕的一天(下)

到了家,風念蕾跪倒在玄關,再也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這瞬間,她好像要把前半生受盡的欺侮與冷落都哭了出來!

哭到聲音沙啞,哭到頭暈腦脹,哭到暈厥,最後直接癱在了地板上。

直到夜幕降臨,周圍一片漆黑,風念蕾才醒過來。

可能已經是傍晚了。

現在的風念蕾並不關心現在什麼時候了,她摸黑回到自已的臥室,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趴倒在床,就再也起不來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咚咚,咚咚,咚咚咚!一陣又急又亂敲門聲響起。

開始,她還以為自已出現了幻覺,因為她本就沒什麼朋友。

本來她也不在意,畢竟在她看來,任何人都沒有她的奕哥重要。

只是她沒想到奕雷最終也決絕地離開了她!

她沒動,只是那敲門聲依然持續在響,敲門的人顯然很執著。

只是此刻的風念蕾的人真沒有一絲力氣,連抬頭這個動作都很難做出。

但門外的人似乎和她槓上了。

還一直在敲,而且不僅敲了,還連踢再踹,一副風念蕾不開門就不罷休的態度。

最終,風念蕾怕驚擾周圍鄰居,還是勉強支撐起自已,扶著牆一跳一跳地往門口走。

她的腳現在已經腫成了拳頭那麼大,但凡腳趾動一下,都是一陣抽搐般的疼痛。

開啟門,風念蕾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接著是拳打腳踢,她只來得用瘦弱的胳膊護住自已的臉。

風念蕾整個人都懵了,甚至覺得自已在夢中。

直至熟悉的聲音響起:“你這個小蹄子,跟你母親一樣犯賤!上趕著倒貼奕雷,把風家的臉都丟光了!!!作為姐姐,我今天寧可打死你,也不讓你繼續再丟人現眼!!!當初父親就不該答應讓你進奕家!!!”

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風麗雪。

這個姐姐自小被她母親,也就是自已的養母寵溺長大,脾氣不好,又嬌慣地很,還自以為是!

風念蕾今天本來就扭傷了腳,剛又大哭一場,這一天下來都沒吃飯,水也沒喝幾口,此刻更不是大她一號的風麗雪的對手。

她只能求饒:“姐姐,別打了,別打了,疼啊,疼,疼.......”

但風麗雪怎麼可能聽她的,她越是喊,風麗雪下手越狠。

擋在前面的胳膊都被風麗雪連打再抓弄出血了,風念蕾的頭髮也被風麗雪抓散了亂了,甚至被後者生生揪下一綹頭髮。

風念蕾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她今天不會真地被這個瘋姐姐打死吧!

在她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疼痛時,風麗雪卻突然停了下來!

喘勻氣之後風念蕾微微仰頭,她看見奕雷正站在風麗雪身後,抓住了毆打自已的兩隻手腕。

即使這樣,風麗雪還伸腳要去踹風念蕾。

奕雷不得不出聲喝止她:“夠了,你瘋夠了麼?!”

風麗雪顯然沒瘋夠,她還叫囂著:“這是我們風家的事情,我要教訓不知廉恥的妹妹,關你們奕傢什麼事!你放開我!”

奕雷改用一隻手攥住風麗雪的手腕,空出一隻手掏手機,直接撥通了風總的電話,也就是風麗雪與風念蕾的父親風行鳴的電話,簡明扼要地說風麗雪發瘋虐打妹妹,還有禮道:“本來這是風總的家務事,輪不到我管,但蕾蕾在我手下工作,我明天本來計劃要帶她去見客戶,現在她的臉卻被她姐姐打地青腫。這讓我很頭疼。”

電話另一頭的風總先是道歉,本來風家企業在奕家面前就不夠看,風行鳴雖然是奕雷的叔叔輩,但也得做低服軟,於是只能道歉。

然後又請奕總把電話給到大女兒,當著奕雷的面把風麗雪罵的狗血淋頭。

奕雷聽地直皺眉,要不然風麗雪這麼瘋,她爸爸這通罵真是髒話連篇。

他看向縮在角落的風念蕾,這樣說來,念蕾倒真不像風家人。

本來想出氣發洩的風麗雪卻被父親臭罵一頓,還是當著外人的面,更可恨地還是因為這個上不了檯面的小賤人!

風麗雪的怒火蹭蹭高漲,但她又打不過奕雷,也不敢再發瘋,只能狠狠剜了風念蕾一眼,又惡狠狠瞪了兩人幾眼,才轉身離開,離開時還故意用全身力量去撞奕雷。

只是沒撞動,力道反彈,倒是讓她自已差點崴腳,怒氣更盛了!

她用高跟鞋踢了鐵門幾腳,發出砰砰砰的聲音,然後才罵罵咧咧離開。

樓道是感應燈,剛才風麗雪離開狠踹大門的幾腳,本熄滅的燈感應到聲音又亮了,奕雷背對著樓道站在門口,身後的燈光照出他高大的身影,而風念蕾正好被罩在他的陰影中。

風念蕾房間裡沒有開燈,一片黑暗。她抬頭就看到站在燈光下的奕雷,高大挺拔。

這個男人總是救她,一次又一次把她從地獄中拉出來。所以她才會愛地不可自拔,把他當成了溺水人唯一的救命稻草。

風念蕾覺得只要自已能嫁給他,永遠守在他身邊,她就能踏實過完這一生。

她以為他就是她生命中的那束光,拼了命也想抓住的光。

即便已經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此刻她心中還是升起了幾絲希望的火苗。她聽到自已用虛弱的聲音問:“你怎麼來了?”

奕雷沉默許久,才回:“我給你打了十來次電話,你都沒接,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

風念蕾心中升起的火苗因為這句話又燃燒地更旺了一些!

她想再爭取一次,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她揚起頭,頂著被姐姐扇腫的臉頰,祈求:“你能不跟鬱以柳結婚麼?”

奕雷僵在原地,這婚事本就是在兩人娃娃的時候定下的,只是隨著爺爺的過世,沒有人再提起。前陣子,不知為什麼,鬱以柳找到他,說想要的履行兒時的婚約。

奕雷一是想遵守爺爺的約定,一是知道與鬱家聯姻有利於兩家的發展。古往今來聯姻都是合作與鞏固利益最穩妥的方式。

於是他同意了。

現在這場婚事已經經過兩家同意,兩家都已定好了日子還有舉辦婚禮的現場,母親與鬱以柳的母親都已經開始著手操辦了。

當然不能停,他也找不到停止的合理理由。

正在他猶豫要怎麼說時。

風念蕾突然表白了:“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或許從你把我從樹上背下來就有好感了。我進奕氏企業也是想離你近一些。我給你做巧克力,我迎合你的喜好。你一直都知道吧。”

最後一句聲音很輕,輕到像是耳語般,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在這寂靜安睡的夜裡,奕雷聽到了。

他一直隱約有感覺,樂聞也提醒過他,只是他沒有像對待其他對他抱有別樣心思的女人一樣疏離風念蕾。

他甚至想過,如果沒有其他合適人選,在被催婚時娶她也不錯。

只是現在這些都不可能了!

從家族利益考慮,與鬱家聯姻更有利,而且他也不想違背爺爺當初的諾言。

所以,默然了許久,他對風念蕾只能說出那三個字:“對不起”

“滾!”剛罵風麗雪的字被甩在自已身上,奕雷一時沒反應過來。

“滾出去”風念蕾聲嘶力竭道,榨乾了她現在身體每一個細胞才硬喊出這三個字,彷彿下一秒就要吹燈拔蠟。

奕雷還想說什麼,但他現在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他要與鬱以柳結婚的這個事實,最終還是閉嘴轉身離開:“照顧好自已。”

風念蕾緩了很久,在奕雷輕輕為她關上關房門時,突然詛咒般道:“我真心祝福你們兩人結不成婚。即使結成也同床異夢,一輩子都不知幸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