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山的調教下，阿文也成了一把養豬的好手。
還不到11點，所有的豬都喂好，豬舍也打掃好了。
這時江山的三叔公來了，這個老人頭髮花白，皺紋深凹，只一雙眼睛還炯炯有神，煥發出生命的活力。
“叔公來啦，阿文給叔公倒杯水。”
“江山，這是你同學嗎？”
“是的，免費的義工。”
阿文無力吐槽，這他麼也太不見外了。
“我幫你聯絡了市裡的大屠宰場，他們下午兩點過來談價格，應該可以一次收下你這裡所有的豬。”
“叔公辛苦了，不過他們要是看見豬場主人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會不會黑我？”
“這你放心，叔公會幫你撐住場子的。”
“他們要是知道我著急出手肯定壓價，到時候就不好談了。”
“這倒是，這幫人都是人精，你有什麼想法嗎？”
“嘿嘿，我早就想好了，我打個電話讓鎮上的鄭屠過來，幫忙演一齣戲，我給他兩條好煙。”
老爺子一臉的不明所以。
“你再把我大伯喊來，讓他們裝作X市屠宰場的收購商，下午等真正的買主來了，讓他們製造一個他們都來訂購我們家豬的假象，這樣就好談多了。”
早在幾天前，江山就讓冬兒在網路上關注哪裡的豬肉緊缺，豬價上浮。X市因為最近爆發小規模的豬瘟，肉製品的管制變嚴，達標豬肉的供應也變得緊張。
“你小子可以啊，也是難為你了，你爸走後你把什麼事情都想得這麼周全。”
“這些都是我應該想的，總不能讓我爸的心血白費，您有打探過市裡豬肉的價格嗎？”
“按照你說的，我跑了市裡好幾處屠宰場，基本上毛價8.6元一斤，比我們鎮上還貴5毛。”
“什麼是毛價？”
阿文一臉懵逼。
“土鱉，就是整隻活豬過秤。”
少年一臉鄙視地看著阿文，哎年少無知啊。
“比X市低3毛，但是如果賣到X市運費也是一筆大的支出，就賣本市好了。低於8.4我們不賣，出車費還得他們出。”
於是，老爺子去打電話叫人。
“阿文，過來幫我按豬屁股。”
“你這是要幹嘛？”
“B欄那隻老母豬一直沒有進食，應該是病了，給它打針。”
“不是都要賣了嗎？還治啥病啊。”
“我賣的是肉豬，種豬留著配種的，價值比肉豬高好幾倍，仔豬我也是不賣的。”
倆人來到豬圈，少年配好一定劑量的藥水，吸到一支鋼製注射器裡面。動作嫻熟無比，明顯是老手。
“你這什麼都會啊，不如就留下來把你爸的產業發揚光大，以後做個養豬大戶也不錯。”
老爺子看自己這個侄孫做起事來一板一眼的，在一邊打趣著。
“叔公，我們哥倆是要幹大事的人，哪能養一輩子豬啊。”
阿文被少年逗笑了。
“那麼粗的針，紮下去會不會很疼？”
“那我先給你試試。”
少年說著拉住阿文，阿文嚇得趕緊捂著屁股往外跑。
老爺子看著這一幕，慈祥的面孔笑容舒展開來，心裡感嘆著年輕多好啊。江風走了，自己能幫他子女一天是一天。
江山右手舉針，左手撫摸著母豬的大肚子，突然一針扎進它頸部肥厚的脂肪層。老母豬竟然只是輕哼了一下，幾乎沒有躁動，說明這一針扎的很穩很到位。
“你這都是哪裡學的？”
江山淡然道：
“在豬場幹了十幾天，我看了七八本養豬的書好吧，再說有於叔教我呢。”
接下來江山和三叔公下起了象棋，以前江風也經常和老爺子下棋，少年的棋藝是江風教的。
只是物是人非，棋盤已易主。
阿文在旁邊的魚塘釣著魚，時不時看一眼沉靜的少年，他身形瘦削，身影卻愈發高大。經過這一次磨難，自己的這個發小實在是長大了很多。
命運也正像是條魔索，緊緊地把一個人纏住，要麼向它低頭，被禁錮而死；要麼頑強抗爭，任肌肉和血脈生長。
飯點，冬兒拉著小馨帶來了午餐，足夠七八個人的量，這也是少年在家吃早飯時交代姐姐的，他已經學會了未雨綢繆。
鄭屠還有大伯都來了，大家一邊吃飯一邊聊著天。
“今天要辛苦各位叔叔陪侄兒演一出好戲，不能讓外地人佔了侄兒的便宜。”
“小侄客氣了，你爸在的時候對我多有照顧，這點小事必須給你辦好的。”
說話的正是鄭屠。
大家商量好計策，只等市裡收豬的老闆過來。
下午兩點，一輛小車停在豬場大門口。為首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是話事人呂老闆。他們來時，江山正在跟鄭屠還有大伯假裝談價格。
呂老闆搞清了現場的情況，滿腹狐疑，瑪德怎麼會這麼巧，三家一起來收購？原本打算好好宰這幫鄉下佬一波，看來沒那麼簡單。
接著江山帶大家參觀豬場，好戲就開始上演了。
“江小老闆，你這豬養的可以啊，膘肥體壯的，殺出來的肉絕對好賣。”
說話的是大伯。
呂老闆心裡暗罵：這個傻叉，你來買人家的豬還誇上了，怎麼壓價？
“看這些豬的毛色我就知道，裡面的肉虛的很，殺出來一泡水，難賣。”
他瞥了一眼江山，這種毛孩子懂個屁，自己隨便編都行。
“豬肉肥不肥咱們現場宰一隻看看好了，真金不怕火煉。”
“那倒不必，我殺豬賣肉十幾年，什麼樣的豬沒見過？這批貨質量確實可以，就是價格需要好好談一談。”
“鄭老闆果然好眼光，我們去那邊邊喝茶邊聊。”
“你是這豬場的老闆？”
呂老闆感覺今天的事太怪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能經營這麼大個豬場？
江山自信滿滿地說：
“準確的說是我爸的分豬場，我們家在很多地方都有豬場，連鎖你曉得吧？他根本忙不過來，最近又去國外購買一種疫苗，聽說是剛研究出來的新產品，能百分百預防豬瘟。”
呂老闆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邊鄭屠已經開始報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