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很抱歉這麼久才來看您，以前您總說我聰明，讓我到家裡去蹭飯，真的好懷念那段時光。您放心，江山和我都會努力做個有出息的人。以後我就是您半個兒子，每年都會和江山一起來看您的，您泉下有知，保佑他以後的路順順利利的。”

阿文說完鄭重地磕了三個頭，轉向少年。

“你不跪？”

“我跪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每天經過這裡都跪的話，我老爹還要不要轉世投胎了？”

阿文滿臉黑線，這他麼是親生兒子嗎？

江山帶阿文回家吃飯，四個人正圍桌而坐。

“阿文多吃點。”

冬兒下午見到阿文，然後就去菜市場買菜，做了一桌子好菜。

“他吃再多也不長個兒。”

阿文毫不在意，一心撲在飯桌上。冬兒白了一眼江山說道：

“梁叔叔都那麼高，以後阿文說不定長的比你還高呢。”

冬兒一邊說著話，一邊給阿文夾菜。

“你到底是誰的姐姐啊，也沒見你給我夾過菜。”

江山故意打趣倆人，說著還把碗往前挪了挪。

於是，阿文給他夾了個雞腿，冬兒給他夾了塊紅燒肉。

“多吃點，您可別噎著。”

阿文開著玩笑，吃飯的速度絲毫未減，冬兒姐做的飯菜太香了。

忽然不遠處傳來白牙的哀嚎聲，江山忙循聲跑過去。

一隻黑色的高加索犬，它近一米高，光滑的皮毛，結實的肌肉組織，都顯示著它的健康和強壯。

白牙正與它對峙著，鬃毛倒豎，嘴唇翻起。它本是很溫馴的，此刻卻異常兇狠。雖然個頭才半隻高加索犬那麼大，但它的聲勢毫不示弱。

白牙在先前的戰鬥中屢屢被撲倒，耳朵被咬碎，腹部、犬齒、大腿處皆是血跡斑斑，此刻已經有些站不穩，戰戰慄慄的。

江山跑來發現白牙這副模樣，怒火升騰。

那隻高加索犬還在對著他和白牙怒吼，這時趙老頭的大胖子兒子走了過來，他臉上泛著得意的笑。之前就是他看到白牙出現在他家附近，和自家狗一起打的白牙，本想直接悄悄打死吃狗肉，沒想到被白牙逃了出來。

大胖子挑釁地笑了笑，帶著自家狗子離去，他也不敢說什麼狠話，畢竟眼前的男人是敢提著菜刀砍他的存在。這次打殘江山家的狗，算是收回一點利息。

江山沒有去追，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他抱起倒在地上呻吟的白牙，朝附近的診所奔去。

白牙是一隻資質一般的土狗，它已陪伴他六個年頭，給他帶來過很多安慰和歡樂。

狗若愛你，就會永遠愛你，不論你做了什麼事，發生什麼變故，經歷了多少時光。而養狗，也許是人類唯一可以選擇親人的機會。

白牙的身體顫慄著，喉部發出低沉的“嗯——嗯——”聲，彷彿在訴說自己的恐懼和傷痛。它瞳孔微縮，眼睛卻是溼潤的。

少年心底的擔憂促使他加快步伐，看著漸漸耷拉腦袋的白牙，他心急如焚。

狗鮮紅的血跡沾染少年的白襯衫，少年邊跑邊安撫它柔軟的皮毛，彷彿在告訴它撐住。

他終於跑到鎮上的診所。

“你哪裡受傷了？”

“我沒事，是它有事，麻煩您馬上幫它包紮。”

看到少年跑得大汗淋漓，衣服上又血跡斑斑，中年醫生自然以為他的救治物件是人，而不是一隻畜生。

“我只給人診治，狗就算了。”

“附近沒有獸醫站，拜託你先給它止血和消毒，醫藥費按照兩倍算。”

看著少年真摯乞求的目光，醫生不再拒絕。

他給白牙身上兩道大的傷口做了包紮，一些小的傷口也用醫用酒精消毒，然後灑了止血粉。

“它的情況基本穩定了，耳朵被咬爛，估計以後也很難長出來。”

江山沒有回話，伸手輕撫白牙的腦袋。

“可憐的傢伙，我替你報仇！”

醫生有些詫異，少年也沒管他意外的表情，彷彿在自言自語。白牙費力地舔舔少年的手，耳朵向後貼卻很柔軟，像是在撒嬌。

“嗯——汪——”

他們走在回家的路上，只不過白牙依然舒服的躺在他懷裡。

回到家江山把阿文拉到一旁說悄悄話，冬兒輕撫著白牙，給它放了幾塊肉，它卻低聲叫了幾聲沒有去吃，顯然傷的太重了。

“晚上要不要玩點刺激的？”

阿文聞言身體縮了一下，警惕地說：

“你先說做什麼？”

“我們家白牙不能白白被打，半夜跟我出門，弄死趙老頭家的大狗，百八十斤的大狗子，賣到屠宰場少說能賣兩千。”

阿文有些意動，但又有些擔心地問道：

“怎麼弄死它？”

“毒殺！”

江山和阿文悄悄摸地來到小馨家，發現就她在家看漫畫書，江山走進屋問道：

“小丫頭，你爸媽呢？”

小馨見到江山顯然很高興，甜笑著走到他面前說道：

“他們吃完飯都去打麻將了。”

江山心道正好，省了不少事了。小馨家是種植大戶，光稻田就有幾十畝，江山就是來她家借農藥的。

“丫頭，哥哥家的菜園子長出很多小蟲子，需要一點農藥滅蟲，你可以借給我嗎？”

小馨不假思索地說：

“當然可以啦。”

“你知道你家農藥放在哪裡嗎？”

小馨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說道：

“媽媽叮囑過我，不讓我碰那東西，應該放在工具倉的貨架上。”

於是三人來到貨架前，江山一眼就發現高高放在貨架頂的“克百威”。他小心拿下來擰開，然後倒了一些到一個空的礦泉水瓶子裡，然後把那瓶“克百威”當回原處。臨走時對小馨說道：

“這農藥很危險，你不許去碰知道嗎？會被腐蝕掉整隻手臂的！”

江山故意扯了個謊嚇唬小馨，小馨面露驚恐之色，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

“這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告訴別人可以嗎？”

江山循循善誘，小馨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指著阿文懵懂道：

“可是他知道了。”

江山傻笑了笑說道：

“那我就解決了他，這樣就沒人知道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啦。”

說完江山假裝一拳轟向阿文腹部，阿文捂著肚子倒退了幾步，倚靠在門上閉眼裝死，小馨被倆人的表演逗得拍著小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