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期易過,轉眼已是花朝佳節。
明月的膝蓋早已好了,跑跳自如。這日在殿中正遣其侍女劍眉畫眉將自己所抄的經書二十四部呈去給她皇叔過目,以期能如約參加花朝節,出府遊玩去。
畫劍二人領命而去,明月自是懸心不已。在自己殿中來回踱步,時而眺望著門外。
“明月你一直走來走去的做什麼?晃得我眼暈。”紅蓮在一旁見她如此不免勸道。
“公主一定是心中焦急。依我看,公主不必憂心。那些經書既都已抄寫好了,想必王爺也沒有理由不放公主出去的了。公主,還是坐下喝口茶慢慢等吧!”說話的這人正是前幾日被她們救回來的小丫頭朱素,她養了幾日身體已經大好了。
那日明月去瞧她,她才知曉眼前這人竟是當今的明月公主。雖然知曉目下是在王府之中,卻沒料到救她的人竟就是公主,不免很是震驚。當即便要起來見禮,未料明月卻讓她免了。將養了幾日,身體大好了才來跪謝公主的相救之恩。
明月憐她小小年紀便已遭受許多苦難,母親既已離世,父親雖有還不如沒有,便想著留她在身邊。卻不料這小丫頭倒有自己的想法,她卻是想跟著紅蓮。明月倒沒什麼,只是若要跟著紅蓮,這事還須得墨楓染首肯。是以,這段時日朱素便暫住在含香殿中,向劍眉畫眉學習著一些禮儀及侍奉之事。這朱素伶俐又好學,與人相處得也特別好,不消幾日便與大家都相熟了。常言道,苦盡甘來,她如今進了王府也算是了。雖說也是為奴為婢,但較之前番被那黃公子買去可是好太多了。
“就你機靈。”明月笑著向她嗔道,便就坐了下來向紅蓮招手道:“紅蓮姐姐,一塊過來坐呀!”
紅蓮笑著答應了,也走過來坐下。她現在與明月已是十分相熟了,明月總不許她見禮,她也便隨意一些。
“嘻嘻,公主,紅蓮姐姐,請喝茶。”說著,朱素已奉了兩盞茶來。
明月嚐了一口便點頭道:“嗯,你如今這茶是越泡越好了。”
“多謝公主誇獎,多虧了畫眉姐姐和劍眉姐姐教我。”又轉向紅蓮問道:“紅蓮姐姐你覺得如何?”
紅蓮雖品不出來什麼滋味,但就其入口的冷熱來說已是有進步了。畢竟她之前泡的不是太熱了燙嘴,就是太冷了沒茶味兒。
“嗯,是不錯。”紅蓮也抿著嘴笑道。
正說著,門外便有了動靜,看時畫眉劍眉兩人已一前一後地跑了進來,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公主,公主。”她們一邊喘氣一邊說話,可是氣急了卻說不出來話。
“怎麼了?怎麼了?皇叔怎麼說啊?”明月見她們回來了,便站起來急著問。
可是她倆還在喘氣,朱素這時貼心的端上來兩杯已晾涼的水,又撫了撫她們的背給她們順氣。
她二人喝了水,歇了一會兒氣順了些才斷斷續續的說道:“公主,王爺,王爺說,說,你,你的禁令解了,今夜,今夜你也可以出府去玩兒了。”
“耶。”明月聞得此言不由得歡呼雀躍,拉著紅蓮的手又蹦又跳的高興極了:“總算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被她的歡愉感染,紅蓮也覺得心內十分暢意開心。畫眉等人也皆是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們,時不時的互看一眼。
激動過一陣後,明月心緒也漸漸平復下來笑道:“既如此,那便從現在開始就要開始準備了。”
“公主何須如此著急?那花朝盛會晚上才開始呢,現下不過才辰巳交替,時辰還早著呢!”畫眉笑道。
“不要這樣說,我可是準備了好久的了。”明月擺擺手又問道:“前幾日司衣局的人來量的尺寸,那衣服可都做好了?”
“公主,衣服早就做好了,昨日就送了來了。”畫眉答道:“只是你昨日因著要趕抄那幾部經書,還未得空看呢。”
“好好好。”明月忙點頭吩咐道:“現在快去拿來我看看。”
“是。”畫眉劍眉便去那屏風後,稍後一人端了一個托盤出來,那盤上整整齊齊的疊放著兩套精美的衣裙。
一套粉的,另一套是淺綠色的。皆是上好的蠶絲面料,乃是來自宮中的製衣局聽從明月的指示連日趕製出來的。
雖說是慌忙趕製的,可是這工藝刺繡卻一點不差,其精美絕妙足可以顯見這些繡孃的功力。
明月拿起那套淺綠色的往紅蓮身上比對著笑道:“紅蓮姐姐去試試看吧,這套是你的。”
紅蓮這才明白那日為何為她量身了。
“明月我,我不用,我穿這個。”紅蓮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丫鬟服飾,意在表明自己的身份。
未料明月卻置之不理,一味將她往屏風後面推,將衣服往畫眉手上一放,示意她們去“幫”她。
畫眉劍眉會意,笑著便鑽了進去,裡面就傳來紅蓮淺淺的輕呼聲。
明月和朱素對視了一眼,卻都偷偷笑了。
一時,畫眉劍眉先出來了,隨後紅蓮也慢慢從裡面走出來,卻讓她們都看呆了。
紅蓮生得美,紅衣則更顯美豔。可穿上這套淺綠衣裙,卻又是說不出清麗純潔。明眸皓齒,如白壁無暇。
明月勾起嘴角,眼睛裡閃著狡黠的光,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期待皇叔的表情了。
“明月,怎麼樣?”紅蓮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紅蓮姐姐你太美啦!”明月由衷的讚歎道,另幾人也都贊同的點點頭。
明月扶著紅蓮的肩將她帶至那大鏡前,鏡子裡便映出她和明月的樣子。
“這,是我嗎?”看著鏡中的人紅蓮也不禁問道,這衣服實在太精美了。常言道,錦上添花不過如此。
“是你,我保證今夜你會更美。”明月看著鏡中的她們笑道。
紅蓮不懂她的意思偏頭看她,她又自顧自的說道:“晚些的時候你在我殿中的浴池中沐浴更衣吧,待你好了畫眉會為你梳妝的,她梳妝的手藝很不錯。”
紅蓮聽到要在她這裡沐浴,臉色陡然一變,還未及說話。明月已自明白,又搶道:“你放心,你自己洗,我們絕不進去。”
紅蓮猶自有些猶豫,可明月顯然很是堅決,紅蓮也唯有點頭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