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曲猶豫不決,畢竟堪輿圖事關重大。
夏長空提醒道:“明日便是大比最後一天,聖子你可要想清楚,過了今天,可就沒機會了。”
“好,我答應你!”
石曲一咬牙,最終潰敗的取出一本嶄新的冊子。
夏長空看也不看,直接將冊子收入戒指之中。
“我……什麼時候可以單獨見到紫月?”
“等我訊息,快則三天,遲則五日!”
“你不是說今天就是最後機會了麼?”
夏長空笑了笑:“我若說是騙你的,你信不?”
石曲大怒,抬手就要教訓這個死胖子。
卻聽夏長空說道:“聖子,偷偷告訴你一個訊息,金正平攻擊我的那天,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和我與紫月見面,有何關係?”
“本來是沒關係的,不過我那天一時興趣,檢視了蒼瀾郡的縣誌,聖子若是得空,不妨也查閱一番?”
石曲皺眉,總覺得夏長空話裡有話。
夏長空此時已經上了馬車,調轉車頭準備離開時,又不忘提醒。
“哦對了聖子,上次刺我的一萬兩和重新修繕演武臺的五千兩銀子,記得給我哈~”
夏長空氣死人不償命,偏偏石曲還是個容易生氣的主。
怒火中燒間,正欲發洩,卻見身旁多了一人。
“魯爺爺,曲兒別無選擇。”
石曲心虛,堪輿圖雖然只是一部圖譜,沒有心法與口訣。
但那同樣是千年來,觀山宗用無數生命換來的瑰寶。
此時魯年面色陰沉,殺意暗湧,定然十分生氣。
“曲兒,或許你這次的選擇,是正確的。”
“魯爺爺……您~”
“與夏長空為敵,你不是對手!”
石曲不服:“若不是他以紫月威脅我,我定將他斬殺!”
“這次,他可以利用小紫月威脅你,又豈知,下次他不會以觀山宗威脅你?”
“就憑他?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
魯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石曲,莫非到現在,你還認為夏長空只是一個廢物?”
“我~”
“堪輿圖,或許是一個機會,與他成為朋友吧。”
“魯爺爺,曲兒不懂,也不服!”
魯年眸光深遠:“或許,接下來發生的事,會讓你心悅誠服!”
“接下來,單獨去見紫月麼?”
魯年深吸一口氣,壓下躁動的氣血:“曲兒,若你沒有被情所困,該有多好?”
石曲羞愧的低下頭。
他也知道,今天觀山宗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可是一想到紫月,他就狠不下心來。
他好怕,怕紫月再也不理他。
“好了,送出堪輿圖,爺爺不怪你,現在陪我一起去里正那裡。”
“里正?鮑蘊和府上?”
魯年點點頭,御空而起,向著蒼瀾鎮而去。
石曲雖然不解,但也趕忙追了上去。
……
里正府上。
鮑蘊和這些日子可謂是賺的盆滿缽滿。
尤其是半月樓停業整頓後,他的收入更是翻了一番。
此刻,他正在一間堆滿金銀珠寶的房間中,和兩個女子快活。
不得不說,有珠光寶氣的映照,再加上還陽丹的加持,兩個女子敗的潰不成軍,連連求饒。
奈何鮑蘊和龍精虎猛,攻勢一發高過一發,大有一副捅破天際的趨勢。
門外庭院,一眾家丁目瞪口呆,羨慕的口若懸河。
馬福更是暗暗發誓,再見夏上仙時,不管上仙如何獅子大開口,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買下一枚還陽丹。
然後去尋夢閣叫上三五個姑娘,也如老爺一般,羨煞所有人!
正感嘆間,兩道身影從上空劃過。
對此眾人早已見怪不怪,畢竟蒼瀾郡大比還在進行,來到這裡的,誰還不會御個劍?
然而這次不同,那兩人掠過庭院後,直接在正門外落定。
馬福見來人一老一少,尤其是老者,仙風道骨,一看就是不凡,連忙出門相迎。
“小人馬福,見過上仙。”
魯年開門見山道:“老夫觀山宗魯年,與聖子石曲,前來拜訪鮑大人。”
“上仙客氣,小人惶恐,二位上仙快裡面請。”
馬福卑躬屈膝,極盡謙卑之色。
“有勞了~”
魯年客套一番,邁步來到庭院,聽著不堪入耳的聲音,當即眉頭皺起。
馬福連忙賠不是,將二人引到客廳。
“二位上仙稍後,小人這就去通知我家老爺。”
“不必,我二人此來,是想看一看蒼瀾郡的縣誌,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老爺早已將縣誌準備好,小人這就去取。”
石曲驚訝,卻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等馬福離開,不解的看向魯年。
“曲兒,這也是我為何讓你和夏長空成為朋友的原因之一。”
“魯爺爺,您是說,夏長空斷定我們會來,所以讓鮑蘊和提前準備好?”
“雖然老夫不想承認,但我們……乃至這次大比的所有人,都在一步一步的,按照夏長空的計劃走~”
嘶~
石曲震驚:“這怎麼可能?一個人的心思,怎麼可能如此縝密?”
“老夫也不太相信,待看過縣誌後,答案自會分曉。”
石曲點點頭,臉色十分難看。
如果真像魯爺爺說的那般,或許他真要考慮去和一個廢物做朋友了。
不多時,馬福捧著一本陳舊的縣誌,雙手恭敬奉上。
與此同時,正房傳來開門聲,鮑蘊和衣冠不整的快步而來。
“小人鮑蘊和,見過二位上仙。”
魯年沒有理會鮑蘊和,拿來縣誌認真翻閱。
鮑蘊和小心提醒:“上仙,您想看的內容,在倒數第三頁上。”
魯年神色微動,依言翻到倒數第三頁。
只一眼,他臉色驟變,啪的一聲合上縣誌。
“此事可當真?”
強大氣息撲面而來,鮑蘊和嚇得差點跪在地上。
“上仙,縣誌是五百年前的里正編輯,至於真假,小人也不敢妄言啊~”
“此事還有誰知道?”
“前兩日夏上仙突然造訪,詢問過小人蒼瀾郡可有稀奇事,小人便想到了這件事。”
“除了夏長空,可還有他人知曉?”
“小人擔任里正之後,除了夏上仙,再無人問起過。”
鮑蘊和不愧八面玲瓏,言外之意,若有他人知曉,也是在他擔任里正前知道的。
就算真有人將此事大肆宣揚,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魯年煞氣很重:“此事,若再有問起,你應當知道該如何做!”
“小人明白,夏上仙吩咐,待上仙看過之後,便將這頁縣誌焚燬。”
“你知道老夫是誰?”
“小人不知!”
魯年疑道:“既然不知,如何斷定老夫就是夏長空所指之人?”
“回上仙,夏上仙早晨吩咐小人,將縣誌備好,說今天一定會有一老一少兩位上仙查閱。”
魯年眸光微眯,心中不願意相信的事情,也只得無奈相信。
這個夏長空,太過可怕!
隨即,他讓石曲留下百兩銀子,作為這次查閱的報酬。
鮑蘊和眼睛放光,推三阻四間,將銀子全部收入囊中。
……
離開鮑府,魯年直奔飛翼門而去。
石曲一路拼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真氣近乎枯竭。
數十里之遙,風馳電掣。
前方,是一片連山山脈。
魯年頓住身影,眸光微眯,隨即雙手結印,一股玄而又玄的氣息,向遠方不斷延伸。
石曲不敢打擾,眼中充滿疑惑。
但是緊接著,他臉色大變,不敢置信的看著遠方天空。
只見那山脈上空,烏壓壓被黑氣籠罩,且在黑氣之中,充滿濃郁的血霧。
不僅如此,在血霧之中,似乎還有無數亡魂在哀嚎。
魯年施展的,正是觀山宗不傳之秘,堪輿術。
而眼前的景象,只有修煉過堪輿術的人,才能夠看到。
隨著魯年放下雙手,遠空恐怖景象也隨之消失。
“魯爺爺,飛翼門的靈脈,為何如此邪惡?”
石曲依舊沉浸在方才的震驚之中。
他難以想象,飛翼門到底做了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才會造成如此恐怖景象。
“曲兒,這是我們觀山宗的恥辱,切記不可外傳!”
“什麼?”
石曲大驚失色:“魯爺爺,您這句話什麼意思?明明是飛翼門他們……”
魯年嘆息一聲,打斷石曲的追問,眼中全是懊悔之色。
“曲兒,當年這裡鎮壓的,是一個魔頭,名叫血魔老祖。”
“血魔老祖?他又是何人?”
“你只需記住這個名字,並記住:當年我們觀山宗為了斬殺這個魔頭,損失了一名天驕。”
石曲還想再問,卻已不見魯年身影。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
一座荒涼的大山上,魯年席地而坐,仰望星辰。
“小年,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麼?”
“師父,徒兒不知~”
“小年,師父要去做一件大事,若是成功,師父便帶你看遍這精彩的世界。”
“師父,您要去做什麼大事?”
“一件可讓為師脫胎換骨,可讓觀山宗傲視群雄的大事!”
“師父好厲害,可是師父,這件大事會不會有危險?”
“小年,你要記住:危險與機遇並存,越是危險,機遇便也越是逆天!”
“可是師父,徒兒怕您有危險。”
偉岸男子笑了,笑得癲狂,笑得不可一世。
“小年,為師不會有危險,等為師回來,帶你傲視九重天!”
“嗯,師父加油,師父是最厲害的~”
偉岸男子揉了揉小魯年的頭,毅然轉身。
小魯年忍不住好奇心,追著師父背影問道:“師父師父,您到底要做什麼大事啊?”
“為師要去鎮壓一個魔頭,一頭嗜血的魔頭!”
思緒漸漸迴歸,魯年蒼老的臉上,是一雙堅定的眸子。
“師父,徒兒一定不會讓您的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夏長空……你想要的,又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