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怎麼稱呼？方便的話我加您個微信，到時候有需要您隨時聯絡。”
“免貴姓鍾，那你加我吧。”鍾老闆人算爽快，互相新增微信後，寒暄一句便離開。
她在微信備註詳情標註著公司地址人名和基礎資訊，黎問野有些驚訝：“這麼詳細嗎？”
“微信三千個人，不備註清楚，下次回訪不知道說什麼多尷尬。”
“都有備註嗎？我也有嗎？”他垂眼看著她的手機，巴巴地想知道自已在她那裡什麼備註。
冷欺雪想著他一定不到黃河心不死，搜到他的名字，點選出來----什麼都沒有，不失望是假的。
下家公司進門，黎問野還是老實跟著，前臺只當她是面試的，引進人事部。迎面碰上倒茶的白裙女子，對方見到冷欺雪推了推眼鏡定睛一看。
攔住前臺問：“這是幹嘛的？”
“面試的。”
“這位是？”冷欺雪見她打量自已的神色，想來是認識自已的人。戴眼鏡，圓臉，大雙眼皮...
“這是我們自媒體主管張經理。”張？啊，高中同學--張佳琪，這不就對上了。
“面試？我們在招的崗位可沒幾個，這位女士看起來也不像做基礎崗的樣子。”張佳琪上下掃過她的衣服，真是人靠衣裝，她差點都沒認出來。聽如此說，前臺有些慌。
冷欺雪雙手遞出自已的名片，拿出自已職場多年招牌的笑容：“張經理你好，耀威科技渠縣辦事處冷欺雪，想看下貴司是否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合作？”張佳琪單手捏著她的名片，摺紙似的一邊看一邊翻轉：“沒想到當初年級第一的班花，如今混到小縣城跑業務，還用這種原始的方式。加個微信吧，你們要是想用自媒體渠道獲客，可以找我們合作。老同學的面子上，給你優惠價，幫你公司省點錢。”
黎問野的臉黑成豬肝，死死盯著張佳琪，她並未拿出手機真的要加，一句送客，名片被丟進垃圾桶。冷欺雪俯身撿起，溼巾擦過，拉著黎問野要走。
“如果我在這裡打人，你會生氣嗎？”他的拳頭飢渴難耐，自已又不是什麼不打女人的正人君子。
但是害怕她不高興。
“會，走吧。沒必要生氣。”扯了扯他巋然不動的身軀，看到前臺小妹妹有些想哭的樣子，冷欺雪回頭，摟過他的腰，定定地看著他瞳孔發亮帶著許久不見的溫柔：“走吧，上午得弄完呢。”
他這才挪動腳步跟著出去。
“為什麼不生氣？為什麼要在垃圾桶撿名片？”
“你知道嗎，毀損人民幣也是犯罪行為。”
“？”這是哪兒跟哪兒？
“但是，你有見過誰因為撕毀人民幣被處罰嘛？不過是因為看不見罷了。可是，看見了就要制止呀，不是嗎？”她的名字是奶奶翻了很多書才起的，不能隨便讓人如此糟蹋，左右不了別人那就自已珍惜著，至少在自已能收回的情況下。
說著她從包裡拿出一疊給他：“你的名片，現在去掃樓吧，我去B棟你去A棟，今天的要求是至少加到五個微信。”
“好！”他接過名片，指尖觸碰，他沒抽，冷欺雪沒有鬆手，只是認真地看著他說了一句：“加油。”
其實，耀威很早就不興這套了，不是沒效果，是效率太低。基本手裡有老客戶資源的，靠轉介紹都可以穩定發展了。像她一樣激進想要提前走的，透過各種會展結識新的客戶也有很高的機率成交。
這裡的寫字樓是環形的，公司門口基本都對著走廊，她在頂樓可以看到A棟黎問野的所有動作。
失落的，窘迫的，慌張的，無措的。在門口自顧自打氣，深呼吸的空檔，四目相對，一人淺笑一人驚詫。
她衝他勾了勾手，黎問野捏著手機氣沖沖往她這兒來，冷欺雪心情大好，莫名就覺得有些解氣。
慢悠悠踱步下去接他，迎面就碰上保安。
“誒！你這姑娘，怎麼騙人吶，站住！”
黎問野剛到頂層，就見著冷欺雪飛奔而來，拉住他的手就往樓梯口竄。
他不問緣由，不作掙扎，只是掌心回握，嘴角快要咧到後腦勺去。
冷欺雪敏銳感覺到他的動作，保安還在緊追不捨，那就算了吧。到了樓下，門禁處她穿了裙子過不去，堪堪剎住。
“過來！”黎問野仗著腿長，帥氣翻過，伸出手：“快，他到了。”
她有同學在渠縣公安局就職，不想因為這種事去一趟，不然到時候同學會多掛不住面子。走近門禁處，黎問野單手穿過她的後背，呼吸貼在她的耳側，冷欺雪不等他說話，下意識摟住跳起來，黎問野另一隻手接住她的雙腿，公主抱似的接過來就跑。
“可以了！放我下來。”
“再抱一會兒不行嗎？”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冷欺雪看著自已的膝蓋掩飾著一瞬的心跳過速：“我今天的短裙你這樣抱著會走光。”
趕緊放下，順便幫她扯了扯裙襬，看向四周沒有什麼人才放下心來。
“加了幾個？”
“十五個。”
“這麼多？”既然完成任務，那就回去了。
“其實不用掃樓也可以對嗎？”
她挑眉，不打算承認。剛發現的時候，他是有些生氣的，靜下來想到她曾經也是這麼過來的，又不生氣了。
今天沒開車，打了計程車，車窗開著，清風吹起她的碎髮。
“欺欺~”她聞聲回頭，黎問野笑著拍了張合照。
冷欺雪：...你開心就好。
當天他的朋友圈，只有一張照片一個笑臉。
蘇以蘭來了電話，他才想起沒有將她遮蔽。
看著手機螢幕，好一會兒，果斷結束通話--反正瞞不住，不管了，兒大不由娘。
蘇以蘭冷哼一聲---敢掛我電話了？！馬上就給蘇挽風去了電話：“小野在哪兒？不是讓他單獨做事嗎？怎麼和冷欺雪在一塊兒？他都多久沒回來了？翅膀硬了要飛不回來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