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然搖搖頭，江晨又道：“那正好，明天如果你好些，我們到時辦個邊境證就出去，在那邊晃一下午，下晚再回來，住在H口岸。”

張曦然微一笑：“要不這樣，我明天就在這兒等你，你獨自去越南吧，我這樣擔心會拖累你。”

江晨想了想也沒反對：“好，明天我自己去就是，你在這等我，反正我們去K市，怎麼也要重新返回這裡。這越南老街也沒啥好看的，跟我們一個縣級市差不多。據說芽莊和下龍灣不錯，有機會，下次我們去那兒。”

江晨以前到過越南老街押解過犯人，對於那兒沒啥感覺，看慣了G市的繁華，老街那樣的小地方，實在無感，但那兒對於國人並不算友好，說是邊境口岸，卻亂成一團，所以江晨決定了不會在那兒過夜，怎麼也要回來才安全。

所以，張曦然說不跟著去，那也正合江晨意，帶著她，現在又身體虛弱，自然是不適宜去老街那樣亂七八糟的地方。

凌晨一點左右，江晨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江晨靜音睡覺，擔心影響到張曦然，所以開的是震動，但他一直就放在枕邊，只一震他即醒了來。

號碼不認識，裡面傳來差旺的聲音：“尼奧，有些麻煩了。”

江晨聽著，只是回了個輕輕的嗯，沒答他。

差旺道：“我聯絡了一下我其他的人，現在一個也聯絡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抓去了。”

江晨皺眉道：“這是在國內，他們不敢像在泰國那麼囂張吧，敢就這樣抓人？”

差旺道：“不清楚了，我到現在，一個也聯絡不上，我擔心的是，我的人被抓去後被逼供。”

江晨一愣：“逼供？你擔心是有人被逼後會透露出我這兒的訊息？”

差旺嘆了口氣：“是的，現在我擔心的是，他們透過逼供，知道你又要進越南的事。”

江晨這下完全不淡定了：“你昨天不是把人分散了？你跟我打電話的時候，還有誰知道了我到越南來？”

差旺道：“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我邊上只有一個師弟跟著，後來我們又分散開，他幫我引走人，我就是打了他電話打不通，這才感覺到不對。”

江晨皺眉道：“你跟我通話的時候，我們說的是英語，你這師弟懂英語嗎？”

差旺道：“他不懂，這是萬幸。但我還是擔心，他如果真被抓，逼供下李家知道了我們這是在吸引人，其實是在其他地方接貨，他們會猜到是不是會到越南。”

江晨聽著，腦裡急速地轉動，嘴裡問道：“那你通知你們寺廟了嗎？他們如何安排？”

差旺道：“說了，明天他們趕去越南，到了老街後聯絡你。”

江晨聽得心裡一落，再想了想，腦裡有了定計：“那就這樣，按原定的在老街交貨。既然你師弟聽不懂英文，想來昨天我們交流的不會洩露，就算他們能猜到，卻也不能就猜到我去了越南！”

差旺道：“好的，尼奧，非常感謝……”

電話剛說到這兒，江晨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聲嘭的聲音，像是什麼倒地，又像是在撞門的聲音，然後聽到嘩啦玻璃碎的聲音，然後就聽到裡面傳來的話：“抓住他！抓住他！他跳窗跑了……”

再接著嘭的一聲，江晨心裡一緊，耳裡聽到差旺的聲音，像是在一邊跑路一邊打的電話：“他們追來了……”

然後電話裡一直就聽到跑步的聲音，再一聲喀嚓聲音響起，接著江晨就聽到手機裡傳來的電子音。

江晨看看錶，凌晨一點半了，這時候，還有人在抓差旺，也不知道差旺逃了沒有，聽前面是跳窗逃了，後面想來手機他扔了或者是毀了。

江晨放下電話，一時無法入睡，在R市的時候，聽到說差旺一路來有兩車人，想來怎麼也有七八個人從泰國來到了國內，現在聽他所說，居然沒一個聯絡得上，而自己居然在凌晨時還被人追擊。

實在想不到，李家為了佛像，再不管不顧了。不說這派出的人手，就說他能在機場，監控這些地方都能影響到，可以想像，李傑為了佛像花費了什麼樣的精力。

江晨想著佛像，當時自己看了，真沒覺得這佛像有什麼太大價值，除了那個傳說，真不知道李家怎麼會為了佛像瘋狂如斯，難道這佛像真有什麼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不然就算再大的象徵意義，也不值得花費如此大的代價。

再從佛像想到已西去的帕猜，江晨不覺更是黯然，腦裡又浮現出和帕猜相處時的點滴，他眼裡似有淚水在打轉，江晨知道，如果自己有能力，他真不介意靠自己力量讓李傑受到懲罰。

現在只能是看殺手的了。

江晨還是到早上七點半左右時醒來，他沒驚動張曦然，悄悄起來後伸手在張曦然額頭上摸了下，已沒感覺到發燒，看來張曦然已在慢慢痊癒。

洗漱好後，化了妝，留下藥，江晨背上包出了門，隨便在賓館吃了早餐，時間剛到八點，

從縣城到H口岸，也就一百來公里，是國道線，大車雖多，開得不快，卻也就花了兩個小時左右，江晨按預計的十點左右，到了H口岸。

先去辦了個邊境證，江晨這才慢慢開著車在F口岸所屬的縣城內轉悠了一會，確認沒看到有G市的車或人，他又鬆了口氣，自己這虛虛實實的回馬槍，果然把李家的人都調往了緬甸那邊了。

中午十二點時，江晨手機響了起來，是那個衛星電話，想來是差旺的大師兄打來的。

裡面傳來的卻是國語，雖然聽著有些彆扭，但千真萬確是國語：“你好，尼奧先生，我叫他桑尼，剛從泰國到了越南，大致會在下午兩點左右到老街。到時我們在那兒如何匯合，到了再聯絡。”

江晨剛想說自己也馬上到老街，轉念問道：“你怎麼會國語？”

他桑尼說道：“我在國內留個學，學的就是中文。”

江晨道：“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他桑尼道：“我是差旺的大師兄。”

江晨繼續問道：“差旺呢？”

他桑尼道：“聯絡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