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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墜入夢魘

陽光籠罩著大地,暖洋洋地讓人不禁有些乏味。

“教主,教主!”

黃衫少年從遠處狂奔而來。

(後來才知道他叫緘挽)。

“何事?”

景幻羽站在風中,長袍獵獵作響。

“看……看到祭司大人了.”

緘挽因跑得太快,故臉漲得通紅斷斷續續才說完了一整句話。

“在何處,快帶我去.”

景幻羽眼睛一亮,如同一道閃電,頓時欣喜若狂。

“是.”

於是,緘挽在前面帶路,帶著柒嬈教的人馬找到了躺在地上昏厥的白穆羽。

“怎會這樣?”

落羽塵蹲在白穆羽身旁檢查傷勢,發現是了中毒,便脫口而出,前來詢問緘挽。

緘挽嚇得低下了頭,忙搖搖頭,“緘挽不知,緘挽發現祭司大人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這才前來稟告教主.”

落羽塵揮揮手,凝望到了在白穆羽旁邊的兩個人頭,低喃,“難道是他們?”

這時,發現景幻羽也把目光聚集在兩個人頭上。

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旋即微微一笑,慢慢靠近頭顱的地方,緩緩蹲下身來細細檢視。

忽然又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心下暗暗道,“他們的驚駭表情說明他們沒有想到會被殺害,以祭司的身手,應是不可能被兩個一看就不入流的人搞得這樣才是,故猜測八成是錯了.”

當她抬頭時,發現景幻羽的目光已經轉移。

稍稍嘆了口氣,對著景幻羽搖搖頭,表示沒發現什麼。

景幻羽對後者笑笑,又令“緘挽”把白穆羽抬回去。

這時,又有一個侍衛走到景幻羽面前恭敬地跪下稟告,“稟教主,又發現幾個孩子死了.”

景幻羽的身形一顫,扶住了額頭,閉著眼睛,對著侍從搖了搖手。

最近孩子頻繁死亡,令整個月海鏡人心惶惶。

大人們雖已嚴加看管孩子,不讓其出去,但是,仍有不少孩子莫名死亡。

眼下三天期限還有一天,白穆羽又莫名中毒。

他心口頓時像壓了塊石頭,令他漸漸喘不過氣來。

景幻羽長長地嘆息,漸漸地平復了自己的心,淡淡道,“走,回柒嬈教.”

“是.”

所有人都尾隨著男子疾步離去。

原地赫赫然留著兩個猙獰的頭顱,在餘暉的照耀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鰨兒,你為何要放他走?明知他體內的毒還沒有全解,為何就這麼讓他回去?”

血絡居高臨下地望著跪倒在大殿上的鰨兒,氣得全身都發抖起來。

“請宮主恕罪.”

鰨兒意味深長地冷睨著血絡,冷冷地開口。

聞言,血絡忽地冷笑,“恕罪?”

“是.”

她詫異的皺起眉,淡淡的反問,“你難道不知這樣下去他會死的麼?即使生不如死,依照白穆羽的性格,他是不會再回來的.”

她略微苦笑出聲,“中了屍毒的人,該是必死無疑了吧.”

“按理說應是必死無疑,但是……”鰨兒忽地微笑起來,拖長了音故意吊血絡胃口。

血絡明顯不耐煩了,厲聲道,“但是什麼?”

眉尖微挑,目光清冷。

鰨兒笑血絡沒耐心,但也不敢再番戲弄,如實回答,“據說江湖中有一種藥叫‘渙雪散’,但卻不知為何突然消失。

想必宮主也知道這枚能解百毒的丹藥.”

聞言,血絡也是一驚,鄭重其事地點點頭繼續聽。

“在江湖之中,這渙雪散現在僅有三枚,其中一枚便是在柒嬈教.”

血絡眸中露出一抹詫異,略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個字也沒有吐出。

鰨兒忽然奇怪地笑道,白潔的手輕輕掩住嬌紅的薄唇,“但這生死由天,如果景幻羽最終沒把藥給他,恐怕……”她識趣地在此頓住了,惋惜地長嘆一聲。

血絡瞳孔渙散開來,輕點下巴,令鰨兒起身,扶著回房休息去了。

黑暗中,無盡的緋色沾染了整個視角……黑暗中,匍匐著黑袍男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聲猶在耳目……痛苦的呻吟,絕望的哀嚎在黑暗中不加掩飾地表露出來……冷汗滴落在冰冷骯髒的地面上,和血色冗雜在一起,猩紅猩紅的緋色調在人的心頭重創一擊。

黑色,混沌的黑色,絕望的黑色包裹著一切,漸次流過所有光暈,紫色的眼眸,渙散的瞳孔,逐步失去了一切顏色。

血絡蒼白的臉色,在軟榻上夢囈出一個字,“白……”冰冷的汗水打溼了枕頭,細密的睫毛中夾帶著渾圓的珠子。

頭在不停地轉動,一聲聲地夢囈一個字——“白……”。

看著痛苦的血絡,鰨兒趕忙來到床沿,試圖著喚醒夢中的宮主,“宮主,快醒醒,宮主……”輕柔悠遠的忽地敲擊著血絡脆弱的耳膜。

血絡的心中忽地傳入著鰨兒的聲音,不由一怔,秀眉一翹。

驀地從睡夢中驚醒,霍然一起身,伴隨著越來越清澈的瞳孔,鰨兒終於是舒了一口氣。

一旁的血絡茫然地望著自己的洋房,試探地問,“鰨兒,我是做噩夢了麼?”

鰨兒見到這樣的宮主,略微沉吟,旋即沉沉地點點頭,“是。

宮主還要休息麼?我令人那粒凝神丸吧.”

“不了,我想出去走走.”

血絡搖搖頭,找了條狐裘披上。

“也好.”

鰨兒扶起血絡,撿起地上的一雙紫色小鞋,鞋頭上繡了一朵怒放的紅色曼珠沙華,形象頗為精緻。

她正欲給血絡穿上,卻被她沉悶地一搖頭而止住了手中的動作,沉聲道,“天氣還頗為寒冷,這下要凍壞的.”

血絡兀自搖頭,滿臉的倔強,不容置疑。

鰨兒覺得有些無奈,但還是順從了她的意思。

蓮步微移,轉眼,白皙的腳輕踏柔軟的冰雪,簌簌地輕響彷彿就在耳目吹氣。

狐裘上落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花瓣,淡淡的花香縈繞在鼻腔,該是那些花又在何處翩躚起舞,忽地一抹清風再次勾起了她那純白柔軟的髮絲,實是美麗之至。

兩人就這樣一聲不響地向前走去,似若構成了一幅旖旎的畫卷。

感到她的手微微顫抖,血絡似笑非笑地問,“鰨兒是冷了嗎?”

鰨兒連忙乾笑一聲,低著頭,沉聲道,“還好。

宮主跣足而行,怕是會生病。

鰨兒還是扶您回房吧!”

血絡固執地搖搖頭,閉著美眸,“天已晚了,你回去休息罷,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不用管我了.”

雲袖陡然便是一揮,推開了鰨兒,獨自前行,也不知是要行至何處。

鰨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著這背影藏得實在是太多了,讓人無法窺透。

也許揹負的太多,致使漸漸學會了掩藏。

她在原地呆了許久,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到底何處是歸鄉?流離失所幾何悲?患得患失幾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