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禮!”
隨著郭志恆的一聲大喝,巡防營第三隊全體戰士身著黑色制服,踏著整齊的步伐,將鹹德式步槍舉在胸口,行著注目禮從將臺下經過。
校場外人山人海擁擠不動,靠前站著的是和聯勝安保部的二百老人,外加新招來的八百新丁以及帶隊頭目。
後邊還有看了告示從城裡和四鄉八鎮趕來看熱鬧的百姓。
今天是大秦鹹德三年五月十一,同時也是蕭震泰的十七歲生日。
在郭志恆的提議下,巡防營眾將官決定用一場聲勢浩大的閱兵式,來為敬愛的管帶大人慶生。
蕭震泰前幾天聽說之後,略一猶豫也就點頭答應下來。
再過幾天的五月十六,就是曾祺跟蕭秀榮的大婚之日。
他還有巡防營跟安保部的眾位高層,都要啟程趕回平安縣參加婚禮,臨走之前整個閱兵式震懾一下地面,他這趟回家也能安心一些。
同時讓城裡城外的各方勢力看看巡防營的軍威,再給河源的百姓瞧瞧吃顆定心丸,有巡防營在,足以保衛他們的安全。
看著郭志恆率領第三隊踢著正步開過將臺之後,吳建龍掩著嘴側頭向蕭克泰低聲道,“小克,你大哥這隊伍練得是真不錯啊,看著比咱們安保部還強。”
蕭克泰點了點頭沒說話,現在他有點體會到兄長所說的烏合之眾是什麼意思了。
跟巡防營比起來,安保部的戰士來源成分複雜,而且不光沒有統一的軍裝制服,武器裝備也是雜七雜八,有奉安兵工廠產的德隆造跟鹹德式,甚至還有扶桑的村田式跟泰西的水連珠,
看著站在將臺上威風凜凜,身穿管帶官服腰挎指揮刀,正衝著下邊隊伍還禮的大哥,他的眼中漏出了濃濃的羨慕之情。
“老吳,回頭咱們安保部也給弟兄們設計一套制服穿穿吧,看看巡防營整這一身,跟人家一比,咱們他媽的就像一群雜魚!
還有裝備,找找你爹讓他再想辦法進貨,全部統一換成鹹德式,還有各類輕重機槍跟火炮咱們也要配齊了,至少不能比巡防營差。”
吳建龍一聽笑道,“呵呵,你他孃的還真敢想,先不說我爹能不能整來你要的東西,銀子你給得起嗎?
人家是隸屬總兵大人王子騰的正規軍,有朝廷養著,咱們是商會的民間武裝,招這八百新兵會長他們都強把錢給擠出來,哪還有銀子給你更換裝備?”
“草,又是銀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了這個安保部一把之後,我才真正體會到銀子到底有多重要!”
蕭克泰低聲抱怨了一句隨後又問道,“哎?你說咱們能不能自己想辦法再掙點銀子出來,總不能他媽的一缺錢了就跟我姐夫還有你爹他們要吧?”
吳建龍眼珠轉了轉,把蕭克泰拉出人群來到僻靜之處說道,“其實從招兵開始,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想辦法,還真讓我想出來個點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幹了。”
“什麼點子?快說!”
“會長他們走正規路子的商業運作,來錢實在太慢了,我這個想法來得比他們快,不過要擔風險。”
蕭克泰不耐煩地催促道,“別他媽墨跡了趕緊說。”
“私鹽。”
“買賣私鹽可犯法啊。”
“廢話,誰不知道私鹽犯法,但你現在不是缺銀子嗎?我之前認識一個揚州來的大哥就有私鹽路子。
你要是真想整錢,我覺得可以找他研究研究,當然我只是提供一個思路,具體幹不幹你說了算。”
蕭克泰沉思片刻一咬牙道,“幹!憑啥不幹?遍地都是佔山為王的土匪窩子,要說犯法他們罪行更重。
老子販點私鹽算個屁啊,你回頭就去找那人聯絡聯絡,靠譜的話咱們就接了。”
“行,等過幾天參加完婚禮,我就去趟奉安找好大哥研究研究。”
閱兵式從上午九點開始,一直進行到下午三點,隨著四門新式快炮的隆隆炮響,一里地外小山坡上的標靶被炸個粉碎。
蕭震泰宣佈演習到此結束,各隊伍帶回營房休整。
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地朝著來路散去,“這巡防營看著還挺唬人的,就是不知道真幹起來,能不能打得贏山裡的鬍子。”
“是啊,你還別說,最後那一頓炮砸得還真準,離這老遠靶子全給幹碎了。”
“我看這巡防營行,至少比過去的巡檢司衙門可強多了。”
“呸,那呂耀也配跟蕭管帶比,他算個屁啊。”
“源哥兒,傳令下去,棚長以上軍官到禮堂開總結大會。”蕭震泰邊往回走,邊衝著跟在身後的衛隊長王源吩咐道。
“是,大人。”
王源剛走了兩步就被蕭震泰叫住,“還有,通知弟兄們,晚上發餉。”
“是。”
隨著晚上發餉的命令傳下,整個營部內外一片歡騰,就連安保部的八百新兵聽說之後也是一陣眼熱。
白天的一場閱兵式,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不少人恨不得都立即退出安保部加入巡防營。
不過在聽說了巡防營的招兵門檻之後,這些人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似得,心涼了下來。
就他們這條件,壓根兒也沒幾個符合的,還是老老實實在安保部幹著吧。
全體棚長以上軍官大會剛開到一半,王源悄悄來到蕭震泰身邊,俯下身子貼在他的耳邊輕輕道,“大人,小翠夫人找你。”
蕭震泰剛要擺手讓他下去,轉念一想,小翠不是拎不清輕重的人,自己這邊正在開大會,不是重要的事情也不會讓王源來叫自己。
估計還是有事,而且不小。
扭頭跟王若清老爺子囑咐幾句,由他代自己主持會議,起身離開座位跟著王源出了禮堂來到後宅。
進了後院一瞧,小翠正站在屋子外面等他,看他一到急忙上前解釋。
“不是故意打擾你開會的,那位白大娘來求何老夫人幫忙,一進屋就開始連哭帶嚎,哭得人心慌,我們沒辦法才趕緊叫你過來問問情況。”
蕭震泰一愣,“哪個白大娘?”
“就是何老夫人之前那個鄰居。”小翠再次解釋了一句。
“噢!想起來了。”
被小翠一提示,蕭震泰馬上想起當初剛來河源的時候,去尋何維東他娘,結果到了之後人不在。
問了鄰居才知道老太太出門做工還沒回來,當時就是那位白大娘留他跟於大爺在家等了一天,還給他講了不少河源本地的典故。
“她咋來了?有事?”
“對,她說她兒子白崇喜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