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3章 進去圍觀

秦惠說這話,看似無意,但大家都聽得懂這是什麼意思。

終於,應鐸把茶杯放下,茶杯底碰到梨花木桌面的輕噠一聲,整個會客廳都聽得見。

他淡聲道:“秦惠。”

秦惠心下緊張,但想到剛剛這麼吵,前面說的應鐸肯定沒有聽清楚,後面說得不明不白,有往回找補的餘地,不至於追責什麼。

她笑著:“大哥。”

應鐸卻沒有笑:“如果不會尊敬大嫂,她也可以不是你的大嫂。”

一股欣喜剛湧上秦惠心頭,哪怕意識到這有些不可能,就聽見應鐸毫無情緒地開口:

“離婚的補償,我替應亦真給你。”

整個會客廳的人都暗自驚訝,但不敢面面相覷,只敢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秦惠也面色突變,不敢置信:“大哥…?”

應鐸不理會她,視線抬起,移到應亦真身上:“亦真,你有什麼想法?”

應亦真雖然外面一攤子爛桃花,從來都沒有斷過。

但念及她生了這麼多孩子,還是給秦惠爭取:

“大哥,都是阿惠無心說著玩的,而且她還懷著孕,我們結婚這麼多年了,她十八歲就嫁給了我,我們還有這麼多孩子,貿然離婚…我也無法和孩子們交代。”

應鐸卻只是撫摸著那把應承峰遺留在客廳的扇子:

“扶那位李小姐不錯,話少,出身也好。”

秦惠的面色一白:“…什麼李小姐?”

應亦真也瞬間寒毛驚起。

大哥竟然知道李小姐的事?

所有人都紛紛看向應亦真,沒人知道兩人看著恩愛,應亦真還出軌。

真是…看著是應家最恩愛的一對了,秦惠一直炫耀,而且連著懷孕,家裡的人都羨慕。

秦惠天天說著亦真對她有多好,應亦真竟然揹著她偷吃上了。

眾人不少有驚訝,如果不是應鐸在這裡,馬上就要竊竊私語討論起來了。

應鐸抬眸,視線像泛著寒光的初春湖面碎冰一樣,直直扎入人眼底,語氣卻平淡:

“你意下如何?是選秦惠還是那位李小姐?”

完全是直接下定論,逼他選,沒有倒退的餘地。

秦惠扶著肚子站起來:“大哥,你不能這麼過河拆橋,我為應家生了兩個孩子,現在肚子裡還有兩個,你這個關鍵時刻逼我離開應家,如果被寫成新聞,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應鐸一貫寬和,但哪怕他此刻周身氣氛還淡然寬和,話語也尖銳:“你三番五次針對觀棋,是因為這樣好看?”

秦惠根本沒想到會有這種發展,她只是旁敲側擊內涵幾句,甚至都沒有給她找補的機會,就逼她滾出去:

“大哥,你把事做得這麼絕,對她難道就是好事?”

應鐸不和她多廢話,只悠悠問:“亦真,選好了?”

秦惠看向應亦真,心裡篤定自己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她為他生了這麼多孩子,外面的再怎樣也只是玩玩。

應亦真此刻卻動搖,雖然秦惠是他結髮妻子,但是秦惠本身就比他大,已經三十多歲了,而且出身一般。

李小姐的出身卻特別好,如果不是真的中意他,也不會願意當第三者,又年輕又漂亮,秦惠在這一點上遠遠比不了李小姐。

如果能給李小姐名分…

應亦真左右猶豫,下不了決心。

看見自己的丈夫竟然低著頭在猶豫,而會客廳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她身上,或是不忍或是同情或是慶幸,都像是在可憐她。

無論平時和她關係怎樣,是小輩還是同輩。

她家裡最不堪的隱秘事,突然被挖出來給所有人看,像沒穿衣服一樣羞恥憤怒。

她幾乎可以確定,明天這些訊息就會傳遍圈子。

懷著雙胞胎還被小三擠下堂。

秦惠的眼眶泛紅,大步走前,扯著他的襯衣,質問自己的枕邊人:“你猶豫什麼?那個李小姐到底是誰?”

她拉拉扯扯很不體面,應亦真想把自己的襯衫揪回來:“沒誰,一個認識的生意夥伴,只吃過幾次飯。”

秦惠卻揪著他襯衣不放,以至於襯衣都從褲子裡被抽出來,相當不好看:

“沒吃過幾次飯你猶豫什麼?我們有幾個小孩,嘉怡嘉明,還有我肚子裡的,你猶豫這一下對得起我?”

應亦真有些惱怒:“別扯了!像什麼樣子,我冇說不選你,你自己多疑敏感,在這裡想三想四。”

秦惠不敢置信,她指著自己:“我多疑敏感?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做事不擦乾淨屁股被人發現,你還倒打一耙怪我,你是人嗎?我懷著孕啊!”

應亦真卻覺得丟臉,她吵吵鬧鬧,簡直是個潑婦,只想把她壓下去,不正視他該愧疚的事:“別吵了!還嫌不夠丟人?”

秦惠雙目通紅:“你現在嫌丟人了,你做的時候不嫌丟人,這個胎我明天就去打掉!”

應亦真被她威脅的話逼反,更加惱火,把她往她自己的方向推了推。

“打就打!你以為懷個肚所有人都要讓著你,你自己剛剛也說了,不年輕貌美了生了孩子就會被拋棄,你自己都認同,還在這裡說什麼!”

應鐸不說話只飲茶,其他人都不敢說話,但這場好戲太精彩,如果可以,甚至都想拍下來,好方便事後聊天。

當場看人撕成這樣,甚至都興奮得快坐不住。

秦惠聽見自己老公用自己剛剛說的話反擊她,她處於怒極的關頭,竟然一下愣住。

應鐸適時開口:“李小姐也有兩個月的身孕。”

秦惠的眼淚自己都不察已經從眼裡流落,眼白暴露的區域變大,滿眼都是錯愕與不敢置信,像是瀕死的人得知一輩子都在為他人做嫁衣一樣。

不是吃幾頓飯的關係,是真切的,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上了床有了孩子,她的肚子就兩個月。

他同時和另外一個女人上床。

應亦真聞言,更是驚喜交加。

秦惠看著自己高興的丈夫,餘光能看見所有人的表情,幸災樂禍、同情可憐。

她一時竟然感覺天旋地轉,應亦真還躍躍欲試,但又忌憚所有人都在這裡,不好直接說自己想離婚。

立刻有傭人去扶住秦惠,免得她跌倒。

應鐸看著應亦真暗帶激動的樣子,心下不喜他薄情寡義,兩三句就可以拋棄妻子的行徑,擺明道德水準極低,結髮妻子都可以當垃圾,但沒有表露。

等秦惠冷靜些了,應亦真還在暗暗興奮,想到換老婆之後,再也不用聽她叨叨了。

兩個孩子都圍在秦惠身邊,但都站在應亦真那邊說話:“媽咪,你彆氣爸爸,爸爸肯定不是有心的。”

“李姐姐也對我們很好的,你彆氣了。”

一句話卻說得秦惠本來好不容易平復的情緒又暴起,握著兩個孩子的肩膀:

“你們見過那個姓李的?”

兩個孩子被嚇得不敢說話,秦惠捏他們肩膀的力氣變大:

“說話!你們揹著媽咪去見那個小三?”

哪怕應鐸在此,眾人都已經忍不住發訊息議論,有一見即明的眼神交流。

秦惠幾乎要崩潰,自己十月懷胎艱難生下來的孩子,還給小三說話。

應亦真還不言語,一看便知在猶豫,秦惠看著自己付出青春和美貌,一身都是產後後遺症所為的男人,竟覺得無比荒唐。

應鐸只無情薄淡的一句:“看到了?你衡量我妻子價值的同時,你的丈夫一樣在衡量你的價值。”

秦惠氣極了,雙眼通紅地低頭笑,覺得自己可悲,如此醜事人盡皆知,還無法討公道。

麥青站在應鐸身後,終於開口:“亦真少爺,關於改娶的事,只是警醒,不是許可,boss沒有讓你另娶他人的意思,秦小姐還會是您的妻子,她操勞十幾年,過得不易。”

應亦真一下呆住。

麥青看向痛苦萬分的秦惠。

本來可以不鬧成這樣,唐小姐知道所有人的把柄,都沒有在被為難時戳破一切,讓秦惠難堪,非要boss明著說,才知打在身上是疼的。

應鐸只從容不迫地啟唇:“既然要把女人當盤菜,索性把最難看的一面撕開,大家將你也當盤菜,評判一下你。”

他把摺扇放在桌上,寬肩抵著鏤空細雕的梨花木椅,表情淡漠:

“不是所有人都是菜,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交錢進門的食客,我的妻子,我的婚姻,輪不到別人來評論。”

秦惠一直操持老宅的進出,照顧老人,念著她辛苦,所以平時大家都多給她幾分面子。

應鐸也一貫對她和顏悅色,多有尊敬,但這一刻,上位者與下位者的地位分明。

他們覺得啞巴好欺負,天然覺得她德不配位一夜飛上枝頭。

但那是應鐸的妻子,上位第一天就應該是他們的財神爺,他們搞錯了身份。

他們吃應鐸的住應鐸的,什麼都靠應鐸和他阿爸,其實根本沒有資格評判上帝的家事。

應鐸從來不說這麼重的話,他本身是應承峰最不看好的兒子,從小到大他都沒什麼架子,說話很和氣,哪怕是唯一的兒子了,他也和善。

時間長了,大家都知道應鐸不會發脾氣。

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

眾人噤若寒蟬。

應鐸淡聲:“以後我不想再聽見類似言論,就算是其他姓氏,嫁進來了就是一家人,應該互相敬重,一家人不分彼此,相互照應,才是阿爸讓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初心。”

應爾誠連忙反應過來:“是啊是啊,一家人最重要就是和睦,哪有隔夜仇的呢。”

“大嫂這麼早應該睡不著吧,剛好三缺一,我們和大嫂打麻將也好。”應爾誠的老婆緊隨其後。

眾人連忙附和。

“是啊,我有國外帶回來的按摩精油,泡溫泉特別舒服,大嫂回家來肯定要泡泡家裡的溫泉。”

“婚禮的時候,大嫂在家裡這些孩子裡挑花童怕要挑花眼了,不過我看大嫂應該會最鐘意嘉羿。”

連魂不守舍的應思寧都附和一句:“大嫂…大嫂人挺好的,剛剛還送我禮物。”

會客廳的人都聽懂了應鐸意思,登時一片祥和。

應鐸掃了一眼那兩個失魂落魄的人:“李小姐的事是我隨口編的,和兩個小朋友透過氣了,你們回家好好商量自己的問題,以後不要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但是真是假,秦惠和應亦真都很清楚,這句話只是全他們兩個顏面。

聞言,眾人都有些失望。

假的?

剛剛那個樣子,未免太真了,竟然是假瓜。

他們都想好要怎麼和自己認識的人說了。

應亦真勉強扯出一抹笑:“多謝大哥。”

應鐸直接起身。

上樓看見妹妹仔正在玩那個搖蛋機,她好像沒事人,但能看見她無意識放銀幣,地上已經有一堆球了。

她在走神。

應鐸走過去,俯身看她,聲音溫柔得像是哄小孩:“這麼好玩?”

本來在想和拉拉隊旅行的事,唐觀棋猛然回神,看見應鐸,她走前一點,靠在他身上。

應鐸抱住她,語氣和緩:“冇事做?”

她用頭撞撞他,他胸膛厚實,這樣輕撞他,反而覺得踏實。

應鐸撫著她單薄的後背,說話總有一種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包容她的感覺:“要不要泡溫泉,守歲時間還很長。”

唐觀棋點點頭,應鐸握著她的側腰,帶她到引了溫泉的私湯房間。

溢位來的溫熱水汽撲面而來,唐觀棋蹲下來,去撩湯池裡的泉水,還撩潑到應鐸身上,染得他白襯衣溼了一片:“我穿什麼泡?”

水滴從應鐸的鼻尖發尖落下,他卻不生氣:

“我讓人買了些你穿可以的衣服放在這裡,我去拿。”

唐觀棋撩起裙襬,把腿放進溫泉裡,細白似珍珠的小腿一搖一擺。

應鐸看著她:“我馬上就來。”

他返房間衣帽間去拿衣服,剛剛挑好衣服,正準備去私湯。

房門就被敲響,他放下衣服,開啟門是孫玉玲。

孫玉玲掃了一眼房間:“你老婆呢?吃飯時叫了她來找我的。”

他低頭疊著那幾件衣服:“沖涼。”

孫玉玲注意到他的襯衣:“你身上怎麼溼答答。”

“她在裡面沖涼,我剛剛進去了一下。”他依舊疊衣服,藉著外衣的掩飾,把唐觀棋的內衣不動聲色包進外衣裡。

孫玉玲全程都只看見外衣:“你進去做咩?”

應鐸風平浪靜,終於抬眼看她:“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