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今日我才知道不止是大驪第一,恐怕是天下第一。
你看她小小年紀,兼簡直是武功的曠世奇才。
““難怪她師傅只給她一個混天綾做武器,若是給她生殺利器,她能攪得天下大動.”
他回想起今日瑤光手起刀落,就廢了神武將軍的雙手,背後一陣寒戰。
是夜,長庚攜瑤光回到宮中,瑤光折騰了一天又困又累,早早上床睡覺。
長庚批完最後一本公文,叫人提了一盞細絹宮燈,轉回寢殿。
瑤光已睡著,他坐到帳內,藉著燭光對著瑤光的睡顏盯著半晌,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自成親以後,瑤光就沒回她自己的螽衍宮,每夜息在他的長明殿內。
之前不管他忙到多晚,她都要等他一起入帳,他習慣摟著她入眠。
可今日瑤光卻早早睡下,也不知心裡頭是不是還未消氣。
自認識她以來,瑤光都是一直追在自己的後面。
他想,雖然自己對她也是一見鍾情,但說這夫妻的緣分,卻是她一遍一遍不離不棄強求來的。
大概今日她傷得太重,竟然說出不要他,離開他的狠話。
這話把他也傷到了。
他覺得自己好似她一個珍愛的珠寶,喜歡的時候天天帶著,忽然有一天惹惱她了,她就隨手把自己鎖到櫃子裡,狠心的再也不看一眼。
又感覺好比兩人推著重物前行,走到一半,她忽然撤了力氣,轉身就走,徒留他一人在當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長庚自問從定情伊始,對她死心塌地,從未想過放棄她。
可明明是她更情根深種一些,為何她能說放手就放手?怎麼這麼狠心呢?他有些氣餒、有些委屈,卻不敢跟她說。
心底墜墜,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看她還想往日一樣將雲絲錦被蹬在一邊,又給她蓋了被子。
她不知她每夜都要蹬幾次被子,成親以來長庚每夜都要醒幾次幫她蓋好,自己很難休息好。
這些細節,她都沒心沒肺從不知曉。
長庚想,瑤光在自己面前,從來可以毫無保留的流露她的心思。
她的高興、她的哀傷、她的無助、她的氣憤。
可他卻從來不敢,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藏好自己的各種情緒。
在這層關係裡,好似她巴著他,實則自己才是那個患得患失、處處謹慎的人。
他苦笑一聲,默默的躺了下來,看著殿內燭光搖曳,閉了閉眼,還是把她樓了過去。
習慣了,沒有她,這漫漫長夜如何渡過。
司祭府在國都的北面,是個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長庚和瑤光下輦,也不見祭坤典出來相迎,只有下人引路入內。
帝后二人進去,卻見大司祭一身白袍,穩坐在祭臺上。
他是長庚的叔祖父,長庚對他深施一禮,朗聲道:“大曦帝君長庚前來,有幾句話要問大司祭.”
大司祭睜開雙目,卻不看向長庚,卻目光深邃地在瑤光的臉上逡巡了幾遍。
瑤光也不害怕,坦然讓他瞧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