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戌時才結束,今日國會實在是太過於精彩,所以比往年都延長了半個多時辰,不用參加大比的都開始默默期待明日的賽事,參加大比的青年人都在心裡祈禱不要碰到那個女子。
北安國代表中有一對姐弟,弟弟能越階戰鬥,姐姐一招重傷大金國煉氣七階的皇子。
這樣的訊息以極快的速度傳播了出去,一夜之間就算是三歲小兒也能敘述一二。
大金國別院中,一處安靜的內室裡,金北寒忍不住接連嘆氣,坐在床上閉目調息的金衝,緩緩睜開眼。
靈力在他周身縈繞,須臾便湧回體內,他吐出一口濁氣忍住腦袋裡如針扎般細密的疼痛道:“這個白昭絕非北安國之人,她用的是神識,四國之中根本沒有人有機會修煉神識!”
這話一出,金北寒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可能?神識不是化形期才會形成嗎?”
金衝皺眉沒理他,神識修煉之法十分難得,恐怕就算是四大聖地也沒有幾人能夠修煉,他已經傳信去問大姐,她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知道的一定更多一些。
金北寒也沉默,他們都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許多常人不瞭解的事情,例如神識。
神識是化形期後才有的一種靈力形態,據說金丹期後可延伸耳目,可千里傳音。
若是得到修煉之法,那便極為恐怖了,神識所到之處可控制可攻擊,輕則會讓人腦中混沌不堪行動受阻,重則變得痴傻或者識海爆裂而死。
但那個白昭,看起來明明是煉氣三階的修為,難不成她用了什麼隱蔽修為的術法?不,不可能,有宋長老在,就算是術法也應當逃不過他老人家法眼。
前思後想無果,二人只能一起坐在桌前嘆氣,他們本來是這一屆最有希望爭奪第一名的天之驕子,誰能想到半路突然殺出來個白昭呢?
一夜無眠,直到快天亮時,一隻靈鴿才從空中飛落。
金衝急忙起身開窗,快速的解開符籙,一束靈光閃入半空中,隨之顯現的是一位身穿銀白內門弟子服束著高高發髻,英姿颯爽的女子。
“大姐。”
“長公主。”
雖然只是一抹靈光,但金衝與金北寒依舊向之微微行禮。
靈光微閃,內室中響起女子利落的回答,金思道:“神識之術初成容易,修煉極難,更別提像你說的那般如此凜冽的攻擊。”
“此女不能得罪,名次不重要,只要是前十都可拜入崖中,切莫急躁。”
以金思的修為靈光能維持這麼久已然不易,所以在話音剛落,飄渺的女子便消散在空中,留下的只有面面相覷的兩位皇子。
“大姐的話很明白了,這人她得罪不起,更不是你我能得罪的,所以別想了。”金衝揉了揉還有些不舒服的天門穴,昨天白昭若是再多用兩分力,他現在應該已經是個傻子了。
沒經歷過的人根本不懂,所以雖然金北寒也覺得她很厲害,但他並不認為集兩國之精英還動不了她,此時聽見金衝就這麼放棄了,不由得想要出聲反駁。
哪知金衝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冷冷的開口道:“若是你不服大可自己去報復,我們大金不摻合了。”
金北寒:“……”
開什麼玩笑,沒有大金的支援,他小金跟北安的國力也沒差多少。
僵持了一會兒,見他真的堅定不招惹那姐弟二人了,金北寒也沒辦法,讓他自己去他沒這個膽子,所以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準備比賽。
一夜無眠的並不只有他們,許多參賽者甚至觀眾都是如此,所以天剛亮,比武臺的大廣場中就擠滿了密密麻麻打著哈欠的人。
這些人自成兩個陣營,右側是青龍國的達官貴人和平民百姓,左側是散修和其他三國來觀賽的人。
參賽者陸續排隊進行身份認證,然後憑藉木牌分配到擂臺兩側的參賽席上,北安國與青龍國在一側,大金小金在一側。
白昭注意到,青龍國參賽的一共有六人,最前面的三人正是昨天見到跟在皇太女身後的兩男一女,昨日趙檸給她介紹過,那兩個青年是徐大將軍的兩個嫡子,徐煬和徐殤,而那個女子是司馬丞相之嫡女,司馬顏。
很有趣的是,這個司馬顏更是穆文容的未婚妻,此次若是能入崖相伴,他們也即將成婚。
四國參賽者加起來也就三十來人,其中以大金國最多,綜合實力最強,但金沖和金遠一改往日囂張,坐下後頭都沒抬過,安靜的讓眾人奇怪。
比武廣場是個巨大的八卦池,此時裡面站滿了觀眾,有今日剛入城不明所以的外來散修低聲問旁邊的人為何大金國一改往屆作風,也有了解些許內情的好事者交頭接耳,不一會兒,一樁樁一件件就傳到了參賽區。
司馬顏從婢女手中接過金絲繡花綢扇,輕輕為自己扇風,聽著亂七八糟的議論聲,扭頭看了眼不遠處的北安國。
那裡最前方,坐著的是北安國三公主趙檸,那位叫白昭的女子正安靜的坐在她後面,手中翻飛,好像是在用野草編兔子?
“徐大哥,她可真奇怪,這麼多人議論她,她怎麼一點都不在意?”
她聲音極低,不可否認昨日宴會給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跟自己年紀相仿卻能一招打敗金衝,自己這個煉氣一階對上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以,她已經下定決心,對上她直接認輸。
徐煬也看過去一眼,見自己弟弟盯著人家瞅,二話不說上去就敲在他的後腦勺上,在後者看過來時,用力瞪了這個不知死活的混小子一眼才回答司馬顏的問題:“這就是強者,她跟咱們不是一個層次的修士,若真的遇到她記得直接認輸。”
反正昨晚上皇帝陛下特意交代了他們,進不去前十也無所謂,白昭是萬萬不要招惹。
司馬顏點頭,她爹也是這麼說的。
被偷偷交代了的三國精英都在心中祈禱碰不上白昭,而臺下正在報名的散修卻都摩拳擦掌起來。
他們與這些公子小姐不同,他們沒有家族沒有後盾,從小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同等級下散修們的爆發力和忍耐力都不是這些貴人們能比的,所以在聽到那些事後,他們一致把目光對準了參賽區的北安國。
沒見過白昭的都以為這樣強的人一定是領隊,所以趙檸就平白替某人承受了各種眼神,特別是來自散修們興奮的視線,更是讓她摸不到頭腦。
四國大會對於散修是有年齡限制的,三十歲以下煉氣期以上才可以參加,畢竟是選拔入崖的弟子,資質太差年齡太大都不好培養,就算是去了也永遠沒辦法進入內門。
白昭對此一無所知,她正滿意的看著自己編好的小兔子,遞給旁邊百無聊賴的白澤:“自己拿著玩。”
白澤:“…哦”
他很想說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不過既然是她給的,自然要小心仔細的收好。
“咚!咚!咚!”渾厚的聲音彷彿從天際而來,使眾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四國大比現在開始,請參加大比的六十二位參賽者入場抽籤!”
白昭抬頭,看了眼比武臺旁高聳的臺階,他們要排隊上到頂層抽籤,而這個臺階最底層的威壓是煉氣一階,入體期無法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