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楊無敵霍然看向柳欽，眼睛立馬就紅了，渾身顫抖著就像一隻暴怒的雄獅彷彿要擇人而噬，磅礴的殺氣猶如實質籠罩在摘星閣之中。
柳欽沒有迴避，平靜地看著暴怒中的楊無敵:“沒錯，我是柳欽，也就是中書侍郎柳永之子。”
話音落下，摘星閣中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一道道猶如實質般的目光看向他，目光中帶著怨恨、憤怒、鄙視等等各種情緒。
“什麼？他竟然真的是柳家餘孽？”
“柳家之人，不都死絕了麼？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哼！死亡已經算是對柳家的恩賜了，本官原以為柳家之人死的太過輕鬆了，現在好了還剩下個柳欽……”
楊無敵虎目熱淚盈眶，一把捏住柳欽的肩膀，吼道:“小雜碎，老夫今日就讓你給蒹葭關一戰的死去將士們陪葬，給我死！”
說著，楊無敵含怒朝柳欽頭頂拍下一掌，掌力帶著無邊的決絕殺意，以柳欽開悟境修為根本無從抵擋。
宇文拓見狀，嘴角不由地浮起一絲冷笑，彷彿已見到柳欽的慘狀。
“御。”
一道流光閃過，北辰國師齊硯南瞬間來到楊無敵面前，擋住宇文拓一擊。
“齊硯南，此乃我大羽內部之事，豈由你一個外臣插手，給老夫滾開，否則別怪老夫不客氣。”
楊無敵睚眥欲裂，恨不得將齊硯南也一併宰了。
“楊老將軍，還請冷靜冷靜，切莫衝動。” 齊硯南語氣不緊不慢，似乎根本沒有將楊無敵的威脅放在心上，道:“雖然，這蒹葭關戰敗是大羽內部之事，但是我北辰與羽化皇朝既已結盟，那本國師也算是半個大羽人了。”
“在本國師看來，蒹葭關一戰疑竇重重，而柳永一家死的過於草率，既然如今柳永之子尚在，不如聽他說一說前因後果，或許他知道什麼內情也說不定。”
“內情？” 宇文拓冷哼一聲，道:“國師這話莫不是在影射我宇文拓冤枉柳永了？還是說國師大人想趁機以北辰的身份插手我大羽的內政不成？
“不敢。” 齊硯南朝著大羽皇帝微微一揖，道:“外臣只是有點奇怪，涉及到蒹葭關一戰如此大事，兩位將軍卻如此急迫給這位小公公定罪？更何況貴國陛下在此，哪裡容得臣下說三道四……”
“你！”宇文拓怒目而視，道:“你竟敢妄想離間我大羽君臣之間的關係，其心可誅！”
大羽眾臣同仇敵愾，對齊硯南怒目而視，方才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消散了乾淨。
其實，他們有一點十分困惑，齊硯南作為北辰國師為何會開口幫柳欽說話，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惹起眾怒麼？
柳家之餘孽，人人得而誅之，齊硯南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就在此時，柳欽開口了，他對著羽帝拱手一揖，神色凝重，道:“陛下，家父臨死前曾有親口對我說過柳家是被陷害的，還指出羽化皇朝內有身居高位者與妖族勾結頗深。柳家世代蒙陛下信任，掌管蒹葭關糧草排程，此戰之敗另有緣由。”
可是，柳欽這番話卻依然沒有人願意相信。
對比，他早有預料，繼續說道:“咱家懇請陛下重新調查蒹葭關戰敗之事，希望讓背後黑手大白天下，揪出那個躲在黑暗中與妖族真正勾結之人，同時也還我柳家一個清白。”
柳欽說的斬釘截鐵，讓所有人看到了他的勇氣和堅定，只是柳欽人微言輕，不足以讓人信服。
“不可。” 宇文拓第一個站出來阻止道，似乎在極力阻攔什麼，竟讓人看出一絲慌亂的神情，“柳永勾結妖族，證據確鑿，死不足惜，根本無需多此一舉。”
“沒錯。此事已是我大羽將士們心中的一塊傷疤，傷疤好不容易傷疤癒合了，為何又要重新揭開去尋找所謂的真相呢？要知道，倘若讓將士們知曉重啟調查之人還是柳家餘孽，你說這樣會寒了多少萬千將士的心。”
“的確不合適。若是柳家餘孽隨意攀咬，拉朝中大臣下水，如此一來結局恐怕不可收拾。”
“……”
摘星閣內，文武大臣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所有人都反對重啟徹查此案。
羽帝將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朝身旁瞥去一眼，道:“監察院有監察百官之職，不知陳院首怎麼看？”
聽到羽帝點名，監察院院首陳明正拜道:“陛下，既然此事已經結案，自然沒有必要再生事端，依微臣的意思此事不如就此作罷。”
羽帝聞言顯然有些驚訝，道:“素聞監查院有求必應，剛正不阿，今日既然有人對蒹葭關一戰之事有所懷疑，陳院首為何一改往日之風？”
陳明正聞言，冷汗涔涔，支支吾吾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最後只能道:“微臣身體不適，恐難當此大任。”
羽帝嘴角微微一笑，眾人突然感覺到摘星閣中的溫度急劇下降，似乎窗臺和桌面上都結了一層寒霜。
“很好。既然陳院首身體不適，那麼從明日起就不用來上朝了，監察院一應事務皆由副院首楊林接替。”
“陛下……” 監察院院首陳明正聞言心中一顫，臉色變得慘白起來，正想再說什麼，卻又被羽帝打斷:“此事就這樣吧！從明日起，楊林就是監查院代院首。”
眾人心中劇震，沒想到陛下竟然一句話輕飄飄地將陳明正的院首之位直接一擼到底。
“蒹葭關戰敗對我大羽損失極大，你們都認為這是大羽的一塊傷疤，朕也認為是。可是，朕認為這塊傷疤並沒有痊癒，傷疤之下反而愈加惡虐，已經開始腐爛、流膿，發臭，可今日卻沒有人敢揭開來看一看真相到底如何。”
“對此，朕真的很失望！”
羽帝滿臉悲痛之色，他環顧群臣，卻沒有幾人敢於正視他的眼睛。
“蒹葭關之敗，必須徹查。朕倒是要看看背後究竟是何人敢冒天下大不韙勾結妖族。” 羽帝環顧四周，冰冷的聲音帶著磅礴的殺意，“敢有任何反對者或阻擾者便和陳明正一樣，回家養病去吧！”
群臣面面相覷，心中驚駭，誰也沒想到羽帝竟然有這麼強的決心，不惜殺雞儆猴，也要將此事調查下去。
“陛下，我蕩魔司願助一臂之力。” 就在眾人惶恐不安之時，宇文拓竟然提出要參與進來，卻是讓人一驚，方才他明明是反對最激烈的那個。
不過，很快有人反應了過來，心道這宇文拓果然不凡。
“宇文將軍，這次蕩魔司就不用參加了。” 羽帝冷冷地看了宇文拓一眼，直接拒絕，他看向柳欽輕輕一笑道:“尚膳坊柳欽促成大羽和北辰聯盟有功，特提拔為黑冰臺七品龍衛，主導調查蒹葭關戰敗事宜。”
“黑冰臺！”
“屬下在。” 韓冰從陰影中站了出來。
“令，黑冰臺全力配合柳欽調查蒹葭關戰敗一事。”
“柳欽，若有故意刁難或不配合者，朕允許你先斬後奏之權！”
柳欽:“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