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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遇魔

回到臘月十八,彼時這座大陸的南域劍宗與北域道宗,發生了兩件事。

其一,南域劍宗刑事堂,一封書信經由門下弟子,遞到了刑事堂如今的堂主的手上,信封完好的蠟封,封面寫著:劍宗方棫親啟。

內容:

吾兄方棫:

自吾兒出生,方兄上門恭賀,觀我兒為世間少有麒麟子,更當場斷言我兒有機會成為那個“一”,進而吾兄賜名上官一,承諾於吾兒十歲生辰時,待師收徒,如今弟與吾兄已七年未見,不知吾兄康健否?

七年前,吾兄與我促膝長談,那時,你說伴君如伴虎,彼時的上官家正是蒸蒸日上之時,弟對於吾兄之勸告未放心上。如今,才知俗世權勢是何等脆不可堪,朝堂之上的幾句口舌之爭竟於此刻關乎上官家一家老小之性命。

吾兄收到此信之時,也許上官家已是危在旦夕或是已自取滅亡,只是我那一雙尚還年幼的孩兒是無辜的,弟會盡量拖延時間,萬望吾兄收到此信之時,能前來帶走我的孩子,上官家走到這一步,弟難辭其咎,別無他想,只期吾兄教導我那苦命的兒女,莫為復仇,艱苦一生。只盼弟之兒女,健康常樂。

弟上官復言

只見刑事堂主殿首座之上,方棫皺眉看完書信,放回信封,隨後站起,常年不受外界環境所影響的劍心稍顯紊亂。

方棫喝道:“子賢,為師需遠去東域一趟,刑事堂一切事宜交由你暫管。掌教師兄那邊,待為師通稟一聲,就說方棫此去將要帶回小師弟即可。”話音未落,方棫無風自動,來到劍宗外,膝蓋微屈,彈射而上雲霄,背上翻海劍飛出,方棫立於劍首,呼吸間便消失在雲中。“復言,千萬等等吾兄,吾兄就快到了…”

同一時刻的北域道宗內,一道童戰戰兢兢,顫抖的將手上的書信交由到一個魁梧無比的女人面前,道:“顧。。顧。。顧殿主,有您的書信。”

“小葉子,好好說話,拿出點道宗大師兄的樣子出來,娘們唧唧的怎麼回事,好了,下去吧。”

說完,道童遞出手上書信,逃離般離開了道宗火殿,甚至半途祭出道宗身法,深怕被突然叫住,可見該女子在道宗的積威之深。此時,顧柔並無心思戲耍道童,最近她時感心悸,如今有一封書信寄來,不好的念頭油然生出,

書信封面字跡娟秀,顧柔一眼便認出這是她姐姐的字跡,隨後開啟信封:

吾妹小柔:

自小妹遠去道宗修行,我嫁於上官家,算起來,已近三十年未見。不知如今是否安好?姐姐當年無能,沒能留住你,至此你我姐妹二人再未見面,也不知如今的你是何模樣?是否還像以前年幼時,好哭鼻子?偶與父親書信得知如今小柔,已是北域道宗火殿殿主,想來確實小柔修行天賦上佳,如今也是修行界一等一的大人物了。

姐姐近來時感心悸,家府之中氣氛凝重,透著一股讓人無法喘息之感。如若最近閒暇,是否有空前來東域上官家,你我姊妹二人叨叨家常,小柔也還未見過我那兩位孩兒,如今一兒已七歲,小女三歲,皆是可愛的緊。如若繁忙,倒也不很著急。照顧好自己,勿念。

姐顧念

魁梧女子看完書信,陷入了一段沉默,年幼的回憶在腦海之中翻滾,“是啊,竟已過去了三十年。也該去看看我的姐姐和侄兒。”顧柔如此想到,火殿便響起了洪聲:“金羽老道,老孃要回家省親,要威風一把,道宗火鳳借我兩天,另外小葉子隨我前去伺候我。”

“不要啊!!!!!”道童在金殿慘叫,隨後只聽一聲蒼老的聲音從金殿傳出,“早去早回。”

呼吸間,只見道宗火鳳已馱著臉如死灰的道童,出現在火殿之外。

顧柔“嘿嘿”兩聲,隨後便來到火鳳身前,“小鳳,咱們也出去浪一浪,聽說東域大荒是妖的大本營,咱們去見識見識。小葉子雖然沒什麼用,跑跑腿還是可以的。”只見火鳳的大眼睛非常人性化的眨一眨,隨後便扶搖直上,消失在道宗上空。

此時的上官一還不知,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關心其兄妹二人的,自失去視聽二覺後,上官一慢慢適應,直至臘月二十八,帶著上官小小終於是來到了北河城城門邊,上官一牽著妹妹的手,一路的風塵早已讓此時的兄妹二人面目蒼白,眼窩深陷,瞧不出半分世家子弟的形象。兄妹二人正準備進入北河城,只見守城的一個軍士將其二人攔下,詢問道:

“即將除夕,為何只有小娃二人,你們從何而來,家裡長輩何在?”

“大人,我兄妹二人是山中獵戶子女,自風陵山的那一邊來北河城省親過年,找我叔伯。家裡長輩與我們在風陵山風雪中走散,我兄妹二人只好憑藉記憶,走來這北河城,家裡長輩恐還不知,我兄妹二人想盡快找我叔伯,藉此向家裡長輩報個平安。”

“你叔伯在北河城哪裡?”

“北河城城南徐家,徐往。”

守門小卒抬頭往上望了一下城頭,只見城頭的約莫將領模樣的軍士點了點頭,

“進去吧。”

隨後,上官一帶著上官小小進入了北河城,此時的他並不知,這個小卒回到城頭與將領模樣的人談論道,

“將軍,好像這兩個小娃子不知道徐往前些時日就已病死家中,如今徐家正在辦喪事。”

“不該你管的事情不要問,知道嗎?”

“是。”

上官一一路打聽,終於來到城南徐家,只見此時的徐家,上下縞素,立於門沿,上官一隱隱約約聽到徐家府內,斷斷續續的哭聲。上官一前去敲門,推開門的是一個小廝,詢問有何事,上官一說道:“我兄妹二人是貴府故人子嗣,自順天城來,想要找你們家老爺徐夫子。”

小廝哭啼間,將二人引入府內,“老爺,前些時日,感染了風寒,已經歸天了。我領你們去見二老爺吧。”

上官一臉色一緊,原先他一路走至北河城,就是因為北河城城南徐家的徐往,他是上官家在朝堂之上他父親的摯友,後來不知緣由突然辭官養老,往年上官一隨父親也來過幾次,見過徐夫子幾面。上官一控制不住的往上官家發生的事情上面去想,究竟是怎樣的事情,竟然連累到父親的摯友都要被清洗,如今,上官一進退兩難,也不知是否該見徐府二老爺,然而小廝已引路往前,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走至中堂,只見徐府大概二十幾口人各個披麻戴孝,領首之人正在抹淚,髮髻半白,身體較為臃腫,上官一帶著小妹在堂外等候,只見小廝上前在領首之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隨後領首之人頷首,便隨小廝出來,來到了兄妹二人面前。

小廝道:“二位小娃,這位便是二老爺徐開。”

“拜見徐二老爺,我與舍妹尚不知徐大老爺已仙逝,貿然前來,實屬冒犯。”上官一邊說,邊做足姿態,拉著小妹便要跪下,徐開上前一把扶住上官一,說道:“不用多禮。是我們失了禮數,不知兩位是我家大哥在國都的哪位故人子嗣?”

上官一一時失了神,剛剛徐家二老爺的扶起,短暫的接觸,上官一隻覺徐家二老爺身體冰涼,其體內似乎有股黑色氣旋發出冰冷的氣息,與之前風陵山遇白猿的刺骨寒冷又有所不同。這股冰涼透著一股邪性,僅是短暫扶起的接觸,上官一隻感到好像壓在心中上官家被滅的仇恨似乎要被拉扯出來,所有負面情緒要奔湧而出一般,想要大聲撥出所有的事情。上官一急忙閉上雙眼,弱小的真元在體內飛速運轉,過了幾息,上官一才睜開雙眼,慶幸徐家二老爺沒有碰到上官小小,上官小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徐家二老爺眼神露出幾分異色,瞧了瞧剛剛睜開眼睛的上官一,似乎在等著上官一的答案。

上官一併不知道剛剛那是什麼,只知道好像他們兄妹二人才出白猿兇口,又落入此等險境。定了定神,上官一回答道:“二老爺,我兄妹二人是順天城人氏,家父乃徐夫子故友,武國時任戶部侍郎李洵,此次前來本是隨家中長輩前來探望徐夫子,只是途徑風陵山,我兄妹二人貪玩,與家中長輩走散,只好獨自前來尋求幫助,希望徐夫子可以派人向家中長輩報個平安。”

就當是徐家二老爺,聽完開口道:“既然如此,稍晚些我必書信一封,你兄妹二人便暫時在徐府住下。”

“多謝二老爺,但舍妹頑劣,想要在北河城逛逛,待會我兄妹二人待父上香後,便在北河城遊歷一番。”上官一回道。

“你兄妹二人年紀太小,既是大兄故人李洵之子,真想轉轉的話,我請府上兩個護院隨同保護。”話音落下,不等上官一言語,徐開身後便走上前兩位護院,上官一不敢言語,便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確定現在的徐家有很大問題,因為武國戶部侍郎並非李洵!!!

上官一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徐家遇到了什麼,直至順天476年春末,上官一遇南域劍宗方棫,事後向其吐露經歷,才知,原來那是魔宗的一種外道功法,名為“食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