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心玄打電話給鬱上，她正在封雪的房間裡，跟封家兄妹玩牌。

聽到電話響，她壓了壓嗓音，說：“我接哥電話。”

封嶼點頭，“你接。”

她走到陽臺上，劃開手機螢幕，接通後，便開始撒嬌耍小脾氣。

“我已經在別人家待很久了，你怎麼一個電話都沒有，是不是忘了我在這兒了？”

“沒有忘記，老宅那邊親戚太多，所以時間耽擱了些，到那邊估計要12點了，所以我現在讓洛毅過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

“洛毅哥有自己的事，我不想麻煩他。”

“那怎麼辦？就在那兒等我？”

鬱上委委屈屈的看著房間裡說笑的兄妹二人。

心裡空落落的，除了傅心玄，她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依靠的人了。

傅心玄不在，她連自己要去哪兒，都不知道。

在封家等他，會不會打擾到封雪還有兩位長輩。

她抿了抿唇，明顯有些生氣，“我不在這裡等你，那麼晚過來，難道他們不休息嗎？”

傅心玄笑著哄她，“除夕夜，要守歲的額，不會那麼早休息。我已經快上飛機了，一到香港，下飛機就來接你，聽話些，好不好？”

鬱上堵氣，“我就是那種沒人要的孩子，長大了也要賴在別人家裡，等你來接！”

她氣的掛了電話，明明知道傅心玄肯定不是故意耽擱的。

但嘴上偏不饒他，偏要說些話讓他心裡添堵。

電話被結束通話後，傅心玄揉了揉眉骨，想著鬱上說的沒有錯，他讓她一個孤零零的呆在陌生的地方。

答應好的時間不出現。

讓她手足無措的賴在別人家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鬱上從陽臺返回屋內後，封雪興奮的說：“鬱小上，要不要放煙花？”

“現在嗎？”

封雪點頭，“我哥說他買了，在房間，去給我們拿了。”

不一會兒，封嶼手裡拿著幾盒煙花，敲門，“小仙女們，出來吧。”

封雪興奮的拉著鬱上往院子裡跑。

封嶼笑著囑咐她，“爺爺奶奶都睡了，你小聲點。”

封雪驚奇，“這麼大的地方，我能吵醒爺爺奶奶嗎？你就是想訓我而已。”

封嶼沒說什麼，一人分了一盒小煙花給她倆。

封雪定睛看了看，頹廢道：“什麼嘛，哥哥你詐騙，這哪裡是小煙花，放不起來的。”

鬱上從盒子裡抽出一根，說：“雪兒，這叫仙女棒，你小時候應該玩過的。”

封雪撇嘴，“可我現在長大了嘛，這個是小孩子玩的。”

封嶼不理她，問鬱上，“給你點上？”

鬱上點頭，“好！”

封雪萬分不情願的從自己盒子裡也取了一根，要笑不笑，“幫你妹妹也點上。”

封嶼把打火機塞到她手裡，“自己點，多大的人了，還要我哄你。”

封雪：？？？！！！

你哄誰不是哄，多哄一個能怎麼樣！！

她氣的真不想在院子裡待著，要不是鬱上在，肯定不跟她哥多說一句話。

鬱上手裡拿著兩隻仙女棒，在空中胡亂的畫圈。

她其實沒什麼心思玩。

等她手裡的煙花燃滅後，封嶼又拿出幾根，找封雪拿打火機。

封雪挑眉，“做什麼？”

封嶼笑著把手裡的仙女棒抬了抬，“沒看見嗎？”

“哥，你怎麼厚此薄彼的這麼明顯啊？”

“嗯，這次肯定不厚此薄彼，你的也拿過來，我幫你一起點上。”

封雪很好哄，她哥一搭腔，她就把手裡的東西立馬遞過去。

三人坐在院子裡的藤編椅上，無聊的轉著手裡的仙女棒。

鬱上想了想，說：“我今晚，可能要晚些走，不知道方不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話，我現在打電話讓司機來接我。”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眼睛熱熱的，心裡卻是酸酸的。

好怕封雪突然問為什麼？家明明就在附近，為什麼不回去。

但封雪還是有分寸的，山下萬家燈火，今天是團圓的時候，鬱小上一個人，跟他們待在一起。

傅心玄遠在京北，家裡除了傭人，沒有其他人了。

說不定連傭人都回家過節了。

突然間就理解鬱小上對傅心玄的執念了。

“鬱寶貝，要不你今晚就在我家睡吧？跟我一個房間，我們一起守歲。”

封嶼笑，“你守歲？你說不到十句就要睡了，你守什麼歲？”

“哥！”

封雪氣的把手裡已經冷掉的仙女棒，砸到了封嶼身上。

“今年跟你絕交，明年再和好。”

“你想好了，我的紅包，是今年年底發的，你要是絕交，明年不會補的。”

封嶼一提到紅包，鬱上想起來，她馬場上贏了900塊。

說是要發給洛毅的，還好沒忘記。

過了一會兒，封雪果然像封嶼說的那樣，嚷嚷著要回屋睡覺。

“鬱小上，我們一起回屋吧？”

鬱上淡笑搖頭，“你去吧，我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待會兒你睡著了我再走，會把你吵醒的。”

“不會的，我睡著了吵不醒的。”

封嶼點頭，“嗯，你睡的跟著小豬一樣，肯定吵不醒！”

封雪氣的從地上又撿了一根仙女棒，砸到他身上，“我多大的人了，哪裡像小豬一樣，我要告訴爸爸媽媽，你偷看我睡覺！”

封嶼捂著眉骨，繼續打擊她，“不是我偷看你，是你睡覺打呼聲音太大了，我隔壁房間都能聽見。”

封雪氣極了，說話不管不顧，“活該鬱小上不喜歡…”

還好剎住車了，封雪嚇得捂住心口。

話還好沒說全，不然能不能安穩過到明年都說不定…

“鬱小上，我先上樓了，你在院子裡看看星星哈…”

再不走會不會被她哥打死啊！

鬱上點了點頭，“嗯，我馬上也走了，明天早上給你打電話。”

“好！我等你電話。”

封雪上樓後，封嶼在鬱上旁邊的藤編椅上坐下。

而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巧克力，遞給鬱上，“給你。”

鬱上接過，淡笑著問：“你這麼喜歡這個牌子嗎？下次我給你多拿點。”

“鬱老闆有沒有考慮過擴大生產線？這個牌子，真不好買。”

“我基本不管的，只要產量夠我吃就行了，但你這麼一說，我明年考慮發展一下。”

鬱上剝開包裝紙，把巧克力塞到嘴裡。

封嶼問：“甜嗎？”

“不甜啊，很苦。”

“那你這麼喜歡吃？”

“就是苦才喜歡吃的。”

鬱上把巧克力含在嘴裡，隨意的問，“那你為什麼喜歡這種巧克力，也是因為苦嗎？”

今晚月色很好，晚風也合適，鬱上一點兒也不覺得冷。

她手塞在大衣裡，偏看著封嶼，等他回答。

封嶼凝看著她，嗓音有些淡，“很多年前，有人給過我，當時一點都不覺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