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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無巧不成書

第六感告訴她,對方就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兩人。

倘若偶遇劉掌櫃已屬巧合,那麼在此時此地,遇到那兩人,就該算是天降奇緣了。

不禁讓人感嘆,當真是無巧不成書。

“勻兩間客房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劉掌櫃還沒來得及千恩萬謝,荀珃復又介面道:“我要先見過對方,確定對方為人可信,才能答應騰出房間來.”

劉掌櫃滿口應下,只待對方外出歸來,就第一時間帶人過來拜訪。

荀珃又交代了秦戰一些瑣事,就放人離開了。

經劉掌櫃一事,荀珃也沒了獨自外出的心思,索性回了內室。

“剛剛外面那麼吵,我還擔心會把你給吵醒呢,沒想到你竟然會睡得這麼香,看來是真的累到了啊.”

瞧著楚淵絲毫不受影響的安穩睡顏,荀珃既欣慰又心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既然睡美人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陪你小憩一會兒吧。

睡飽歇足了,咱們再一起去街上走走.”

荀珃心心念唸的都是趁著現在帶著楚淵一起出去走走。

他日入了京都,見了那人,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同楚淵同遊了。

說幹就幹。

荀珃彎腰脫下鞋子,小心翼翼地避開楚淵爬到了床內側。

因著客棧床榻偏窄,兩人並排而眠睡是能睡下,就是所餘空間甚小,索性荀珃就放棄了在中間搭建“楚河漢界”的念頭,徑直挨著楚淵躺了下去。

說要小憩一會兒的是荀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也是荀珃。

不過是不經意地隨便一瞥,誰知楚淵的臉部線條就以最恰當的角度,最合宜的光線,最契合的構圖中完美的呈現在荀珃的面前,牢牢鎖住了荀珃的視線,驚豔了時光。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是荀珃這等潛藏的重度顏控患者,素日裡閒來無事就會悄咪咪地對著楚淵的盛世美顏發花痴。

現下,楚淵睡得正是香甜,全無意識,荀珃花痴的明目張膽,淪陷的毫無心理負擔,尤為徹底。

暗自發花痴的荀珃,不曾注意到,楚淵的耳廓漸漸的泛起了紅暈。

楚淵藉口睏倦假寐,打的就是放荀珃一人外出的主意。

自打發現自己對荀珃的心思之後,因為無法視物,楚淵對荀珃的依賴日益增強,恨不能時時刻刻相伴左右。

不過半月的時間,楚淵猛然發現自己對荀珃的控制慾,竟然已經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

他自己都覺得很恐怖。

倘若,小珃……楚淵不敢深想,他害怕的迴避著未來的某一天,荀珃會因此對他生出怨懟,徹底的厭棄於他的情境。

與此同時,更加厭棄正在逐漸變成束縛荀珃的枷鎖的自己。

誰又能想到,曾經堅韌不摧,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楚淵,竟然也會有患得患失,毫無安全感的一天呢。

手中沙,握得越緊,流失的就越快。

倘若真的在乎一個人,就應給給予他想要的自由,而非一味的將他困在身邊,不是嗎?楚淵開始下意識的抑制自己的控制慾,第一步,就是留給荀珃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讓荀珃能夠盡情的享受遊玩的樂趣。

而不是被他拖著後腿,束縛住歡快探索的腳步。

至於荀珃的安全,楚淵早已吩咐秦徵接手,而他只需在客棧裡安靜的等著荀珃回來即可。

荀珃第一次起身離開的時候,楚淵廢了好大的力氣轉移注意力,想著每次荀珃將自己新得的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腦的送到自己面前,拉著自己的手撫過規格各異的稜角,體驗不同的觸感,繪聲繪色的同自己描述著新鮮的見聞……想著荀珃此番回來,也定會如此,才按耐住了起身跟隨的念頭。

秦戰守在門口同荀珃道歉楚淵知曉,劉掌櫃登門求情楚淵也知道。

楚淵第一時間說服了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安靜地做個旁聽者,試著去相信如今的荀珃足以獨當一面,把事情處理好。

事實上,荀珃也確實處理得很好。

“我的小珃是真的長大了.”

楚淵心中默唸,頰邊漾起淺笑。

楚淵打定了主意繼續假寐的,可是荀珃說了希望他一起去街上走走的話,又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主動挨著他躺下,他又開始動搖了。

“哥哥,你的美顏太殺我了,一笑傾人城,在笑傾人國,說得就是你吧……”一聲毫不掩飾的甜糯誇讚,猶如魔音入耳,徹底擾亂了楚淵本就不寧的心緒。

楚淵再也裝不下去了。

卻又顧念著不能嚇到了他的小珃,生生忍下了一躍而起的衝動,緩緩地有了細微的動作變化,給了荀珃足夠的反應機會。

這是要醒了嗎?在偷看即將被正主抓包的邊緣晃盪的荀珃,慌亂之中,忽而福至心靈,嚶嚀一聲,順勢搶先一步坐起身來,煞有其事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回頭,啞聲問道:“哥哥,也睡醒了嗎?”

還真是個小機靈鬼。

楚淵樂於配合荀珃的小把戲,故作迷茫,含糊的應了一聲。

“小珃睡得好嗎?”

楚淵明知故問。

“好”字脫口而出,荀珃心虛的瞥了楚淵一眼,繼而補救道:“就是床板太硬了,硌得慌.”

“嗯,確實.”

楚淵似乎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言的真實性,還拿手掌拍了拍身下的被褥。

“沒事兒,一會兒我叫小悅悅再鋪上一層被褥就是了.”

“也好.”

荀珃說什麼楚淵應什麼,就連荀珃叫他換上南嶺色彩豔麗的少數民族特有衣衫,楚淵都沒有拒絕。

應的時候有多麼的乾脆利落,毫不遲疑。

移至屏風後,獨自一人應對複雜繁瑣的民族服飾時,楚淵就有多麼的悔不當初,抓狂不已。

為什麼之前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我,南嶺的服飾如此繁複啊?世上沒有後悔藥賣,更何況,楚淵一千個一萬個不想在荀珃面前失了顏面,只能硬著頭皮,獨自一人摸搜研究了。

誰知,越心急越理不出頭緒來,越理不出頭緒來就越心急,幾乎瞬間陷入了死迴圈,楚淵的額頭泛起了一層薄汗。

瞧著屏風上人影晃動,鋪展開的衣衫幾乎被糾纏成了一團亂麻,楚淵拆解的動作似乎越來越急躁,荀珃心下了然,頓時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心血來潮,出了這麼一個換裝的餿主意了。

也得虧楚淵性子好,素來待她異於旁人的溫和,若是換了旁人,怕不是早就誤會她是在刻意為難,說不定都已經和她翻臉了。

“荀珃啊荀珃,你平時的機靈勁兒都跑哪兒去啦?即便是腦袋被門夾了,也不至於想出這麼個坑人的餿主意啊!”

荀珃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楚淵礙於顏面不好意思開口求救,荀珃就只能自己發揮不要臉的精神,湊上前去,以彌補自己的過錯了。

“哥哥,你知道我很窮的,袖籠都要比臉還乾淨呢.”

荀珃對隨身攜帶的銀票視而不見,張嘴就賣慘。

“哥哥,你就發發善心讓我幫你做點兒什麼唄。

不然一會兒出門,我哪好意思敲你竹槓啊.”

“不是敲竹槓,我的銀子就是你的,你儘可隨意花費.”

楚淵一邊整理辨不出反正的衣衫,一邊鄭重的回應荀珃。

“那不行,無功不受祿,吃哥哥的睡哥哥的,再花哥哥的銀子,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必須幫哥哥做些什麼才行.”

“小珃,我們是一家人,無需分彼此.”

“做些什麼好呢?”

荀珃在外面慢悠悠的渡著步子,似在認真思索。

楚淵勸說不動,便隨她去了,繼續一個人琢磨著拎著手上的一團“亂麻”。

“哥哥,我幫你更衣吧.”

不知何時荀珃溜到了楚淵的身邊,嬉笑著一把奪過了楚淵手裡的“亂麻”。

“小珃……”“不許拒絕我.”

荀珃兇巴巴的吼了回去,不由分數的動作起來。

“你呀……”寵溺、無奈和感激,皆融於其中。

箇中深意彼此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