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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相逢恨晚

皇太子橫插一腳,緩和了氣氛。

林濟也找準時機先發制人,“其實我作下此詩,是因為我想起一位昔日故友,他因為家境貧寒,參加科舉時屢遭挫折和排擠,甚至被汙衊頂替他人的科舉成績,被官府抓走,最後含冤而死。”

“他一人的不公折射的是整個底層的不公,每次想起他,都尤為惋惜,所以今日我冒著殺頭的風險作下此詩,也不過是替他伸冤。”

聽到林濟這番解釋,皇上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開始重新審視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

沈黛眼神向周圍瞥去,為官清廉者叫好,為官腐敗者咬牙切齒。

“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但不是所有人都會和你一樣善心,朕這次便饒了你,回座去吧。”

皇上赦免了林濟,可那些等著看戲的反倒急了,周夫人又跳出來說道:“皇上, 他搬弄是非,議論朝政,若不是嚴加管束,只怕……”

面對周夫人的挑釁,沈黛趕緊反駁道:“天道自在人心,周夫人如此咄咄逼人,怕是想凌駕於皇恩之上吧。”

“你……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禮儀尊卑,實在是太沒有家教了!”

這句話可算是把沈家給得罪乾淨,此時沈府的人臉色都極為難看。

“夠了! 朕的話都不管用是嗎?你們都想做朕的主是嗎?”

沈黛默默拉著林濟回到了自己的桌位上,周夫人也不敢再繼續刁難對方。

不過旁觀許久的沈夫人對於兩人的表現更是火冒三丈,只是礙於人多不好發作。

彼時,皇太子來到沈黛二人桌前。

“不知二位可否賞臉隨本太子去御花園逛逛?”

二人沒有猶豫,欣然答應。

這場遊戲越來越不受控制,但也更加有趣了,沈黛心想。

此時的皇宮內已經高高懸起畫有龍鳳呈祥圖案的燈籠,雪花也被燈光映襯得更加晶瑩剔透。

來到御花園時,只見一朵朵臘梅掛滿枝頭,冷豔無比。

“太子邀我們前來是打算賞梅?”沈黛看著太子的背影詢問。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裡的風景要比那宮宴舒心許多嗎?”見二人不敢妄言,太子又道:“小兄弟,你方才那首詩可想好詩名?”

“這……”林濟沒想到太子會問這個問題,很是突然。

“你且放寬心,我可不是故意來坑害你的,若不是無聊,我才不會去宮宴。”

見太子這樣說,林濟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立馬問道:“叫見蒼生如何?”

剛說完時,恰好有一陣梅香襲來,沁人肺腑。

“見蒼生?以小見大,以大見小,甚好!”太子的笑容滿面,如同多年老友般親切。

看著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出現在自己面前,沈黛不禁想起往昔狂敲鍵盤,一字難求的日子。

現在一朝穿書,雖不知是福是禍,可既然來了,就應該盡心才是,好不容易脫離了社畜生活當一回千金,好好享受才是王道。

想到這裡,沈黛開始幻想未來的美好光景,早已經忘記周邊的事物。

“沈小姐,你為何獨自一人發呆?難道是我們太無趣了嗎?”察覺到異樣的太子不解地看著眼前這個呆愣女子。

而站在一旁的林濟偷偷靠近扯了扯沈黛的衣袖。

被提醒過後的沈黛略顯慌亂,便開始轉移話題:“太子你誤會我了,我可沒有發呆,你們說話的間隙,我已經開始盤算著自己在大魏的生意版圖。”

“姑娘真是語出驚人。”太子有些似笑非笑地回應。

沈黛又轉頭看向林濟,發現兩人都把自己說的話當做笑話後,心中很是不服氣。

“難道你們就不好奇我有什麼打算嗎?”

“那不如沈小姐說來聽聽。”林濟接下話茬。

只見沈黛拍了拍肩頭上的雪,隨後氣宇軒昂地說道:“我要在大魏作出一番功績,讓旁人不再只尊稱我為沈小姐,我也可以是其他身份。”

看著沈黛一臉自信的樣子,林濟突然感覺曾經那個橫行霸道的大小姐又回來了,但這一次,她似乎變了一個人。

“沒想到常年居於閨閣之中的沈小姐竟有這般志氣,本太子自愧不如。不過,你打算怎麼開始?”

皇太子雖有斷袖之癖,但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有志之才,能人異士做自己的左膀右臂。

畢竟這太子之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坐穩的,多少人虎視眈眈,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這第一步自然是從自己擅長的方面入手,至於做什麼,我暫且保密,等我做出成績來,太子殿下自然就知曉了。”

太子忽而一笑,稱讚道:“今日一見,沈小姐和傳言所說倒像是兩個人,還有一位如此俊俏的郎君,真可謂羨煞旁人啊。”

本是皆大歡喜的時刻,林濟卻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在偷聽。

但偷聽之人並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不過那人,也是時候該走了。

林濟用餘光瞟到那匆匆離開的背影穿著丫鬟服飾,心裡頓時明白了什麼。

沈黛雖附和著太子的稱讚,但心中還是有幾分疑慮,便出言勸道:“太子殿下,依我看還是不要再久居於此,以免著涼。”

“既然如此,本太子就不打擾二位的閒情雅緻了,若是有緣,自會再相見。”

說罷,皇太子揮袖而去。

眼下這御花園中,只剩沈黛二人。

“你方才是不是瞧見了什麼?”沈黛側身朝著林濟的方向詢問。

林濟有些意外,他原以為只有自己知道。

“剛剛有一個穿著丫鬟服飾的女子在偷聽。”

沈黛眉頭微顫,追問道:“是宮中的服飾嗎?”轉念一想後又十分不屑,“不過這不重要,只不過閒談幾句,難道還被別人抓了把柄不成?”

“想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沒有打草驚蛇便看看是誰在背後煽風點火。”

林濟說完眺望著遠方,似乎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皇宮靶場內,燈火通明,一位穿戴不俗的女子正拉著弓,準備正中靶心。

正欲鬆手時,耳畔響起了丫鬟的呼喊聲,“郡主! 大事不好啦!”

這個被稱之為郡主的女子只好暫時放下箭羽,“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難不成天塌下來呢?”

見郡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丫鬟朝周圍掃視了一圈,隨後著急說道:“太子平時不近女色,可今日卻無比反常,對那沈家小姐格外照顧。”

“沈家小姐?”郡主臉色突變,“你說的可是那個囂張跋扈,喜歡仗勢欺人的沈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