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辜良平?
......
一襲紫衣的世家少年郎君,眉眼驕矜地和我擦肩而過,步履平緩地一步步向高臺走去。
我眸光微閃。
這少年郎君……應就是那位,《妖邪修真》中讓無數人意難平的少年英烈——辜良平吧。
……
看著辜良平那傲嬌矜貴的白白嫩嫩小少爺模樣。
我不由捏緊指尖。
如此翩翩少年郎,最終卻......
可惜了。
……
“唔”,眼前一陣發黑。
我眉頭緊蹙,抬手撐著下頜,艱難維護原主世家郎君在外應有的儀態。
好疼!
怎麼這麼疼!
一時之間,我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欲裂。
像是有人拿精鋼煉製的小錘子,瘋狂精準敲打我的眉心。
……
冷汗漸漸浸透衣襟。
咬緊後牙槽,面上努力裝作雲淡風輕,心中暗罵。
這覺醒靈根儀式怎得如此冗長?
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從未有過一刻,我是如此的渴望高床軟枕,臥床酣睡。
……
但,著急只是我一個人的著急。
高臺上李夫子仍在不緊不慢地呼喚著學員上臺覺醒。
一時間,我的腦海中只有小錘子敲擊的聲音,伴隨著李夫子儒雅的嗓音來回迴盪。
……
“四節,金靈根!恭喜辜良平郎君。”
……
“下一位,孫昌明郎君!”
……
“四節,土靈根!恭喜孫昌明郎君。”
……
“下一位,邱實!”
……
“三節,水靈根!資質尚可,望邱實郎君日後多加努力。”
……
“下一位,孔明涵郎君!”
......
“兩節,土靈根!”
……
“下一位......”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裡衣也早已被冷汗徹底沁溼。
唯一慶幸的便是,魏晉時期,衣飾繁重,一層一層的掩飾下,旁人應是看不出來此刻我的狼狽。
……
“最後一位……楚青郎君!”
……
我猛地睜開雙眼。
......
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到男主楚青了。
嘖,不愧是經典熱血男頻文,這點家男主永遠都是壓軸出場的。
也終於……要結束了。
......
黑色的衣襬從身旁擦過,帶起我寬大的白色衣袍。
垂下眼瞼,任衣袂自空中緩緩飄落。
掙扎著掀起眼皮,看向那利落上臺的瘦削白衣少年郎君。
……
......
“楚青?這名字怎得這麼耳生,誒,你聽說過這人嗎?”
“姓楚……也沒聽過梅城有姓楚的世家啊。這般俊秀的郎君,如此風骨,應為我世家子,只是……之前怎的從未聽人提及?”
“然也然也,此君唇紅齒白,劍眉星目,如此品貌如星辰般耀眼,不應當默默無聞湮沒於世人之中啊。”
“就是啊……”
……
少年郎君女郎的竊竊私語嗡嗡嗡的,像是夏日裡叫個不停的小蟲子,惹得我越發的頭疼難忍、心煩意亂。
不過……
垂眸緩緩捻了捻指尖。
真真不愧是風骨化沉香的風流魏晉啊。
果然,是個顏值即正義、看臉的時代。
╮(╯▽╰)╭
……
“誒,我聽說,這楚青……可大有來頭呢。”
“要不然為何我白家三哥都沒被塞進白雲院,他就輕輕鬆鬆進來了?”
“嚯Σ(⊙▽⊙”a!!!這白雲院都是你們白家的,竟然還送不進來你家三哥?”
“咳……誰讓如今的院長是我三叔。他啊,最是剛正不阿、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主兒。”
“那……如此說來,這楚青真真是不簡單呢。”
……
“什麼啊?就他,楚青?呵!╭(╯^╰)╮”
“他就是我們書院萬年倒數第一墊底的。什麼世家子、大家郎君,不過是個寒門破落戶罷了!”
“就是就是,這楚青啊,就是我們院有名的草包。成天就喜歡舞刀弄棒的,不好好讀書,各種歪理邪說,回回都能把夫子給氣得夠嗆。”
……
“不過……也許真的不簡單呢?”
“我可是聽說啊,臺上這位可是連最基礎的入學考核都沒有透過呢,就這都能和我們一樣入學。”
“嗯,如此說來,此人確實不簡單。”
“這小子估計是抱上了哪路神仙的大腿,才勉強進了白雲院的吧?”
“就是就是!”
“啊?這樣,那他覺醒的靈根,恐怕……”
“畢竟,雖說入學考核只是筆試,但也同時代表著受試者的資質和悟性。”
……
“哼╭(╯^╰)╮,就楚青這小子,別說靈根,有沒有覺醒靈根必備的先天一氣,還不好說呢。”
“嘿嘿●v●,原本覺得覺醒了水靈根的自己很慘,但如今看來,好歹也算是覺醒成功了。”
“就是嘛,和不能覺醒靈根相比,能覺醒木靈根,對我家來說已然是值得燒香拜佛感謝上天的了。”
“能覺醒靈根就行了,已然可以超凡脫塵。木靈根只是前期戰力低而已,到了築基期、金丹期,你看它戰力強不強?!”
……
......
Emmm……
摁著額角,我頗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唇。
這還是剛剛發現自己覺醒了前期戰力不強的水木土靈根後,就一直臊眉耷眼的郎君女郎嗎?
嘖嘖,果然,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一聽到有人可能悲慘到甚至都沒有資質覺醒靈根,這群郎君女郎瞬間像打了十萬升的雞血的狂戰士。
妥妥是現實版的——把你的傷心事說來給我聽聽,讓我開心一下。
╮(╯▽╰)╭
......
“咳。”
臺上的李夫子輕咳了聲。
我抬眼望去,只見儒雅清俊的李夫子正似笑非笑地看向臺下眾人。
而原本嘰嘰喳喳的郎君女郎們,早已不知何時一個個鵪鶉似的乖覺垂下了眸子,閉上了嘴。
……
李夫子頓了頓,轉身平靜地對男主楚青道。
“這位小郎君。”
......
陽光落在高臺之上,模糊了我的眼,看不清高臺之上的具體細節,只能聽到李夫子淡然悠遠的清雅嗓音。
“古人云: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人生無常,楚青小郎君莫要著相。”
“資質如何,非你我可定。小郎君只需將手放在面前的六合古竹之上,閉上雙眼,氣沉丹田,竭盡所能運轉體內的先天一氣。”
“接下的一切,交給上天就好。”
……
說罷,李夫子輕輕拍了拍男主楚青瘦弱的肩膀。
我摁著抽痛的額心,看著此刻臺上輕點下頜,手放了兩次才放到六合古竹上的男主楚青。
眯起了眼。
難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