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那家便傳來了喜訊。
那公子另娶的訊息傳遍大街小巷,每個人都奔走相告,前來赴宴。
如此熱鬧的場景,那公子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倒像是應付某個人,才不得已娶妻進門。
弈冺站在房簷之上,迎著微風,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很可能是他母親一紙休書,將女孩休了過去。
但,還有另一種可能……
望著錯綜複雜的巷道,與周圍連綿的群山,弈冺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夜裡,宋公子望著滿院紅燈,跌跌撞撞走進了偏房。
推門而入之時,便見一位少年坐在那裡慢慢品著茶。
“我知道你娘子在哪了,準確來說是屍體……”
——
弈冺將宋公子帶到了後院一棵梨樹前,頓住了腳步。
很快便不知誰走漏了的風聲,許多人聞訊趕來。
“你是誰?在我們後院裡幹什麼?”
宋公子的母親擠過人群,滿臉慌張。
弈冺看著她,默不作聲。
宋公子滿眼通紅,看著弈冺,啞聲道。
“公子確定佩兒屍首就在這裡?”
聞言,宋公子的母親急忙上前,打斷兩人的對話。
“你是誰?竟敢在我宋府胡言亂語,江佩她早就失蹤了,這可不關我們宋家的事!”
弈冺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他點了點頭。
“是啊,我原本也不懷疑的,可直到我看見了院子裡這棵梨樹的風水。周深群山環繞,此屋面向陰面,這棵梨樹所在之地又正是八卦陣中不生之地,被埋葬在此就會永世不得超生,魂魄被鎮壓在此地。”
弈冺看著宋夫人愈加慌張的神情,走到了她的身前。
“你說……又是誰會這麼恨江佩姑娘呢?”
聞言,她再也忍不住,大聲呵斥僕人上前。
“今天是我兒大喜之日,你竟敢在此胡言亂語!快上去按住他!”
話落,一眾僕從向前,弈冺抽出竹杖,與幾人混打了起來。
不多時,官府帶兵趕到。
望著滿地橫七豎八的人,吳彥子下令帶回官府,等待發落。
身後,宋公子正在刨著那一方土地,手指顫抖,鮮血淋漓。
——
官府中,那人承認了自已所有的罪行,宋公子也找到了江佩的屍首。
江邊,水波瀲灩,陽光稀疏。
宋公子望著蓮花,喃喃自語。
“我娘子是個極為聰慧之人,她十四就會朗讀四書,習得六禮,十八歲那年我上門求娶,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只不過我的母親一直在意她的身世,一直對她百般刁難,江佩從未說過什麼,每天為母親熬藥,細心照料,卻沒有感化她絲毫……”
宋公子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淚水也不自覺落了下來。
“是我虧欠佩兒,如有來世,我定做牛做馬,護她周全”
說完他轉過身,將一袋金銅交到了弈冺手中。
“那日我在驛館裡看見你腰上的銅錢,便識得你是江湖人,還多謝公子接了我這苦差事,否則不可能這麼快找到佩兒”
弈冺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將錢袋推了回去。
“舉手之勞,你這單,我免了。即使萬般險阻,有情便是難得”
宋公子將錢袋硬塞了回去,生硬的笑了笑。
“謝謝”
——
幾日後,幾人啟程。
宋公子投湖的訊息傳遍大街小巷,宋家也家道中落,那個新入門的妻子也收了宋家一半家產,做了個自由人。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