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黎楓就屁顛屁顛的奔去天語了。
天語已經開始了一天正常的工作,忙忙碌碌,看起來雜亂無章,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青春的沸騰。
說明了來意,黎楓被秘書帶到總裁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秘書彙報了情況,藍似景遣退秘書,帶著燦爛的笑迎出了門。
看到黎楓,藍似景走上前,給其一個大大的擁抱,重重拍拍黎楓的肩,“稀客啊.”
黎楓正欲得意,只聽得藍似景補充到,“拉稀的客.”
黎楓的臉一下子就綠了,推開藍似景,“你才是拉稀的客.”
藍似景無奈的聳聳肩:“不承認也沒關係。
當年你蹲茅廁,蹲的腿抽筋,不得不喊來120的事情,我可是記憶猶新啊.”
黎楓穩了穩情緒,心理默唸:我不是來跟藍似景吵架的,不是來吵架的。
念著念著,心裡就平衡了。
藍似景將黎楓招呼進辦公室,讓座,沏好茶,自己也坐了下來。
“黎少爺,你果然想我了吧,你個沒良心的,回來這麼久,都沒來看看我.”
藍似景託著腮,水墨一樣的眸子淡雅迷離,帶著顯而易見的怨念,“你不來找我,我都要找你去了,狼心狗肺的.”
黎楓被罵的額上飄汗。
藍似景這話,完完全全就是女人對著戀人或者閨蜜說的,難不成一段時間不見,這藍似景真的轉性了?這表情,這眼神,這動作,這語氣……黎楓撓撓頭,覺得藍似景有點噁心,但還不好表現,只能點頭承認錯誤,“我,那個,最近的確出現了些棘手的事情.”
“我知道.”
藍似景笑,“但是,我也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
他挺了挺脊背,伸出手指,無所謂的晃了晃,“我想說,我拒絕。
我們天語絕對不養閒人,更不養紈絝少爺.”
這話說的堅硬,不容懷疑,鐵石心腸。
黎楓被現實打擊的夠嗆。
昨天夢到的敲鑼打鼓、八抬大轎什麼的都是浮雲,眼下被拒才是現實。
“我才不是閒人?!我也不是紈絝!”
黎楓怒了,被世人對他的偏見惹生氣了。
“黎楓,你適合做一個旅人,一個永遠走在路上的人.”
藍似景笑,走到窗前,扭頭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眸子寧靜,“黎楓,不要試著摻和一些把控不了的事,當一個天真的傻子有什麼不好?”
“不好!”
黎楓猛然站起身,朝著藍似景背影吼,“我才不要在你們之間當一個白痴!我有權利知道真相!藍似景,你們到底在搞什麼?究竟要傷害多少無辜的人,你們才滿意?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權力者,要踩著多少人的血,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黎楓,我不會讓你來天語的.”
藍似景頭也沒回,留給黎楓一個孤傲、冷厲的背影,“黎正軒為你想好了所有的退路,可你偏偏入局.”
“你不要這麼瞧不起人!”
黎楓赤紅的眸子狠狠的瞪著藍似景的背影,幾乎將所有的憤怒都爆發在喉嚨裡,他強烈壓著抑制不住的低吼,聲音嘶啞淒厲,“藍似景,你們天語有個成文的規定,如果有人能夠搶到足以震驚世界的新聞,你們天語就會無條件的接納此人。
我一定會做到的!就算是你,也攔不住我!”
黎楓說完,恨恨的瞪了藍似景一眼,將茶杯摔在地上,扭頭就走。
“黎楓,你最好不要亂來!”
藍似景募得轉身,可黎楓已經摔門而去。
葉家。
莫小西跟葉臻的冷戰還在持續。
其實,葉臻已經心軟了,可不料莫小西竟然越來越來勁了,竟然開始絕食!這讓葉臻非常惱怒。
他無法接受莫小西為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對他這麼無情無義,竟然就這麼卑鄙的手段威脅他。
他葉臻,討厭被威脅。
可是看到莫小西那蒼白的小臉,乾裂的嘴唇,葉臻當真是心軟了。
只是一天的功夫,那麼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小媳婦,就成了這麼慘兮兮風一吹就倒的模樣。
女人,究竟有多嬌貴?有多經不起折騰?當真心疼了,妥協了,但還不好表現的太明顯。
他斜著眼睛、皺著眉,蹭到莫小西跟前,努力不去看她。
“你就不能來金逸上班?”
葉臻無可奈何的問。
莫小西耷拉著眼睛,不說話。
打死她,她都不去金逸。
“你說話啊.”
葉臻皺著眉,“只要不是天語,哪裡都好啊.”
“可是,我除了做記者,什麼都不會啊.”
莫小西終於說話了,仰頭瞅著葉臻的臉,心裡一陣委屈,“我一無是處,只會做記者.”
“你去晴央,跟著哥哥學學繪畫也好啊.”
葉臻扁著嘴,不讓莫小西看到他的窘態,“你我各退一步,你去晴央好了。
你不會想學畫畫嗎,在這個城市,還有誰比你哥更會畫?”
莫小西覺得這提議還能接受,點點頭,“是啊,回來好幾天,都還沒去哥哥那裡瞧瞧呢.”
她腆起臉,衝著葉臻,“會不會被罵成狼心狗肺?”
葉臻見事情談妥了,點點頭,“一定會被罵。
這樣吧,現在咱就去哥哥那裡瞧瞧。
很久沒吃他的飯了,挺想念的.”
“嗯.”
莫小西點頭。
“他做的飯跟放了鴉片一樣,讓人上癮!”
葉臻嘿嘿笑。
莫小西汗:“請他到咱家來做廚子吧.”
葉臻哭笑不得:“算了,請不起.”
說著,遞給莫小西杯水,“你個沒良心的,竟然為了這點小事,這麼氣我!”
莫小西接過水,喝了幾口,反駁,“你才是個沒良心的,竟然為了這點小事,看我絕食都不心疼.”
“你最好別跟我扯這些,不然我……”葉臻晃了晃拳頭。
“你打我?打吧,又不是沒打過.”
“莫小西你說話別昧良心,行不行?我什麼時候打過你?”
葉臻黑著臉。
莫小西靠在葉臻的胸前,眯眯笑,“跟你開玩笑了.”
“這玩笑可開不得.”
這是跟葉臻相處的日子裡,莫小西的第一次勝利,這裡程碑式的勝利,讓她得意洋洋,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莫小西跟秋煦通了電話,說了意圖。
葉臻便帶著莫小西前往秋家。
秋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寂寞,飄零的枯葉,冷清的院落。
天氣開始轉陰,雲層緩緩匯合,秋家就這麼籠罩在灰濛濛中,有種孤傲的蕭瑟。
秋煦立在門口,被風撩撥起的銅色頭髮凌亂,他目光幽冷淡漠,更像一個世外的高僧,不沾人間煙火的疏離。
莫小西從車子上跳下來,張著胳膊就朝著秋煦撲去。
看到莫小西,秋煦幽冷的眸子微微轉暖,唇角綻開個美豔的笑,張開雙臂接納莫小西的飛撲。
“噗!”
莫小西太用力了,腦袋直接撞在了秋煦的下巴上。
於是葉臻第一次發現,原來秋煦不是面癱!秋煦摸著下巴,面容扭曲,大手揉了揉莫小西的額頭,“呃,不缺鈣,硬朗的很.”
莫小西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問了一個讓秋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問題,“頭蓋骨要比下巴硬嗎?”
秋煦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莫小西眨巴眨巴眼,委屈的揉著自己的腦門,“真的是很痛啊.”
“揉揉就不疼了.”
秋煦心疼的在莫小西腦袋上輕輕揉揉。
葉臻再次被當成了移動背景,心裡非常不爽,一把拉過莫小西,眼眸含笑,“聽說吹吹就不疼了,來夫君給你吹吹.”
說著,湊在莫小西的腦袋上,輕輕吹著氣。
莫小西被這種溫存的動作,弄的有點不好意思,可她又捨不得躲。
以前她就知道,小孩子摔著碰著了,大人就會幫小孩吹吹,她沒有親人,自然沒有過這種感覺。
稍微溼熱的氣息拂在腦門,的確有種讓人癢癢的愜意。
心裡很暖,很依戀。
吹了一陣,葉臻覺得差不多了,直起身,攬著莫小西朝屋子裡走。
這種讓人愜意的感覺不見了,莫小西有點失落,忍不住仰頭衝著葉臻笑,“下次碰了,要再吹.”
“那你千萬別為了讓我吹吹,天天撞的腦袋長包.”
葉臻緊緊攬著莫小西,這種感覺大概就叫做愛情吧,當真很美好。
“才不會呢.”
莫小西扁扁嘴,將腦袋靠在葉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