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復仇,藍似景突然意識到,除了愛情,他還有很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
他抓抓頭髮,“哎呀,還是神大哥一針見血,一下子就讓小弟我頓悟了.”
“你要向大哥我學習的事,還有很多呢.”
程堔撇撇嘴,突然想起什麼事一樣,敲敲腦袋,“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
我說你這做哥哥的一點都不稱職,下週三是小旌的生日,你到底有沒有記得啊?”
藍似景汗,他壓根就忘的沒邊了。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這狼心狗肺的徹底把小旌給忘了.”
程堔嘆口氣,“也罷,你這把自己都能搞的活不活死不死的,把小旌忘了也純屬正常.”
“你別這麼編排我,行不行啊?”
藍似景握拳,重重錘了程堔一拳,“你怎麼跟傷患講話呢?要是一下子把我氣死了,你負責啊!”
程堔笑:“我以為你活夠了呢.”
“行,打住,只要你不盼著我早歸西,我一定比任何人都長壽.”
藍似景想翻白眼,可惜翻不了,只能吐舌頭,做鬼臉。
“你小子有點良心能死啊!”
程堔端起魚湯,半跪在病床上,板著藍似景的腦袋給藍似景猛灌了兩口,“快喝湯.”
藍似景嗆住了,不等他咳嗽,程堔捧著保鮮盒直接蓋了上去,根本就是拿著藍似景的嘴巴當了下水道了,就差沒一口氣將魚湯全倒裡邊了。
魚湯從藍似景的唇角一直滑到病服上,溼漉漉一片。
藍似景想罵人,可惜他有潔癖,一想發聲,魚湯就會毫不客氣的從嘴中漏出來,若是將程堔給踹飛,估計這些湯就絲毫不剩的全灑他身上了。
沒辦法,只能被強迫著專心致志的喝湯。
喝完,程堔無比得意的將保鮮盒丟在一邊。
“你瘋了啊!”
藍似景終於能正常說話,還不忘打個飽嗝,“你這伺候人的,怎麼跟謀殺差不多!換個碗能要人命啊!溫柔點能死啊!”
“切!”
程堔不屑的白了藍似景一眼,“本少爺親自伺候你,你還有怨言?”
“是大刑伺候吧!”
,藍似景送給程堔個懶得理你的表情,伸手在床頭上胡亂摸索,還沒摸到想要的東西,一雙大手已經爬上了他的脖頸。
程堔拿著紙巾細細的幫藍似景擦拭撒在身上的湯。
“自己擦,本少爺可不是奶爸!”
真是作孽啊,程堔感嘆,他這表弟怎麼可以長得這麼勾人啊!藍似景擦了兩下,仰頭衝著程堔,“快去給老子拿乾淨的衣服來!老子才不穿病服!”
話音剛落,腦袋上就遭了兩下重擊,程堔黑著臉,“敢在老子面前稱老子,你小子找抽了吧?”
藍似景往床上一橫,“你抽死我吧,反正活著也是禍害!”
說著,不忘解開上衣的扣子。
程堔額上黑線直冒,唇角跟著抽了抽。
程堔黑著臉扭頭,恨恨的走到門口,開啟門,衝著不遠處的洛羽辰嚷道:“回家拿乾淨的衣服來,這小兔崽子不穿病服.”
洛羽辰微微抬頭,一眼看到程堔“你對我家男人做了什麼?怎麼一臉想要吃了他的樣子?”
真是一針見血啊!程堔黑著臉,捂住鼻子,“放心,你家男人很強悍,絕對吃不了虧.”
一腳能把他踹出兩丈遠,這壓根就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洛羽辰咬著唇。
藍似景嘴巴的強悍,她是見識過了。
但是這體格,怎麼看怎麼不壯實,真要遇上強的,真要命了。
也不怪洛羽辰胡思亂想,這藍似景真的是男女通殺的那種。
她可沒少在編輯部聽那些小記者議論,那不分男女雙眼冒出的同樣閃亮的光,一度讓她很鬱悶。
正在猶豫之際,藍似景發話了,“神大哥,你要是無法忍受寡人這麼**就先回去吧,順道告訴小旌,寡人會給他一個別開生面的生日禮物。
還有,記得我自殺依然未遂這件事,就不要告訴我媽咪了,她聽的耳朵都長繭了.”
程堔徹底凌亂了,他走到藍似景跟前,凌厲的掌風劈下,狂風暴雨般的狠狠揍了藍似景一頓,才直起身,很得意的笑。
藍似景抱著頭,非常委屈,“你下手能不能別這麼黑?打死了,這世上就再沒有藍似景了.”
“程似景也不錯!”
程堔雙手叉腰,“隨我姓得了.”
“我又不是雞犬,不需要你帶著昇天.”
藍似景撇撇嘴,“我累了,先睡了.”
說完,躺下身,不再說話。
程堔微微閉了下眼,然後大踏步走到窗前,夜已經很深很重,他能看到洛羽辰在醫院門口漸行漸遠的背影。
他不讓自己想很多,可是藍似景偏偏讓他想很多。
剛說了要睡覺的藍似景,突然說道:“神大哥,拜託你件事唄.”
“什麼事?”
程堔問。
“羽辰還沒有吃飯,好像一整天沒有吃飯了.”
藍似景說。
“你讓我帶她去吃飯?”
“不.”
藍似景輕笑,“我怎麼可能放心將這麼好一朵花放在你這辣手上呢.”
程堔不齒。
藍似景朝著程堔,“你命人燒點有營養易消化的飯菜來,羽辰她胃不好.”
“抱歉,我沒這義務.”
程堔黑著臉,“她是你女人,跟我沒關係.”
“所以才拜託你嘛!你知道拜託是什麼意思嗎?”
“有你這樣拜託人的嗎?”
程堔怒。
“那你讓我怎麼拜託?”
藍似景問,“難不成你讓我這個病號哭給你看?現在好像哭不成了,能哭出血.”
程堔心裡一片躁亂,只能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算了,下不為例!”
藍似景笑,“就是嘛!神大哥這麼深明大義……”“閉嘴!”
程堔不耐煩的打斷藍似景,“我這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沒有內疚和虧欠。
但是,你記得你欠我的,我會要回來的!”
“那算了.”
藍似景耷拉下唇,“我還是拜託別人好了.”
“休想!”
程堔冷笑,“我這就命人去準備.”
剛欲出門,突然想起個問題,忍不住問道,“你丫的到底能不能看見?我怎麼感覺你現在比睜著眼睛的時候還敏銳?”
藍似景很得意,“膚淺的人,比如說你,才只會用眼睛去看.”
“不用眼睛,那你還用鼻子看啊?”
程堔挑眉。
“用心,你懂不?用心去看!”
藍似景搖頭感嘆,“果真膚淺.”
“你倒是深刻,深的把命都給刻沒了.”
程堔死命白了藍似景一眼,轉身走出病房。
藍似景無奈的搖頭。
終於送走了。
一切重歸於寧靜,藍似景木然的躺在床上。
強裝的歡樂終究是虛假的,他現在不得不再次面對自己真實的內心。
他強迫讓自己腦中一片空白,有些事想比不想更痛苦。
可是,他無法將思緒從艾文的身上拿開,只能任由自己的心臟被刀片一點點切碎。
昨晚,她真的出現了,竟然真的出現了。
可是他卻沒有把握好機會,竟然這麼輕易的就放她走了。
如果,他堅決一點,再狠下心,狠一點,強行要了她的話,那麼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再是沒有關係了?那麼她離開的時候,會不會就不這樣瀟灑了?哪怕是憎恨也好,他無法容忍她的心裡沒有他。
與其這樣清清白白的單方面相思,不如破釜沉舟,被她憎恨,至少他們的糾葛會比現在深刻。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從昨天,他就覺得自己被淫魔附體了。
之前,他一直覺得自己非常純潔的愛著一個人,愛那個人的靈魂,愛那個人的品格,也愛那個人的身體。
可他從來都不敢想強行霸佔她的事情,她是那麼冷傲,是那麼淡漠,那麼不食人間煙火,他甚至無法想象她跟男人耳鬢廝磨。
可一旦想了,他就開始不可抑制的想要得到她,得到她的全部。
聽得門被開啟了,藍似景以為是洛羽辰回來了,微微笑道,“回來了.”
門口的人身形微微一顫,沒有理會,腳步輕盈的走上前,為藍似景檢查身體。
手剛覆上藍似景的額頭,便被一雙修長瑩白的手給抓住了。
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身體都跟著緊張的顫抖起來,他努力壓制自己的聲音,可聲音還是跟著發顫,“你,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