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遠門的幸羽一個人孤寂地看著天上的月亮。
情不自禁的,她又輕哼了起來。
這是一首身在異鄉的鮫人思念自己的親人時才會吟唱的曲子。
不知道自己偷偷跑出來,父王是不是又要大發雷霆了?她本不願走姐姐們的老路,可是結果卻……雖然那個真正的蓮華並不喜她,但她不後悔。
蓮華這個名字早就在她的心中生了根發了芽,被想了無數回,叫她如何能放得下。
小築內已經熄滅了光亮,躺在榻上的蓮花突然又聽見了幸羽的歌聲。
這聲音立刻就勾起了他昨夜回憶。
他從司命哪裡喝醉了酒,踉蹌著回了蓮花小築,半夢半醒之間也是聽到了一陣優美迷人的歌聲。
混沌之際,他毫無防備的就迷戀了進去。
只依稀記得,一個身著紗衣的女子來到了他的身邊,幽媚地喚了他“蓮華”。
自己不受控制的受了女子的吸引,旋霓了一整夜。
待他醒來時,才發現這不是醉酒黃粱夢,他真的和一個女子承了一夜的歡。
他記得自己睜開眼時,就看見一個嬌媚的女子在枕邊對著他笑。
那笑容亦純亦媚,他還記得自己一時呆愣了許久,直到她湊上來在他的唇上吻了一口,還軟軟地喚了他一聲“夫君”自己方才清醒過來。
他當時只顧著怒不可揭,把她嚇得縮在一角怯懦地看著他。
傾天的怒火下,他對她嚴刑拷問了一番。
她還一個勁地說自己是幸羽,是和他早就許下婚約的人。
後來才在她斷斷續續的啼哭聲中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這才明白,都是月神那個混蛋設下的一場陰謀,他當時毫不懷疑,月神是在報復他。
越想越亂的蓮華氣息開始浮亂了起來,現在錯已成,他該拿那條魚怎麼辦呢?耳邊的聲音已經不知在何時停止了,他鬼使神差的幻出了自己的本體白蓮。
潔白碩大的玉蓮在月光下慢慢的移動著,悄悄的靠近了飄在水中已經熟睡過去的幸羽。
幸羽一臉恬靜的浮在水面上,墨絲散在水中和著水中的幽色一起隱匿了起來。
銀色的魚尾自由的舒展在水裡,在月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
蓮華藉著本體賞視了良久,他不得不承認,這一刻的幸羽簡直是妖媚至極。
白蓮沉入了水底慢慢地托起了幸羽的身體,離了水面一些距離。
屋內的蓮華側過了身,白蓮也微微地折下了幾片蓮瓣蓋在了幸羽的身上。
幸羽睡在柔軟還伴著清香的白蓮上,十分饜足地蹭了蹭身下的白蓮。
這番舉動成功的讓蓮華翹起了嘴角,彷彿是把人又抱在了懷裡,蓮華這才順心的睡去。
雲纖晚上心不在焉的應付了玉清,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夜。
清早一醒來就急急忙忙的去尋了露水,把自己種的種子又澆了一遍水。
不等司命過來辦職,她就自覺的把那些紅線又檢查處理了一下。
幸羽一個人不遠千里的來找她,她總不能不管她的。
把她一個人放在蓮華神君那裡,又怕他不懂憐惜對幸羽做些什麼。
忙完了手裡的事情,雲纖就收拾收拾出門了。
半道上她正飛得急呢,突然就和一人撞上了。
“哎呦喂!我說仙女姐姐,飛這麼快撞壞了人可是要負責的啊!”
一身華麗衣袍的男子語氣輕浮的調笑著。
雲纖不知他是那位仙君,便客氣道,“還請仙君見諒,小仙是因身有急事,走的著急了些,不知仙君名號?”
那男子立即挺起了一身的仙骨,鳳眼勾人地遙睇了她一眼,“連我鳳溪仙君都不認識,仙女姐姐你是新來的吧?”
雲纖聽到名字忽的一愣,他是鳳溪?鳳溪見雲纖不眨眼地盯著他看,心中不免驕傲了起來。
他們鳳凰生來就是鳳姿月貌,想低調點都不行呀!雲纖心中冷笑,這隻老母雞,真是走哪都能碰見。
想起幸羽還在等她,雲纖忍著揭穿的心思,跟鳳溪說:“鳳溪仙君,小仙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擱了,小仙先行一步.”
說完轉身就要走,剛飛了幾步,就又被鳳溪給攔住了。
“哎!我說仙女姐姐,你這就要走啊?好歹你也留個名啊!”
雲纖看著他,顯然鳳溪沒有認出她來。
想著許久未見,便逗弄道,“仙君,小仙是月神殿的人,若是仙君有興致可以去月神殿來找我.”
說完她不留鳳溪開口的機會,捏了個法決變走了。
鳳溪回過神來,眼前的人已經早就不見了,他有些意興闌珊地笑道,“今日還真是碰見個有意思的呢!”
雲纖風塵僕僕的趕到了蓮花小築,見蓮華也在,便討好地笑道,“神君在家啊?怎麼沒出門啊?”
蓮華看見雲纖瞬間冷了臉,那寒氣森森的眼神就像是一把長矛,把雲纖給捅了個來回。
“你看我這幅樣子還能出門嗎?出門不等於昭告天下我蓮華的清白之身沒了?”
“……”雲纖尷尬地笑了笑,她真想脫鞋子打嘴,真是什麼不該說就說什麼。
不在自找沒趣,她走到池邊喚起了幸羽。
“幸羽,我來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出來吧!”
蓮池裡傳來了一陣陣的水流聲,等雲纖拿出了吃食,就看到,幸羽躲在了蓮叢裡,一臉眼饞的看著那盤子裡的食物。
她自昨夜吃了點蓮子直到現在都是粒米未進,晨時在蓮間喝了點露水。
可是這點遠遠不夠她現在的需要,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