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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心死

第一次像個凡人一樣對著上蒼默默的祈願,希望上蒼開眼不要對玉清太殘忍。

玉清你可一定要撐住!寢食難安的熬了兩日,雲纖沒忍住,第一次主動去找了黍離,她關的情況怎麼樣了。

可是進宮卻沒找到人,宮人告訴她太子接到訊息,去追繳叛國逆賊應成夜去了。

雲纖恍然,應成夜?就是應王吧?還是她私下告密的,她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黍離去追查這件事,那他還有精力關心邊關的戰事嗎?沒見到人,雲纖轉而又心煩氣躁的走了。

現在她可真恨自己什麼也做不了,這種天地不應的感覺真是折磨的她心力交瘁。

日落時分,小荷給雲纖遞過來一封信。

“小姐,這是玉清公子給你的信.”

雲纖心一抖,玉清的信?她又意外又有些驚喜的接過了小荷手裡的信,現在她就是想也不能總是往將軍府跑了。

玉清居然會主動給她寫信?雲纖拆開信,仔細的看了信中的內容:纖兒,今晚我會在夕會亭等你,我想與你見一面。

看著信中的內容,雲纖又一次痛苦起來,她不能應這個約。

那日她已經將他們之間的後路全都給斷了。

她怎還能讓玉清看出她的心思,讓他還糾纏在這段沒有結果的情泥之中?‘啪~啪~’大顆的熱淚暈染在紙上,開出一朵朵透明的小花。

不,她不能。

天色漸深,今夜沒有月亮為人指路,抬頭望向天空,混沌一片。

那些藏於夜色中的迷霧在混淆著人的眼睛,企圖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悄悄的做一些事情。

玉清按著他在信中約好的早早來到了夕會亭,可是四周寂靜一片,寒風蕭條,一個人也沒有。

玉清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他沒有把握雲纖會來應約。

在他醉酒的那晚,雲纖偷偷的來看他,他心中就覺得纖兒那日是故意的。

那不是她的本意。

玉清孤身一人坐在亭中痴痴的等著那個不知會不會來的人。

夜越深越涼,空氣中都彷彿流動著凍人的霜氣,玉清坐在亭中越等心也越寒。

報時的梆子聲傳來,已經是深夜子時,雲纖的身影依然沒有出現。

玉清心死,他知道,她不會來了。

這時抱著腿坐在亭頂飛簷上的雲纖聽到亭內傳來了一陣陣連綿的低泣聲。

雲纖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那是……玉清在哭?頭頂忽然砸下了寒如冰霜的冷雨,砸的雲纖生痛。

那些隱藏在暗夜之中的黑雲終於在所有人都熟睡的深夜幹下了大事。

偷偷的送來了一場寒雨。

可是它也沒想到,人間的某處,還有兩個傷心的人在接受著它的洗滌。

幽咽痛楚的哭聲還在不斷的往雲纖的耳朵裡鑽,那一聲聲猶如一片片冰刀穿過她的身體,扎的她千瘡百孔,心碎如灰。

不受控制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了下來,瞬間就被冰冷的雨水奪去了溫度,和它們融為了一體。

雲纖死死的捂住了自己沒有鬆手,她現在就算是哭都沒有資格發出聲音。

她不配!她亦沒有資格去為這段情愫祭奠,這是她親手割斷的。

她活該!玉清伏在石桌上隱忍的痛哭,纖兒沒有來,他們真的再無可能了。

悽悽慼慼的殞涕聲變成了一道縛人的繩索,把兩個人的心皆是絞殺到窒息。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身在咫尺心卻分隔天涯。

天際綻放出一抹白,玉清傷心的等了一夜,雲纖最終都沒有出現。

這寒冷的冰雨彷彿是要懲罰雲纖一般,也整整下了一夜。

望著失魂離去的玉清,雲纖終於哭出聲來。

她這個可憐又可惡的人也只能偷偷的去流淚傷心了,就像一個永遠只能藏在黑暗中的可憐蟲。

小荷起床發現小姐不在房間,嚇得轉身就往外找,剛出了屋子就看到雲纖渾身溼透滿身滴水的回來了。

“小姐,你這是去哪了?怎麼又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

小荷忙上去又是心疼又是責備,利索的給雲纖擦乾換衣。

雲纖失智般的不言不語。

一頓忙活之後,雲纖又發熱了,小荷又急著去通知其他人請了大夫。

雲纖真的不想在活下去了,她太痛苦了。

她的求生欲很低,她希望自己就這麼病死了也好。

這樣就永遠都不用嫁給黍離了,她也可以解脫了。

她的心一直都放在玉清那兒,她希望玉清永遠都不要還給她。

昏睡中的雲纖開始拒絕喝藥。

這可把李氏和雲相急壞了,黍離回京收到訊息後立馬趕到了丞相府。

看著躺在床上面如蒼紙的雲纖,黍離熬著紅眼守在了她的床邊。

誰都不知道雲纖為何會突然病成這樣,小荷更是死咬著心底的秘密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小姐一定是去見玉清公子了。

又到了喝藥的時間,小荷把熬好的藥給黍離端了過來,黍離接過藥試著給喂雲纖。

可是她嘴巴閉得死緊,藥汁全都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沒有辦法,在不喝藥,雲纖就要活活的被拖誇。

黍離湊近了藥碗喝了一口藥,另一隻手捏住了雲纖的嘴巴,俯身把藥給餵了過去。

小荷不忍的又退到了一角,雖然她知道這是在救人,但是她還是心中氣悶。

雲纖被迫的喝下了那些又苦又難聞的藥,眉頭不禁深皺著抗拒起來。

彷彿知道這不是玉清的唇,昏睡中的雲纖也劇烈的厭惡。

黍離的口中還殘留著苦澀,自己一切的隱忍也只是為了得到她的心。

這條路在難行,他此生也只能披荊斬棘的向前行,他不甘心也不能回頭。

翌日,雲纖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她又活了,半死不活。

病痛折磨的她渾身疲憊,全身都在痛。

頭沉的猶如一塊大石頭,腦子一晃就跟要散架似的。

原來這世間並不是只有情字會折磨人,病痛也會。

醒過來的雲纖看著李氏哭紅的雙眼滿臉憔悴的樣子,心又軟了下來,她現在的身份不僅僅是月神,還是他們的女兒。

她任性了。

她若是真的就這麼走了,她的爹孃該怎麼活下去,她的大哥現在還在邊關奮勇殺敵兇險難測。

她不應該這麼不懂事,讓爹孃為她擔心。

她亦不能擅自結束玉清的劫。

痛也要咬牙走下去。

玉清現在正承受著比她還要痛百倍的折磨。

她只能去成全玉清的劫,這凡間的一切最終都只不過是一場不受控制的夢而已。

等回了仙界玉清也不會記得她,只會記得在人間的凡人戀人。

雲纖配合著小荷聽話的吃藥,每頓不落。

等身體好了一些,她便迫不及待的進宮去找黍離了。

她心急的關的戰事。

黍離自上次來看過她便忙的再也沒有去過丞相府。

應當是應成夜太狡猾,迄今為止也沒有抓到他。

就連她爹都是整日的呆在宮中商議邊關戰事直到天黑才能回府。

雲纖剛走近黍離的書房,便聽到了玉清兩個字。

她莫名的停住了腳,隱在了一側。

“殿下,你真的讓玉將軍的次子帶兵去了邊關?”

“這是他自己請願的,我又怎能推辭,他心急要去救他的大哥,我又怎能拒絕?”

雲纖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緊掐著手指壓著鎮定,不讓自己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