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著了?”
蔡媽急忙遞給他一杯水。
陸宏擺手拒絕,指著餛飩問,“這是少夫人親手弄的?”
“親手包,親手煮,我可以作證.”
陸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過打包盒走了。
……主臥,氣氛忽然變得緊繃。
黎音不想跟牧言承獨處,尷尬的站了一會兒,“我去把廚房收拾一下.”
“先吃飯.”
“啊?”
牧言承把筷子分了,把其中一碗餛飩,推到黎音這邊。
“想餓暈了讓我伺候你?”
“……”黎音攥了攥拳,壓下心頭的火,坐在對面開始吃飯。
她昨晚就沒吃東西,又帶病做早飯,早就餓了,吃的是狼吞虎嚥。
牧言承細嚼慢嚥的吃了一個餛飩,“教你做飯的傭人是南方人?”
“啊?嗯.”
黎音點點頭。
瘋人院裡教她做飯的廚娘是個南方人,看著瘦小尖酸,但是心腸很好,知道她的經歷後經常給她吃小灶。
想到曾經的過往,黎音的鼻子發酸,眼淚控制不住冒出來。
她低著頭,不讓牧言承看出來。
牧言承用勺子盛了餛飩,像鑑定古董一樣端詳,又問,“黎家也算小資,為什麼讓你學做飯.”
“因為……因為我想做給外公吃.”
“臻鶴年是陝城人.”
“……”黎音嚇的一激靈,勺子裡的餛飩掉在碗裡。
陝城人喜歡油潑面,喜辣,口味重,而她做的飯過分清淡。
黎音眼淚憋回去了,眼睛還有點紅。
她緊張的攥著勺子,心跳陡然加速。
牧言承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褐色的眼眸如無波的古井,深不可測。
昨天的教訓歷歷在目,她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可她也不能說自己被關在南方的瘋人院五年,學的食物大多是南方口味。
黎音吞嚥了一下,緩緩道,“我外婆是南方人,外公想她的時候,就會想外婆親手做的飯。
外公對我很好,我想討他歡心,所以特意跟傭人學的.”
“……”牧言承薄唇緊抿。
他盯著她的眼睛,彷彿要看穿大腦,挖出她想掩藏的事實。
他的視線太過犀利,壓迫感很強。
黎音的心狂跳,面上還要假裝淡定,儘管她努力剋制,視線還是稍微躲避了一下。
或許是信了,牧言承沒再追問,開始優雅的進食。
黎音嚇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上次煮牛肉麵,牧言承一口就吃出是北方面食。
今天的餛飩,他又吃出問題。
他是怎麼發現的。
等牧言承吃完,抽了紙巾擦嘴,黎音才仗著膽子問。
“餛飩明明是北方特色,你為什麼會覺得……”牧言承像看白痴一樣看她。
沒得到想要的答案,黎音端著餐盤去了廚房。
蔡媽已經把梳理臺收拾乾淨了,接過碗筷放進水池裡。
“蔡媽,我想問你點事……”“什麼事?”
“我包的餛飩有什麼問題嗎?為什麼牧言承覺得是南方食物?”
蔡媽笑著說,“北方的餛飩個大,餡料以肉餡為主。
南方的小巧,餡料裡會加蝦仁香菇碎。
少夫人你做的這個,我覺得應該叫雲吞,確實是南方特色.”
黎音微怔。
蔡媽能分辨出來是業務能力強,牧言承也能分出來就有點奇怪了。
雖然說他上過哈弗,會多國語言,是時域集團最有潛力的繼承人,可他也不可能博學到吃一口就能區別處南北方食物。
“蔡媽,牧言承是燕都人,在南方生活過?”
“生活倒是沒有,不過……”蔡媽忽然轉了話題,“碗我來洗,你去休息,記得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