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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日窮萬里幕

再度醒來,露娜第一次感到雙蹄踩著的不是鬆軟的土層,也不是那種堅硬如鐵的平臺。有點像棉花糖,彷彿一使勁就會踩空。露娜隱約覺得有一抹月光灑在臉上。溫柔而清冷,像是一層薄紗,講自己籠罩在柔和的目光之中。渾身輕鬆,白天往返學校住宅的疲憊感一掃而光。她能感覺到翅膀在半空扇動。她釋然了,睜開雙眼。發現眼前是一望無垠的碧藍天空。雙蹄之下果然踩在雲層之上。更確切的說,她雙蹄懸空,全靠翅膀憑意識在保持飛行姿態拍打著。周圍可見之處都是一堵接著一堵的白色雲層。

露娜召喚藍虹劍,翻轉一圈撥開蹄下雲霧,白色浪花在幾百米高空之下的海面拍打著,原來厚實雲層下則是一片汪洋大海。等下,那自己第一天看到的又是什麼?她猛然間從諸多在腦海中閃瞬而過的意識流中抓住一個,加速把雲層撥的更開闊。雲層像是被痛處一個窟窿,但是雲朵聚攏得更快,露娜只來得及,看見有什麼塊狀物體連線成一道弧線,漂浮在海面上。

似乎是多塊木板連結起來形成的海面橋樑。露娜看到區域性,若是橋樑,已經被衝散了。

露娜回過神,開始檢查自己身體是否完整,她的確感應到翅膀是連結在身體兩側的,可是卻單獨沒法用魔角在頭頂凝聚魔法。強烈的寒風撲面而來,碎石般大小的固態冰晶像雪花般砸在自己的臉上,唯獨頭頂上的魔角沒有被衝擊的感覺。露娜伸出右蹄往頭頂上摸索,心底頓時涼下去一半,今晚,她將扮演一隻天馬。她張嘴想說話,冷風毫不留情地順著她的口腔筆直灌進喉嚨,徹骨寒風打斷了她一切念頭。不遠處,一隻妖怪的半個頭顱樹立於雲端之上,面朝露娜每隔一段時間噴灑極度冷風夾在冰晶碎片。透過辨識妖怪面部特徵,露娜基本可以確定,這東西正是風之魔的身體穿過雲層在施法。

橫在露娜面前有兩條路,其中一條顯得寬闊,雲層鋪成的大路不顯露半點縫隙,一些雲彩自發性在雲之彼端組成更小的雲團,彷彿是把一些剛烤好的棉花插在鬆軟的泥地,混雜著溼潤與嚴寒兩種溫度帶來的觸感。另一條路則充滿未知感:遙遠的地方往往是漆黑的伸蹄看不到護靴的。露娜想起小時候半夜甦醒開門繞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前去淋浴室方便,姐姐被要求和公主睡在一起,自己總是擔心一些幽魂野怪在黑暗中忽然浮現嚇自己猛一激靈。遙遠路途近端此刻等待她經過的則是無盡的未知黑暗。兩端彷彿有濃烈白色氣霧嫋嫋升起形成兩堵雲牆。每隔固定間隔,風之魔的半個身子顯露出來,以直線方向,持續一段時間來噴射極寒氣息。一連串大塊冰晶宛如冰雹摸樣接連從最近的一隻風之魔口中呼之欲出,其間隔速度之快彷彿像從機槍中連續射發的子彈,在空中滯留片刻墜入雲層中不見蹤影。露娜看到零星冰晶之間射入雲朵形成的牆體中,區域性立馬結冰,把雲牆區域性凝固轉變為實體。露娜為確保夢中魔物不會傷害到自己,毅然決然召喚出死亡鐮刀來代替藍虹劍。畢竟,她當年把死亡鐮刀架在黑晶王脖頸上使他屈服於自己萌生出來的強大第二意志。

死亡鐮刀袒護在前方,露娜把翅膀完全開啟,使鬃毛盡數散開,任由它們以飄逸的姿態在空中迎接嚴寒氣流地打擊。她已經決定,選擇當下充滿黑暗的那一條路飛過去。在雲層行進過程中她不知為何聯想到落雪。這個年幼天馬的家就設立在雲端之上,她平時沒有走的近的朋友,憂愁之時不像普通孩子那般踢皮球讓身體出汗喊昌里路一把,而是面容呆滯地臥在屬於自己的一抹雲彩上獨自思考,雖然雙目失明,她右蹄會有意識的在空中撥動,試圖碰運氣用蹄子捕捉雪晶顆粒。想到這裡,露娜不由的把整把鐮刀橫過來,吸附一些撲面而來的冰晶,可惜那些固態雪花一接觸鐮刀上附著的燃燒火焰立刻融化,消失地無影無蹤。露娜已經完全邁入這條路,她忽然發現左側雲牆裡有個活物露出半個身子,隨後憑空扇動翅膀出現在露娜面前,是一隻沒有實體的天馬。她的鬃毛宛如天角獸的那般飄逸,在空氣中閃爍著金色光芒,全身就像是一盞明燈照亮迷途之馬眼前的黑暗道路。她彷彿感應到露娜的存在,驀然回頭望去,兩隻小馬目光交匯之時,露娜在她的眼神中察覺到了鍥而不捨,不管前方道路坎坷堅定向前那種態度。“你看到了嗎?我一直在追尋屬於自己的晚年幸福。”這句話隨著她向前飛行跟著飄進露娜心房。

風之魔近在咫尺,與她只不過間隔幾步。噴射雪晶的頻率以肉眼速度提升,露娜眼睜睜盯著她在不遠處即將接受這殘酷的冰霜洗禮。這可能是草莓日光幻化而成的景象,要引領自己挖掘埋藏在意識深處的秘密。潛意識中要表達的核心點通常埋藏在冰川之下,需要做夢者在夢醒以後回憶夢境內容稍加聯想才有所感知。風之魔在這個空間裡被無限放大,連對方的身軀在風之魔頭顱對比之下顯得微不足道。她弱小身軀即將穿越凌厲冰雹轟擊之下,露娜一刻也不敢放鬆,悄然跟在她身後。冰雹結實打在她身上,這使她聯想起幼年時期被同齡天角獸用軟東西砸自己,一邊嘲笑著自己是皇室撿來的幼駒。眼前這隻留著火紅鬃毛的天馬任由外界風吹雨打也不低頭放棄,雪晶打在它的身上迅速在凍結住區域性面板,露娜得靠晃動身體把區域性結冰處化掉,而眼前這隻飛馬似乎對此類冰霜傷害免疫,雪晶和雨點般大小的冰雹徑直從她身體中穿過。露娜就跟在她身後,眼瞅著風之魔的頭顱得知他倆走過一段間隔,抬頭露出半個身體,調整角度把頭放到下一區域等候他們前來。反覆往來,已經經受六次考驗。

這期間露娜想過一鐮刀給風之魔來個斬首,以從形式上減輕天馬所受之苦。她生前可能在一些極端天氣下完成遠足旅行,故印象深刻。冰雹落進雲層並沒有直接消失,而是被轉化成雨滴形成大雨落下地面、露娜向前揮蹄試圖發問吸引她注意力,“草莓日光,是你嗎?你這一路走過去是找朋友還是單純在進行一場路途?”

對方停下蹄步,回頭回應露娜,“去找我兒子,他居住在一個叫雲中城的地方,我掛念他在那邊工作受委屈,順便,送去溫暖和祝福,在凌冽冬日中能給他一點慰藉是一點。”如此慈祥的面貌特徵,是草莓日光本馬無疑。露娜走出風之魔呼氣範圍追上草莓日光,伸出右蹄表示禮貌,“我見到他了,本性不壞,也許是他有自己的難處,我可以陪你一起上路嗎?能看到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咱倆都能心滿意足了。你會問我,你的兒子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差點讓我在你的世界丟掉性命,我卻堅持要幫你,為什麼。因為我在乎,我在乎每個公民得在我的夢境國度安全休息。同時,我對的起天地良心。”

天馬草莓日光愣了一陣,強風吹起她頭簾遮蓋住的面門。三道皺紋赫然映入露娜眼簾。對方沒有應答,只是繼續向前走著,“我的先生對我很照顧,結婚三十年彼此之間從未發生過爭吵。他因為勞累過度在前年風雨交加的夜晚因腦中風撒蹄馬寰。他退休之前是教書的,

同時是一名輝月教徒,在教堂每週日當牧師,會邀請他的牧師朋友到家裡來做客。他去世以後我一下子缺少了精神支柱,做事失去了動力,每天除了做學問,寫論文,就不愛做其他事了,我不清楚做這些事能給誰帶來歡樂。養了陣情緒的確恢復一陣子。可惜啊,壞的小馬連可憐的貓咪都惦記去偷,警察說偷貓賊有後臺不好直接查,這事只得不聊聊之。”草莓日光深深嘆了口氣,彷彿這口氣要把積攢胸膛的壓抑都一股腦倒出來,“去看看我的兒子吧,希望他這會沒在忙。”

“以我的經驗來看,其實我懂得不見得比你多……當然你在科學領域上凌駕於我,過去的事改變不了,往前看。如果你兒子真的和你再無感情羈絆,完全不願意管你的話,你應該盤算著自己生活,比如繼續研究神創論,伊娃從未放棄觀察月球萬物,它永遠是活的。所有的月球本土生命都是伊娃當初賜予的,夜騏把這個秘密藏到退位,夜之子從不知情。’露娜回答道。剛剛她盡數用鐮刀在半空畫圈抵擋住風之魔打來的雪晶,路的前方剛才一直保持漆黑不見光,這會漸漸明亮起來,可能是由於風之魔在掌控天氣保持陰暗,這會它擺動龍尾離開雲端,前方愈發的明亮起來;隨著她倆愈發前行,一座金碧輝煌的雲中城市映入眼簾。城市的建築物都是由白色的雲朵所組成,每一座建築物都被精心地雕刻成各種形狀和大小。高層建築頂端邊角各插著一朵紅旗隨風飄揚。除此以外還有防禦工事,防禦塔樓一步一復刻了雲中城防禦結構的模樣, 高聳入雲的塔樓,拱門和浮雕,都展現著雲朵的柔和和美麗。其精緻的花紋和雕刻做工精細,每一寸空間都被充分利用。建築物的外牆上浮雕描繪著各種神話傳說和美麗的景象。在城市的中心,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雲朵噴泉中水流噴出,在陽光下形成彩虹。露娜搶先一蹄上前,伸出前蹄在蹄心捧出一攤清水沖洗面部。天馬草莓日光張開翅膀,默不作聲得張開翅膀朝某棟樓房飛去,

幸而草莓日光飛行速度很慢,露娜反應過來迅速跟上。這個高度,使她回想起和姐姐一起環遊城堡飛翔的情景。“我的兒子在那座大樓裡當銷售總監,我要去找他,十年沒有再見過他了。”草莓日光突然來了一句。

“這是小馬國雲中城,我剛才還瞅見彩虹工廠的瀑布留下,你怎麼可能在這找你兒子。”露娜說道半截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他們一直沿著雲端筆直行走一段距離,倘若有旗幟類標誌記錄他們在這個空間的行動軌跡去和現實世界作對照的話,早就有了。露娜意識到這很可能不在草莓日光主宰空間種,雲中城的出現就是鐵證。草莓日光看上去比之前見面年輕漂亮很多,鬃毛兩側留著紅色花辮子,像極一名鄉村女孩前往城鎮探親。這這個似夢非夢中,他們遇到幾隻陌生天馬在空中盤旋路過,全身光溜溜,沒有一隻天馬有屬於自己的可愛標誌。草莓日光見天馬就攔下來問,“您好,請問你看到我兒子了嗎?她長得壯士,憨厚,踏實,大概三十來歲,嘴唇下留絡腮鬍須。”

這名天馬的表情也沒有變化,聲音彷彿像心靈溝通那種方式直接播出,使得全場小馬包括她倆都能聽到。“他去彩虹工廠視察工作,馬上就要走了。諾,往南飛幾分鐘就是。”露娜按照過往經驗分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往對應方向看去,一道巨大的繽紛彩虹呈現在不遠處,以往這等奇觀必須飛上高空才能看個全景,在夢境這個奇幻空間物理距離被無規律縮小,草莓日光的飛行速度不遜色與閃電飛馬。在空中一個華麗翻轉起身就調轉方向,途徑兩座雲朵大廈來到一個寬闊平臺處。這些大廈只是具有逼真的現代科技風格外部,露娜用鐮刀往裡面劃去卻是虛體,空有外殼,內部依舊由大片雲彩構成。平臺左側由一處通往低勢的樓梯沒入雲層,一抹晚霞掛在天空,染紅附近的雲朵,多片雲朵又簇擁著帶欄杆的平臺。穿白大褂的雲寶帶望遠鏡偵查遠方,兩名天馬成員一左一右陪同在身邊。

“廠長,我兒子可能在這,你有沒有見到他,我費勁周折大老遠跑過來的。”天馬草莓日光在露娜的詫異目光中直接奔向雲寶,抓著他衣服的一角摩挲,像是一隻在向主子討歡喜的小麻雀。兩名護衛嫌棄草莓日光囉嗦,上前夾住她的兩隻右蹄,催促她趕忙離開,“你兒子早做飛艇走了,別打擾我們廠長工作!”露娜見不得夢境中有傢伙欺負她,馬上飛上前舉起鐮刀,就像當初在水晶帝國面對黑晶王那樣,眼神透露著堅毅不拔,威嚇著命令這個雲寶道,“請你讓他倆停下,告訴我飛艇行進路線,我們去找他!”

白大褂雲寶的右蹄輕輕捏住墨鏡的兩側,感受到墨鏡的冰涼觸感。他伸出右蹄,將墨鏡從臉上向前推,墨鏡緩緩地滑落,露出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神變得清晰而銳利,彷彿能洞察眼前一切心。這個動作顯得從容而自信,彷彿他從不會被威懾就亂了陣腳。露娜莫名對她心中升起一種敬畏之感。“停下吧,讓她過來,穿過這道晚霞就是你要找的奇蹟號。”

露娜後退兩步,捫心自問絕對不是因為害怕她。草莓日光掙脫兩位助理模樣的傢伙,徑直跑著趕到雲寶面前,視線從他的面部到蹄緩緩挪動著,嘴唇在顫抖,似乎草莓日光想對他講話,又講不出來。“廠長,麻煩你還倒貼給我錢,我不值得您憐愛。真的,你怎麼變矮了。”這話一下個露娜整了個猝不及防,她睜大雙眼,看著草莓日光伸出蹄子去求握蹄,廠長見到她,什麼都沒說張開蹄子,與草莓深情擁抱,“這段時間你受委屈了,我廠子裡遇到急事,實在走不開,去,見你。你有事情咋第一時間不和我說啊?你兒子不幫你嗎?”露娜飛離平臺,扇動著翅膀去尋找本不存在的飛艇。她靠近這抹晚霞,它似乎是時刻保持活躍的,他在吸附周圍的雲朵到中心店,露娜看著晚霞中心點扭曲著雲朵的形狀,塌縮成一團純色光源。“也就在夢裡見得到,草莓日光,我們去找你的兒子吧!”露娜回頭向她招蹄,草莓日光似乎和雲寶完成告別,深情鞠躬,雲寶也用敬禮護送她飛離平臺。

“那個是虹廠經理吧?年齡不準確啊,其他我看著挺好。”露娜和草莓日光並排說道,“你看,很絢麗多彩吧?你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如此震撼馬心的自然景觀了。”

“是的,上一次看見,還是在學生做的簡報裡。那位廠長便是一直以來給與我恩惠的男性,我離婚後,在一場宴會中認識了他。會場好多穿晚禮服的富貴女性,他卻一眼認出了我,邀請我去陽臺聊天。不是隻有我一匹馬,還有一位女士。我們針對月球生物未來發展道路做了簡要討論,他和我一樣,是環保主義者,動物也具備智慧去完成部分幼駒可以做的娛樂行為。但是和我一起參與討論的女性同伴保持不同觀點,我記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了,反正我開始牴觸她講話。哎,我可能追不上兒子了,我在追,他卻一直在往遠了跑。”草莓日光扇動翅膀,無奈說道。

“別放棄希望,就算是有一丁點,也得裝出樣子去夠。看再看看這晚霞,這是你特意做構造出來讓我看的嘛?”露娜無意說道。這晚霞以旋渦的形式呈現在露娜的面前,致使整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紅色。在天空的盡頭,是一輪紅色的太陽,正在緩緩地落下。太陽的餘暉灑在了天空的每一個角落,讓整個晚霞更加絢爛多彩。晚霞的旋渦緩緩地旋轉著,像是一隻美麗的舞蹈者在跳著優美的舞蹈。最外層的深紅色和漸漸向裡過渡的橙色、黃色和粉色在晚霞旋渦中交相輝映,讓整個天空都變得格外絢麗。在旋渦的中心,是一片深藍色的天空,點綴著幾朵潔白的雲朵。這片天空彷彿是一塊寶石,散發著神秘而迷人的光芒。雲朵的形狀各異,有的像棉花糖一樣蓬鬆,有的則像羽毛一樣輕盈。它們在天空中悠然自得地漂浮著,彷彿在欣賞著這個美麗的晚霞。晚霞的餘暉灑在了柵欄平臺上,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而柔和。

“露娜,你覺得我是好的嗎?可能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彩色。”草莓日光往旋渦中心飛去,義無反顧,景觀和自己的強烈大小反差讓露娜覺得眼睛有略微脹痛,有一處旋渦裡似乎有個物體表面顏色單調,和背景色格格不入,原來那就是一艘由帆布和木頭建造而成的簡易飛艇,“草莓日光,等我一下。”露娜便加速追上草莓的飛行軌跡,往飛艇內部趕去。縱使晚霞旋渦中氣壓較高,露娜能在空中感受到那鋪面而來的氣流壓力。但是那飛艇,絲毫不受影響,依然在空中緩緩飄動。它飛艇的外觀非常精美,呈橢圓形,由深棕色的木材製成,表面刻有各種精美的花紋和圖案,其外觀像極了貓咪爪印。飛艇的大小適中,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顯得非常舒適和實用。飛艇的底部有一個巨大的螺旋槳,它緩緩地旋轉著,帶動飛艇向前飛行。待露娜趕到草莓日光身後,就要與她並駕齊驅之時,她迎面感受到飛艇螺旋槳攪動空氣迎面吹來的熱風,頓時感覺心神氣爽。可以注意到,該螺旋槳的設計非常精巧,由數百個小木片拼接而成,每個小木片都被精細地打磨和雕刻,呈現出各種精美的花紋和圖案。螺旋槳的旋轉聲非常柔和,彷彿是一首美妙的樂曲,但露娜竟然清晰的從中辨識出節奏,這真的組成了一首樂曲。“維多利亞狂想曲,奧塔維亞成名作。”草莓日光感到非常舒適和愜意道。

“很動聽是吧,看來草莓女士也對音樂有所瞭解。等下,我看到有小馬在操縱飛艇,就在駕駛艙。”月球上壓根沒有會拉小提琴的奧塔維亞。從一開始就覺得有點奇怪,哦,你真會挑時候,先不著急揭穿你。露娜心裡盤算著,她們趕到飛艇駕駛艙附近,一名藍白相間海軍服的中年小馬,目視前方,右蹄把著船舵操控方向,膚色像極了在1003的中年雄性天馬,只是剔除了他骨子裡那種懶勁,眼前這位小馬英姿颯爽,站姿堅挺,草莓日光扇動翅膀降落船上,第一時間沒有打招呼,也沒有匆忙面對面辨認。而是見他的衣服釦子沒繫緊,先伸出蹄子把他的衣服釦子繫上,扶正歪斜的軍帽。又把露娜整不會了。

趁草莓日光幫年輕艦長打理面容,露娜回頭觀察起來駕駛艙後面的船艙。有幾位船員穿著海軍制服圍一個地圖模樣的雕塑在討論什麼。看到駕駛艙湧進新成員,統一脫下帽子,向露娜鞠躬問好。這個船艙非常寬敞,十匹馬都不嫌擠。。船艙的門是一扇巨大的木質門,上面刻有各種精美的花紋和圖案,大多數照片,似乎是草莓教授和某位小幼駒的合影,照片中的草莓日光明顯年輕十歲,這個幼駒五六歲的樣子,草莓教授在輔助小幼駒一起搭建三角積木。元件呢是一些扁平的棍子,小幼駒把他們插進某個沙灘圖案的平臺,棍子又連線著新的塑膠平臺,草莓日光握著小幼駒的蹄子在搭雕塑,這畫越看越熟悉,不對,好像昨天的夢。露娜轉移目光,朝門的兩側看去。是兩個巨大的銅環,用來拉動門的開關。她只是隨意一推,門發出吱呀聲向內敞開。船員們沒有聽到,露娜便直接走進去看到船艙內的精美設計和裝飾。之間船艙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古老的地圖和海圖,那被熱議的雕塑是一種描繪某地地貌的立體圖。是一座四面環海的孤島。而在船艙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控制檯,上面有各種按鈕和儀表,可以讓船員們精確地操縱飛艇。草莓日光所在的控制檯的周圍還有是一些船員席位,可能是預留給露娜身後這些船員,讓他們可以坐協助艦長地操縱著飛艇。

“婆婆,請您扶穩坐好,奇蹟號即將抵達目的地,”年輕的天馬艦長扭動船舵發話了。旋渦中心忽然飛過來一塊斑斕多面巨石,在輝光映襯下。每個面都閃爍著晶瑩剔透得紫霞光芒。它向前方滾動著即將襲擊飛艇,“我可愛的小孫兒,奇蹟號永遠會迎難而上,開啟火炮轟碎它!”草莓日光急切的上前想拿開艦長的蹄子獨自掌舵,船員門突然聽到動靜,一個個轉身,對草莓日光投來近乎一種仇恨的目光。他們一個接一個猶如夢中驚坐起那般急不可耐衝進駕駛艙,露娜想阻攔,可她的身體徑直穿過了船員們的身體,就像是穿雲而過。

“別過來,我能教好孫兒,是我出資購買這架船!”草莓日光可能是害怕,施加在船舵上的勁頭更大了。艦長搶不過她,噗嗤一聲,船舵應聲斷裂,蹄子握著半根船舵愣在原地發呆。可眼前的隕石絲毫不給機會。眼瞅形式嚴峻,露娜毅然扇動翅膀踩踏操作檯一躍而上,宛如御風而行,雙翼擦著晚霞對映出的赤紅光芒,從操作檯上一躍而起脫離飛艇,念動咒語,那死亡鐮刀急速膨脹到隕石般大小。“毀滅吧!”露娜大喝一聲,用盡全身之力劈向多面隕石。時,它發出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隕石已經碎裂成了無數小塊,無數煙花在這一刻迸發而成,形成的亮光漸漸充斥整個空間。一切彷彿都在這一刻被融化了,飛艇被突入起來形成的煙花光芒吞噬,一片光明過後,露娜墮入一片黑暗,

“草莓日光?你有事嗎?請回答!”沒有迴音。

等光亮重新聚攏,如露娜所預料,她左蹄踏入星空般璀璨的夢境位面,右蹄踏在城堡主廳內,走廊兩側篝火順次點亮,王座上的那隻夢魘之月從黑幕中探出頭,鼓掌歡迎。露娜朝著那邊走過去,兩個自己對彼此鞠躬。露娜率先發話,“我從見到風之魔開始,就猜測今晚我遇到的是你,不是草莓日光。你偽裝成草莓日光的樣子,使用她腦海中的記憶陪我演了一場戲。”

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回來了,“你就謝我吧,我一直在背後默默觀察你,她是有點操控異空間的能力,可遠遠比不上偉大的曇塔巴斯,罪惡靈。我擔心你栽到她蹄心裡,故今晚,我在她把你拉入異空間之前,先一步把你拉入我的夢境中。這樣,你就能睡一天安穩覺了。”

“行,我謝謝你。確實這三天我提心吊膽的,給提亞拉上課也有點心有力而氣不足。”露娜張開翅膀鞠躬的答謝,“說實話你露的馬腳挺明顯的。我就說,草莓日光壓根沒見過雲中城,月球上的彩虹工廠可能和馬國的很像。而且,你啥時候揹著我聽古典音樂?維多利亞狂想曲?但是,你又是個不可多得的記憶大師,你竟然能記住草莓日光的私事,細節到她陪孩子玩什麼玩具。”

“我打算先從月球居民的情感記憶入蹄學習,科學技術不是我的菜,看情況再說。所以我構造的雲中城空有外殼,沒有皮囊。草莓那邊肯定會察覺我的行為,閒話先不扯了。露娜,你缺乏有力的證據,還沒發制住草莓日光的魂體作亂,一旦你今晚進去了,恐怕她會把你直接囚禁在異空間。我幫你拖一天時間,你務必,從她近期發生的事上找原因。”曇塔貝斯走下王座,來到露娜身邊提醒道,“這樣嚴肅的對話,我記得還是啟程去月球前一晚,你還恨我嗎?你現在有沒有後悔不該來月球?”

的確,放著晚年生活不過,非要到月球上開創新生活,相當於把之前得到的物質成就清除。可要否認自己前三天取得的成果,露娜有點不服氣曇塔巴斯這樣說自己,“咋沒證據,她的學生情緒至少不會在崩潰邊緣遊走了,冤屈幫她報了;偷貓賊也抓住了,連搞克隆的小馬和產業都取締了。”

“學生也好,貓也好,充其量算朋友。失去貓咪的痛,緩解一陣皆可痊癒。你忘了,她非常有錢吧?錢可以消除絕大部分痛苦,並且這個數目龐大到足以把她的生活環境提升到極致。都那麼有錢了,怎麼還會為身外之物憂愁?你想想看,上年紀等於告別年輕,一些慢性病就找上門了。如果有錢的老婆婆身患重病,不能像年輕時那樣四處活動,再多的錢也不能買輛馬車拉著她逛街。往細了講可以輻射出方方面面。你換個方向,趕緊行動。我最多幫你拖一天。明天結果如何,全看你的造化。”

曇塔巴斯的夢魘之月形態身穿護靴,踩在地上發出踏噠想的聲音,攪得露娜不免有點心煩,“給她能的,我一個黑夜公主能讓她死死按住?還有,你創造的夢境,能有參考價值嗎?”

“她的夢境,她做主。不過有句話叫裡世界的莫比烏斯強韌的獨立意識所折服,裡世界的莫比烏斯最終會被你所終結。”

“莫比烏斯?小馬國壓根沒有什麼法術和魔法師叫莫比烏斯的。”露娜被曇塔巴斯的話搞迷糊了。這個夢魘之月頭頂的魔角上光芒凝聚,向王室廳堂的窗戶中射出一道藍色光束,幻化成一道蜿蜒爬行的黑蛇在窗玻璃上反覆遊走,走過的地方流出一道黑色粘液,一直往地板上滲透黑色汁液。黑蛇畫出一個無窮符號,隨後化為黑煙飄散不見。曇塔巴斯走到符號旁,一字一句頓道,“莫比烏斯,就是那家腦科神經公司的名字,你以為我每天閒的不管你嗎?你做調查的時候我也在做,我透露給你一個線索,堪稱王炸。這個草莓日光不是在街角失蹤了嗎?因為她走進街角的這家公司後,再也沒有出來。”

“我聽到1003家裡有裝置執行發出的聲音,她門口箱子裡裝的恐怕也是機器裝置。對了,曇塔巴斯,我以前可能習慣遁入黑暗,因為不曾見到光明,我渴望真正驅散草莓日光心中的陰霾,請指給我一條道路,就像幾百年前那樣,如果我受困,誰能拯救我出去?”

曇塔巴斯念動咒語,藍虹劍,死亡鐮刀呼之欲出,表面燃燒著熊熊幽冥火焰。它指著這三件武器對露娜最後提醒道,“魂器跟你一輩子,關鍵時刻你要相信魂器和你同在。還記得你在火車睡著後,我說過魂器裡住著個惡靈?”

“對,你意思是,請它出山?可沒有你,我的能力又算什麼呢?”露娜捫心自問道。

“相信它一直存在,始終保持著求生的信念,魂器在,你就在,你和它的命運綁在一起。正所謂窮途末路之時,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朋友是最可信的。露娜,這場任務我幫不了你多少,在搜尋草莓日光對世界產生仇恨的根源的過程中也是審視自己以往過錯的最佳時期。你以前的行為確實比較幼稚,很難靠你自己的意志更正它,身邊朋友用他們自己的事去激勵你則是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或者你幫助他們走出陰霾,他們的問題多少和你以前的問題有相似之處。”夢魘之月曇塔巴斯指著行將消失的黑色條紋對露娜說道。

“你被它關在地下室,竟然還能掌控外界情況,夢境位面的確打破了地域環境的限制?”露娜問道,曇塔巴斯不再回答,正廳內所有景象都在以極快速度裂解消失,她的身體逐漸恢復原形,紫色薄紗般身體逐漸擴大,佔據了整個空間,露娜眼前重歸黑暗,一縷來自清晨的曦光進入視網膜範圍內,她感受到了光明再現,早起鳥兒的鳴叫回蕩在耳邊,身體不再像前幾晚感到疲倦了,眼皮子也不再累得僅往下耷拉,她睜開雙眼。還是在1501, 自己蓋著臥室裡拿來的棉被,艾寇半個身體用蹄子支撐在沙發皮套上張著嘴睡著了,口中默唸著什麼,哈喇子甚至都垂了下來。窗外天色已經完全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