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合上日誌，月舞能在這是寫信是她沒預料到的。霜凍，估計是個不成熟的少年黑晶王吧。她已經漫蹄在這深夜空曠的走廊當中，夜色已經沉寂扶著靠近窗邊的欄杆，透過玻璃凝望對面草叢樹木的黑影。因為這個方向正對的就是兩棟樓之間蓬勃生長的綠植區域。月舞，學院風氣不正，自己可以強制板正夜之子高校中一些不良風氣。那樣未免也太暴力，不能什麼事就用魔法解決。今晚要向草莓教授談談她的婚姻嗎？我似乎沒在根源解決問題。也就還有三天時間。倘若雲寶染指基因克隆專案，那就說明他的性格捉摸不透，對自己說的話有多少成分是真的？他會不會再次動用高科技把曇塔巴斯的能力轉移到某個裝置上？他是沒想到有個生物教授對貓咪的鐘愛程度不如常馬？就跟老闆不重視某位才華橫溢的員工疏遠他，遇到事才想起來他的好麼？這算是找我處理爛攤子？露娜想到這，眉頭微微皺起，仰天長嘆一聲，並放任自己拉長這叫聲傳播於半個走廊之間。深邃的夜色，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平靜和安詳。

“露娜公主，這都九點了，你是被案子煩的下樓散心嗎？”強烈的煙味伴隨著這個聲音傳來打破了露娜的思緒。聲音比較含糊，像是說話者嘴中嚼著食物。她疑惑的轉向頭來，順帶拉下法袍帽子，只見艾寇披著馬甲，身穿藍色條紋單衣依靠在欄杆上，右蹄握著打火機，口中銜著一根香菸，正在吞雲吐霧之中。艾寇距離她只不過一張翅膀的寬度。

“是你啊，我不抽這個冒煙的東西，謝謝。是的，我有種被耍了的感覺。”露娜欲言不止，她想把草莓教授的案子細節分享給艾寇聽，又怕給一位工程師陳述師生往事讓他覺得不耐煩。艾寇往她這邊略微靠了靠，右蹄接下煙。

“真的嗎？做生意其實全是爾你我詐，也許就看誰耍計謀的方式高階，就活的痛快。”艾寇悶一口煙道，“我感覺你對商業沒興趣，很好，你還有機會保持初心。老虹把你找來調查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你別跟著意識走了。”露娜自然聽不懂這個結論。但是她也想借此機會了解下，夜騏商在和地表公司組排礦石生意的時候如何維護自身權利不被侵害的，反問道，“虹廠經理那次沒坑過我，反正他和我撕破臉我也不讓他好過。做生意，是不是心累？你是工程師？”

“可別，他會遮蔽獨角獸的魔法，我的工作倒也沒接觸到談合同。你對監督這個詞瞭解吧？”走廊窗戶是半敞開的，艾寇今天換了一套長袖單衣，把菸頭掐滅丟到窗外。

“怎麼不瞭解，強迫別的小馬在工作時間內確實在給你幹活。不過這和耍計謀有什麼關係？除非他們不在乎自己的工作成效。”露娜想起同姐姐離開日月城堡那一天，“我結實黑晶王，協助她一起佔領水晶帝國。那裡立著一座傳送門，也是我自己首個發現能通往月球的傳送門之一。我和黑晶就商量開始構造月球殺光的世界，隨後我倆鬧了點彆扭，結果是我失敗了。我想找姐姐幫我奪回水晶帝國報仇，又擔心我和黑晶王做的勾當因有悖於正義遲早被哪批小馬揭發出去讓我姐姐知道。所以我編了個謊話，隱瞞我陪黑晶王這個事實，我一想欺騙別的小馬就內心浮躁，挺累的，如果讓我每天想著怎麼隱瞞真相過一天是一天，我拒絕。”

“你這和我講的不是一回事。方便你理解，我舉個例子吧。”艾寇估計也肩負著生活重擔，急需陌生朋友分擔壓力。

“聊點別的吧，我不懂地質學知識聽了白聽。話說你工友在沙灘上看到幽靈貓的事？”

“那我也不想說嘍，你還是得先學會聆聽他者才行啊。溝通是一個雙向的活，你一言我一句，對話才好開展下去的嘛。走廊裡太冷，咱們坐在壁爐沙發上說吧。你餓不餓，反正我有點餓了，要不叫點快餐？”艾寇飛身一躍，銀色翅膀飛快拍打著，飛速穿過走廊掀起一陣清風，吹起露娜的鬃毛。它飛到天花板下，對準沙發緩緩降低高度，保持著穩定姿勢，翅膀往上一扇，然後在空中翻了個身，調整姿勢，用翅膀輕輕拍打空氣，穩穩降落。它的動作很熟練，看樣子艾寇深居地下，只是他習慣住在地底生活，飛行技術尚未向飛馬靠攏。

艾寇說的沒毛病，她一直覺得自己溝通技巧和普通小馬不一樣，具體癥結自己也指不出具體在哪，她也學著艾寇的樣子完成一個起飛降落，翻身就免了，“行，你的同事呢？他們不愛聽嗎？”

“聽夠了，我聊工作容易命令他們加班，所以免了。你看見過，夜騏的工作內容。建造自動化流水線把岩漿中浸泡的礦石和機械原材料用鉤爪打撈出來，接著由生產線輸送到管道中，就跟送快遞一樣，管道會把材料投放到淺地表，礦場會給挖出來。夜騏也在成立公司，每波夜騏負責管理一定範圍的生產線，一處礦場和一撥夜騏互相合作，形成一條完整產業鏈。也就是說，輸送材料是一種工作領域，有工作就有競爭。有的夜騏佔據地理位置好，單日打撈原材料質量高，那好礦場就和他們合作。你理解了吧？”艾寇從衣服口袋掏出一沓小馬幣，“我負責的流水線，每週利潤能達到這個數。一個月發兩次，這是上發薪。”

露娜回道，“你們夜騏住在地底，應該制定自己的貨幣制度吧？我咋感覺你們不太需要追求利潤，地底能有啥娛樂活動值得花錢消費的？”

艾寇聽了露娜的話，苦笑著搖頭道，“我們夜騏的地底生活可不能再跟五百年前想比擬了，雖然生活在地底，我們也需要一定程度的金錢作為積蓄來維持生活。夜騏學會建造自己的房子，像吊燈一樣懸掛在榕壁上。我們還開設過垂釣活動，提前把獎品掛在鐵鉤上伸進鐵爐網以下區域，參賽夜騏穿戴可伸縮鉤爪，倒釣著去夠。另外，我們的地下城市也需要能源供應，靠近伊娃核心，忍受極高溫度才能挖掘到的，需要大量機械裝置和原材料輔助其執行，這些都需要用到錢。而且我們夜騏之間也有競爭，誰打撈到的礦石和機械原材料質量好，誰就能獲得更多來自高階礦場的訂單和更高的價格。至於娛樂活動，我們雖然沒有像夜之子城市那麼多的選擇，但是我們也有自己的娛樂方式。比如說我們可以透過探險來尋找新的礦脈和機械裝置，還可以透過交流和競技來加深夜騏之間的友誼。當然，這些活動也需要用到金錢來支援。包括垂釣活動這種公家掏錢辦的慈善活動，舉辦一次足夠吊大家胃口的。我上次還看到輝月教領袖親自下去撈獎品呢。加之，建造和維修比賽專用鐵鉤也需要錢，因為我們每週都搞一次。”

“那獎品不屬於夜騏，拿走居然不通知我。”露娜對那件事尚存有點怒氣，吐槽道。看艾寇想追問細節露娜又猶豫著，端起酒杯咕嘟咕嘟把葡萄酒當水喝下去一半，艾寇也便不再追問此話題。

露娜伸出右蹄擦淨嘴唇留下餘液，古墓她已經去過了，過段時間再找小蝶把鈴鐺要回來吧。她轉念對艾寇道，“聽起來你們夜騏的生活還是挺充實和有趣的。等我有空，我也很想再探索一下地底的世界，看看時隔百年，夜騏的生活方式和文化發生了啥翻天覆地的變化。對了，你不是要談商業欺騙嗎？”

“對，首先你要清楚個事。做礦場生意的還有一家環球礦業集團，加上夜幕算兩家。他們經常為爭奪優質礦石搶優質的夜騏供應商。每一個夜騏供應商負責一處打撈區、流水線和輸送管道口。舉個例子，你可以用住宅指定的商戶送快遞，也可以在電話上自己搜，在外面找一個，這運輸速度和食物質量肯定有差距。夜騏供應商之間的業務能力就有差距。”艾寇解釋道。

“懂了，走到哪都有競爭唄。環球礦業集團，聽說過。”露娜回應道。

“對，我原定夜幕之下礦場那邊下午簽訂黑鐵礦石長期供應合同，這個材料可以用來做一種防禦網，具體能幹啥我也不懂，本來約定下午來酒吧喝酒把事情談了，但是到約定時間，來的是個女孩，這和事先說好的不一樣，我問她是夜幕之下派來談合作的嘛，她居然說不是，她代表環球礦業，還承諾在維修運輸管道費用上減免15%。”艾寇解釋道，

“可能怕一些礦石不穩定容易在運輸途中產生化學反應，損傷管道內部，才去派小馬維修的吧。不應該是夜騏自己維修嗎？”露娜問道。

“夜騏和公司成員合作構建的，故而雙方理應承擔一半維修管道所需的成本。夜幕之下在這方面預定承擔 25%，而環球居然答應承擔65%，我們可以把節省出來的經費用在提高流水線效率上，自從朱雀毀了流水線，我相當於重建那裡，乾脆把裝置效能重做的更好。作為回饋，礦業公司會把沒用的礦石成分透過一系列操作碾碎成渣滓送回指定幾個夜騏供應商這邊。夜騏會把渣滓倒回岩漿回收，星球意志伊娃會渣滓重新吸收用於再造。一整套系統迴圈下來。很榮幸，我負責的流水線是被評上了。這個女孩還承諾，返還渣滓數量增加 15%。我承認這些條件開的比隔壁好，我也希望能額外花在維修管道上的費用拿來建設效率更高的打撈鉤爪。於是我問她，為什麼你們能的價格比市場平均價還要低五個百分點。我和她之間是否認識，以及是否知道我代表夜騏供應商之一來籤合同，該來的合作方又去了哪。”

“要我說，這事不靠譜，雙方簽訂合同怎麼可能臨場換小馬呢，她在和你開玩笑吧？”露娜自然不信這種劇本橋段會出現在現實當中。敢在生意場當場戲弄對方的話，這筆買賣早就吹了。

“她再次強調一件事，若讓環球礦業簽下黑鐵礦石有關合同，對我們百害無一利，我權衡一下，情況的確如她所說，環球礦業集團註冊資金雄厚，我向總部打電話詢問，眼前這位女士的確在環球工作，加上她邀請我一起喝紅酒，兩瓶下肚，我也就落筆簽字。事後想想，我還是覺得臨時更改合作方對今後在和夜幕之下公司做交易有負面影響。”艾寇又想習慣性掏出煙來抽，露娜示意他注意健康。

“當然有負面影響，你這叫爽約。這事也就碰巧讓你遇到一次，你是夜騏，他不會拿你咋樣。這個姑娘你後來去調查過了吧，她能代替夜幕之下合作代表，說明他倆關係不一般。或許，他倆所在部門互為競爭對手，一邊是女孩子，另一半是男孩子的話。雙方關係還算和睦情況下鬧了矛盾，就像利用職務之便使花招戰勝對方。”露娜曾和姐姐看過一些斥責多位女性圍繞一位強壯男性服侍日常起居的話劇。反正待在皇宮的日子裡缺少尋常樂趣充當娛樂話題點。想當時，這種劇大大諷刺女性比男性的社會地位要低，通常是在有錢女主家獲得升遷通道一路凱旋高歌，攀著金錢和權利鋪成的紅錦大道步步高昇為孃家某得大官，加入紳士聯盟。露娜才不喜歡這些俗套的故事，劇本都是姐姐從老圖書館法翻出來的幾百年資料。她還拉著身邊的貴族朋友看。露娜有時候會為了給姐姐面子陪她看會，也就十幾分鍾露娜決定放棄，因為姐姐和朋友看劇通常保持沉默，明顯讓露娜覺得不如在這環境去看書漲知識。

“我也就沒問是怎麼回事，我就擔心她在撒謊騙我，等兩天沒電話打過來反映問題，我就放心了。後來聽我同事講，她的確和原本抵達會議室籤合同的雌性獨角獸是是一對小冤家。女孩的朋友恰好是那獨角獸鍾愛的物件，她需要開展這份業務保住飯碗，女孩朋友聽說，想辦法把獨角獸約到餐廳裡拖時間。反正，這和我無關，默默吃瓜。”艾寇開啟電話，像是在查閱重要檔案，隨後轉頭對露娜道，“哦對了，你拜託我的事，還沒跟你說。”

“她倆也算行。對，芒果教授，不是，草莓教授失蹤之前，不是一直待在住宅樓前身--寵物醫院裡照料剩餘貓咪，我想著重搜尋這期間草莓日光留下的筆記，甭管紙面還是電子，你當時有找到過嗎？”露娜看眼時間，晚上九點。不知道白貓怎麼樣了，傳言貓咪熬養主，你一睡覺它就倍精神，房間沒地方玩就跳穿上圍你轉。

“有的，六月中旬我們引入智慧機器輔助我們全程施工，不然怎麼短短一個月就能完成。輸入畫好的圖紙，它就可以自行擺弄磚瓦快速建造。草莓日光還來給我們哥幾個送飯，待一會沐浴陽光。我們閒下來會和她聊聊天，我顧不上參與，倒是偶爾聽見他們吐槽小區物業之類生活小事。”艾寇答道。

“草莓日光的精神狀態當時怎樣？會不會變憔悴了？”

“還好，她就是走路需要拄柺杖，經常說沒幾句就咳嗽。我哥們掛念老婆婆遇到傷心事抹眼淚，能觀察到她臉上掛著淚痕。等七月初她就沒來過了，哥幾個還怪想她的。畢竟我們就在附近搭帳篷睡覺，第二天起早直接幹。挺缺耐心小馬聊天的。這之前，她離開寵物醫院之前什麼大件東西也沒拿走，我們全部把他們放在本住宅歷史物件收容所。”艾寇道、

“那說明她身體比較虛弱，硬扛著去找你們的。這個物件收容所在哪一層，我今天能去瞅一眼嗎？”說話間有一名學生摸樣的小馬穿著球服，滿頭大汗抱球路過，守在電梯邊。艾寇扇動翅膀起身，“你喝過酒沒，我帶你去樓上酒吧喝點威士忌？”

露娜只聽過以前城堡侍衛下崗後去本地酒吧喝酒聊天，自己從未嘗試過，她也不會去碰一些能釋放自己所有慾望的不良東西。例如啤酒、刺激神經引起癲狂行為的藥丸。“我不會喝酒，但你誠心誠意邀請我，我可以試試看。我記得10樓有一個沒開門的酒吧。對了，這住宅樓是每層都要搞一個公共活動空間嗎？有點鋪張浪費資源吧？畢竟不是每層住戶都想出門休息的。”

艾寇整理衣衫，把馬甲拉料直接拉到頭。那位等候電梯的小馬進樓還不安分的上下運球，她的技術似乎沒嫻熟到可以自由控球，結果一個失誤皮球脫離控制脫蹄，在地板上彈射一次，不偏不倚朝艾寇行走方向襲來。艾寇全然不慌，冷靜的騰身一個轉身飛踢，球穩穩回到了學生蹄中。他不好意思向艾寇表達歉意以及感謝，艾寇只是說，“少在樓裡玩球吧。”電梯正好抵達一樓，露娜收起電話與艾寇一起進入電梯。電梯之內他們三個沉默不語，露娜早已習慣，她就盯著轎廂外的寂靜夜色聯想自己在和孤高隔壁一般的偌大皇宮裡獨自漫步、獨處的時候更傾向考慮自己對現狀，以及將來的打算。學生抱著皮球，一邊在電話上敲字聊天，艾寇在伸舌頭舔牙，他是工程師，可能是一天都在外面和客戶應酬說過幾百句話，嘴皮子都快被磨出血泡，累得不想費口舌了。

“10樓以下沒設定酒吧，10和11才有酒吧，咱倆去10樓吧。”

“我剛從10樓下去，換一下吧。”草莓日光家住在十樓。子孫意志消沉，被動等每天的時間流逝，一副聽天由命的態度。那種傢伙怎麼配的上自己，自己又何德何能有資格被追求？“艾寇，你不會相信這樓裡有小馬喜歡我。”

“桃花運不錯啊，公主。我們還是去10樓吧。昨天晚上糖糖那個傢伙不叫上我湊熱鬧。今天等你睡著，換我在這守護你。”說話間電梯已經抵達10樓，艾寇跟著學生率先走出電梯，露娜長呼一口氣也跟了上去。酒吧前臺依舊無馬看守，露娜注意到前臺憑空多了兩瓶玻璃酒杯，其中一瓶被誰續上滿杯紅酒。另一瓶則被 續上半杯。吧檯左側那放著一臺電子裝置。長方形螢幕此刻黑著臉，也沒有對應操作板能讓它轉憂為喜。只見那名學生走過去，漫不經心地用蹄子握住其中一瓶酒往下一摁，像是觸發某種機關，兩瓶酒以同一速度向下執行，似乎是連在一起的，坎特洛特圖書館禁書區也設有這種機關。螢幕上居然有字了，

“您好，請在小程式裡直接下單即可，我會按照後臺推送要求自動為為您選擇商品。”

艾寇和露娜看學生悶頭在電話上打字，隨後螢幕上字型變幻，從吧檯後的視野盲區伸出一個機械臂，直接把一瓶葡萄酒透過伸縮調整位置，穩穩放在櫃檯上。

“這是您要的葡萄酒，請慢用。如有需要，請您下單購買瓶起子等開酒工具。”學生奪過葡萄酒，頭也不回順著過道離開了。看樣子，他是受命給父母買酒喝。

“我們也試試吧，紅酒杯出現就說明酒吧開始營業。智慧管家都接蹄酒吧運營了，真好。”艾寇連忙領露娜找一個圓形桌椅處相對而坐，酒架燈光閃爍著柔和燈光，不禁讓露娜感覺非常舒適和放鬆。艾寇熱情地教自己學會在智慧管家程式中提出喝哪一瓶酒，根據系統提示去選擇，結賬。她終究還是要了一瓶飲料，艾寇要的是兩倍烈酒。“別客氣，我本來也不會喝酒，去地面交接任務後看夜之子會喝酒對飲，我覺得好奇跟著學。”

露娜像是喝飲料一般，開瓶後仰頭暢飲三分之一，連艾寇都被她的架勢驚到了，“姑奶奶，酒是要慢慢品嚐的，你早喝過酒對吧，我看你對新鮮事物學習的很快。”酒精的餘香在露娜喉嚨中燃燒，宛如一塊墜入冰窟的燃燒木炭。晚間小酒吧中兩隻小馬互訴生活苦悶。“我的確沒喝過酒，但我不在意喝向，讓那些皇家禮儀見鬼去吧。我接納新事物想來不吝嗇。這個場景，使我想起在冰川中和麒麟聊天過夜。那很冷，”露娜低下頭，雙蹄不由得抱緊了自己的身體，由於走廊只有酒吧在開燈照明，露娜感覺不寒而慄，“我是不比你們幾個瞭解虹廠經理雲寶，他或許在月球上給與你們工作上的恩惠，但我不認為他是好的，他在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和曇塔貝斯分離兩地，毫不留情把我當貨物一樣裝在直升飛機，問都不問就把我投入冰川打牢，相比於小馬國的牢獄，沒有任何一個寒冷徹骨的地方比這裡能稱得上嚴冬永存。對於這些事情他尚未道歉，而是當我面坦白，把我當成競選的一個阻礙，這次做事問都不問就要我來幫忙。若不是我為了獎金生活，才不願意卑躬屈膝，為他做事。”露娜扭過臉不悅回答，10樓走廊沒有天窗可以看到外景。

艾寇又去吧檯自主區域拿來兩瓶玻璃酒杯，恭敬地分給露娜一杯。精緻的透明花紋印在杯壁上，透過燈光照射可以被露娜清楚地看到其做工精細。“不用了艾寇，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就是為嘗味道才開瓶酒。”艾寇也不計較，自己叼起酒杯緩緩往自己杯子裡面倒，“那我自己倒了哈，今天是我們首次對喝，估計也是最後一次吧，我不知道你買的是限期房，每月帶租金的那種，還是長久住房。你來月球上不過一年，他很難同意非定居者買長期房。還是怡心閣頂層住房。嘖嘖，15樓四間房都是月球暗面一個月賺五萬的家庭才買的起。這麼說來，露娜公主來月球一個月就發了一筆橫財？可以和我講講不？”艾寇這個傢伙這會倒熱情起來了。

“我貓咪在身邊你可不是這個態度。我就是碰巧遇到了一個暗面朋友，她推薦我去探墓賺了一筆錢夠買房的，灰琪。她幫我籤的合同，算永久財產。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她。這個高科技住宅區不是給帶孩子的家庭建的麼？他再裝作一副慈悲相，抽取一些基層勞工給與入住資格。”露娜給自己續上一杯葡萄酒，又喝了一口，放下酒杯。用蹄輕輕擦拭著嘴唇，享受著葡萄酒的餘味。她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臉上露出了滿足的微笑。露娜看櫃檯那顯示屏依然顯示“謝謝光臨”。看來10樓酒吧夜間營業，白天休息。艾寇聽到灰琪的名字顯得很高興，似乎認識她。

“灰琪，說來也巧，我還想和她談一比礦石合作交易，等礦場總部那邊馬員調動穩定下來吧。病毒入侵他名下產業正在使用的電子裝置造成的損失蠻嚴重，賠給郊區產業不少錢，替他捏一把汗啊。聽說，他名下的礦場打算裁員，節省開支。想到這，我也為夜騏的生存環境擔憂，大部分夜騏打算收拾東西回到地面居住。德高眾望的年長夜騏自稱領袖拉攏其他夜騏形成一個團體，反覆在向市政廳遞交申請，可惜墨池家族堅決不同意，多次駁回。”

“她倆沒有形成什麼獨特政治觀點吧，再說這事得找市政廳最高階別小馬吧。我建議你們做一些醒目標誌，到時候去地面做幾次聲勢浩大的遊行活動，和萬馬奔騰一個級別的。把標誌貼到旗幟上，讓前排揮。過幾天市政廳肯定給你們明確答覆，警察和助理阻攔不了最高階的決定。地底環境，我也沒去過。有那麼差嗎？伊娃我記得從奧特利去世後一直保持淺層睡眠狀態，只有我勉強去祭壇懸崖動用心靈溝通，她才會回覆。”露娜說道。她的目光轉移到旁邊圖書櫃中搜尋可能感興趣的書籍，可都是些娛樂雜誌，露娜怎麼會多餘瞧上一眼。”

“月球政權不是一邊倒，我大概清楚點。市政廳負責監督月球兩面的環境，負責管理月球陽面的領導者用魔法神器威懾暗面資本家，暗面幾個資本家又會動用權利和財力穩定市政廳那邊不會干涉自己的科技大發展趨向。總之吧，我們小居民生存有保障就行。月球地底長年過酷夏，你知道，夜騏在炎熱環境下最容易得哪種病？中暑。平均每天就會有二十隻夜騏中暑，往往恢復週期就是一整天。以前夜騏總馬口可以達到一萬多，夜之子推翻夜騏幾場戰役使得夜騏損失慘重，現在的夜騏大多數是倖存者後代，不到五千只。”艾寇又拿起酒杯，續上一杯，又放下酒杯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感覺酒液在身體中流淌著，帶來一種愉悅感。

露娜回過頭，還記得是雌性夜騏佛羅倫薩攜摩卡·匕首在山巔封禪，自己陪朱雀在廟裡看，是身旁朱雀無心建議露娜推翻夜騏，讓夜之子真正在月球上當家做主。經過那一百年露娜已經忘卻委屈，曇塔貝斯再也不能拿過去刺激自己，諷刺自己曾經多麼幼稚。露娜的意識逐漸恢復，佔據上風。曇塔貝斯沒那麼容易控制這幅軀殼說些夢魘之月才會說的癲狂話語。見證三代夜騏一路披荊斬棘長得成器，露娜當時也在捫心自問，夜騏行，自己咋不行？何況自己當時沒認真起來，勝利的果實是甜美的，推翻夜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自己到時候會重登王座，迎接夜之子們遲來的肯定，重點是，自己為啥不能具備領導小馬的能力呢，和她姐姐一樣。“中暑？有多少夜騏是承認伊娃意識存在這件事的，我去學校問了個朋友，得知這件事；不光是夜騏，夜之子不想承認伊娃的存在。彷彿伊娃一睡著，大部分夜之子就把它忘了。再想想朱雀露面大家都在意它破壞裝置該罰，卻不曾深究它隔好久沒飛出地下。雲寶說什麼，臺下就信什麼，哪來的證據說我做錯事，哪隻眼看見了？”

“已經過去了，你看老虹隔兩天放你出來，又給你最好的戶型住，別和他計較了。伊娃這個事，一旦有確鑿證據說它活著，那是能改變社會的。你想想看，伊娃是星球意志，那臺面多大，說啥誰敢不聽？據我所知暗面有些傢伙搞違背道德的生意，貓咪克隆算是一個，被你檢舉了。萬一有些小馬一不開心，說伊娃不讓做什麼什麼，那可太容易被相信了。這事，誰能見到伊娃，誰又知道她怎麼傳話，傳話者懂點神學就可以瞎編迷惑大眾了。”艾寇回應道，他又起身，準備前去吧檯再點一杯。

“就跟誰都可以說出一套話去解夢一樣。只有具備資深知識的傢伙才能看清楚門道。伊娃祭壇位置難找，再加上這個語言隔閡，伊娃使用的語法只有我懂。”露娜自言自語道。艾寇酒量不錯，毅然選擇了烈性威士忌。艾寇撲騰翅膀飛回來，目光炯炯有神，似乎時間越晚他就越興奮。“糖糖說你會解夢。夜騏今後選擇待在地下苟活還是重回地面，看這次選舉結果吧，我無所謂，本地產業依靠環境，近十年不會有明顯的變化。瞎擔心也沒用，走一點看一點。黑鐵礦經過一系列工業淬鍊後可當摩天大樓建築材料，我還是很看好黑鐵今後發展潛力的。對了，你會解夢，解夢大概是怎麼回事，可以跟我說說嗎？”艾寇禮貌性問道。

“解夢是一門需要技巧和經驗的學問，不是誰都能夠輕易掌握的。只有具備資深知識的傢伙才能夠看清楚門道，分析夢境中的細節和符號，從而給出準確的解釋和建議。他們需要了解夢境的背景和情境，掌握夢境的常見主題和象徵意義，還需要了解夢境與私馬生活和情感狀態的關係。只有這樣，才能夠給出有價值的解釋和建議，幫助小馬更好地理解自己的內心世界和生活狀態。我並不是專業解夢師，是因為我當年運氣足夠好。小馬國壓根沒給學心理的留後路，我變成天角獸後藉著和姐姐這輩子修來的緣分入住城堡，才被星璇推上位。”

“露娜小公主，我從你目前的語氣中可以猜測到你對現狀依然抱有不滿，你說你運氣足夠好才上位過著優質生活，可你是否知道，光是一個機遇就難倒多少捨命去努力的追夢小馬。年幼的夜騏是要從卑微學徒幹起一步步經過公開選拔才會一路升職，對於大部分頭腦聰明，幫著長輩默默無聞打下蹄，從小接觸流水線的夜騏，通常需要三年晉升為一名企業工程師，就是我這個位置。如果我家裡有親戚早在幹工程師之類的高階職位，他寫一個推薦信就可以把還在流水線傻乎乎做工熬日子的我調到辦公室工作。你下去的時候看到夜騏工作環境了吧？是不是很辛苦？我在辦公室，靠一臺對講機吩咐同事幹活九成。”艾寇他拿起酒杯，輕輕晃動，看著杯中的琥珀色液體，然後把酒杯放到唇邊，小口地品嚐著酒的味道，舌頭在口腔中輕輕舔舐著，享受著酒液的滋味，他的臉上露出了滿足和幸福的表情，“你可能覺得努力程度決定成功，但努力也得消耗時間對嗎？方法不對，就會浪費更多時間走彎路。有了機遇，我可以省出時間做其他事。感謝你姐姐行方便給你吧，你在那個吃穿不愁的環境下，想怎麼學就怎麼學，時間都歸自己管。不像我們哥幾個上完班發愁做啥打磨時間，流水線裝置維修起來也就那麼回事，把固定材料做切割修邊以新換舊，機器效率足夠高效，夜騏們不用再學新知識提高機器工作效率。因此露娜，我們閒著是真閒，喝酒打牌睡覺。不過如此。”

“我理解你的處境，夜騏的生活似乎看不到曙光，上限被鎖死在那裡。但是，我們需要有傢伙去改變這種制度，讓夜騏的工作不僅僅侷限於流水線操作員，而是有一部分夜騏走出去，由市政廳引薦，去地表嘗試做夜之子的工作。擴寬眼界，這是種族的新出路。你說得對，學習需要講究三加一。優秀的導師是高效學習方法發揮作用的基礎，他們會定期監督你的學習進度並提出建議，幫助你反覆寫下知識點並在導師的指導下最佳化描述，最後透過大量的實踐鞏固練習。不過，你似乎對書本上的知識不是很渴求，因為你作為工程師忙著賺錢。那個艾寇，麻煩你幫我看一下時間，因為一會兒我又得面對草莓日光，他會把更多無辜者拉入裡世界去折磨他們的意識。”露娜試圖用轉移話題的方式停止聊天，因為她擔心草莓日光會把更多無辜者捲入裡世界去折磨他們的意識。 艾寇放下酒杯，電話就擱在桌角，“十點了，什麼叫又？她對你印象不好？”

“不是，她的怨念一時半會我化解不了，我擔心其他住戶的安全。”

“露娜，其實今天下午，我把寵物醫院的電腦資訊用行動硬碟複製出來，送到糖糖那裡。因為你有事，我幫你做了這步調查。這些電腦裡留存著草莓日光失蹤前寫的幾篇日誌。糖糖依靠高階搜尋填寫關鍵詞，發現她對婚姻生活不滿意，兒子不理解她的愛好，疏遠她”艾寇話音剛落，露娜接話道，“這我都知道，離婚對她這個年紀的打擊很大，唯一的兒子這德行，母親的老年生活過的很孤獨。”

“不，我提醒你一句。她是科學家，沒有親朋好友，還可以做科學。糖糖在電腦裡查到了她的病史。她右眼失明瞭，前雙蹄就快走不了路，重度骨質疏鬆。她在日記中明確表示因自身體疾病拖累而不能再去學校做研究表示煩惱，她也是摔過東西的，抱著貓哭。我想身體殘疾才是她抑鬱在家的關鍵原因。”艾寇說話間打兩個嗝，可她倆攏共才喝三瓶酒。

“可能時間不夠了，她開始隨意傷及無辜，我不能看著她演變成一個反派。倘若今晚勸不動她，我就用魂器封印她的靈魂。我等不到第七天，我幫紐崔找回清白，偷貓賊也抓住了。她還能有啥委屈的。本來就不應該拿自己的委屈當回事去發洩。”露娜站起身，召喚藍虹劍。附著在上的幽冥之火淡淡燃燒著，照亮前方漆黑的走廊。

“罪夢靈不在你身邊，你看她的幽魂四處飄，她相信你就會持續關注你，如果你做的事符合她所期待的，她大機率也不會去1502嚇唬住戶。可能你一開始思路就走歪了。”艾寇繼續道，“糖糖跟我講了，我就感覺你調查一個老婆子抑鬱原因，為什麼要扯到學生和貓咪身上。這倆論成分來講只不過是她的附屬物，她有錢，最終還是得在乎自己過的是否幸福。就這麼跟你說吧，衡量老年小馬生活質量看三點：身體健康、財產繼承、白頭偕老。我建議你今晚想辦法再緩她一天，看能不能找到草莓日光的親屬朋友。”

“她兒子就在對門呢，問他他不願意將。朋友，你這話到提醒我了。她說她離婚後又認識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雄性小馬，在某個商業宴會上。可是我又到哪去查呢？”露娜還真有點一籌莫展了。目前她調查所依據的資料庫去靠糖糖一蹄提供。“艾寇，我心裡醞釀一種想法，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實施？”

艾寇聳聳肩，面對漆黑走廊盡頭，他選擇站在露娜前方抵擋可能鋪面而來的危機感。“就隔著說吧，你該不會是要私闖民宅？智慧管家一旦偵查到你破門行為立刻會在群裡發出警報。第二，它的靈魂可能會突破錶裡世界屏障傷害無辜。你還是，像之前那樣保守點好。”

“我也猶豫，可我擔心她翻臉不認賬，這個節點上我已經完成她要求我做的所有事。萬一她用住宅安全做威脅，讓我出去替她完成私慾，我成了她發洩憤怒的工具小馬。不行，在外面的話影響大家，今晚我再給她一次機會。”露娜楠楠自語道，他飽含深情上前望向艾寇的臉蛋，紅撲撲的。

“還記得我們同事一覺醒來發覺自己身處沙灘，看見貓咪幽魂朝自己走來。我當時沒和你說故事後續。他當時嚇暈過去，醒來以後發現面前有一碗香噴噴的菜飯，像是剛做好的冒著熱騰騰的煙氣。你來以後，我想明白了，這個貓咪幽魂代表著另一種性格溫順慈愛的生物。我同事當是做了個夢，是草莓日光心疼我們傍晚工作前來送晚餐，由於哥們對貓咪普遍印象差，我們在夢裡把她當做了一種鬼怪。露娜，你回家休息吧，我看門口看著，你有動靜我寸步不離保護你。”

“你原地等我一下，我看現在能不能聽到那個聲音。”

露娜不顧艾寇阻攔，往前走出幾步嘗試聆聽了類似機器運作的聲音。站走到日常用品供應庫那裡，她隱約聽到一種嘟嘟聲間隔三秒持續像鋼琴聲般連綿不斷奏響。對，再近點，再清楚點。露娜不知不覺離開走廊，右蹄踩上一盒紙箱子，是那樣的結實，站在堅硬鋼鐵上。等等，這些箱子裡裝的真是金屬裝置？露娜把頭略微降低靠近紙箱，確定聲音不是箱子裡的。艾寇連忙過來要拉她走，“行了，你在走就進監控範圍了，看你鬼鬼祟祟在別的小馬門口溜達，隔天智慧管家給你拍照放公告。我們先回吧。”

緊挨著1004走廊和門牌之間有一個可容納一批小馬透過的入口，露娜朝裡探去，那裡便是住宅樓一般不經常使用的樓梯通道。另外，百葉窗正對露娜方向。窗外淅淅瀝瀝的似乎又下起了雨，露娜透過窗戶往天上雲彩凝望出身。突然之間，她的兩眼正注視的那篇雲彩中迸發除了一道強烈的電光，接下來便響起了一陣噼噼啪啪的爆裂聲與轟鳴聲，聲音之大，使得露娜的眼睛瞬間被黑暗中的光亮刺痛，下意識張開翅膀護住前身後撤到走廊陰影當中去。她怕草莓日光的幽魂體忽然現身降下怒火。她能聽見心臟此刻在快速顫抖，身體頓時軟了下來，若不是艾寇及時扶起她，她就要當場在別的小馬家門口因收到驚嚇昏厥過去。“得了，我扶你回家休息，今天晚上換我來陪你。”

有艾寇在身邊扶著自己回家，露娜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她這三天在類夢境中度過漫漫長夜，睡一覺醒來還是會覺得身體發虛出汗；有個像模像樣的朋友攙扶自己開門進屋，扶著自己躺在沙發上取被暖身，露娜就習慣性停止自我行動，在意識上說服自己接受艾寇正在照顧自己休息這一事實。安頓完露娜，艾寇則是去廚房，接洗碗池中水龍頭流下的涼水沖洗臉部，看來他懂得在兩性獨處一室，不能使用異性家衛生間。露娜摸著額頭，有點燙。她大機率是發燒了，身體像是粘在沙發上不願再挪動。“露娜你趕緊休息，現實世界我保護你。”

“一會見，艾寇，你還討厭貓咪嗎？”

“我喜歡乖孩子，誰都不例外。”這是露娜清醒前，聽到艾寇所說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