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裡，紫羅蘭，什麼時候組外的傢伙也能進學校？”男生率先發話，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紫羅蘭幫露娜應對，“只要在門口填表登記，所有小馬都可以進，有什麼問題？對了，月亮公主是我請來協助調查的。等我開機。”

紫羅蘭對旁邊的女生點頭示意，她冷靜的跑去登入電腦，並把部落格頁面開啟投射到大螢幕上，露娜協作她上前道，“等一下，我先從網上下載一個程式，那種可以讓別的使用者遠端操控電腦的程式叫什麼？”

“哦，向日葵。你要做什麼？”

“一會看我表演，等下載好就開始。”露娜自信說道，因為她的朋友正是一名駭客。

兩名男生壓根不在意，繼續談論男生之間的話題，紫羅蘭則是在房間角落裡搜尋著什麼，一邊模仿著貓咪叫。白貓似乎也聽到了，從露娜挎包裡探出頭來。露娜無奈地看她在逗貓玩，等帶程式下載完畢，女生成功得開啟紐崔部落格主頁，並對露娜囑咐一句，“輕點說，他們能認識錯誤，我倆就不追究了。”

“放心吧，我不會動武的。如果你們沒其他事，叫他們開始吧。”露娜道。

“嗯，我是你的小迷妹，露娜。有空領我們見到活的朱雀神獸。”這個女生態度不錯，露娜忍不住問“你叫啥？”

“金色豐收（Golden Harvest）。我知道你叫露娜·浮士德。”金色豐收回到紫羅蘭身邊，蹲下來撩貓咪後背。

紫羅蘭看螢幕準備就緒，宣佈道，“好了，有露娜幫助調查，這個上午已經有一百名學生留言說，要把造謠者不惜代價挖出來聲討。正義不會遲到，你們平心而論，紐崔·露絲進組後是不是幫過我們所有小馬，你們麻煩她帶飯，她也任勞任怨做個老好馬，從樓上跑樓下每天如此，她從未背後抱怨過你倆什麼。”

“她的生活狀況，草莓老師和咱們組裡每一名學生都描述過，你倆憑啥汙衊她？當然，咱們是一個組的，我不想把事情完全公開化，所以讓露娜作證。請看螢幕吧。”

“我說了，你怎麼知道言論是我發的，有什麼證據？你當著全校師生指責我開心嗎？這樣做你能撈著什麼好？你不擔心事態擴大在她精神上造成二次損傷嗎？”男生還不服氣。並且一直在用右蹄扣著地面一角隆起的牆皮。

“你早點說出來，我也沒必要非等全校聚在一塊說起這件事。紐崔已經對生活失去信心，在家傷心痛苦，你們不承認，我也拿你倆沒辦法。既然露娜來這願意花時間調查此事，那就乾脆利落的交代事情經過，對你我都好。”紫羅蘭說著，旁邊矮一頭的女學生貼在她身上，彷彿她倆是一對好閨蜜。

高個子男生瞪了一眼露娜，心裡還憋著氣，“別搞刑場那一套，敢動我們一下，我喊保安把你驅逐出高校，你信不信？”

露娜當然沒心思對兩名二十歲剛進社會的小毛娃大動干戈，“你們想多了，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能武力解決早把你倆祭天。躲在螢幕背後對別的小馬指點吐痰，憑空捏造謊言胡說影響其他小馬情緒。”

“搞得他們看一句抑鬱一下午，我本來想懲罰你倆，但又想到奧特利不希望看到我蠻橫無理，我想放你倆一條生路。一會別激動，把真實想法一股腦說給我聽，能做到吧？”露娜說完，矮個子男生低頭沉默，高個子男生滿不在乎的重新插上耳機線，紫羅蘭低頭看眼電話，向露娜表示點頭同意。

“好了，讓我表演一下。你們可別後悔。”露娜道。

只見螢幕上開始自動操作，露娜確實坐在電腦前，不過她雙蹄是離開電腦的。像是自己埋藏多年的秘密突然被挖出來，看到螢幕上逐步操作，掛在臉上的嬉笑消失了，他們不再是剛才的一副無所謂表情，神情凝固住，身體不由得往後撤。

原因在於，大螢幕出現的操作非常細膩，其中出現了他倆在電腦前一邊討論，一邊寫評論的醜陋模樣。有在學校實驗室的，甚至這個操作者順藤摸瓜黑到了家中電腦，拍到他們一遍自言自語，一遍敲鍵盤，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寫下那些話。

“她真是煩，我們和教授說話都沒機會，被她搶了去。我們明明還在科研部做過實習，她有啥呢？憑啥是她和草莓日光走的最近？我們在月球科研部那專案快成了，缺比資金，本來和草莓日光這個有錢婆子套套近乎，聽了我倆宏偉的專案，指定投錢資助我們一下。”

“現在好了，課內時間想找她，她都在和紐崔說話。下班吧，她又回去養貓了，再這樣下去，只能我們自己掏錢嗎？科研部又不批。把紐崔擠走吧，踢掉她應該就行了。”

事情不僅截止到紐崔畢業之前，紫羅蘭也沒想到。操作螢幕者把時間線往後來，紫羅蘭和金色豐收瞧見了關於紐崔心理諮詢受騷擾，紐崔留言之下的諷刺之語。（回顧一下，紐崔@紫羅蘭那句回覆。）紫羅蘭看見了紐崔向自己詢問解決辦法。

一系列操作之下，兩名男生在家看紐崔帖子寫評論的場景都被調出來了。金色豐收和紫羅蘭越看越氣，瞪著兩名男生，露娜看他倆已經躲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你看，又是她，這妹子活該啊，弄不了就不要去逞能了啊，心理諮詢可不是誰都做得了的，碰到神經病自己能力不行就完犢子。這幾天正無聊呢，吃瓜趁熱！”是他坐在螢幕前評判者，不假思索的敲鍵盤寫下一句接一句話。

這句錄音正是暗面的學生說的。類似這種話，螢幕上一直在放。總之，這番操作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證實，在紐崔部落格下留言的就是他倆。正是紐崔的部落格主頁。露娜再次看到一句又一句尖酸刻薄的話。女孩僅僅是和學弟在樓道里相互交談，就被惡毒語言汙衊成進行影響不好的事。

女孩只不過是和草莓日光一起在實驗室搬花盆，又被說成巴結有錢的，露娜真搞不懂說這些話對自己有什麼好處。這兩個事也僅僅是其中之二。兩名男生哼了一聲想開門離開，露娜召喚一把鐮刀攔在門外，這下事情不解釋清楚誰也不敢走了。

操作結束，馬證物證全在，他倆無法抵賴，愣在原地沉默間說不出一句話，紫羅蘭嘆口氣批評他倆道，“我先前是估測，結果真沒想到，言論真的是你們兩個散佈出去的，在一個組裡工作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倆心這麼黑呢？”

“拋開在學校的事不說，她畢業後生活不順，尋求個安慰你倆還不放過她，看看你們開的什麼玩笑，還讓她管陌生的小馬叫哥哥？這些話能從學生裡不加猶豫噴出來？”

“那你還叫她能躲就躲呢，她是你朋友，你也沒給與啥實質性幫助啊，光說我倆。”

“我後悔，沒抽出時間過去看她。網路上的噴子沒好貨，她的情緒確實被噴子帶節奏越陷越深，去年她要是早點回來找我就好了。”

“露娜，我解釋一下那句話，紐崔沒有去草莓教授推薦的生物實驗室實習，因為她支付不去在周邊租房的費用，又想著自食其力，去那家不成熟的心理諮詢所學習，今年四月份的時候發訊息和我說遇到這事，我建議她別花時間和網上的噴子辯論，她堅持維護自己權利。後來就沒信了，我擔心她，於是在部落格留言給她，就是你在首頁上看到的那句話。”

金色豐收側過來小聲發問，“月亮公主，這操作從哪學的，比我們玩的都溜。”

“哦，我拜託某位程式大佬，遠端操控此處電腦，演示破解全過程。現在他應該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露娜欣慰道。鏡頭一轉，1401，糖糖掛著黑眼圈總算關閉電腦， 外套都顧不上脫，攤道在床上打鼾入睡，“露娜，下次別再找我幹駭客的活了，太累了。”

“你們倆，誰先坦白？你們接下來所說的話，月亮公主會原封不動傳回紐崔耳中，也會出現在我的部落格主頁。”

紫羅蘭關閉螢幕投影，目視兩名男生，他倆嘟囔著嘴，可能看是再也沒法辯解，個子較高的學生率先發聲，“話都在評論裡說完了。事情起因沒你們想象的那麼世俗。我們本身也不討厭紐崔，一開始，我倆還有點喜歡她。我們在那邊認識的女生聊起天三句不離購物刷劇，很無聊的。紐崔就是一個典型的知識女性。”

“我們哥倆嘗試追求她，是請吃飯這招也用過了，也提出邀請她去郊區散步，她態度嚴肅的拒絕了我們。給與的理由是要回家照顧父母。當時我挺失落的吧。然後就，我們就看見她在走廊裡和一個男生說一百小馬幣一小時麼，可能是誤會了，加上接連追求被拒絕有點生氣，他，他慫恿我回家上她部落格亂寫東西。”

“情緒激動了，考慮事情就不經過大腦了。”男學生摳摳搜搜道，可能是露娜冷酷瞪他們的樣子嚇到了他們，一隻低頭看向地板。

“明明是你的主意，幹嘛推脫到我身上？”他的同伴顯然不樂意，言語反駁道。

“行了，事情發展到這樣你倆都脫不了干係。為什麼她再次留言澄清自己的時候你們還繼續？”紫羅蘭問道，她一邊說，金色豐收一邊拿起筆記本記錄要點。

露娜其實也點開了語音，考慮到紐崔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她補充一些問題，“具體緣由問起來能說上一天，事情已經發酵一年。你倆就說一下，有哪方面對不起她，真摯的給紐崔鞠躬道個歉，並且在部落格留言，設定為全校可見。這事就算過去了，紐崔心地善良，孩子之間沒有利益衝突，應該會原諒他們。”

紫羅蘭表現得還是有些氣憤，“露娜，你認真的？是他倆一直說才讓紐崔精神最後崩潰的啊，怎麼也得在學校公開寫一份檢討才說得過去。”露娜只是搖頭，“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們不像我，經歷過各種由經濟利益引發的種族內部糾紛，這個事情還涉及到草莓教授，一個小時問不完。”金色豐收拉開座椅，也示意兩名男生先坐下。

“我們自己在東暗區大學參與一項科技研究需要一筆資金。學校研發部不肯出，我倆懶得問父母掏錢。你會問我獎學金去哪了，自己創業賺錢不得了。答案是我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萬五小馬幣。想到草莓教授在外面被一個廠長包養，這個事是真的，我沒瞎編。紐崔和草莓教授經常在一塊待著，我倆插不上空找她。所以，我們只能暫時委屈紐崔一下，”

“發簡訊不行？這辦法你自己聽著不慌唐嗎？”紫羅蘭也是累了，拿起椅子坐在男生們對面，矮小一點的男生接過話，“草莓教授有了紐崔，關於學習以外的話題她幾乎沒空回覆。紐崔畢業走以後，照顧野貓又成了她業餘生活的主要內容。一到晚上好不容易清淨點寫論文，一群貓咪就叫，搞得我們寫也寫不好，休息也休息不好，就很煩。”

高個子男生繼續回答，“我們討厭的是這件事，不反感本馬。要說道歉的話，”

露娜開啟電話錄音功能，兩名男生聽露娜放寬語氣硬度才稍微不那麼拘謹了，兩隻蹄子也不再抓撓身體表示心中惶恐不安了，高個子男生想了想，紫羅蘭和金色豐收也舉起電話開啟錄影功能，這下算是把他退路堵死了，他對著鏡頭深鞠一躬，矮個子男生還有點猶豫，高個子男生把他頭按下去，這算是行動上的道歉。

“紐崔·露絲，對不去。針對你的那些言論是我倆釋出在網上的。我倆本來沒本著毀壞你生活的目的去編造惡毒謊言去遊覽你的部落格，我倆就是想在網上開個玩笑圖個樂。抱歉，唯一算是目的的，就是我倆嫉妒你和草莓日光關係太好，加上你拒絕了我倆的表白，我倆有點生氣。”

“心理諮詢遇到變態的事我倆不該在部落格上帶節奏對你冷嘲熱諷的，真的沒想到這兩件事對你的生活影響那麼大。如果你索要精神損失費的話，我倆一定會按照數額賠給你，一分不少。紐崔，我倆會在你的部落格上澄清事情真相，並公開道歉，並且，大家曾是一個組的不是嗎？”

“聽你生活不如意，大家心裡都惦記呢，咱們湊一天下午，買點草莓看望她，我知道她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草莓。”這名男生說完，露娜和紫羅蘭點頭對視，迅速念動咒語把鐮刀收起，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氛圍。

看來在網路上使用者發言全是在一些即興發洩，不管自己遭受的委屈是大事還是笑一笑能忘的小事，都非得用一種怨天怨地藐視眾生的態度說出來才肯罷休，就像是自己當初受委屈，必須得滿面愁容，對著蒼天連續發射兩三道魔法衝擊波，搞得臣民以為皇宮在放大型禮花一樣。

“畢竟你們都是學生，互相之間怨氣沒那麼大，你們之間知錯就改，態度互相誠懇點，我相信紐崔會原諒你們。得了，現在幾點了，你們下午要忙自己的事對吧？”

紫羅蘭低頭喵眼電話，“快兩點了，我們是得回科室做研究了。那個你，他道歉了你不應該也跟著道歉嗎？”紫羅蘭面對矮小男生職責道。對方的眉頭緊皺，右蹄不斷扣著桌面的一角猶豫著什麼。

露娜看他喉嚨隆起欲行說話，高個子男生一敘述像是把他能說的都搶完了。這男生穿一身黑上衣，右胸前穩著個浮空遺蹟之類的卡通圖案。其破敗程度，讓露娜不禁聯想到一件事，昨晚各個樓層不就是象徵性把這個圖案實體化放出來當空中閣樓了嗎？夢境會把一系列和夢念有關的內容聯絡在一起。

“他都說完了，我不是主謀，反正這個事我倆願意按照她說的賠償。”紫羅蘭和金色豐收一邊查閱電話，看樣子是把兩名男生所說話語錄下來並上傳到了部落格上，“學弟學妹們諒你們動機單純，幸好你們本心不壞沒把上升到肢體行為，否則有你倆好受的。”

“行了，一點四十了，準備拿東西去科室吧，是不是教授要求你們幫忙搬櫃子來著？”紫羅蘭合上電話，轉頭對露娜耳語道，“部落格連結一會我發給你，感謝你請專家協助調查。你看看有其他事沒，我們準備撤了。”

紐崔部落格事件開端是清查干淨，可是她在心理諮詢室受到的委屈永遠地在內心被鋒利的刀劃出一道醒目的血痕，一滴滴殷紅的苦痛之血化作眼淚滴下，找到騷擾男生已經沒有用，還是讓紐崔相信，騷擾者不會針對一個由家屬陪伴的女孩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過分乃至不利於切身利益的行為。“紫羅蘭，你們誰都不知道紐崔去年去了哪家心理診所？大致地址有沒有？”

紫羅蘭搖搖頭，金色豐收也是一臉難為情的樣子。她的鬃毛前部自然下垂，後側蜷曲。“她跟我們誰也沒講過，你去問問她父母吧，就住在學校出門右拐，山腳下那件藤草宿舍裡。”

話音剛落，金色豐收梯子摸到了自己蓋在白紙下面的那本《蒲公英之旅》，抱著分享的心態翻開扉頁和紫羅蘭不自主的起身討論起來其插畫的藝術風格。露娜覺得自己心愛的物件被突然當眾挖掘出來有點難為情。小聲的走上前用魔法拿回來，拉開房門道，“這本書其實是我的，我準備拿下樓去借閱的。”

“這樣啊，我以為是圖書管理員的小孩上樓玩忘拿了。”金色豐收噗嗤一聲笑了。見露娜主動開門透氣，兩名男生明顯受不了當前的壓抑氣氛，動如脫兔搬用後蹄踢開椅子，衣服上懸掛著的一圈金屬掛墜擦著牆壁發出刺耳聲響，繞開露娜離開。露娜先向紫羅蘭招蹄，總得告訴她自己準備進行下一項任務。紫羅蘭以加油姿勢積極回覆，金色豐收附和招蹄，這一趟任務算是以有效錄音作為成功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