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半，一寸講臺，留下七八圓桌。小酒倒好，方形桌布擺放的也想是招待貴族那般規矩；似乎是虹廠經理員工臨時充當服務員，微笑籌備自助餐。對，一場別開生面的海鮮自助餐。鰲蝦鉗子大到遮住臉；蚌殼堆到一盤不夠分盛三盤，住戶賓客們無一不打扮的花枝招展，西裝革履。哪怕夜之子長期幹廠工的，也是標準黑西服，藍領帶，雌性賓客穿無袖薄衣，連衣裙結伴交談。露娜還發現有幾個幼駒正值青春年級，圍在一角戴耳機，異性間捧著小平板，交流，學習經驗？踢足球的那兩個傢伙也聚在這裡，還有兩個女孩，短裙襯衫，穿著得體。帶掛墜的女生也在這，眼神遊離過去，盯著男生的行動電話和他聊天。另一個女孩，披著件白襯衫，條紋圖案公正，依稀從胸口辨別出徽章。
難不成，他們四個在某個機構生活，互為朋友？
他們的家長這會應該陪孩子相處啊。這群傢伙都在談生意，像是耳邊唸經，什麼也聽不清。她乾脆張開翅膀欲行飛翔，卻被服務生厲聲制止，“這裡禁止飛翔，露娜女生，請按照住宅門號就做，宴會馬上開始。”露娜悻悻收翅，她抱著懷疑態度，一眼看到，女孩子門的父母也扎堆和大家做相同的事。如果說快速在會場從受邀住戶中辨別生活背景的話，露娜直接看誰佩戴金首飾、誰帶蹄表、誰舉止文雅，說話講究邏輯順勢，引經據典，誰的孩子們脫離家長，自己扎堆看電子裝置。這樣的家庭至少佔這個屋子的一半。露娜早在坎特洛特見證無數貴族把利益拿去疏通社會關係脈絡，笑容一聽就不真誠，禮品一波又一波的帶。這樣的家庭在整個晚宴佔據百分之六十。剩下那百分之四十，很少帶孩子過來，聚在一塊，倒是先取餐，三文魚帶冰塊取來，讓它做自由落體滑進盤子。把酒當水喝，豪言壯志，訴說內容不外乎是工作經歷，對未來十年的規劃。最重要的，有誰家要娶妻生子，當成頭等大事歡笑談論。露娜見怪不怪，她對那四個孩子感興趣，由於他們靠近會場樓梯，露娜打算躲在樓梯中央的植物裝飾品後，趁他們注意力在電子裝置上，越過臺階，貼住牆壁，靠近披外衣的女孩。露娜本以為她們在重新整理聞，可行動電話裡出現的，儼然是一副冰冷的白色試卷。
試題文字別樹一幟，夜騏語擠滿半個螢幕，對標露娜搞不懂的資料圖表。
學生，他們應該是四名暗面學生。Maud Pie提過月球暗面也有學校。
那女生一頭銀色鬃毛，髮卡小辮一樣不少，發覺露娜偷看，毫不客氣，伸出右蹄把她推開，“你想幹什麼，離我們原點，別打擾我們研究附加題。”，當然，她怎麼可能推得動露娜。“我第一次來郊區，對你們的規矩還不熟悉，請問你們是某個學校的，學生？”
“廢話，我們是轉朝暉學府十一年級的學生，我們從五年級就是一個班。這題目可是機密，別不長眼偷看。”知曉基礎資訊，暫時足夠。露娜繞開話題，“請問，1501餐位是在哪？能麻煩你幫我指一下嗎？”
“你自己找，每個桌子有標號。你不會掃碼吧？還要不要我教你？外鄉馬？”對方顯然有不耐煩，掛墜女孩對她說話，銀色鬃毛女孩也不在理睬露娜。眼神毅然再度沉入行動電話。
“嘿，我找就我找，你家裡沒教育你要尊重他馬？你可別後悔啊。”露娜的性格也是倔強和傲嬌融在一起，去海鮮取餐點白嫖一盤帶魚，因為她從未品嚐，服務生說刺方便提取，講臺那邊來了一位工廠助理來測麥，自己落座，對面倆權貴哥抽菸談事，完全不搭理自己。四點四十五，該上桌的已經擺盤倒茶，宴請馬虹廠經理還沒到場。
一聲閃爍，賓客們即可就做，那四個學生倒一溜煙拐角跑了。原來是這有架全息屏充當影片連線功能。虹廠經理又換回廠長打扮，他身後像是個熱帶觀賞植物園，懸浮巴士引擎還在影片左下角噴火。“聽得到嗎，尊敬的來賓。很遺憾這次以視訊會議形式和各位住戶相見。”
“電視臺沒老來騷擾您把？你最近生活穩定嗎？”
“我家孩子被朝暉學院錄取了，感謝您的救濟的學費。”
“聽說你工廠遇到難處，我的肉食加工廠也是，您放心，肯定是某個傢伙在市場競爭不過，暗地搞蹄段禍害你。我已經排幾匹馬去查個水落石出。”
說話的這些，露娜判斷他們從月球暗面移居，和虹廠經理雲寶是商業夥伴關係。
“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切和支援。我邀請大家來郊區住呢，一是挨著自然風景緩解疲憊，全身心得到最大程度放鬆。誰都不願意把工作的不愉快傳遞給親屬，既然都是自己扛，那也對自己好一點，1-3棟樓，以南開巡航艇按林翠街兩百米走，就是韋海大橋。4-8 棟樓，你們北們出去右拐走一百米，就是青松公園。廣場一到傍晚，有抱團跳健美操，有聚在長椅打牌喝酒的，大家一起出去敞開心道不愉快，讓負面情緒爛在戶外，回家開心迎接老婆孩子。有那句話叫老婆孩子熱炕頭。以前你們工資少，租個從床上起來，蹄子就碰到衣櫃個小房間，老婆抱怨你們什麼時候換個大點的房。現在我給你們提供機會。你們再也不用擔心睡覺聽滾筒洗衣機的聲，你在前一天給住房管家線上安排任務，第二天他獨自幫你完成。省著吵架動的肝火，多花時間讓老婆高興。工作的事，咱們不帶進生活裡。第二，在座的各位，兒女要上高中，高等學府吧。朝暉學院毗鄰郊區，預約校車服務，我只收百分之十的服務費。校車司機預備營養早餐，10分鐘把安全送到校門口。我們住宅區和幾大企業獨享空中軌道的，沒有塞車，交通便利。除了朝暉學府，有2位男士在天琴百貨大樓擔任銷售顧問、3 位福泰寫字樓B座擔任福泰保險執行長，福泰金融擔任擔理事會成員。乘坐專職巡航艇從這抵達最多不超過 8 分鐘。此外，有朋友相中郊區企業，我在這有是有朋友的。在做的 1 位朋友在劇院做樂隊指揮員，1位在供電所做局長。另外，我已經給在座所有住戶就近安排在工廠做工。果蔬加工廠需要你們加盟醃製酸菜，不要求你出身不凡，只需要你有一顆肯吃苦，願磨鍊的心。工資每月三千。我記得，給你們的方案是包三餐，免水電費的。所以你們從現在開始，不再是月光族，想攢錢投資擺攤做生意的，不再是奢望。美好的未來在想諸位揮蹄，勇敢上路去探索吧。總之，作為高科技住宅區開發組之一，我誠懇邀請大家稱為住戶一份子。月球的陽面和暗面之間需要保持貿易來往。兩者對彼此在經濟和政治的需求關係是密不可分的。暗面也好，陽面也罷，虹廠經理希望大家以集體相處，在住宅生活更加美好。”
“你，幫我沏杯茶。”影片連線在此掐斷，螢幕陷入死寂。
講臺上的傢伙終於說話了，“感謝虹廠經理千里送致辭，高科技住宅區的成功建設離不開廠長帶領組員加班加點的策劃。智慧程式，住宅管家的研發也註定成為工程基石。下面有請，住宅程式的開發者，糖糖上臺致辭。”
“千里？還不是躲起來裝可憐。”露娜心裡盤算著，看某匹雄性獨角獸，身穿綠色紐扣襯衫，雙色短鬃毛，乾淨利落。黑色鋥亮皮鞋，踩踏出自信的步伐，走上講臺。這，這不是月獸狂奔，拯救自己的巡航艇駕駛員嗎？他救了自己和夜翔夫妻的姓名。
“大家好，我叫糖糖（Bon Bon），在高等學府以計算機程式設計畢業後攻讀碩士。在讀期間擔任養殖場駕駛員，這個事承蒙感謝虹廠經理關照；他也特意提拔我，當一名名默默無聞的綠洲生態監控員。作為報答，我受虹廠經理雲寶委託，攜帶團隊全力開發住宅，琴絃薄荷。本款程式最大兩點，把日常生活所需，用類似微信的形式反饋給琴絃薄荷，她和居家電器同時上線，在夜晚完成所有使用者下達的任務；其二，琴絃薄荷與著名電商，快送商家連線。你可以透過琴絃薄荷直接購物下單，只需要 10 分鐘，透過住宅貨運通道，直接投入房間；當然，高科技住宅自帶便利店系統，線上下單，智慧服務機器送入你家。支付房款後，你們每位住戶按照購買者姓氏建立賬戶和密碼，便可進入住宅程式享受服務。在微信裡那些個聊天功能，琴絃薄荷同樣能實現。舉個例子，你和鄰居家的子女一起上高中，趕上期中考試。做家長的可以開通電話連線，得以分享教育經驗，幫助子女們在學習方法上取長補短。再者說，誰家不私下招課外班？寶貴的教學資源家長有義務爭取過來，為子女的錦繡前程鋪路。我不耽誤海鮮晚膳，不過得給年輕住戶提個醒，夜晚十一點後，不要打擾琴絃薄荷展開工作。他是有獨立自主意識的智慧機器。”
“我知道阿西莫夫三大定律。請問，如果有鄰居打擾到我休息，我向這個系統，琴絃薄荷申請武力制裁，它會對服務物件採取措施嗎？”提問的是一名西服陸馬，坐在露娜斜對面。
“它會傳送溫馨提示，送給聒噪的你和那位他。或許他心力憔悴，全是無意。咱們有事情先去和對方溝通。大家都是講禮節的，兩邊溝通一下就弄清事情緣由，不會發火互相牽連。琴絃薄荷監測到住宅區發生武力事件，會把此事寫出報告全樓公開。藉此我要澄清一件事。我植入的防火牆會不惜一切反擊病毒入侵。讓駭客自食惡果。大家不用擔心電腦病毒膽敢挑戰琴絃薄荷。”
糖糖以一個深鞠躬，結束演講，助理小馬親切的和他握蹄表示由衷感謝，目送他從側面下臺，繞進走廊某個木質那走進去。“那麼，接下來的主要時間留給大傢伙自己，好好享受這場接風宴。晚上早點休息，祝各位今後在住宅區生活愉快。若還有疑問的，請前往會議室洽談。閉麥。”
“等一等，請問虹廠經理他現在在哪？”露娜按奈不住疑心，認為不止自己存在此疑問。結果槍打出頭鳥，這種場合就自己說話，全場鴉雀無聲。露娜聽到有住戶在議論她，對面這兩位甚至和就近服務員提出，不屑於和自己做一桌，要求擇機對換座椅。更有甚者朝自己臉上打閃光燈，被員工應聲制止。
“夢魘之月第一次來對這不熟，大家該吃吃，別耽誤。”西服小馬跑下臺，馬上換一副語氣衝露娜埋怨，“你現在別當眾發言，他們是權貴，可以找關係把你的不利傳聞誇大散播出去。虹廠經理他身體有點不舒服，不想見一堆客戶。他就單獨見幾個住戶後回去，你去也得排隊，改日吧。”
“他答應我的事，我得督促他做。”露娜提高嗓門，對方直接捂住右耳，
“我給你個建議，你看那群活潑好動的孩子，”西服小馬指向臺階那邊看行動電話的學生，此刻他們一溜煙早沒了蹤影，“奇怪，剛剛他們還在後面刷題的。成年小馬也就趴在這商量生意，我看你像二十二歲的淑女，年輕小馬肯定花時間在探索宅子。你去找他們玩，肯定能玩到一塊。”
“刷題？題目涉及到各股魔法凝聚在某一力場發生怎樣的反應產生爆炸？你站在臺上不知道他們去哪了？”露娜骨子裡還向往學習。
“類似吧，學校還組織現場實驗，我兒子在的班個有實驗操作不當，被碳酸鈣燒傷的。他們一開始就出去往西去。對了，你會解夢嗎？我聽說夢到的東西可以關聯到深層意識的記憶片段。在夢裡他會把資訊隨機性串聯，我昨天夢見開弗吉尼亞的牌子上高速前往風暖山。上高速過水庫，我看見天空飛過海鷗略過吉爾湖畔，登山排隊前有個叫吉尼斯的傢伙跟我打招呼。說自己是倒賣古董的。然後我們上山，缺遇到雪崩。我朦朧中感受到寒冷積雪吞沒我整個身子，融化形成的水冰冷入骨，滲透進我的骨髓，甚至神經。當我猛然驚醒，才發現是我家貓咪把床頭的橡膠花盆打碎，裡面的水澆了我一臉。貓咪真是會惹麻煩。”對方說著，露娜左蹄摩擦右蹄，焦促不安。
“夢境的形成靠身體感官上的刺激，在心靈中首先喚起表現為幻覺。這些刺激按照聯想法則進一步形成一系列觀念。全部材料感官組織和大腦掀起的思維功能，盡最大可能地進行在加工。有一句話叫做，夢中聯想似乎依靠偶然的相似性和剛可察覺的聯絡胡亂的在起作用。觀念的聯想不正常且無規律。喚醒你的有時候不一定是外界刺激，那種刺激和你感官上長時間認同的常規模式以截然相反的方式執行。比如夏天習慣窗戶留縫聆聽風聲的，突然沒有風，；再例如磨坊主半夜聽到磨盤在運轉。你的情況是，肢體著涼，夢境中在感官引發的反應會放大。所以對你來講誇張點。”露娜說道語速並不快，幾乎是擠牙膏一樣。 有個員工還跑來催促他趕緊過來吃飯。
對方表情麻木，顯然是沒怎麼聽明白，“行吧，有機會我在問你。兄弟們忙一天累了，我陪他們吃飯去。那群孩子估計回住宅折騰，閉門時間還不到，你檢查宅子也行，回家上網衝浪也行。”
“方便留下姓氏？”
“康格爾頓 · 墨池（Congleton Inkwell），就職市政廳，主要負責主持演講，撰寫演講稿，電話服務生。虹廠經理聘我來拉檯面。有錢肯定一起賺，我把市政廳幾個朋友也帶過來唄。那個，夢魘之月，你回去把黑裙換掉，你穿的最漂亮，把其他富貴女性比下去了。意思是你存心要跟他們分高低。”對方一路小跑溜進會議室，露娜也不餓，開啟電話，載入程式。她嘗試在搜尋框裡輸入關鍵字，想找點樂趣。一邊敲字，一邊離開會館。踏上路燈投射的一圈又一圈白色光點，夜幕給高大植物披上層神秘紗衣，每棟住宅樓，有那麼不到十戶亮起燈光。智慧管家肯定會自動關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