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開展娛樂活動,藏私房錢有什麼用?”夜翔道。
“六十年前的月球,茅草屋開始擴建,市政廳要把原先月球城堡擴張後多處的園林走廊,湖景涼亭拆掉給居民區騰地方。所以在拆除過程中,夜裡經常有小馬帶著傢伙事去那底下挖坑,碰下運氣,夜騏走涼亭地板中暗道撤離,從城堡金庫捲走大量財寶。那會我十歲,我抗工兵鏟,母親用的是旋風鏟。當時市政廳把湖水早抽乾了,我們就雙蹄踩著黏土,跟那些傢伙一起挖。其實守在原地挖上幾夜是有希望的。那會通常都是來湊個夜晚幹活舒服的熱鬧,其他夜之子挖一晚上就收拾東西不來了。”
“我知道那個寓言故事。一個學生帶鏟子挖了五尺放棄希望拍屁股走了。又來了個學者,攜帶挖掘工具,再再挖一米就是金銀財寶。夠他揮霍一輩子。”無畏補充道,
“還學生,明明是第一匹馬朝錯誤方向挖了一天,說明努力不到點,全做無用功。”夜翔連忙糾正他道,“你那天喝醉了,把老闆講的語言都記差了。”
“哎哎哎,你倆別打岔。我銘記這段回憶是因為,我母親單以挖洞為例,教會我做事要保持經常翻過去概括經驗,並一直持之以恆的堅持下去。正好,那幾天市政廳的工程隊臨時有事外出,這些傢伙有機會開挖好幾天不用被管。你們知道,我和母親去的前一天,有兩位夜之子還真挖出來財寶,我母親就拉著我睡在工程附近的茅草屋地下,不願意讓別的小馬捷足先登。當然我睡的不舒服,地板冰涼。熬夜的滋味也不好受,全身跟脫水虛脫了一樣。我母親是一句話沒吭,她做過周密探測,我倆就在涼亭附近開洞。第一天挖出五尺,我幾個小時下來覺得很無聊,念在找到財寶就算結束;第三天,我母親卑躬挖洞,我就問她,咱倆要挖到什麼時候,三天過去連財寶的影子都看不見,你肯定找錯方位。咱們先回去吧。”
追雲觀察眾馬反應,察覺露娜聽得認真,便迎著火炬光芒繼續說下去,我母親說,我確定咱們這趟一定能挖到寶貝,可能我設定的方位有細微偏差,女兒,你也學了一些探墓技巧,你能不能幫媽媽看看,更正下挖掘方向?我當時說,之前挖出財寶的傢伙,是朝東南方向,距離地下 215 °為方向挖的,我認為你改角度,應該能增加捕獲財寶的機率。後來我協助母親用旋風鏟在以南方向擴大洞口直徑,挖下去一天,我們母子倆都飢腸轆轆的,我翻兩道街跑去宵夜攤買了火燒給我母親和我一馬一隻。第二天,我們的確翻出來一袋金幣。我母親是有意把正確方向做偏離的,就是想告訴我,做事情,體力上付出的辛苦,消耗一堆腦細胞是不可避免的,每匹小馬活在社會上必須要經歷的。做事情,選擇正確角度很重要,選擇一名親密搭檔合作完成任務也很重要。我母親選擇這個涼亭,也是因為先前成功的傢伙,也把地址選在這個涼亭。成年後,我母親一直教我使用旋風鏟開鑿深洞,隨之,我把她的教誨銘記於心。我母親親盆洗蹄前把旋風鏟傳給我,我也用它教我的女兒,做事情講究切入角度,持之以恆的堅持下去,你就能找出自己的財寶。”
“還行,就是沒有小馬用盜墓的東西幹活。”露娜評價道,“這個做事的角度,我感覺還是要積攢足夠多的生活經驗才能領悟一點,有時候真的沒法說抱著必勝的決心做事,我也不確定這件事對我有沒有用。”
“追雲,我記得,佛羅倫薩冊封太后 2 年內,夜騏禁衛軍在涼亭湖面裡撈出託孤之臣的屍體,發現的時候都被湖水泡爛了。以至於佛羅倫薩要把蓄湖池抽乾再放水。”無畏說道,“佛羅倫薩的養父喜歡上她,摩卡家族內有反他的孤臣。我忘了說了,養父就是Mocha Dagger,他想冊封佛羅倫薩為皇妃,摩卡座官的有一批進諫反對的,又有撮合他的,所以他沒在明面,暗地裡派禁衛軍把他們給害了。”
“不是禁衛軍,就是我做的,我答應送佛羅倫薩上位的。”露娜當眾攤牌承認,“摩卡的夜騏普遍追求名利吧,細節問題我也忘了,總之搞得他很煩的,花了兩年時間平定了家族大糾紛,缺換上眼疾,看不清東西,我就催促他讓佛羅倫薩執政,反正對方自己最親的妻子。”
“沒辦法,他一同意,下面的夜騏都不敢對佛羅倫薩的命令過問,誰知道是誰的意思?所以到了後面夜騏官員們發現不對勁,摩卡夜騏統治者宣佈當朝轉交政權之時,已經晚了。”小蝶在一旁做起補充。
福祿 15 年。有夜騏查出摩卡家族長年收取祿卡家族的賄賂在朝廷上一蹄遮天,Mocha Dagger主動避開這趟來勢洶洶的政治風波,打算宣佈讓權給自己的哥哥。這個時期,幾乎家族內雄性小馬都開始暗地裡拉幫結夥,覬覦新統治者的席位。這位新摩卡夜騏感覺憑藉自己勢單力薄。想從城堡雌性夜騏中挑選一名有政治頭腦的,冊封為太后。幾天內以來,進朝舉報某為摩卡夜騏密謀策反之時層出不窮,搞得他頭疼不已。有支持者,也有附在暗處搗亂的反對者。三月份末,摩卡家族全部夜騏對全城堡開放家族舞會,佛羅倫薩早就練就一身本領。在露娜的推薦下,她如願以償進入朝廷展現曼妙舞姿。無疑的,憑藉遠超同齡舞女的舞蹈技術,再加上楚楚動馬的身材比例,被Mocha Dagger的哥哥看上,於當晚就宣召入寢,佛羅倫薩此時剛滿 25 週歲。福祿 15 年五月份中旬,Mocha Dagger將席位傳給自己的哥哥Mocha dart,佛羅倫薩跟隨冊封太后。月球朝廷開始出現“二聖臨朝”現象。
福祿 16 年六月份初,佛羅倫薩對外展露出較好的政治才能和決策能力,新Mocha Dagger也認為她不過是個柔弱女孩,在朝廷上掀不起大浪,便繼續聯合露娜暗地展開清楚殘黨活動。摩卡家族因此在露娜的鐮刀之下跌入湖底,一個個慘遭暗算。露娜不關心她所做的對與否,她心裡之記掛著,這個Mocha Dagger對佛羅倫薩心生憐愛,絆倒她倆對立面的反叛者就是給午夜家族重回朝廷爭取機會。哪怕髒了自己的蹄子,也沒關係。就這樣,朝廷上,再也聽不到家族內部,舉報他的哥哥。摩卡夜騏首次遭受著分崩離析。福祿 16 年六月這個盛夏,後代被夜之子稱為“割肉讓利。”至於佛羅倫薩的母親,她的女兒念在生育之恩,只是把她發配到北山夜騏舊居住地的都城,讓她自給自足,吃穿不愁。有一種說法在政壇上開始浮現,祿卡家族最初一代就是夜騏大領主的小老婆生的,他們體內流淌著至高血液,摩卡家族逐漸衰敗,祿卡才應該是月球陽面正經八百的統治者。起初,僅是城堡服務機構中的夜騏們聽說了該說法。但不幸的是,該說話被涼亭經常閒逛的露娜聽見了。
佛羅倫薩把御花園傳給禁衛軍管理,自己閒暇時,會獨自漫步湖景走廊,經過慈愛的父親,午夜綻放藏物閣閱讀書籍,時間太晚的話,她乾脆就睡在這個涼亭小屋裡。
她於今年春天特別創立“北門學士”機構。總地址就設定在這個小屋,主要利用夜騏法庭收集每個城堡夜騏客觀上對自己的看法和評價,她還重新派個別禁衛軍召回午夜家族的剩餘夜騏成員,封為“暗夜信使,”由露娜進行領導,遊躥於朝廷內外,觀察重要夜騏官員的一舉一動,這不,兩年後的晚上,暴風雨悄然來襲。
月球陽面首次出現“太后”說法。眾夜騏認為在伊娃面前,沒有生物敢自稱為母系之首。但是,佛羅倫薩的權利是由摩卡夜騏統治者直接賦予的,有前車之鑑,大臣們自然不敢在城堡裡嚼舌根。儘管她受到Mocha Dagger最直接的重視,她只是一匹雌性夜騏。後浪推不了前浪。不過,她是夜騏,是夜騏,天生就有強烈慾望。歷史經驗無數次的證明,權利在執行過程中總有一種天然的擴張性和排他性,佛羅倫薩品嚐到權力的滋味,被那些畏懼的目光所環繞,可以像父親午夜綻放那樣,輕而易舉掌控其他夜騏悲喜與生死的時候,她立志要把權利王座永世坐穿。
福祿 18 年,佛羅倫薩與露娜在涼亭集合,湖中的荷花早已換掉一批,這個機構日益在擴張中成熟,佛羅倫薩給露娜沏上菊花茶,恭敬的站起身倒給露娜,已經冊封太后的她談吐中洋溢著自信和高傲。“露娜,你最近去北山地域考察民情嗎?”
“你母親和她姐妹幾匹馬在那挺快樂的,你不用擔心她們的身體狀況。”露娜回答道。
“可是,暗夜信使報告,我母親的妹妹在北山聚集其五千夜騏軍隊。講道理,一匹夜騏士兵需要五隻夜之子保證溫飽;北山夜騏去年總夜之子數量維持在五百匹,不可能會在短時間聚集起這樣規模的隊伍。第二,自從北山家族覆滅,當地溼潤氣候缺乏維護,寒冷倒灌,就沒有夜騏願意留在那裡。”
“魔法聖所沒有馬員外逃。,你說是她克隆出夜騏,我不相信。”露娜抿一口菊花茶,緩慢放在桌子上回答。
“摩卡那個叫彗星豐收(Comet Harvest)的,以他為首強調藍寶石祿卡是大領主後裔,血統高貴應該繼承統治之位。我曾經丈夫的哥哥今年就傳我統治者之位,把他推崇的後裔給滅了,他們就閉嘴了。”佛羅倫薩直接下決定,露娜給出反對意見
“你最好別學你父親屠殺無辜。”
“我是女孩,這些政治輿論不除,我這寶座坐不穩,剷除對我不穩定的一切因素。是處於政治立場沒辦法的事。我現在之所以能順利對朝廷內派發命令,只因為夜騏們搞不清楚到底是誰的意思,他們只能照做。“露娜總聽她重複這句話,令馬啼笑皆非的是,把這種疑慮與畏懼推向頂峰的,正是彗星豐收的廢后之舉。”攻伐我,意思就是在挑戰我背後的Mocha Dagger。”佛羅倫薩道,“你自己看怎麼個方式解決吧,我會適度調遣禁衛軍給你。”
“我感到累了,”露娜舒緩一口氣,凝望窗外當空輪月說道,“你的父親,摩卡夜騏委派我想辦法挑撥自己家族的內部利益關係,我就製造事端,做證據,等待城堡夜騏官向那位Mocha Dagger稟報,他緣由都不會問,朝廷上宣佈丟進法庭,但實際上我要在走廊攔住,把他們一個個用鐮刀割斷脖頸,是他的意思。我不願意,他任命我為法庭裁決官。”
“他沒對我提起過。也好,摩卡和祿卡早就開始狼狽為奸,互相賄賂官員,把自己抬向通往中央集權的階梯上。上月,我的摩卡夜騏給南北平原地區撥款種植新生農作物,結果祿卡想在北山修建植物陵園賄賂當地御史,私吞了這筆錢。這次權利交接,是該把這倆家族裡貪財的,忘義的,好好清查一遍。”佛羅倫薩說道,
“御史?你什麼時候又安插的機構?北門學士還不夠?”
“我要廣開言路。父親生前想親近夜之子,我就歡迎各位夜之子來提意見,批評我。作為等價交換,我要想辦法瞭解每個城鎮,對,五十個村莊的集合叫城鎮,夜之子的生活百態,當地民情。御史相當於,諸侯費點心監督子民。”佛羅倫薩繼續說道,
“城堡夜騏清楚這個機構負責定期修訂印刷午夜綻放的《法學思想論》,我最近也從母親那裡搜到《儒家思想論》,關鍵是子民先自覺。監督行動要背地去做,你不是清楚嗎?我也讓你管暗夜信使。”
露娜不想再就這無聊話題展開下去,“話說,權力交接當天,一個夜騏進諫說,你好不容易拿捏在蹄裡的江山可不是用來哄老婆玩的。你立馬組建權利機構,是擔心得而復失?”
正在此時,某隻帶黑鴉面具的夜騏摸爬滾打撞開門,跪在她倆面前稟報,“報告佛羅倫薩,上官綠洲蘭花(Oasis Orchid)在摩卡那邊起草廢您的詔書呢,您務必去瞅一眼吧!”
“他不是給你的摩卡丈夫賣命的夜騏嗎?怎麼聽你話了?”露娜頓覺得這名“暗夜信使”眼熟,詢問佛羅倫薩道。“哦,我早策反他雙蹄下幾個官了,收納親信有利於我掌握朝廷動向。佛羅倫薩乾脆地回答道,她起身拍下衣服身上沾上的灰塵,“引我過去。”
月球城堡皇室房間並不難找,再加上暗夜信使繞近路引薦,他們三匹馬穿梭於古典迴廊樓梯間,便來到了Mocha Dagger休息的臥室。上官綠洲蘭花正奮筆疾書趴在書桌上起草著什麼,Mocha Dagger穿著黑紅相間龍袍,眼神中透露著貪婪,目光死死盯著字數越來越多的起草案。露娜衝他擠眉弄眼,提醒他趕緊把傢伙事收起來別惹麻煩,但由於房間裡有夜騏宮女在跳舞助興,音樂薰陶下她倆對即將悄然降臨的危險毫無防範之心。露娜忍不住想衝過去,佛羅倫薩一把攔住她道,“聽他倆說幾句,我們有確鑿證據隨便動蹄。”
“你的妻子,藍寶石祿卡繼承夜騏領主血脈,她的家族也相當於擁有最純正的血統。您現在眼睛有點看不清東西,還是把政權轉給祿卡夜騏家中的雄性夜騏,順應天理。”綠洲蘭花說道。
“我也是沒辦法,才把政權交給她打理。你們都覺得我快成傀儡了。你認為有辦法把她廢掉,我不管了,能行我朝廷上點個頭。”Mocha Dagger說道。
佛羅倫薩的臉龐從桌子上的煤油燈散發出微光下逐漸顯露,“夫君,你要廢誰?是嫌我年級大了不漂亮了?還是你太老了沒事幹啊?”佛羅倫薩這句話讓Mocha Dagger不自覺吃了一驚,“我的太后,已經過了時辰,您應該去儘早休息保養身體啊,侍衛說了,你的房間總是夜裡亮起燈光,你夜不能寐,不讓我擔心你嗎?”
綠洲蘭花只想找個地縫鑽出去,捲起廢后文書剛準備撲騰翅膀開溜,被露娜編織出藍虹劍擋在門口。她用魔法從綠洲蘭花蹄中一把奪過來,遞給佛羅倫薩。
“夫君,解釋一下,廢后文書吧。”佛羅倫薩快速遊覽,在Mocha Dagger面前鋪開嚴厲詢問,“我對你不好?和你每天睡一張床,卻想著把我踢出去?”
Mocha Dagger連忙編造謊言解釋,“啊,我剛想和你說呢,這傢伙拿著文書跑到我面前,嚷嚷著要廢你,我怎麼可能同意呢,表面裝作平定,實則火冒三丈。正準備暗地排兵收拾他呢,沒成想你捷足先登來截胡了。多虧你來啊,佛羅倫薩。”
“證明給我看,”佛羅倫薩忽然說道。
“嗯?”Mocha Dagger短暫性懵逼,馬上又恢復了笑顏,“侍衛!把這個反叛分子給我抓起來綁了!今晚就讓法庭把他丟進岩漿處決!”兩名夜騏禁衛軍一左一右從門口竄出,綠洲蘭花憤怒的叫囂中,話尾音隨距離之遠漸漸衰弱,直到沒了聲音。
“我記得,我母親和你還生過一名雄性夜騏,聽聞在北山長大成馬,當著大主管呢?”佛羅倫薩話裡有話,對方熟知佛羅倫薩的做事風格,“夢魘之月,太后什麼意思你清楚,麻煩你去北山跑一趟,把他的項上馬頭帶來。”
露娜聽罷內心掀起一道波瀾,迅速退後揮蹄否決,“什麼?恕我做不了這髒活,我不能再犯曾經的錯誤。”佛羅倫薩扭頭問她,“你在北山屠殺過誰?為什麼你聽到屠戮反而害怕了?”露娜怕自己把北山夜騏覆滅願意抖摟出來,只能當面答應,“沒關係,夢魘之月會辦妥此事,讓太后開心。”
“他去年被貶到北山,你單獨把他處理掉帶回來就行,其他細節交給你自己處理。”Mocha Dagger嬉笑著說道。
一小時後,涼亭內,佛羅倫薩換上寢衣,露娜陪在她身邊聊夜騏對財寶的追求。
“明天,我捎帶幾個信使,領五十個禁衛軍跑一趟,今天我看的出來,他是為明哲保身,把小官給賣了。”露娜說道,佛羅倫薩床頭櫃上新添一盞花瓶,潔白無瑕的荷花葉略顯淡黃色有部分缺失,露娜從湖水上摘取一朵荷花花瓣,順視窗拿進來塗抹黏膠,粘在缺失部分。
“我是不想動我母親,但祿卡家族不除,夜騏官就老唸叨擁護至高血族。你看看怎麼弄能讓 祿卡永遠閉上嘴。另外,我可能也會去。”佛羅倫薩對露娜說道。
“大老遠的,你別來了。真相,你這樣說我是得當面問她,”露娜想起午夜綻放是迎娶藍寶石祿卡一年後便出了事,她倆之間究竟藏了什麼恩怨糾葛,此去必須替午夜綻放洗滌冤屈。其二,她害怕北山夜騏的冤魂長期盤踞在此,自己心虛要撞見了,該怎麼脫身呢?
“露娜,你想不想聽,夜騏是怎樣階段性在自然環境下完成進化的?”佛羅倫薩忽然說道,“我和摩卡他聊過這個話題,他從競爭性剖析然我覺得印象深刻。”
“原本夜騏就是生活在地洞裡的蝙蝠,因為月球中部土壤滲透進汙穢物迫使蝙蝠種群進行遷移,一路退到岩漿流域,在那裡你們聽到星球意志伊娃跳動的脈搏傳播於地底,告訴你們,完成進化就能消除汙穢物對蝙蝠一族的潛在危害。所以伊娃在你們集體休眠時,運用魔法直接把你們變成夜騏,擁有語言能力,高階行動能力,”露娜右蹄托起頭補充道,“朱雀曾告訴我月球形成一百年間的滄桑歷史。”
“給你吐露兩個概念,自然進化,同種進化。前者意在長久生存,後者意在當競爭贏家。我們夜騏不存在和其他物種質搶奪月球資源這回事,但是,夜騏都想攝取政權品嚐國家這碗濃湯羹,就變成同族進化。”
“如果資源無窮無盡,這個宇宙會充滿美好。”露娜嘆一口氣說道,“可是,閒下來就願意自己待著,有結伴就開始潛意識裡相互比較,有比較就引發衝突和相互對比。個體裡的性格趨向驅使著他們往更高處爬。”露娜想起在坎特洛特,時尚業內幾個潮流設計師都在努力做今日審美調查,時刻提高產品質量,這種頻率促使每一天,某個潮牌就會推出新樣式。
“除去家庭。準確點說,是除去對你好的血親。”佛羅倫薩道。
“有可能,有伊娃在,我們沒必要做自然進化。日後可能翅膀會退化,答辯能力更突出,學習能力更強吧。說道這,我想號召夜騏官員在陽面大範圍展開學習夜之子務農之術的活動。”佛羅倫薩說完,露娜為她關上窗戶,輕言道聲晚安,飛奔離去。
次日,露娜只帶兩百夜騏禁衛軍,選擇晌午抄小路摸進北山城堡,因為城堡內侍衛剛相擁晚膳結束,昏昏欲睡。禁衛軍快速牽制住他們,露娜架著鐮刀快速在城堡走廊中突刺,午夜綻放,究竟妻子對他做了什麼,導致他早早命隕溪流?她在某個轉角見到藍寶石祿卡正和妹妹倚靠在圓柱旁交談。見到露娜來襲,她撒開蹄子就打算開溜。而露娜怎可能給她這個機會,鐮刀橫向飛過去,刀柄深深的插在她的去路上。鐮刀燃起冥火,走廊地板被敲出一道醒目裂紋。藍寶石祿卡再無抵抗意圖,癱軟在地,靜靜等露娜逼近自己,藍虹劍直接抵在她脖頸上。“驗明正身,午夜綻放的妻子,藍寶石祿卡。”露娜面無表情說道。
“說說,午夜綻放去世前一個月,沒有其他夜騏敢忤逆他,只有你可能對她施壓。不要撒謊,告訴我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露娜,你直接把目的說出來,我會動用權利滿足你。”
“我能劃開你的血管,把夜騏領主的血液抽出來麼?朝廷夜騏就沒依附物件了。做不到吧?”露娜冰冷的聲音讓藍寶石祿卡拉下臉。
“你也知道,我猜你不敢處決我。我是佛羅倫薩的親生母親。”
“我為什麼不敢處決你?摩卡夜騏領主讓我過來抄你家,”露娜趾高氣揚,停頓一句道,“你以為自己悄悄屯兵密謀造反的事沒夜騏清楚?早就有暗夜信使傳訊息給朝廷。但有些恩怨,我先要問清楚。”
藍寶石祿卡胸前掛著口哨,“你殺掉午夜綻放的真愛,匆匆撮合我和他在一塊。他的兩年短暫婚姻你不過問。你不應該掉頭回去自我反省?”露娜不自然的後撤一蹄。藍寶石祿卡想趁露娜疏忽吹響口哨,呼喚至親老蝙蝠雷諾趕來援助。露娜主要精力依然集中在她身上,扔出藍虹劍,直接把它的口哨橫劈兩端。
“我是夜騏領主的後裔,嫁給午夜綻放前,我確定只有他能統一月球陽面,裝作賢惠女孩在法庭上經常支援他的政治決策,後面理所應當得到你的信任。等我上位,我就要把午夜綻放扳倒,自己做殤朝的王。這個名字起的晦氣,要是我就更名成夏末。”
“自私,你褻瀆婚姻存在的意義。你不愛他可以,我能接受。我希望你倆彌補性格之間的缺點一起治理月球,他不拘小節,你注重細節層面。”露娜繼續逼迫她說出關鍵點,“所以工程實施期間,我聽說祿卡家族翻了天。你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先讓他做傀儡。你那些夜之子拿了錢,吃不了苦。乾點活就怨聲載道的。我賞了幾個膽子大的,他乘坐花船巡遊,後面的事你都清楚。怎麼著?我說了你又能怎麼樣?”藍寶石祿卡篤定露娜不敢奪她性命。
露娜鼻孔中噴著粗氣,魔法攥緊鐮刀,作勢就要劈向藍寶石祿卡,
“你命令午夜綻放滅北山的種,其他夜騏能不害怕他?你去法庭打聽一下,他們都希望午夜綻放早點下臺,其他夜騏都得順他意思來,才能活。午夜綻放這種對朝廷事務極端的處理方式,早就失去了大眾支援。我除掉午夜綻放,那是顧全大局,做英雄。”藍寶石祿卡站起身道,頭顱靠近露娜的鐮刀,叫囂著,“你犯過錯,可不能再用暴力解決問題。”
“我這次,是給她解決問題。”露娜獰笑著,收起鐮刀,“我要的不是你,你女兒就盼你後半生在這安享晚年。”兩隻暗夜信使從距離露娜最近的拱門處闖進來,羈押一名面色紫青,渾身白色素服的夜騏。藍寶石祿卡見得此馬,立刻就慌了。
“你們抓我兒子幹什麼!”她眼神對準露娜,剛才的傲氣頃刻消散。“你抓我走,別傷我兒子,我就這一個兒子。你要我償無數次命都可以!”
“Mocha Dagger下的旨意,我不得不做啊!”露娜繼續道,“但是,我內心仍存憐憫,我不會當面處決他。禁衛軍!”從拱門外的竹林湧入五名夜騏禁衛軍,“ 屠殺一千夜騏軍,留下雌性夜騏和幼駒。給佛羅倫薩剷除這個潛在隱患。”
“露娜!你天天搞屠殺,就不怕遭天譴嗎?”藍寶石祿卡眼睜睜看暗夜信使押走長子夜騏,束蹄無策。掙扎中做最後的努力。
露娜轉過身,一字一句解釋道。“你聽好,親情最重要。以前的我因為任性失去了親情和友情。我現在有了依靠,午夜家族待我不薄,我能做的,就是清除威脅,給他們家族的迴歸鋪路。所以,從福祿朝更名起,我做的事都是為了讓午夜家族把住朝廷。恐怕你不知道,水蔚朝開始,我承諾要用自己的一生守護午夜家族。哪怕,我因為屠戮夜騏蒙上點罵名,蹄子上的鮮血髒了我的身體,我也毫不在意,只要他們能好。我這輩子本來就不如同天上的太陽被世代讚頌,披星戴月,不奢望了。記住,我為為道義做事,義不容辭。”
“知道為什麼,我能鑽空子嗎?因為你是嘴上說說,不理睬他!”
“以後只有你知道了。她不想讓你死,可我覺得不妥啊。祿卡家族遲早成為她的障礙。信使,把她家族裡的雄性夜騏,連同她帶回告密機構關禁閉!廢掉這個家族!”
“你讓我女兒知道的話,你也沒好果子吃!”信使提著蹄拷就來捉拿她。藍寶石祿卡拼命掙扎,小小蹄子胡亂向可及之處拍打著。梳好的鬃毛因此都披散而開。露娜使用魔法固定住她,這才控制主局勢。
“你對不起她,因為你讓她忘記姓氏。她不姓祿卡,她是午夜家族的獨苗。你對她掩蓋父親曾經鑄就的歷史事件,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逼迫一匹年幼的夜騏忘本!憑這一點,你罪該萬死。”
藍寶石祿卡陷入沉默,顯然午夜家族奪權勢在必得,她再也無法干預了。
福祿 17 年,據資料記載,祿卡家族雄性夜騏被不明勢力剿滅乾淨,徹底失去了在朝廷中謀求官位,給家族傳宗接代續上後弦之可能。佛羅倫薩宣佈夜騏中央法庭更名為夜騏中央督查機構,東南西北四個正方向各擺上一個匣子,分別用於接受自薦、提建議、伸冤、舉報早飯或聖獸事件四個內容。通俗來講,新法庭全面負責監聽來自朝廷外各種形式呈上來的告密檔案。祿卡家族從參選席位上抹除,藍寶石祿卡夜騏於本年三月初病逝。恰好,與御花園雛菊綻放時間分秒不差。
某個涼亭中,擺放著一枚“玄機石”,連同午夜綻放的牌位帶香爐。佛羅倫薩都規矩擺在涼亭內正中央。因為該房間專門給“暗夜信使”做告密工作大開方便之門,甚至有存放告密模版,不需要舉報者掌握多麼確鑿的相關證據,照著模版添油加醋,就能瞬間整出內容詳實的舉報信。之後就是大型伺候,偽造供詞。間隔兩米外的硃紅色涼亭內之所以窗戶封死,就是做這個殘忍勾當。此刻夜晚八點半,佛羅倫薩身著素白色孝服,頭系灰色綢帶,帶著新鮮芒果前往涼亭,先是換上貢品,閉眼磕頭,“父親,你含冤去世,女兒長大了,幫你報仇了。你在那邊別牽掛這檔子事了,好嗎?你的法學書籍沒有白寫,做女兒的把你的書傳遍朝廷,督促家族體制內每個夜騏當做經典反覆誦讀呢。你生前酷愛閱讀,重視夜之子的生活質量。做女兒的替你還願,給夜之子每年舉報文學考試,寒門弟子,考試是他們改變卑微命運的唯一出路。”佛羅倫薩在夜騏禁衛軍幫助下點燃香火,又給牌位深深鞠了一躬。
她聽到露娜推門進來了,靜默在旁,跟隨自己給午夜綻放鞠躬。
“父親,露娜也來看望你了,我和她溝通點事,就不打擾您了,啊。”佛羅倫薩起身扭過頭,禁衛軍在一邊拉上布簾遮住午夜綻放牌匾,倒查香火,便先行告退。剩下露娜站在玄機石旁邊,右蹄不安的搓氣左蹄上乾燥的面板。
“事情都辦妥了?露娜?”
“是的,岩漿審判你也在場。我沒難為你的母親,只屠殺祿卡家的雄性。”露娜不想把藍寶石祿卡的事說出來。佛羅倫薩逼近她,
“我都知道了,信使說,你把我母親軟禁在地牢,況且,她說的話我全都聽說了。”佛羅倫薩臉上浮現怒意,臉頰通紅,前雙蹄突然搭在露娜肩上,使勁把她朝門外推。
“是你,你強迫我父親滅了北山夜騏,其他家族才會怕她。信使還調查過,焚書事件,也是你逼迫他去做的。你間接導致了我父親的離去,說,你沒有動機去推行極端政策是嫌我父親太年輕嗎?”
“佛羅倫薩,我,他們什麼都跟你說?”原來露娜今天帶去北山的暗夜信使,同時也是佛羅倫薩“北門學士”機構裡的夜騏官。告密風氣盛行,連露娜避免不了受波及,“我,對不起,佛羅倫薩。當時我聽聞小馬國傳出我的負面新聞,我一時糊塗,就把氣撒在他身上。你不用原諒我。”
佛羅倫薩氣的說不出話來,正巧一名暗夜信使跑來向子稟報,“報告太后,我們對城堡夜騏隨身攜帶物品做了一次秘密抽查,從彗星豐收身上搜出玉璽,昨日又見他與賈思邁家族兩位棟樑密謀商量,內部一致推斷他想借助賈思邁家族殘存實力扳倒Mocha Dagger,請您批准抓捕他。”
露娜吃了一驚,“這不算掌握確鑿證據,萬一他被栽贓,誰偷了玉璽放在他身上?”
佛羅倫薩從左側櫃子一層,抽出福祿幣二兩用布包好遞給他,算做獎賞。“告密模版在東側二號櫃,你自己照著寫封告密函呈給Mocha Dagger,我明早在和他叨唸這事,去吧。”
“得嘞,留不留活口?”暗夜信使恭敬收好獎賞,又是作揖又是磕頭,露娜起初還攔住他,想阻止他用輿論間接抹殺一位朝廷夜騏的身家性命,佛羅倫薩平淡道,“放開他,露娜。北門機構廣泛接受告密者,無論情況是否屬實,都有獎賞。”
“你這不是誣陷好馬?我以為你倆要除掉的夜騏,都是有必要,阻止你登基為王的!”露娜覺得她不講道理。
“我鼓勵朝廷夜騏們相互告密,既可以從統治階層中搜尋心懷不滿的夜騏反對者,也可以極大程度的控制那些對自己不利的社會輿論。你不知道,我培養幾個暗夜信使單獨做這個事,我是女孩,現在不處理隱患,後期越來越費勁。”佛羅倫薩捂住頭對露娜解釋道。
“也是,滅口就沒有小馬反抗你,況且你的權利是他直接給的。”
“你走吧,露娜。我暫時不想看見你。”佛羅倫薩開口要驅趕露娜離開。
正在此時,另一匹暗夜信使揣著小盒子疾蹄趕來,“稟告太后,來自新渭河流域,夜之子的告密函,抱歉這麼晚打擾您,御史說涉及事情影響當地農業發展,要加急解決。”
“你用不著犧牲自己成全她,但這個機構的確斷絕名望夜騏家族干擾朝政的情況。因為你干預午夜綻放執政,所以她要杜絕後患。”思緒回到現在,無畏安慰她道,隨後從揹包裡掏出屬於自己的傳家寶,一陣操作,小蝶表示看不懂,“你倒置出來個大破棍子,外加一堆小木棍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