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之前對露娜有深刻印象,她也不拐彎抹角,用夜騏語回應露娜,“復活棺槨裡躺著的那位,我和她隸屬同一血統。只有她知道怎麼把造物魔法利用在非生命有機體中,有了一個鈴鐺,我可以用造物魔法克隆出多個鈴鐺,加速吸收伊娃蘊含的百分之六十的能量,夜騏會變的比夜之子聰明,比夜之子強壯。”
夜翔追雲他們大眼瞪小眼,看自己和小蝶交流。無畏還問露娜他倆在說什麼。露娜暫且擱置,詢問小蝶關於伊娃的問題,“從奧特利死亡那一刻開始,月球之核心就沒再顯露任何能量,但是礦石,機械原材料一直沒斷過,倘若你們吸走了伊娃的智慧,能量什麼的,她會停止製造原材料的吧?月球上的礦業公司不久缺了供應商?”
“那就讓夜騏擁有伊娃的這份智慧,沒什麼不一樣的。我打算先複製三份鈴鐺初步實驗,對了,你要繼續跟我走,我出來往你那張卡里再打一萬小馬幣。”
“你在跟她說什麼,露娜?”追雲問道。
露娜遲疑片刻,眨動雙眼回答,“那個,首先感謝你們陪我坐列車前往月球暗面,現在咱們又重逢在一起,你們給了我生活的希望,咱們既然來到這裡,我希望能把它我馬生最難忘的地下探險經歷之一。我有魂器,完全能保證你們的安全。”
“露娜,這和感情沒關係,你想繼續就繼續唄,她這裡沒有我需要的東西。”夜翔補充道,他也是一副懷疑的神情,露娜嚥了一口水,編造的話語不可信。小蝶還在身旁盯著自己看。
“棺槨裡的財寶你們不想要嗎?你們走了,誰和你們講月球過去發生的事情?無畏,你不是還想了解月球古代史嗎?我繼續講給你聽啊!你朋友不也是考古學家嘛?你難道不想積攢點,特別的東西講給他聽?”
露娜也知道無畏本身就惦記彼岸花,“你們不想看一看,落雪的樣子嗎?我何嘗不也想彌補這個遺憾呢?她去世後我再也收集不到冬日的饋贈了。”
無畏道,“那我們搜尋一下出口在哪吧?”
“棺槨東南方向有金屬通道,露娜,我們就陪你走下去吧,”夜翔這話說完不忘記瞅了一眼小蝶。她只是向露娜露出微笑,一行馬就打探照燈,離開午夜綻放的墓穴。露娜回頭望向那婚車,突然看到,鮮紅幽光閃動一下,陰暗潮溼之中,是不是幻覺?
“你們是說,陶俑裡封存真正的軀體?”聽到無畏說起剛才的是,追雲反問道。
“對,我都想起來了。午夜綻放前後開設五個工程,夜之子和夜騏數量湊不上,就用造物魔法克隆,在晝夜工作中生病離世的他沒地方處理掉,就安排澆塑成陶俑和自己陪葬,後世找不到地方懷疑自己。我安排午夜綻放有機會自己充當勞工,他有機會停止這工程。”
“他說不幹了,相當於統治者在大眾面前說工程不做了。是吧?”
“我在場,但我因為自己的事情忽略了他,和夜之子勞工當時的處境,這無疑傷了他的心,也讓夜之子認定我不再對他們抱有關心。”
“因為家事,我看你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自行處理事情,而且你每次處理都走極端路線。你都快忘了自己是有親屬的,我覺得你的當時應該和你姐姐聊聊月球上的近況,不用自己憋著。這樣你對親屬的隱瞞越多,心理負擔也就越大。”夜翔背上搭著鋼爪安慰道露娜。露娜便就這句話幫當初所發生的的事件概述出來。
事情源於,露娜送給午夜綻放一副棉衣。沒錯,是夜之子公民經常穿的那種。午夜綻放還沒問為什麼,露娜就催促著他去工地現場去巡查,這樣或許能拉進和夜之子之間的關係。他的確一直沒騰出時間去工程現場監察,現在他們已經在月球城堡東南方挖了深坑,開始打地基。午夜綻放去到附近,被一個素裝的夜之子搭訕,夜之子並不知道午夜綻放就是異瞳者。他拉著午夜綻放來到深坑地下,“你是今天新來的嗎?”
就當做親身體驗一次吧,午夜綻放隨口給與肯定回答。
那夜之子給他扔過一把鐵鏟,示意他開始挖掘雙蹄下的泥土,“這活一天都沒個休息,你身材有點瘦弱,你堅持得下來嗎?”對方也揮動鐵鏟進行勞作,午夜綻放注意到夜騏監工就位於他頭頂,雙前蹄叉著腰,嘴中叼著香菸高傲的環視夜之子們的勞作。加上他還有九名監工。午夜綻放想趁這個時候問問夜之子對夜騏的看法,
“你們對夜騏這個種群是怎麼看的?”
“別的方面我不清楚,但天上這些夜騏的確很讓我感到厭煩,本來無休息時間勞作就不科學,態度總得表現得好點讓我們樂意勞作吧。你稍微停一下,他們就開口催促你,說的話讓馬聽不下去。”對方邊勞作邊對午夜綻放說道。
對方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是一隻夜騏。
“他們也是做監工做到位,能夠理解。”午夜綻放若有所思的說道。接下來他正式開始挖掘地面,鐵鏟表面並不鋒利,並且總是會使勁下去挖會碰到堅硬石頭。他還被要求把一個和自己一樣沉的立柱和其他勞工配合一起插入挖好坑洞中,然後又被監工喊去推滿滿一推車的磚塊,全靠自己擺成牆面,自己還弄得衣服髒掉,用瓦片粘合磚塊與磚塊間的縫隙。
從未做過體力勞動的午夜綻放堅持了半小時就有點吃不消。他豎放鐵鏟以此支撐自己站在地面,他從嘴裡撥出霧氣,因為當天氣溫比較低,不穿蹄套很快就會覺得寒冷。但夜騏監工看到他休息了,嚴厲呵斥道,“那個你停下來幹什麼?趕快繼續幹活,別墨跡!”
午夜綻放不想和同族夜騏置氣,再加上這對自己也是一次磨鍊,他伸出右蹄擦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低溫狀態下,他的身體迫使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之前聽說夜之子來幹活穿的衣服普遍因為純蹄工打造而顯得單薄,實際考察,真的是那麼回事。父親告訴他,多和夜之子親近總沒錯,有些苦能吃就多吃點。“露娜,但願你抽時間過來一趟。”午夜綻放唸到完,挖掘鏟又戳下去。
“猜你早上沒吃飽,這快軟酥麵包給你吃。”是那夜之子,他捕捉住短暫空閒,連忙從衣服右胸膛位置裡吧東西塞進午夜綻放蹄子裡。
“哦,謝謝你,你長期無休息工作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午夜綻放改口進一步詢問道,“我聽說,夜騏監工要求所有勞工二十四小時都紮根在工地工作。你們身體承受的了嗎?”
“生病了,我花錢去夜騏那領藥,然後繼續,時間長就習慣了。每天活在打壓之中唄,”
午夜綻放被他一說,咬一口麵包,看他臉上右側臉頰掛滿泥垢的樣子有些同情,不料這舉動招來了夜騏監工又一次盯上他,午夜綻放想著忍忍就行,不料對方居然右蹄握緊長鞭一下吧他嘴裡的麵包打落在地,趾氣高揚呵斥道,“現在不是午飯時間,把這些玩意收起來加緊時間幹活!”
午夜綻放受不住這樣的氣,那夜之子眼神示意他忍氣吞聲。可午夜綻放偏要就這個問題當眾理論,“你憑什麼糟蹋糧食!那是屬於他自己的財產!”
也夜騏監工也是眼瞎,“反了你了,你敢跟場工頂嘴!你看我不下來搞你的吧,老子今天看你們工作無聊透頂,正好拿你解悶。”她衝下坑洞,一些夜之子勞工習慣性給這位夜騏讓路,並停留在原地想看熱鬧,“看什麼看,趕緊滾回工作崗位去!”鳥飛獸散,他一步一步逼近午夜綻放面前,額頭距離他很近,從中傳出來的粗重喘息聲讓他有種窒息感,
“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你就算在把快樂建立在別的馬痛苦之上,也不能把他準備的麵包丟在地上,如果他們一天只來得及吃一塊麵包果腹呢?”午夜綻放毫不客氣回道。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沒遮住雙瞳,這夜騏認不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監督你們幹活的,所以你們在這的一言一行都要聽我的,你聽得懂嗎?”夜騏監工用右蹄把白色絨帽扶正,掃視他的身體繼續說道,“你不像是做活的,招募現場我從來沒見過你,說說吧,你是從哪裡來的?”
“無可奉告,我現在要求你賠償給他一模一樣的麵包,因為這是他自己做的,早餐沒顧得上吃就分享給我,而你卻把唯一的麵包打掉在滿是泥土的工地裡。”午夜綻放絲毫不慌,義正嚴詞對夜騏監工說道。
也就是這個時候,露娜低頭在魔法書上,用羽毛筆寫著什麼從工地現場經過,附近的夜騏監工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鞠躬,親切問候,都是一樣不落。露娜沒有回應他們,但她卻停駐於此,與午夜綻放筆直的處於一條線。
夜騏監工聽聞風聲,皮鞭擦著午夜綻放身軀,重重的摔在地上,撂下一句話,“你一個小時自己去臺階那找我。”午夜綻放下意識右蹄拉主對方,阻止他離開,“這算是認輸嗎?”
對方越是拼命掙脫,午夜綻放就拉得越緊,他眉頭緊皺,“你要我當著所有夜之子的面,丟我們夜騏的臉?”
“我也是夜騏,但我不做你這樣的夜騏,因為我受的教育告訴我掌握天下後,要一視同仁。容不得半點沙粒髒了一桶米。”午夜綻放睜大雙眼說道,對方被自己的氣勢鎮住了,“異瞳者,你是午夜綻放?”
“正是我,我今天打扮成普通群眾來視察工地,夜之子工作時間本來就長,你們做監工的還搞語言攻擊,精神打壓,我表示很氣憤。你今天必須就這件事給個說法。”
圍觀群眾言語之間透露著驚訝,夜騏監工顏面盡失,“你先問問她吧,我聽說夜騏法庭實際掌管權不在你雙蹄裡,對了,我是祿卡家族的,建議你回去再問問誰起草的擴張工程。”
午夜綻放沒料到對方一點也不害怕,他繼續問道,“她在哪?你指給我看?”
對方把右蹄對準露娜,此刻她還在低頭往魔法書裡記錄東西。
現在圍觀的都知道自己身份了,直接走開的話未免顯得前面爭吵沒有意義。露娜如果能往這把看下,代替自己針對當下夜之子勞工當眾陳述客觀看法。還有,工作強度的確讓午夜綻放清楚意識到,自己高估了大多數夜之子的身體承受能力。可自己不能當眾喊停。
這魔法書多當做書信使用。而露娜正在給那位神秘學生寫回信。她覺得這是當下最關鍵的事,因為對方願意隔著一個時空把魔法書送到自己蹄中,其中說的基本就是她征服了另一個小世界,年年在什麼時裝舞會上得獎,以此獲得了權利和理想化的榮耀。露娜想問問她,當統治者內心是否在忍耐煎熬,就是因為對環境的不公產生怨恨,所以想著自己透過某種蹄段獲取力量,然後拿來推翻一箇舊制度,自己在權利頂端插旗宣佈新制度,這是對舊環境的復仇,也是對舊環境容納的小馬說一聲我是最厲害的。以如此動機成為統治者,內心是孤獨的。她還說,第一次掙脫外在舒服瀟灑過活讓她自己感到暢快淋漓。露娜現在所過的生活和她的彼此間產生微妙的羈絆。她以後說話都不用刻意降低音量,想大聲喊出來都沒有小馬制止她。對,小馬,小馬是什麼生物,她說她自己也被傳送門轉換為這種生物。就是僅靠後兩隻蹄子觸底維持平衡,小馬管這叫腿;前兩隻蹄子負責抓取物件。就是不能再用魔法。那後面你打算怎麼辦?你討厭的東西都離開你了,你打算繼續學習魔法嗎?那裡的圖書館藏書種類一定比小小的月球豐富吧?你喜歡研究語言嗎?當你知道一個行為可以用七八種方式進行表述的話,是不是很有意思?得了,她還是先學會在新社會的生存之道吧。她住在哪裡?我是讓夜之子提早為我修建城堡,可是你形影單隻,我的朋友,你不會就住在這個叫學校的地方吧?你做過膳食管理嗎?在月球上只有基礎穀物可以吃,大家過得生活普遍單一。對了,既然你姐姐把你當做傑出學生之一,她會告訴你日月城堡後有個金蘋果園。我想一直和你保持聯絡,如果你那裡的時間流速也和我這裡有倍數上差距的話,我會送你一件禮物。
露娜這才抬起頭來,剛好身旁有個夜騏監工在注視坑洞下情況,她輕拍對方道,“工程期間沒出意外吧?”
“夢魘之月,在底下吵架的夜騏你是不是認識?”對方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草煙打算抽一根解悶,這個距離看不清底下勞工的面孔,她只看得到兩隻夜騏停在那裡對視,別回頭,露娜我現在特別想回城堡取東西,他回頭了,哦,是綻放。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那等會兒再處理吧。露娜忽視了午夜綻放,轉頭就問這個夜騏有沒有空。
“你說有,那我就有唄。”
“你回城堡一趟,去法器陳列室把金蘋果拿來。”這玩意是露娜前段時間朝黑晶王要來的。露娜希望她一直維持青春之容顏。
午夜綻放失望了,露娜可以拒絕,但她這樣直接無視,夜之子是她自己帶過來的,怎麼能這麼不負責呢。午夜綻放做不下去了,他乾脆脫下工服,露出穿在裡面的鎧甲。臨走之前,他找到引他進來的朋友,鞠躬表示歉意。對方連忙慌張扶起,“您別,我承受不起。”
“你叫什麼名字,我回去會派禁衛軍償還你一塊麵包。另外,感謝你能照顧到我。”
午夜綻放再看露娜,她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沉浸在魔法書裡。算了,連她自己都不想著關照夜之子,那我何必多一門心思管。正當他在勞工注視下坐上直梯欲行離開,那夜騏監工又飛過來,湊到他耳邊提醒道,“你輸了。”
“我不會再管你們了,請便。”
夜幕降臨之時,土地上的生靈跟隨自然規律收拾衣物,準備休息。唯有月球城堡以外燈火通明。午夜綻放把睡衣展開鋪在背上,他的祿卡妻子藍寶石祿卡(Sapphire Luka)盯著陽臺外的光源,嚴厲問詢午夜綻放,“偽裝成勞工混進工地,這主意誰給你出的?”
“我自己出的。我不是一直去融於夜之子的生活之中嗎,這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對方轉過頭來,“今天算你識大體,沒做出出格的事。以後不準再有這樣的行為了。知道不?我是第四胎,母親生下我後就難產嚥氣了。她在那邊太希望盼到家族振興之日了。”她說著,午夜綻放在床邊又看她吹起胸前口哨,不出一分鐘,老蝙蝠雷諾從窗戶裡飛進來,像只飛禽停落在陽臺欄杆上,扇動兩下翅膀保持平衡。
藍寶石祿卡微笑回頭,右蹄伸出去輕撫雷諾額頭。“這一年裡,我們的蝙蝠大哥完全適應了地表生活。生物習性潛移默化在發生改變呢。我說啊,你是不是也應該,多為夜騏考慮一下?”她從床頭櫃拿出一包東西拆開,伸進去摸出三顆白色顆粒扔給雷諾,對方依次迎接著拋物線般的軌跡接住了。
“別鬧騰了,趕緊睡覺吧,明天夜騏法庭還要修改憲法。”
照顧好蝙蝠,藍寶石祿卡又湊進午夜綻放的蜷縮的右蹄懷抱中,他越縮排被子,對方就靠得越近。她從嘴中撥出溼潤之氣,飄到午夜綻放的臉龐之上,欲要衝散午夜綻放的青春之氣。午夜綻放忍不了,一骨碌爬起來喊道,“你有事說事,別拐彎抹角了。”
“好,都進來吧。”藍寶石祿卡這一喊,臥室裡突然被兩名夜騏破門而入。
“你想幹什麼?我還在統治者的位置坐著呢。”午夜綻放看他倆裝備稀少,並不放在心上。
“我呢,是夜騏中擁有至高血統的後代,理應當月球的統治者。所以你以後做任何決策,必須要徵得我的同意。工程是不可能停止的,你說的夜騏監工言語攻擊之類,那都是我家族裡的,他們平時在地下管裝置,急躁正常。”
“你不過是我的妻子,我才是殤代的統治者,所有夜騏和夜之子都見證了登基大典。你如果再胡言亂語,我就,”午夜綻放掀開被子,不料那兩名禁衛軍直接圍了過來把他困在床上。佩劍因為剛才匆忙就位碰掉在地面。
“你要幹啥?我叫的這兩位,別看他們雙蹄空空。實際上,他倆可以唸咒語把你變成不會說話的動物。所有工程都是我派的監工,你好好配合我,振興家族大業不好嗎?”
“露娜知道你胡來,一定會懲罰你。”
“你沒發現,你成年後她就不管你了嗎?我聽說今天她僅僅是路過,看了你一眼就走了。”對方開啟床頭燈,吩咐一名禁衛軍不知從哪掏出來個玉璽,午夜綻放想發出感嘆,藍寶石祿卡立馬作勢要誤傷他的嘴。
“連我擬旨用的玉璽都偷來了。”午夜綻放見跑不了今晚,只得先穩定下來看她後面採取什麼行動。老蝙蝠雷諾叼過來一張硬紙,藍寶石祿卡開口說道,“我只需要你立馬寫一條公告,內容嗎,就是你自願把所有的權利轉交給我,然後蓋章。明天天亮就會生效。”
“你可真敢想啊,我告訴你,絕無可能。把玉璽還給我,不然我就出去叫禁衛軍把你抓緊法庭審判!”午夜綻放剛想掙脫束縛離開小床,卻聽得兩名禁衛軍在唸魔法咒語,自己的身體裡面湧進一股疼痛之感,感覺像是被萬隻螞蟻啃食在靈魂上。
“你十九歲,不想一輩子變成一隻青蛙吧?快點起草公告,過了今晚還是好夫妻。你說呢,午夜綻放?”這話讓他心裡最後的防線潰散。露娜,你為什麼要把她許給我?你這分明是不摸清事實,引狼入室!
陵墓通道內,露娜慚愧的說不出話來,夜翔遞給她一塊鐲子,“每個小馬的一生都會犯錯,別太在意。把它掛在右蹄上,你不會再被幻想困擾了。”
“這樣就能解釋清楚,為什麼午夜綻放是一堆骸骨,而她的軀體卻儲存完好。”無畏說道。空間變得開闊起來,通道之外就是幽綠峭壁,露娜對夜翔點頭表示感謝,抬起右蹄把蹄鐲順進去。空間昏暗,看不到鐲子的原本色澤。夜翔率先朝懸崖下望去,都是綠油油的地下河水。眼前則是由數坐鐵索吊橋相互連線的巨大支撐柱。每個支撐柱裡留有出入口,似乎放在裡面的又是夜騏雕像。
“我記得這個佈局,是第三個工程,空中棧道。為了更方便夜騏在天氣製造所工作,檢查天幕碎片穩定性,夜之子中的飛馬當時也能進去。不過平臺完全是由蒸汽驅動保持懸空的。”露娜回憶道。她扇動翅膀準備直接繞過吊橋從上方飛過,不料經過一座吊橋聞到一股氣味,不小心吸入鼻腔,引得她連打兩個噴嚏,暫時退了回來。
白色霧氣洞壁上方緩緩噴出,把視野範圍內可見度降至最低。飛馬和夜騏見此也放棄從空中硬闖過去的想法。夜翔把探照燈照射範圍擴大,帶頭緩慢伸出右蹄踏上搖晃吊索橋,走動兩步,見狀態穩定,便向上揮動蹄子示意其他小馬跟上。輝月教徒扶著小蝶走在隊伍最後。露娜望著處於吊索下的綠色地下溪流,隱約能看到水中翻滾著氣泡,猛然的像燃燒瓶爆炸般裂開。當他們走過一部分鐵索,回頭之中,她又看到了熟悉的幻影,點燃篝火吧吊索開端引燃,熊熊幽靈之火開始吞沒這古老的工事,眾馬走過起始吊索之時,這橋也承受不住烈火之怒,轟然坍塌,蹤影全無。
露娜認為這都是幻象,夜翔和追雲的話語讓她確定橋是真正散架了。
兩名輝月教徒臉色慌張,他們不受控制地隨便挑選眼前一個方向的吊索,不顧夜翔阻攔就匆匆打著燈走了上去。沒走幾步,她倆雙蹄與橋面只不過輕微摩擦,便無端生物綠色邪火,短短几秒,覆蓋整個蹄子,竄到腰部,僅僅五秒蔓延至全身。他們嘶叫著,已經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露娜眼睜睜地看兩個無辜靈魂褪去外皮,嚎叫著,醉漢般無意識走幾步,從吊索一側應聲而下,墜落至地下溪水。一個頭骨還滾落到自己蹄子低下。
夜翔從右蹄拽出戒指,蹲下來向吊橋方向丟擲去一段距離。綠色軌跡應聲蔓延至遠處,火花四射下,戒指沒了蹤影。
“那是我結婚的時候你給我的戒指。”追雲向夜翔說道。
“金盆洗蹄那天,我還丟了你送我的表。”夜翔一個挑眉回禮,說完站起身,來到小蝶面前認真解釋道,“墓主用磷石修建了這些橋,燃點極低,就是想讓闖入者引火自焚。你確定還要繼續走嗎?”
“任何磨難都是上天對我們的考驗,我們早已放下了生死。請各位抓緊時間過關吧。”小蝶倒是輕鬆地樣子。雙蹄交叉懷抱胸膛中央。頭骨被她一蹄踢開。
夜翔擴大探照燈照明範圍,對準橋板使大家看得更清楚。“你看,我們剛剛經過橋面上斷裂的木板像什麼?”追雲打燈觀察說道,
“斷,不斷,斷。八卦,橋面是按照八卦排列的。”追雲道。
“過橋的密碼就在這些卦象裡。”露娜也湊過來了。
“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坎離震兌分四象,乾坤艮巽看八方,八方有生有死門,山澤通氣風雷博。幹,震,離,艮,兌,巽,坤,坎。西北,東,難,東北,西,東南,西南,北。八卦代表的是方向。走西北,請”
“你們先走。”即使就剩下小蝶一個,她氣勢猶在。露娜跟在夜翔追雲後面,扶著無畏。他還是有點咳嗽。小蝶才加開袖子處紐扣跟上。
第二座吊橋之上,露娜急忙把剛才的發現吐露夜翔,“我們來第一座吊橋的時候,我回頭又看到午夜綻放把吊橋點燃燒起來了,十有八九這次不是幻象。我們離開他陵墓的時候,那裡面好像還有活的生命。”
“那不是幻象,那是真實發生了。我想說的是,你從午夜綻放出生時直到他被奪權,你想透過帶他彌補你青春時期的一些遺憾,但你不是用錯方式,就是重複錯誤。你應該正面應對他,和他道歉。”夜翔打著探照燈邊走邊說,他和追雲已經來到一處石柱入口內。果然吊索連線之處還被鑿開了個入口。空間之狹窄只能容得大家依次透過。燈光照應下,多年灰塵徹底掩蓋了這座夜騏雕像。
“我記得,和他在雲端棧道沒修建完的時候,邀請他一同在空中遨遊。些許那個時候我和他道歉和好了。”露娜是自顧自在道歉,也不記得旁邊的那隻馬是不是午夜綻放。這雕像脖子上有掛墜,露娜吹起撒開灰塵,還是瑪瑙紅的。在驅散頭部灰塵,是面具。遮住了雕像的眼部位置。這是以夜騏祭司為原型建造的。
“我說,拿把刀把珠子取下來帶回去,瑪瑙能賣個小几千,你說呢?”夜翔拿出放大鏡仔細比對著,對身旁的追雲建議道。
“你能保證這不會觸發機關嗎?”對方擔心如果觸發機關,會把他們徹底困在這裡。
“它是系死在雕像脖頸處的,之前的徽章和燈籠都是可以輕易被取下來的。我覺得沒問題。”夜翔說完,露娜行個方便,念動咒語編制處鐮刀把掛墜繩索砍斷,用右蹄接住掉下來的紅瑪瑙珍珠掛件,捧著遞給夜翔。夜翔也是麻利掏出布袋子盡數把這財寶收入囊中。
“嘿,你們幾個知道夜騏祭司在那之後是什麼下場嗎?她下令把所有在位的祭司無論年齡大小盡數丟入岩漿,從此只派家族之馬,悄悄的做監督。好多同類在家聊其他夜騏家族的思想就被抓了。”小蝶遙看這雕像對大家說道。
“別再隨便亂動了,如果引發險境破壞吊索,我們得去外面凝聚的迷霧裡面吸入有害成分。”追雲回頭皺眉,伸出右蹄比劃著警告她,簡單收拾裝備就合夜翔前往下一作吊橋。露娜看小蝶沒動,心想行進方向自己在心裡都默唸記住了,等會兒也不要緊。她湊上來詢問小蝶,“午夜綻放跟我講,我才知道那件事。原來在工程進行一年後,法庭處理的大部分案件牽扯到性命的,都是她在背後鼓搗的。”
“你自己和他講,我又不犯不上管你自己的事。”小蝶沒理露娜,自己在雕像腰部用右蹄摸索著,洞內房間四角有幽綠篝火照明,所以露娜看見她在雕像肚子正面,又摸到個徽章模樣的東西。
“我不想復活死者,再說咒語過去幾百年我已經忘了。”
“那有些錯誤過去就沒機會解釋。怪不得他變成幻象來摧殘你的精神。”小蝶反口說道。她又伸出翅膀,露出兩側小虎牙對抬頭問露娜意見,“你看,這應該又是個開門用的徽章,你有魔法,幫我從裡面取出來。”小蝶怕用蹄子沾到覆蓋在上面的綠色灰塵。
“對,我要當著他的面好好道歉。”露娜回過神,想到追雲不讓他們隨便亂動,便想拉小蝶繼續前進,對方轉用夜騏語對露娜說道,“午夜綻放去世後,摩卡夜騏Mocha Dagger接替統治大任。被推翻,你覺得他倆沒有感情羈絆,就沒生育幼駒。但我知道的是。他成功讓藍寶石祿卡騏懷上了幼駒,這樣一代傳一代,大約殤代結束五十年後,午夜綻放第三代雌性夜騏重新站上領袖席位。她在夜騏心目中的地位絕對可以和午夜綻放可以平分秋色,這地墓裡,絕對也有容納她的一席地。”
“你怎麼會知道的?”露娜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午夜綻放丟掉權利後,她就一直躲在城堡裡讀書消磨時間,她想辦法把那金蘋果送到神秘學生手中,一直在和她保持魔法書聯絡。
“我流的是她的血統,家族的事我都清楚。露娜你是讀書讀傻了?你給他舉國辦婚禮,他倆走程式也要圓房。”小蝶反駁道。露娜又沒話說了,“我,我也不可能夜騏什麼事都知道。行了,我搞,之前你怎麼弄這玩意下來的?。”
“雙蹄握著徽章兩側,順時針轉動兩圈,使勁卡一下就出來了。”小蝶解釋中,就看露娜直接用鐮刀尖撬開徽章與雕像鑲嵌的縫隙,露娜眼一閉,一使勁,這徽章還真被她硬生生拽下來。
“你還真是跟我一樣粗暴。”小蝶配合拿住,雙蹄遞給露娜表示所謂尊重。
“感謝,你想得起來,她叫什麼名字?”
“佛羅倫薩,月球某片地域就叫這個,因為她最喜歡的紫色月季花多盛開在那裡。”小蝶繼續回憶道,“所以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是,她是夜騏統治者中唯一一個雌性夜騏,名正言順的那種。她全身顯白,黃色鬃毛,家族成員為她修建過後花園。”小蝶回憶道。
“她身上流淌的是誰的血?我是留意過她,當時沒想到她是午夜綻放的後裔。”
“她從小也喜歡跟書本打交道,應該是你心中期盼的答案。”
露娜忽然感覺周圍變得溫暖起來,不自覺用魔法梳理分叉出來的鬃毛,“那個,你養育過後代嗎,這麼問可能有些突兀。”
“別問了,以我所在的環境是不可能養育幼駒的。我身臨其境感覺到環境炎熱到有火焰在灼燒我的面板,就宛如剩餘幼駒就得讓她在地底忍受岩漿之熱。等等,怎麼回事?”小蝶越發覺得周圍越熱,朝雕像一看,不知啥時候這玩意雙目位置開始起火,火勢迅速蔓延之周邊,凡是綠色火焰所到之處,都燒成灰燼掉落雙蹄之下。
“先出去找他們!”露娜沒想太多,收起鐮刀立馬用魔法拉主小蝶,收好徽章,飛速離開當前位置,短短十秒鐘整個雕像就被綠色幽火吞噬殆盡,火勢加速蔓延到整個石柱,由上之下被烈火包圍。露娜飛速跑過吊橋,趕到夜翔他們身後訴說這一情況。
“你們又動哪了?不是說了別再亂搞嗎?”夜翔指責道。
露娜把徽章從懷裡拿出遞給夜翔,“我拿到了這個,能開啟夜騏統治者的棺槨。在午夜綻放後還有一位做了大貢獻的夜騏,叫佛羅倫薩。”露娜喘著氣一口說完,火勢已經蔓延到吊索之上,被點燃的橋樑木片變得周爸爸,二話不說跌入水底。夜翔追雲他們見此連忙加速前進,露娜拉著小蝶也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