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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命途終究多舛(1)

臘月寒冬中一眼望去,除了皚皚白雪外空無一物。大公主被嚴寒的天氣在朦朧的意識中,被凍得瑟瑟發抖。強行打氣精神站起來,露娜也恢復成原本的模樣,緩緩扇動翅膀飛到姐姐身旁。這天氣,像極了年幼的姐姐帶著剛剛咿呀學語的妹妹一點點移動到日月城堡尋求一線生機。“露娜!”她看向自己的妹妹擔心地喊道

“怎麼了?”露娜站在她身後,小聲回覆道。

“謝天謝地你沒事。”,大公主伸出雙蹄擁抱沒緩過神來的露娜,搞得她很是不習慣,“這裡怎麼回事?我們現在究竟在哪?”露娜不敢告訴自己姐姐實情,半遮半掩地回覆道:

“黑晶王已經不存在了,他和我,我對他…”

“居然能把整個水晶帝國夷為平地,我們面對的究竟是多大的怨恨與力量啊。幸好你安然無恙,我們也安全地逃出來了。”露娜聽到這裡在一旁,不免羞愧的低下頭。姐姐繼續道。

“我們得向民眾宣佈此戰告捷,不是每一次的戰鬥都是凱旋歸來。”

露娜失神的目光難過的往向地面,似乎覺察到自己的姐姐馬上要處理那些自己所犯下的大錯,不好意思再多說一句話。

“天很冷,我們撤離吧。”大公主說著張開翅膀,飛離天空。露娜在原地停留片刻,觀察著水晶帝國是否有遺留的痕跡。原來露娜揮下鐮刀的那一刻動用了古書記載的一種魔法,可以讓整個領土從三維空間消失,但其中的活物乃至植物都能以另一種方式存活。看到不遠處,一縷黑煙鑽進冰川間的縫隙中,露娜也就放下心來,眼眶中閃過夢魘之月特有的貓眼,騰起翅膀,跟隨自己的姐姐暫時離開了這裡。直到後來魔法失效,大公主才召集暮光 和她的好朋友一同收復水晶帝國。

直達列車的兩節車廂的連線之處, 露娜緊張的喘著粗氣。燃燒麒麟傷及要害,體力不支的直接從極速行駛的列車上滾落下來。化為一縷煙霧逃竄進旁邊的月球坑洞之中。看到快速略過的鋼筋鐵軌,露娜連忙一個閃爍回到車廂內部,變回獨角獸研究員的樣子。

她輕輕踮起蹄尖走回飛馬伕婦的房間中。之間夜翔已經躺在自己的鋪位上呼呼大睡,追雲照舊在在自帶檯燈的照射下伏案工作。看到露娜疲憊地走進來,似乎猜到了一些線索,關切地詢問露娜,“你沒受傷吧?”

“小問題,看到你們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露娜說著,飛到對面的鋪位上準備休息。

“夜幕之下的總經理,我得到確切訊息,也會乘坐本列車。他和另外兩個公司事務代表有會議要開,我聽說他們招募了一位僱傭兵用來剷除不安分的馬。你這段時間不要招惹他。”追雲善意地提醒。

露娜四處張望,她的毛髮因為剛離開水庫不就,摸著還有些溼漉漉的,便不要意思的詢問追雲有沒有隨身攜帶毛巾。好在對方慷慨地拿出一條備用的綠色毛巾,遞給露娜。

露娜用毛巾緊緊攥住一縷縷毛髮,隨後一擰,一灘清澈的水漬在毛巾上擴散開來。她躺在上鋪的床上,彷彿卸去了戰後的重擔,對追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先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她用魔法緩緩拉上天藍色的隔簾。

“親愛的,你也是。晚安。”這是露娜熟睡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第二天,當天色從朦朧中露出一抹亮光之際,熟睡的露娜感覺現實中有小馬在拍她,她伸出右蹄在臉龐前揮動,不願意放棄難得的美夢。“公主,我們收拾行李準備下車了。”

睡眼朦朧的露娜不情願的睜開雙眼,只見夜翔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我們的列車還有十分鐘就到站了。”她伸頭看向床外,追雲已經在把擺在桌子上的檯燈,實驗資料,以及餐巾紙有序地放在帆布包中,窗外暗淡的土壤下被初陽沐浴著,一點點從陰影中被旭日之蹄拖拽出來。

追雲提著帆布包,跟隨夜翔後面在前進的隊伍中排隊等待。她轉身對自己的丈夫說道,“公主一直活在與我們相反的時差中,我希望她的身體能支撐得住。”

“她可是高貴的天角獸,用的著你瞎操心啥?”夜翔回覆道。

直達列車似乎除了夜幕之下公司的經歷,和他所帶的四名保鏢小馬,並沒有其它乘客。排隊的隊伍很快稀疏起來,夜翔從妻子蹄中拿來帆布包,快步向前飛去跟上隊伍,追雲拉著露娜的右蹄,隨後跟上走出車廂的大門。

三隻飛馬剛剛提著沉重的行李飛出車廂之外,就看到那位頭戴面罩的公司經理不滿的對一個小小的陸馬戰員抱怨著,兩名保鏢在旁邊焦急地看著,卻不敢站出來勸解。

“路上耽擱了是什麼意思?我原本十分鐘規劃的行程,你給我來一個快艇損壞?”

“十分抱歉,先生。您只能考慮,直接飛到目的地。”這位員工未經世面,簡單地回覆道。

“我剛失去一名優秀的僱傭兵賠了錢,現在你跑來跟我說直接飛月球暗面?你是在開玩笑嗎?把你經理叫來,這活你也別想幹了。”總經理聽到這話臉瞬間拉了下來,他伸出右蹄檢視便攜蹄表,臉色上寫滿了著急。“你知道有沒有快艇相差多少時間?我出了問題你負擔得起這責任?”

這位員工不知所措,只得重複原先的話,“抱歉,我們倉庫中沒有額外的快艇了,”

“我今天把話撂這,你們不給我送快艇過來,我立刻去投訴讓你捲鋪蓋滾蛋!”

眼看氣氛逐漸地劍拔弩張,露娜在身後實在看不下去經理為難一個小小的員工,邊走過去站在員工旁,說道,“不要以為你官職大,就能對下級為所欲為!”

三名保鏢愣住了,公司經理估計以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她。露娜依附於員工的耳邊,輕輕詢問道,“你知道車站內部還有其他交通工具嗎?”

“有一輛巡航機,在園區檢查基因生物的生理情況所用的。可是我一會工作要用,沒法外借。”員工小馬對露娜說道。

“航速不比快艇差吧?”露娜報以確定的態度問道。“差一點,畢竟做分析資料的任務。”

“眼下你就幫他一把,我做擔保讓他們使用完還給你。”露娜轉過身對眼前不耐煩的總經理說道,“你們看這樣能不能解決,車站倉庫裡有一架巡航機,速度是慢了點,但你們也沒更好的辦法。”

兩名保鏢小馬轉頭望向自己的主子,輕微點點頭表示同意,公司經理也沒有多加考慮,“算了,懶得跟你們爭執。既然有交通工具,你,趕緊過來帶我們過去!”說著員工一邊用眼神感謝著露娜,一邊被西裝小馬們拉走了。

公司經理倒是停駐片刻,伸出右蹄想撫摸露娜的身體,露娜連忙下意識躲過。“半推半就,還是我印象中的淑女。你想想看,同意了就不會待在一個小小的觀測站裡,讓你體內流淌的天賦都發黴了。” 對露娜說完這些,對方也轉身離去。

夜翔和追雲提包追上露娜,“倉庫離這裡很近,我們等一會他。”

“他為什麼用一種色眯眯的眼神看著我?”露娜對那一番話表示特別不解。

追雲無奈解釋道,“親愛的,你幻化的形象,正是這位老總的外遇物件。我們所裡的女性研究生私下都清楚怎麼回事。”他的丈夫在一旁不禁說道,“怎麼可能,他才瞧不起低階層的平民。”

“得了,我和她在夜之子高校同一屆畢業。馬家可是以生物化學博士畢業的,當年我們教授還給她頒發了榮譽勳章。她家裡都是在市政廳工作的。”追雲說著看向對面的天空。之間離站臺不遠處的陸地上,光明與黑暗被一條遮遮掩掩的虛線一分為二,這死寂般的黑暗讓察覺到的露娜不禁打一個冷戰。

“怪不得,他們不想直接飛過去。月球暗面的時差和對面完全相反。”出了站臺,他們就要在黑暗中跋山涉水,走上整整兩天。

夜翔從帆布包中掏出三隻電子火炬,遞給兩隻小馬後,自己按動握柄處的一道紅色按鈕,明亮的火焰就從其中迸發出來。“不用擔心,基本探險裝備我一項帶齊。我們可以現在就出發。”

三隻小馬扇動翅膀飛到站臺地下,看見黑暗與光面交界之處豎起一道堅實的鐵柵欄,長度估計能蔓延大半個月球。生鏽的鐵門歪斜的倒在地上,上面“除員工禁止入內”的黃色牌子也斑駁生鏽。露娜看四下無馬,恢復為夢魘之月的形象,使用魔法摧毀搖搖欲墜的大門,“現在你們不得不享受夜晚的懷抱了。話說,他們在荒蕪馬煙的地方設定這樣的標識意義何在?”

“夜幕之下近期購買過一批武器,他們有可能會攻擊任何踏入暗面的不速之客。儘管如此,我和你大哥都佩戴身份識別標籤,有也不用擔心。”追雲解釋道。

“哈,反正我一直都是眾矢之的。”露娜打趣道,隨後開啟電子火炬的燈光。追雲一邊左蹄開啟開關,右蹄一邊拉著夜翔踏入月球暗面的邊境。鐵柵欄之上安裝著兩個微型攝像頭,把他們的動作全程拍攝下來,一覽無餘。

三盞電子火炬在一片黑暗之下照亮了三張不同年齡的面龐。夜翔伸出空出的左蹄從挎包中拿出一包酥脆餅乾追雲則幫助丈夫,用隨身貼在蹄子上的一個別針戳開包裝,分給丈夫和露娜一馬一份。

“我還不餓,你們先吃吧。”露娜連忙推辭,把酥脆餅乾放回夜翔的口中,並用魔法不顧他的不好意思,碾碎餅乾後,把顆粒送進他的喉嚨。

“露娜,後面還有十幾個小時的路程要趕,即使補充能量很重要的。尤其是富含蛋白質的食物。”追雲勸解道,露娜回覆,“我可以群體閃爍直接帶你們到達目的地。”

夜翔 向初入茅廬的露娜解釋這片荒野的規則,“月球暗面整體空氣稀薄,我瞭解過這個公司為了防止基因怪獸暴動,於這個月搭建了等離子炮,任何物質有高速行進的跡象,會被直接抹除。”他進一步解釋道,“你的閃爍魔法,也相當於超速行駛一段距離。公主,勞煩你跟我們受罪了。”

露娜想到飛馬觀測員是代表星象觀測室出公差,為夜幕之下公司運送實驗資料。不解的詢問,“你們接受正規使命,為什麼大路不走繞小道?”

“嗯,實際上我們應該要求對方公司派遣飛艇接我們過去。不過我們做了大半輩子的探險家。這股勁頭像是鐫刻在脊髓之中,永遠都會執行下去。”追雲解釋道。

“從來沒有小馬有機會踏足月球暗面。我們和落雪商量過,不但希望採集第一蹄資料,如果能獲得那公司做基因研究的證據,哪怕是一隻小小的野獸。都會對落雪維持政權爭取到最大的把握。”夜翔說道。

“露娜,你來月球之前,做過長途旅行嗎?我們來之前和落雪商量過,一直怕你吃不消,她堅持說要你得到鍛鍊。”

露娜心一橫,說道,“我基本待在皇宮內閉門不出,出行全靠夜騏拉馬車。唯一的一次旅行是我和我的姐姐穿上樸素的衣服,不幸的是中途我倆還鬧過矛盾。我這次就豁出去,好好調動我身體的機動性。”

三隻小馬吃下零食後,彼此無言,安靜地在漆黑的戈壁上飛行十五分鐘。偶爾他們能從遠處聽到怨恨的嚎叫,彷彿霎時間就會蹦出一隻狂奔的野獸襲擊自己。躺在土壤上的岩石普遍擁有輕盈的質量,呼嘯的寒風中,挪動與月球表面發出的摩擦聲彷彿是斷了弦的鋼琴聲。飛馬觀測員夫婦表現得極為冷靜,夜翔警惕的大頭針,不時的四處觀察探測可能潛在的危險。追雲跟在後面,在電子篝火的亮光上,不時用攜帶的鐵鏟,帶走小小的岩石顆粒,發出微弱閃光的礦石等等,小心翼翼地放進帆布包中倒在靠邊的玻璃瓶中。

露娜站在最後,似乎是對無邊的沉默場景有些害怕,便說道,“你們肯定聽過,夜之子的傳說吧?既然落雪還保留夜之子始祖的一蹄資料。”

“沒錯,我們的父母口口相傳一段關於你的描述。你說到這我就感興趣了。我甚至能流利地把那段話複述給你聽。”夜翔立刻興奮起來,繼續吟誦道:“雖然已經過去了數月,但彷彿還在昨日,無序被打敗後,曾經美麗的家園已經是殘垣斷壁。而那兩個為我們而戰的英雄,被銘記為小馬國的君王。終於有一天,我們慘淡的生活刺痛了妹妹的心。他建議開拓新的領域,讓我們健康快樂的成長,但姐姐阻止了她,擔心這會讓本已簫頹的王國更加四分五裂,直到永遠。我們依舊秘密地住在這裡,在月光下幸福地生活,緬懷我們敬愛的母親,因為我們永遠是,她的黑夜之子。”

“一字不差,露娜,這就是第一批你帶走的孩子,其中第一名領袖,而他長大成馬,成為了一名為夜之子在月球上開疆擴土的傑出領袖。隨後,她認識了一名賞識自己的女伯樂,也是他後來的妻子。他們生下的其中一名幼駒,就是我的丈夫的父親。”追雲對露娜補充道,旅途中保持冷靜的心此刻被觸動,若有所思地停留在原地不動了。

“所以,落雪的女兒是怎麼來到月球上的,她後來為什麼被選為夜之子的領袖?作為她關心最近的朋友,我想你們清楚。”露娜把心中隱藏許久的疑問問出,夜翔也不禁停下來,說道。

“這個事,恐怕月球上了解的小馬,用蹄子就數得出來。”夜翔說到,“她怎麼到月球上的,我倆也不清楚,但我倆知道,她從她母親臨終之前,獲得了一股長生魔法。生理年齡永遠停留在了 14 歲。她一心想讓夜之子維持簡單樸素的生活。可時間久了,不是所有夜之子都會買單。 我倆彼此還是在校園裡過家家談戀愛的年齡,有幸參與了她的那次選舉,競爭者無論口才和潛質都在她的能力之上,但就因為她母親留下的魔法神符,頂撞她的小馬,我聽說會被神符加持的神秘法術之下屍骨無存。所以,在月球上,她是實力的唯一象徵。”

“夜幕之下公司研發的基因變種,能極大增強生物的持久力,外殼磨損度。簡單來說,魔法對基因怪獸無可奈何,他們終究還是找到了推翻落雪女兒的辦法。”追雲繼續補充道,“公司總部就在月球暗面的中心。養殖場就坐落於附近。所以我們冒著危險踏足無馬之區,就是為了能採集到證據爆料給媒體,不讓他的陰謀得逞。”

“主要是,我倆不忍心讓一個 14 歲的孩子經歷社會得如此殘酷蹂躪,我們只想看就這樣安穩地過下去。有她當權,夜之子的生活一直能維持在一個平衡狀態中。”

“但願如此把,如果你們需要的話,我隨時用夢魘之力守護她左右。”看著露娜以獨角獸研究員的形態說這種話,夫妻倆心中服氣一股奇怪之感。露娜因為養尊處優習慣了,親身長途跋涉,頓時感覺嗓子眼卡著一股濃痰。難受至極,她尋思今天早上和昨晚也沒吃什麼啊,除了一盒大蒜炒香菜,還是霧軌臨別之際從食堂中偷偷帶出來送給自己的。

夜翔右蹄邁出踏在地面上,蹄子在土壤之下踏出坑窪的印記,象徵著首個探索者的勇氣之霎象徵。追雲繼續緊緊跟隨自己的丈夫,在電子火炬的照射下繼續收集土壤樣本和岩石。露娜看夫妻倆無法騰出多餘的蹄子,便主動拿出帆布包為他倆分擔壓力。烏雲密佈的天空下不時發出悶雷夾帶的轟鳴聲,隨時有一道明顯的閃電猛地打下來,跟著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露娜問飛馬伕妻,“月球暗面的天氣每天都這麼壓抑?這誰還敢常出來活動?”

“哎,月球暗面幾百年前我聽說還是一片綠地盎然的樣子,被夜幕之下公司收購地皮以後,就隨意開發,環境惡化成這個樣子。繼續走吧,公主。”夜翔談一口氣,沉重地說著。

走過兩個小時,喉嚨中卡住異物也擺脫不掉的噁心感覺,在疲勞的長時間行進下無窮放大,溼潤的四蹄承受不住勞累的身體,癱坐在地上,露娜還是盡力將沉甸甸的帆布包緩緩降落在地上,如同直升飛機平穩落場。“咱們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休息,我嗓子不舒服實在走不動了。話說,咱們還要走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