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們到了,各位夜騏族長,亞瑟綠洲在荒野西區捕獲一名黑色獨角獸。他自已來的,沒有帶其他居民過來。體內魔法接近乾涸,對我們沒有威脅。他請求我們立即給與食物和水源補充狀態。”亞瑟綠洲和黑晶王步入一處巨大的網格柵欄上面。這就像是給一個至尊烤爐上方加一個透風蓋子。只要黑晶王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岩漿在地底不斷冒泡翻湧,不時有的匯聚成柱向上噴湧。法庭由多層環形坐席間隔一定高度累加組成。凝固演講形成臺階把不同高度的環形坐席串聯一起。 每一層環形坐席層從首端間隔半米安置一處王座形狀的席位,黑晶王估測這些作為預留是給各族夜騏管事的,事實也的確如此。那些夜騏普遍佩戴一條鑲滿獠牙的項鍊,左右守護一到三隻夜騏不等,這肯定是他們的家屬一同參加本次法庭審訊。露娜之前跑過好幾趟,也不見她和自已透露訊息。罷了,好像是亞瑟仰頭注視方向,那夜騏身邊還有一處小坐席,渾身長毛的巨型蝙蝠在慵懶舔爪子,應該是在清潔面板。
這隻夜騏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切,彷彿自已經歷過風浪,眼前的緊急事件他見過無數回。“你可以稱呼我為綠洲綻放,夜騏大統領。這位將軍,你叫什麼名字?來我們這要做什麼?”
“鄙馬黑晶王,是露娜的好朋友。我之前率領部隊誤入一處茫茫雪原迷失方向,軍隊金屬潰敗,身邊可呼叫資源全部消耗光。現在走投無路,無意闖入您這片寶地。若您能抬我一蹄,我必然會把這份恩情以湧泉相報。”黑晶王雙蹄下跪,儘管身為君王,他還是忍住性子給這位高高在上的夜騏統領下跪。老蝙蝠雷諾從始至終嘴中咀嚼一根腐爛的樹枝。它撲騰翅膀一躍而下,爪子緊緊嵌入黑晶王的後背中。甚至它有意使勁往皮肉中扣。一絲殷紅血液順著後背兩側垂直流出。很快,血液意外轉為純黑色,冒出滋滋的聲響。
黑晶王始終沒抬頭,忍受這隻倒黴傢伙蹂躪自已身為君王的尊嚴。老蝙蝠像是從獵物中撕下一層肉,爪子徑直拔出,撲騰翅膀直面黑晶王。它咧起嘴角,露出滿口鋒利獠牙,衝黑晶王發出低音嘶吼。並多次用樹枝敲擊黑晶王的腦袋。若放在小馬國,黑晶王一定選擇發動黑魔法,召喚一團迷霧釋放能量,把它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榨乾撕裂。“這傢伙有魄力,比那個月亮公主懂事。我認為,夜騏可以和這位朋友結盟。單獨給與他地域管理權。”老蝙蝠說完直接把樹枝用獠牙幾下咬斷,停止胡鬧,調轉方向飛回綠洲綻放旁邊。
“請起身,雷諾總喜歡刁難非原住民,見諒。”有綠洲綻放這句話,黑晶王恭敬起身,雙蹄合攏,禮貌地表示感謝。他注意到偌大的中央法庭有大約一半席位沒坐滿。亞瑟綠洲不知什麼時候離開後又捧起托盤折返回來。
那裡面盛有一罐清水。和一截長方形黑色糊狀物。
黑晶王顧不上在和夜騏進行一番推辭。他實在是太渴太餓,精神上還沉浸在城堡內孤軍奮戰,被呼嘯暴雪阻攔生的希望。水不是一般的涼,並且有一股難聞的酸味;黑糊糊摸起來硬如篩糠,他還是一點點忍住噁心,全部吃下去。夜騏多數活躍在地底,吃的東西肯定是從岩層夾縫裡一些活物種提取而成。吃完這些,黑晶王刻意做出一臉享受,並向旁邊的亞瑟誇讚夜騏懂得招待朋友,自已十分願意聽從夜騏下達的任何指令。
“不用掩飾,你吃得慣我才覺得奇怪。地底總有些微笑的甲蟲到處爬,於是夜騏把它們統一收集起來放進大缸碾碎,然後經過高溫炙烤做成壓縮乾糧。”黑晶王只能聽清綠洲綻放講話。黑晶王對他心中默唸道,“我來這,你絕對要從那摔下來。”
“綠洲綻放,黑晶王申請當一方統帥,我在另一個世界中也擔任這樣的角色。”黑晶王上前幾蹄,柵欄之下,肆意翻滾的岩漿也並未讓黑晶王心裡打退堂鼓。在他的詞典裡從來沒有退縮這個字。綠洲綻放即可說道,言語中秉持著懷疑,就像是黑晶王初來此地,竟敢在中央法庭發聲挑戰他的權威。
“為什麼?你認為自已夠資格,對嗎?”
“露娜來過月球幾次,我以前也來過這,並且攜帶小馬國的一些魔法聖器,在一處天然灰色山脈東側,臨近一處盆地東側的綠地中,我秘密埋藏一些寶貝。我本來打算再搬運一些水晶帝國特產晶石湊一鍋埋掉,但考慮到礦石水晶一類屬於你們本地特產並未執行。請帶我去當地,我承諾會和夜騏簽訂平等協議,合理使用魔法管理這。這裡是月球,我沒叫錯吧?”黑晶王伸出蹄子捂住胸口,眼睛直視綠洲綻放所在王座位置。畢竟要表達自已一片誠心。
“綠洲綻放,黑晶王說的是真話,北山夜騏偵察兵曾看見過他帶馬進北山,當時他們拉一車貨,貨不像是工匠做的,確切點說,向大自然鬼斧神工,贈送給夜騏的天然瑰寶。”說話的是一位雌性夜騏,與之毗鄰的席位上,按年齡順序坐著兩位十幾歲模樣的雌性夜騏,統一留一頭平滑長髮。
“那便成全他,黑晶王!北山夜騏會為你帶路!你能發誓,剛才所說,無半點虛假?”綠洲綻放說話彷彿沒刻意去照顧黑晶王的心情。因為黑晶王能覺察到他每結束一段話,會從肥大的袖口裡掏出一截樹枝遞給雷諾揮霍時間去啃。怪不得這蝙蝠一直低頭做自已的事。亞瑟綠洲上前似乎要擺弄黑晶王雙蹄之間的枷鎖。黑晶王以為他要拿鑰匙解鎖,眼瞅著一把金色鑰匙已經被他拿出來。怎料,又是一套嶄新而沉重的鎖鏈套在背部。黑晶王皺起眉頭。趁亞瑟立在身旁上鎖,他衝對方耳語道,“鐵索困不住我的,我是甘心和你們夜騏結盟才一路配合到現在,怎麼還搞雙重枷鎖,不信任我啊。”
“抱歉,家族習慣。所有的武器在出廠前已經被加裝魔法反制符印。朋友,聽我一句勸,月球地表什麼都沒有,趕緊回家吧。”亞瑟腰間捆上一根長長鎖鏈,與黑晶王做連結。“你找到魔法聖器,綠洲和北山肯定會第一時間搶走,你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我看不懂。”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了,剛才據你們族長講,這個月亮公主,你們見過?她來這通常做些什麼?”黑晶王心裡盤算的計劃是:先假裝和夜騏結盟,共同抵達埋藏魔法聖器的山脈中,到時候自已想辦法說通亞瑟綠洲釋放枷鎖,自已使用心靈控制術牽制夜騏,命令他們給自已做事。
“我沒見過,族長講她正在和月獸奧特利交朋友。奧特利傳授給月亮公主一些基本生存經驗。比如怎麼在月球土壤種植可存活莊稼,月亮公主再傳授給一批小馬,有的長角,有的和我們一樣。她們吃的全靠自已解決,並沒影響夜騏在地底安穩生活,所以在族長暫時不打算管她。”亞瑟小聲解釋道。那綠洲綻放有點不耐煩,嗓門特別大朝亞瑟喊:
“你還楞在原地幹什麼?礙事的傢伙!趕緊帶黑晶王離開這!”
令黑晶王感到意外的是,亞瑟綠洲一臉嫌棄的表情,低頭訴說悄悄話,都是一些平常不會用的粗鄙措辭。很顯然,亞瑟綠洲和他的上司綠洲綻放實際關係不太和諧。他口吐芬芳有一陣。鼻孔因為生悶氣湧出一股鼻息。亞瑟綠洲輕微皺眉並且緊咬牙關。那綠洲綻放看樣子懶得關注下屬心裡狀況,注意力又全放在老蝙蝠多久啃完一隻樹枝上。
“你們倆咋了,有矛盾?”黑晶王覺得他可以從這點切入,把亞瑟綠洲納入自已陣營。
“我們族長,甚至整個綠洲夜騏普遍喜歡泡女夜騏。有一次彙報任務我不小心撞見族長在和小她十幾歲的夜騏搞。從這以後,他對我除了罵還是罵。每次執行任務,聽他開口,煩躁不已。嗨,和你講這個也沒用。咱們坐電梯回去了。”
離開法庭,他們踩上這攤積水,黑晶王和亞瑟也重回電梯。轎廂是內壁空無一物,是由一塊天然岩石經過雕刻還原出來的轎廂。黑晶王刻意避開亞瑟的目光,因為一直盯著陌生夜騏看是件很沒禮貌的事。
“亞瑟,你可以考慮,與我結盟。”
“哈?我沒聽錯?你剛接受施捨,卻反過來邀請我做你的朋友?你安排的劇本?”
“我會心靈操控術,月亮公主露娜不會這種邪典魔法。我講通俗點說,只要你到時候幫我與北山夜騏拉起一道屏障,哪怕一秒也行。我可以讓他們都聽我的話。”束縛肢體的鎖鏈不允許他用肢體輔助解釋這個偉大的魔法運作原理。
“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是啊,夜騏不和魔法打交道。
“那你得先幫我解開枷鎖讓我自由。還有,你們夜騏幾個家族肯定互相之間存在糾紛,開會半數缺席。”黑晶王說罷,亞瑟綠洲環顧四周,還真幫黑晶王解開背部枷鎖。“就這一套管用。請問你怎麼在這證明給我看?”
伴隨電梯重新歸位,晶王英姿颯爽,那傲氣的眼神彷彿要吞下目光所及之處任何生物。亞瑟綠洲像是剛經歷一場噩夢,眼神歪斜,走起路搖搖晃晃,右蹄不小心撞到黑晶王,立即下跪朝他磕頭,“在下領略,實數佩服。你竟然能猜測到我害怕墜入水潭,再看見龐然大物浮現胯下,我卻毫無辦法,我服了。夜騏不懂得如何使用魔法,你若把這種高階魔法當一種核心區成立組織,保準你明年在這名聲鵲起,我願意幫你收納士兵。”
“勤學苦練,我多少也研讀過心術書籍。你看前面軍隊, 是不是北山家的。”寬闊平地,一方隊夜騏動作整齊劃一,蹄伐整齊邁向前方。第一排身穿厚重的荊棘鎧甲,握緊長矛。盔甲閃耀著一種紅色光芒, 如同星空中的繁星,璀璨奪目。彷彿這些材料事先放進大熔爐經受過淬鍊而打造。黑色且尖銳的倒刺猶如鱗甲披在背部,其樣式和亞瑟綠洲所穿夢魘一套與眾不同;第三派小馬揹負肩帶和弓箭,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目光堅定而冷靜。
“北山夜騏軍團已經抵達,黑晶王,請允許我過去交代一下,您在原地等待片刻,咱們即刻上路。”亞瑟綠洲率先上前,長矛高高舉起。對方將領聞聲即刻向前。雙方距離一米外留蹄,同時張開雙翅,把長矛反插在地。對方脖頸處懸掛一圈獠牙項鍊。每顆獠牙裝飾物表面塗抹著赤紅斑紋,她的喉嚨處沒有結界凸起,顯然她是一名雌性角色,雌性夜騏向亞瑟鞠躬,把長矛從地面拿起,橫放在胸前鞠躬保持三十度,亞瑟綠洲對應回禮,宣佈道,“偵查隊長亞瑟綠洲,身旁這位是馬國將軍黑晶王,他在北山盆地邊緣埋放一堆價值可觀的金銀財寶,族長要求你們配合同去。”
“北山夜騏願意引路,走上它個幾里路即刻抵達目的地。”
“你們打哪邊過來的?”亞瑟綠洲開始處理夜騏內部常務。向對方核對資訊。
“戈壁那邊,繳獲外來者所種稻田五十畝。族長為什麼不發聲清繳這些外來者,他們又不是沒有家,來月球搗亂。還撲殺地表生物。”是露娜的夜之子。黑晶王心頭猛然一顫。他開始盤算是否和露娜徹底劃清界限。
“綠洲綻放認為月亮公主姑且不會引領她的馬去地底,加上夜騏還在地下生活,綠洲家族不干預月亮公主玩過家家。至於地表這些野生爬蟲,地底更常見。對,她管那些馬叫做夜之子,綠洲綻放有命令,別欺負夜之子。”
“得了,本來說繳獲不少,想給綠洲綻放上貢一部分。罷了,一會回來你去北山自已挑吧,小麥,大豆,玉米成熟期多的是。”黑晶王旁聽到這一句,頓時覺得成立軍隊後,初始資源也便有了著落。而且,黑晶王敏銳注意到,北山夜騏所使用的旗幟突然,與自已在登入地點所見,一輛破損戰車前端遺留旗幟所鐫刻圖案,實屬一模一樣。禿鷲大展翅膀,穿梭雲端保持飛翔。既然這麼說,北山夜騏在那曾參與一場戰爭並取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