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
劉裕鐸上前鋪上一層薄薄的墊紗,搭上手指,細細診著,突然之間一挑眉:“恭喜小主,小主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
“才一個月?”
甄嬛聽後不免為安陵容擔心,這懷胎三月前胎像不穩,一向都是重中之重。
可這後宮中的人心眼如此之多,心計也深。
安陵容的這個孩子才一個多月,若是這時候傳出去,不知道又有多少雙眼睛會緊盯著延禧宮。
“是。”劉裕鐸如實說著,“剛一個月出頭,胎相還不穩,小主若是想求穩妥,那微臣替小主瞞著,先不告訴皇上便是。”
劉裕鐸自顧自的說著:“期間小主可悄悄把微臣開的安胎藥喝著,小主一向體虛,這次有孕,必得好好保養才是,微臣這就給小主擬方子。”
“多謝劉太醫思慮周全。”
安陵容腹中這個孩子來得或許更氣運些,她也不知道能保住這個孩子多久,既然來了,那便盡心留下。
“只是我父親如今下獄,懷有身孕的事還請劉太醫第一時間告訴皇上。”
劉裕鐸神色微微一滯,顯然對於安陵容父親下獄一事完全不知情,所以很是意外。
“既然這樣,小主放心,微臣會如實告訴皇上。”
劉裕鐸把安胎的方子寫了遞到小桌板上,旁邊一碗冒著熱氣的藕粉吸引了劉裕鐸的注意。
“小主現在懷有身孕期間,飲食起居一應都得小心些,這藕粉性平,小主原可適量食用,只是微臣瞧著這碗藕粉貌似比尋常藕粉的顏色深了些。”
甄嬛和安陵容對視一眼,甄嬛急忙說道:“這碗藕粉,安貴人還未食用過,劉太醫,你先瞧瞧。”
劉裕鐸拿起勺子挑起藕粉,透過光亮瞧著藕粉的顏色:“失禮了,微臣需得嘗過才知道其中成分。”
安陵容示意劉裕鐸隨意,劉裕鐸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口,眉間微皺:“果然不同尋常。”
安陵容與甄嬛疑惑不解,安陵容問著:“有何特別之處?”
“這碗藕粉裡面加了少許的木薯粉,這個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小主現在有孕,這個木薯粉口感粗糙,像是未經處理過的東西,與藕粉的差別很大,小主要少食。”
劉裕鐸停頓了一下,“另外,這裡面還有一味東西,微臣只覺得有些酸,按道理來說,藕粉裡面應該是吃不出酸味的。”
劉裕鐸心裡也很奇怪,他將藕粉放回小桌板上,立刻跪下請罪:“小主恕微臣無能,懇請小主將這碗藕粉讓微臣帶回去細細研磨一番,微臣依照醫書古籍,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安陵容和聲細語的說:“難為你想著。”
“皇上既然安排微臣照顧小主,那自然是一點閃失都出不得的,若是小主在微臣的照料下出了什麼事,那微臣便是有違皇上的囑託,微臣也會於心難安,終日惶恐。”
“哪有這麼嚴重,劉太醫說笑了。”
安陵容一向知道劉裕鐸的性子,順口開解著劉裕鐸,甄嬛瞧著這劉太醫確是覺得甚是有趣。
只是劉裕鐸終究是安陵容的太醫,甄嬛笑著說:“劉太醫這樣忠心,旁人求都還求不來呢。”
“小主說笑了,這是微臣的本分。安小主要是沒有別的什麼事,那微臣先行告退。”
安陵容笑著微微點頭,劉裕鐸將那碗藕粉放進自已的藥箱中,隨後退出了延禧宮主殿。
甄嬛立刻變了神色,忙不停的打趣著:“安妹妹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剛正不阿的劉太醫?看著人倒是老實,聽說是皇上御前的太醫,想必醫術也很不錯吧?”
安陵容笑著敷衍過去:“還好。”
“御前的太醫與太醫院的太醫也沒什麼區別,不過當初我受傷,皇上派劉太醫來照顧,我瞧著這人還不錯,老實本分又有責任心,便去求了皇上,留著用了。”
“姐姐要是也喜歡他,我就讓劉太醫也時常去姐姐宮裡跑著。”
甄嬛笑著:“不必想著我,現在你懷有身孕,才是重點的照顧物件呢,一會兒劉太醫去養心殿稟報了皇上,皇上一定會樂開花。”
甄嬛繼續說著:“妹妹如今這樣愛吃酸,民間典故酸兒辣女,妹妹莫不是他日生下一個皇子,那就好了。”
安陵容撫著肚子,即便是低著頭也藏不住眼中的幾分期許:“劉太醫說他不過才一月有餘,民間典故也未必可信,哪裡能知道男女呢,但不管是什麼,只要是我的孩子,妹妹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