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就難在,安比槐當朝承認了他的所作所為。
安陵容再要收集證據,也難了。
憶菱來到安陵容身邊,擔憂的說:“小主,您光顧著給皇上送點心,快用午膳了,自已都還餓著呢,奴婢去小廚房裡給您做碗熱乎的桂花藕粉,您先墊墊肚子吧。”
“這個時候,我實在沒什麼胃口。”
安陵容剛婉拒憶菱的好意,甄嬛便在浣碧的陪同下踏進延禧宮主殿。
“憶菱說得對,越是出事的緊要關頭,妹妹越要顧好自已的身子,養好身子,咱們來日方長。”
憶菱有了甄嬛的應許,眼裡亮亮的:“奴婢這就去小廚房給小主煮上一些,用不了多久。”
憶菱頗有禮數的在安陵容與甄嬛面前半蹲行禮,便急匆匆的往小廚房裡跑去。
安陵容神色晦暗的抬眼,對於甄嬛的拜訪有些驚訝隨即想清楚後又不太意外:“姐姐,你都知道了?”
甄嬛腳步不停,直到看見小桌板旁的安陵容,神色才鬆緩些:“是啊,妹妹,你怎麼樣?方才聽御前的小廈子傳訊息出來,說安伯父又下獄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安陵容再不想從前那般哭哭啼啼,求著甄嬛皇后去救安比槐,安陵容的心裡衍生出止不住的疲憊:“讓姐姐擔心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原是他自已做事手腳不乾淨,到處搜刮百姓錢財賄賂,今日被人揭發,不過只是遲早的事。”
甄嬛看著安陵容心灰意冷的態度,便意識到什麼:“妹妹說這話,便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安陵容靠在小桌板上沒說話,算是預設。
“就算如此,妹妹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揭發檢舉安伯父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安陵容回憶著:“那個人說是效忠於年羹堯,是年羹堯的部下,在西北跟隨多年,不知怎的,如今倒查起松陽縣的貓膩,實在是不得不讓我懷疑,是人有意為之。”
甄嬛坐在安陵容對面,分析著:“前不久眾妃嬪還在圓明園之時,華妃的哥哥,這位年大將軍就早已凱旋歸來。”
“我那日去勤政殿看望皇上,就恰巧遇見過那位年大將軍,許是華妃告訴他,年羹堯對我警醒了幾句,說是在這後宮裡,誰要是敢對他的妹妹華妃不敬,便就是對他年大將軍不敬。”
“想來這事一定是華妃在背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安陵容知道甄嬛分析的無不道理,可是就算是華妃之黨有潑髒水的嫌疑,也得有理有據吧。
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要是這身子原本就是歪的……
那這髒水潑上來,便是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安陵容沉默著沒在說話,憶菱的動作倒是快,她在小廚房煮好了藕粉,再撒上一些桂花糖,還冒著熱氣呢,就給安陵容端了上來。
“小主,還熱乎著呢,要擱一擱再吃。”
安陵容露出一個稍顯勉強的笑容:“近日裡我都沒什麼胃口,今日若不是憶菱提起我還沒用過午膳,就這麼餓過去,我也是沒感覺的。”
“小主近日裡總愛吃酸,時不時的就拿著盤裡的酸杏子吃,難怪不餓。”
甄嬛聽著這對主僕的對話,意識到了什麼:“妹妹愛吃酸,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多久了?”
安陵容心細如髮,心思原就很敏感,甄嬛這樣特意提起,倒讓她仔細想起來:“大概半月有餘了?”
甄嬛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妹妹這樣愛吃酸,也該叫太醫來瞧一瞧才是。”
安陵容聽懂了甄嬛的暗示,她急忙拉住身邊的憶菱:“快,去叫劉太醫過來幫我瞧瞧。”
安陵容心眼多,憶菱走到門口時她又叮囑了一句:“若是旁人問起,就說來給我請平安脈。”
憶菱臉上藏不住的喜色,她屈膝蹲下,尊敬道:“是,小主。”
甄嬛一臉欣慰的看向安陵容:“看吧,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待會兒等劉太醫瞧過,若是真的,妹妹也就不必為安伯父憂慮了。”
“皇上一向顧念舊情,若是妹妹懷有龍嗣,皇上一定會網開一面,安伯父也可保住一條性命。”
安陵容仔細回憶著這些天,算了算日子,也差不多那個時候,皇上的確在圓明園寵幸過她。
安陵容不自覺的伸手撫摸著自已的小腹,輕聲念著:“但願如此吧。”
劉裕鐸的腳步很快,他揹著藥箱急匆匆的踏入延禧宮主殿,跪在地下恭敬道:“微臣給兩位小主請安。”
“快起來吧,我近日不思飲食,還總愛吃酸,你來替我把把脈,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