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貴人的屈辱感從心間渲染,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絕不讓安陵容好過。
“小主,您讓我煮的茶已經好了,您現在要喝嗎?”
寶娟不知何時出現在富察貴人面前,雙手疊在身前,一副尊敬的模樣。
桑兒不知為何瞧著寶娟這副刻意討好的嘴臉就覺得不舒服,她不等富察貴人開口,率先吩咐著:
“既然煮好了,那就端來放在一邊吧,我家小主不喜歡喝太燙的茶。”
富察貴人瞧著寶娟,眉尾微挑:“你從前不是一直伺候安貴人,想必對於安貴人的衣食住行都十分了解吧?”
寶娟垂下眼皮子,遮擋住幽暗的眼神,一副恭順的樣子:“是。”
“安貴人一向待你不薄,卻不想你也有出賣她那一日,難怪呀,安貴人不敢再把你留在她身邊,換了是我,我也一樣不敢用你。”
寶娟像是被戳中了肺管子,她明白現在唯有讓自已變得有用,這延禧宮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
“安貴人對奴婢好不好,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奴婢現在是小主宮裡的人,奴婢跟小主一樣討厭安貴人,小主吩咐奴婢做什麼,奴婢就會去做。”
富察貴人坐在凳子上,鄙夷不屑一顧:“這麼說來,安貴人待你不好?”
“小主仔細想想,安貴人要是真的心疼奴婢,怎麼會在圓明園清涼殿外眼睜睜看著奴婢被掌嘴,奴婢對安貴人忠心耿耿,安貴人卻從不曾替奴婢切身處地的考慮過。”
寶娟的三寸不爛之舌又開始發揮作用,“奴婢只知道,誰真心實意的待奴婢好,奴婢就聽誰的。”
富察貴人知道寶娟口中這個對她好的人不是安陵容,更不會是自已。
“難為皇后處處替你想著,把你塞進我這裡,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富察貴人順水推舟的說道,“你既然跟我一樣那麼討厭安陵容,就別再讓她在我面前嘚瑟蹦噠,別讓我失望。”
寶娟聽令立刻跪地表忠心:“小主放心,奴婢一定儘自已最大的本事。”
“安貴人平日裡素愛用香,對香料十分精通,所以只能在別處做手腳。”寶娟嘴邊的酒窩微微浮現,
“安貴人進宮已一年有餘,遲遲還沒有身孕,養身湯藥是安貴人調養的必需品,每日都要喝的。”
“但既然是每日都要喝,就總會有疏漏的時候。”
富察貴人撇了撇嘴,她只是對於安陵容心中有氣而已,大多數時候也是有氣直接就發了,對於這些小偷小摸,下藥害人的事她一向不太擅長。
聽了也頭暈:
“行了,行了,你心中有數就好,你只需記得,不管你做什麼,皇后交待你做什麼 ,將來東窗事發,不要扯上我就好了。”
寶娟自知自身難保,心中卻也難免淒涼,她應聲道:“是,奴婢知道了。”
“下去吧。”富察貴人斜眼看了一眼寶娟,“我乏了,這裡有桑兒一個人伺候就夠了。”
“是。”
寶娟離開後,桑兒這才把心中憋著的話說出來:“小主,我瞧著這寶娟心眼也忒多了,不會做出什麼事,把小主一起拉入水吧?”
富察貴人鬆了鬆緊繃的神經,與桑兒說話才推心置腹起來:“所以啊,我不是告訴她了?凡事不要牽扯上我,可是皇后的意思,也不是你我能違背得了的。”
“我都想清楚了,如果寶娟做了什麼讓我引火上身的事,那我大不了一了百了,拉皇后一起下水,誰也別想好過。”
桑兒心中隱隱的有些擔憂,富察貴人接著說道,“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敲打寶娟?這種背信棄主的東西,待在身邊誰不膈應。”
桑兒把寶娟煮來的茶倒進茶壺裡:“小主,先別想太多了,茶溫了,奴婢給您倒一杯。”
富察貴人看了一眼那茶,急忙阻止:“算了吧,你拿去倒了。”
“以後我的內室寢殿,吃食住行,一應都不準寶娟過手,你盯緊些,別讓她在背後搞什麼小動作。\"
“是。”
桑兒半蹲下聽令,得了富察貴人的指示,這西配殿上上下下的奴才自然也不會對寶娟這個兩面三刀的奴婢有什麼好臉色。
安陵容回到延禧宮主殿,心中說不出什麼感覺。
自上輩子安比槐被流放,也是在她進宮後幾年才發生的,如今提前了這麼多,按照安陵容如今的地位,皇上是不會輕易饒恕安比槐的。
誅九族,也不是不可能。
想來皇上讓安陵容先行回宮,也是顧念著從前的情分,等到有理有據查清之後,在行發落。
不過這也變相給了安陵容時間,只要安陵容能在前朝走流程的這段時間裡,拿出證據證明安比槐是被冤枉的,或許安比槐還有一線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