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吟雪的翅膀掉了,千陌殤說可以用它們為原料,請煉器大師將其鑄成法器,新的翅膀會慢慢生長。總之,下凡與其說是幫紅塵小忙,不如說是自己觸犯天條,嚐遍人間百苦。
“我昏迷了多久?”
“應該有三、四個時辰。”,豆包掰著自己只有三根手指的巴掌數。
“他怎麼會睡在我旁邊,還這樣?”,斕吟雪左手拉著右手向豆包展示。
“主人,你吃的是地陽珠,要陽剛之氣來引導靈氣;小殤殤只是為你護法太累,不小心睡著而已。拉手手,是你主動的。”
行吧,轉眼間,居然是斕吟雪佔了千陌殤便宜。豆包拖著翅膀,銅蕖乖乖待在手腕上,斕吟雪去冒煙的地方同千陌殤匯合。
把撿到的五彩豆倒入鍋裡,倒完斕吟雪才發現:“天吶,掉入凡間的鎏金八卦爐,你拿它煮吃的!”
“能煮就行。”,千陌殤用一個勺子在攪和。
“廚神用過的黃玉勺都有,下輩子,我都想投胎當吞天獸了。”
五彩豆剛嚼了幾下,斕吟雪和千陌殤都吐了,世間竟有此等難以下嚥的東西!二人準備打起精神,想辦法找到墓室,快點出去。至於五彩豆的隱藏功效,他們暫時未察覺。
“墓室和地陽珠的位置很近,你們應該會有感應,學過覓蹤術嗎?”
“會,但沒成功過。”,法術手印有點複雜,斕吟雪總記錯連招順序;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屬於上乘法術,對天資要求很高。
“你用一次,我看看。”
演示完畢,千陌殤不做點評,直接站在斕吟雪身後,拉起手為我糾正指法的錯誤:“右手捏訣,小指要和食指平行,連招時拇指按壓中指的第二骨節,旋手是由外向內。定位時,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切記,必須保持心無雜念。”
“喔,好。”,千陌殤正經起來其實蠻有魅力的,假如成功解咒,在凡間定是連夜澤一樣的仙門代表。
“開始吧。”
“前方右拐有個水晶礦堆,裡面被孔雀屏風遮住的便是林大夫的墓室。”,按照千陌殤教的,斕吟雪再次施法,果然尋到了墓室。
劈開礦堆,墓室的門自動開啟。朝裡走,朽化的擔架放著林大夫的屍骨,他手邊旁放著鞭子。時間逝去,斯人成了白骨,然而裹屍布微微起伏。
“他的心,在跳。”,斕吟雪不敢摘下那塊灰色的布。
千陌殤點亮牆上的油燈:“害怕了?要不你拿著鞭子先出去。”
“不怕,我留下來,萬一發生什麼,你能有個照應。”
走近林大夫的屍骨,斕吟雪的心揪了起來,灰布揭開,心臟真的不曾腐化;它微微跳動,彷彿眼前的人依然活著。
“人死,心卻不死,大概林大夫的哀怨之事並未完結。我們出去後請教周婆婆,她肯定知道。”,斕吟雪不敢直視,一直半眯著眼睛。
千陌殤將裹屍布輕輕拉起來:“布上有字,似乎記載了林大夫的身平。”
“多有打擾,勿怪勿怪。”
收好不死心和鞭子,兩人認真解讀裹屍布上的文字,字跡過於模糊,連猜帶蒙。對林大夫也算有所瞭解:他死於一百一十三年前,是虛明山被逐的弟子;下山後改了名字叫林言歡,久居忘憂洲三年。藩王開戰,他從軍當了軍醫,戰死後就地掩埋。墓裡的不死之心和銀鐵白鞭,它們並非林言歡的物品,皆出自虛明山。而第一代守墓人正是周婆婆的父親:周平英。
“虛明山,不就是你們空衍山的老對頭嗎?”
千陌殤用火把周平英的屍骨火化了:“看來出去後,我們得去一趟虛明山。”
出了墓室,千陌殤在研究紫青色的稜錐,它像某種花的花瓣。
斕吟雪甩甩鞭子:“拿到東西也沒用,出不去啊。”
“這稜錐應該有七塊,集齊它們,想去哪裡都行。”,千陌殤將稜錐飛出數十米。
“難道,你在裡面打坐參悟了什麼高深的法術?”
“此物是瞬花,每片花瓣都相當於一個傳送陣,全部集齊便能瞬息之間,傳送到千里之外。我只有一塊,無法帶人或者物離開。”
不出半柱香,斕吟雪利用覓蹤術已經找到另外三塊稜錐,稜錐合在一起變成四瓣花,瞧著有點洛神花的樣子。瞬花的光芒消失,精緻的小摺子落在地上,裡面記載了幾句心法。
斕吟雪撿起它:“快學,我給你設個結界護法。”
“你怎麼不學?”
“空衍山的開宗祖師是洛河真君,瞬花是你派法寶,我學不合適。”
千陌殤學習新法術,斕吟雪也沒閒著。搜查了吞天獸的肚子一圈,周婆婆的兒子和兒媳並不在它肚子裡。吞天在奔跑,結界裡一顛一顛的,亂七八糟的寶物全在壓在結界上。鵝黃色鑲著珍珠的布包離斕吟雪的手很近,進來吞天的肚子裡,自己和千陌殤都有收穫,得給沐寒拿點什麼。
“豆包,快幫我扯一下。”
豆包揮著自己的小翅膀來來回回跑:“啊啊啊,主人,結界開裂,我們是不是會被壓成果醬?”
“別烏鴉嘴,我的結界很牢固的,不可能開裂。。。”,終於拿到布包,斕吟雪轉頭,結界真裂了。
豆包站在千陌殤頭頂舉起爪子:“主人,怎麼辦~”
屏住呼吸,把布包掛在肩膀,斕吟雪用銅蕖穩住結界,慢慢走到千陌殤身邊。腰上盤鞭子,肩上挎袋子,手裡提翅膀。
結界即將崩塌,千陌殤咻咻的施展瞬移法術:“抓緊我。”
落地點選得非常妙,是之前的銀杏樹,沐寒在小溪對面的石頭上打盹。
“沐寒~”
花沐寒歡喜的踩著小溪裡的石板跑過來:“吟雪,師兄,我等了你們好幾天了。”
“原地等人可不像你一貫的作風。”,沐寒沒回空衍搬救兵,千陌殤挺意外。
“我不知道去哪找你們,問了周婆婆,她說讓我安心等候;傳信給白川君,他說你吉人自有天相,吟雪跟著你肯定平安無事,所以我就每天來小溪邊守著。”
斕吟雪不由得感嘆:“噢,原來是葉須臾發話了呀。”
回到周婆婆家,她把知道的事情告訴大家,與裹屍布記載的差不多。周氏夫婦被吞天帶到很遠的地方,然後吐了出來,如今剛跋涉百里到家。辭別周家五口,沐寒聽說接下來是去虛明山,鐵了心要買套時下最受喜愛的新衣服。
“吟雪,你衣服少,更應該多買幾件。趕快把店裡的最新款,全拿來。”
其實斕吟雪也想多帶幾件,奈何沒有收納的法寶,扛著大包小包上路實在是累人。試完衣服,沐寒買了一身白衣,穿上確實多了絲仙氣。斕吟雪素來喜歡清雅的顏色,於是挑了身繡著青荷的水色衣服。
“姑娘,青荷攬月的尺寸與你不符,要不試試這件?”
店家手裡是套白衣,款式比沐寒的簡單大方,衣袖的設計很有巧思。
整理好頭飾,斕吟雪真心覺得太素:“沐寒,我們穿成這樣,真的不是去虛明山弔唁?”
“你到虛明山便明白,他們呀全穿通身白衣,美其名曰:“白衣驚鴻客,收盡八荒妖;虛明踏游龍,九幽無邪魔。””
衣服穿在身上極其不自在,稍不注意就會弄髒。剛踏出店門,黑色雨燕迎面傾斜飛來,劃破了斕吟雪的裙子。
千陌殤飛劍去追燕子:“雨燕眼珠發綠,像沾了魔氣。”
“吟雪,你的衣裙在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