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澤以翩躚錄終章的碎片為籌碼做交換,鸞音仙君給了斕吟雪一盞燈;點亮後,就能看見千陌殤說過的紫色粉末。
“奪元血咒,就是奪取壽元給顏舞養魂,你現在看見的紫色粉末是她的蝶粉。沒有蝶粉引路,成形的血蛹就找不到方向,所以能趁機捕捉它並圈禁起來。”
放出翅膀,斕吟雪抖落了自己的蝶粉,用它們去覆蓋住瀰漫在千陌殤周圍的蝶粉:“我明白了。”
來到鸞音仙樓內部,陳舊的壁畫,古老的屋舍,全是時間的痕跡。門口沒有護衛看守,所有弟子算上葉須臾也不過百來人。
鸞音仙君升起結界:“須臾,放三腳天蟾。”
“是,師尊。”,葉須臾開啟葫蘆瓶,三腳的赤色蟾蜍蹦了出來。
沐寒抱著豆包:“仙君,那我能做什麼?”
“你和寵物,一邊玩去。”
沐寒撇撇嘴,帶豆包退到角落,連夜澤見天蟾的舌頭捲住了蛹蟲,立刻使用東離鎮魔術。斕吟雪和葉須臾同時使出喚魂招魄訣,千陌殤坐在的壽菊石臺上,赤黃色的陽魄被強行壓回身體。鸞音仙君馬上用手掌拍出附骨的血蝶,把千陌殤的魂魄同蝴蝶分離;成功後,他的背血肉模糊,嘔出一口黑血;紫蝶飛出,百里繾撒出三朵銀蕊海棠,花瓣結成了十六面的燈籠狀囚籠。
“是坤魂,我抓住它了。”,百里繾的囚籠縮小,成了牛眼大小的銀質球體。
“魂體過於虛弱,恐怕受不了凡間的濁氣。”
“我帶它去北海養著。”
鸞音仙君把手裡的龍鱗放在千陌殤頭頂:“剩下沒你們什麼事了。”
“師傅,讓徒兒來吧。”,葉須臾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你來,完事後,我又得救你。須臾,出門一趟,可不要把腦子丟了。”
鸞音仙君的侍女把大家全趕了出來,根本不讓留下,反正能救人就行,看不看無所謂。
葉須臾在掐算:“更改命格是逆天而為,師尊救了千兄弟,不僅折壽還損氣運,容易遭運神糾纏。他與運神伏烊積怨已久,恐怕會遇到大麻煩。最危險的情況便是,他的成神之劫會提前降臨。”
“葉大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仙君他。。”,沐寒止住了話語。剎那間,天色異變,日月驟升,群星飛織。
葉須臾估計是烏鴉嘴,咒自己師尊靈驗得不行,三道業火從天而降,落入鸞音仙君的獨園。園裡火光沖天,好似要吞噬一切。
連夜澤率先拔劍,用劍氣開闢通路:“烈龍炎,尋常仙體承受不住,我去為仙君護法,你們速速離開此地。”
“來不及了,師尊是二次歷劫,方圓六里都要遭殃。”葉須臾和侍女們施展布雨術,但業火瞬間就能將雨水蒸發,沐寒和豆包靈力有限被蔓延的火花逼得無處可逃。
斕吟雪拿出綣瀾,把雨凝結成冰,暫時為他們圈出一片空地:“沐寒,帶豆包和她們出去。”
“業火是開始,後面有二十七道天雷,你撐不住的。”,連夜澤的擎風攜帶飄雪穿過業火,劍身都烤起火斑,不過火苗確實小了。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紫嵐君不必多言。”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
鸞音仙君的靈氣爆漲,黑髮飄揚:“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天雷落下,全打在鸞音仙君身上,千陌殤在他的庇護下,靜靜吸收龍鱗中的靈氣。
葉須臾坐在地上,祭出自己的法相:“還剩十一道,師尊的嘴角已經有血痕,二十七道不可能由他獨自接下。”
“天雷屬金,我先頂上。”,連夜澤收起命劍。
“多謝連兄。”
斕吟雪護著眾人離開,連夜澤才接完四道,第五道直接把他從空中打了下來。
百里繾的元神在休眠,出手只會越幫越忙:“木克金,綣瀾屬木,你體內又有天地二珠,可以一試。”
“好,我願意賭。”,斕吟雪急忙飛過去頂住第五道天雷,連夜澤在玄色的羽毛中墜地,原來他是木鳳。
“銅蕖,綣瀾,拜託了。”
迎著天雷,青色的荷花包裹中,斕吟雪帶著綣瀾朝天穹撞上去。
“未破金仙境,就慫恿她敢亂來。百里,你要逼我當罪人不成!”,鸞音仙君不能中斷法術,否則不僅千陌殤的修為保不住,他自己更會被反噬。
百里繾坐著說話不腰疼:“天陰珠要完全吸收,烈龍炎和玄冥雷是最好的助力,我是為她著想。”
最後一道必須堅持住,但此刻面對的是成神的天雷,綣瀾被彈回斕吟雪身邊,只能勉強靠銅蕖吸收的靈氣來維持現狀。
“撐不住就讓開~”
“我不能讓。”
鸞音仙君化身成龍,用尾巴捲住斕吟雪,把她甩到背上:“既如此,我帶你躍入金仙境。”
藍黑色的天雷在怒吼,鸞音仙君的龍角在吸收它散發的光電,龍鱗由暗青色變成金色,龍掌也由三指變成五指,尾部的魚鰭脫落長出真正的龍尾。白色電流穿過我的四肢百骸,順著經脈遊走,最後到翅膀消失。
“我成金仙啦!”,中指有了金仙特有的標誌圓環,經脈也流動著寶氣。
鸞音仙君把斕吟雪放下,隨後五彩天光環繞著他。
“恭喜師尊飛昇龍神。”
侍女們齊呼:“拜見龍神大人。”
“我並不想當神,在鸞音仙樓養老足夠了。”,鸞音仙君把雙鬢的九片龍神玉鱗拔下,天光消失,身上的龍甲逐漸碎成風沙。
斕吟雪十分佩服他的魄力,但始終有點惋惜。畢竟神能長生,與天地同壽,享受三界最高的待遇,是所有修行者的終極目標:“居然放棄神位,你師尊真是瀟灑淡泊。”
“師尊的選擇誰也不能左右,他第一次放棄神位是為了我,這次肯定也有自己的用意。”,葉須臾變出掃帚,遞給沐寒一把,開始打掃地上的落葉和碎瓦。
“玉鱗拔下,七七四十九天後就會失效,若能吸收,便算是你是機緣。”,他撤下屏障,將龍鱗放在千陌殤手裡。
“多謝前輩。”
在鸞音仙樓養好傷,連夜澤準備動身回東離山。靈光真人與七位師弟在,不得不歸。顏舞的事,需要重新梳理。
“此日一別,不知何時再會,望諸位珍重。”,連夜澤拿著鸞音仙君的親筆信。
“紫嵐君,一路順風。”
“連兄,萬事順遂。”
“放心,顏舞的坤魂在北海,我會保她平安。”,百里繾拎著囚籠,駕著牛車。
連夜澤望著顏舞的坤魂,內心波瀾起伏:“過些時日,晚輩定去北海拜訪。”
翩躚錄的尋找被迫中斷,斕吟雪沒有理由留在凡間。鸞音仙君昭告三界她的身份後,黃頌雲第二天就傳花神口諭,要斕吟雪返回天界。因此,連夜澤的餞行會,未曾參加。
“沐寒,等我回來。”
“好,我等你。”
“主人,我會想你的。”,豆包抱著斕吟雪的手。
“乖~”
千陌殤揹著手:“我得回空衍山一趟,天緣宮見。”
“嗯。”
回到天界,花神帶斕吟雪去了聖殿,殿裡的聖物臺上果然空無一物,本該供奉在裡面的靈珠,她體內就有兩顆。
霓妍把花神冠拿起來,想戴在斕吟雪頭上,被偏頭避開:“妃蘭仙子的靈珠叫明山珠,隨她逝去留在了魔界外的劍陣中。你破石再生那日,朱槿仙子闖入劍陣取走了靈珠;青荷仙子的暗海珠未曾交予我保管,而是給了她的靈獸—連夜。連夜拜靈廣真人為師,於是將暗海珠交付給朱槿仙子保管。三界都說此冠叫花神冠,其實錯了,它是蝴蝶王為自己大婚準備的。”
“主神讓我回天界,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鸞音仙君告訴了斕吟雪,霓妍曾經也是鸞音仙樓的人,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霓妍施法,花冠變成兩串流蘇:“你不再是百花園的仙娥,而是鸞音仙君的義女,正所謂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和顏舞得的兩顆靈珠,恰好相剋,註定會一生一死。然靈珠同出一源,花冠裡興許暗藏生機。”
消除仙籍,走出百花園,斕吟雪把流蘇丟進弱水河,該去天緣宮找紅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