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說那好,就去你老家佈置算了。
趁著結賬的時候,我掏出手機聯絡了楊一凡,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下,讓楊小凡帶上傢伙什來鄉下找我。
走出飯館的時候天也暗了,我們不再遲疑,匆匆去了張揚家的老宅子。
他家位於黃揚村,距離鎮上還有半小時路程,等我們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院門前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鄉下老頭,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看見張揚風塵僕僕地跑回來,一臉的納悶,立刻起身說,“張揚,你小子怎麼突然跑回來了,連個電話都不打?”
張揚一臉委屈,衝上去就告訴自家大伯,說自己惹事了,現在正被一頭老母蛇追殺。
張揚他大伯一臉震驚,忙問具體怎麼回事?張揚結結巴巴地也說不上來,於是反手指了指我,說這位是廖凡,我的初中同學,他現在是個風水師,這一路上多虧他照顧,我才能夠活著回家。
接著,便由我轉述情況,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張揚大伯。
他大伯本就是山裡人,年紀大了,對這方面的事情並不牴觸,聽我把問題描述得這麼嚴重,頓時也心急得不行,跺腳大罵張揚糊塗,“那墳包裡的蛇怎麼能動呢?你小子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活膩歪了!”
我趕緊道,“大伯,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老母蛇被抄了蛇窩,現在恨我和張揚入骨,今晚肯定會帶著更多蛇子蛇孫來報復,我們必須早做準備.”
聽我這一說,張揚的大伯又害怕了,忙問我該怎麼辦?我嘆口氣道,“麻煩你替我準備一些雄黃和驅趕毒蛇的草藥,方便的話最好再準備一些打獵的工具,什麼八爪鉤竹筐之類的,越多越好!”
“誒誒,好的,我這就去!”
看得出,張揚的大伯對自家侄兒是真不錯,家門點頭,匆匆去了後院做準備。
我則讓張揚去雞圈弄了一直大公雞,當場宰殺了放血,利用雞冠血在門窗上畫起了符咒來。
說實話,要對付老母蛇並不是太困難,它雖然成了氣候,可畢竟還沒過“討封”那一關,再加上昨晚被我破了法,現在應該很虛弱。
可難就難在,這玩意害人的時候多半用的是攝魂術,並不會輕易出動真身,假如不能把真身引出來,就算我能保得住張揚這一次,也未必能保得住下一次。
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畫好了鎮邪符,又對張揚大伯說道,“今晚那東西一定會來,到時候我會看著張揚,就麻煩你帶著手電去尋找老母蛇的真身,找到之後就用竹筐把它扣起來,交給我來處置.”
我並不打算除掉老母蛇,上蒼有好生之德,她子子孫孫都被馬貴給滅了,過來尋仇也是理所當然。
可冤有頭債有主,甭管怎麼說,張揚畢竟是無辜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老母蛇塗炭生靈,也只能先設法把它抓起來,試圖化解它的怨氣。
等到了晚上,我就在院子裡點起了長明燈,又用雞血線兜住了院子大門,手拎一盞燈籠,開始進行巡夜。
老母蛇離開了饅頭山,對環境並不熟悉,大機率會爬牆進來害人,只要守住牆頭,張揚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問題。
我把一切都規劃好了,滿以為會萬無一失,哪曉得剛到天黑的時候,原本正好端端坐在大廳裡的張揚,就冷不丁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四肢僵硬,一臉麻木地走向了牆角的一根柱子。
起初我以為這小子想尿尿,也沒怎麼在意,哪曉得張揚到了柱子前面,竟二話不說,直接用腦門撞在牆柱上磕頭,將腦門子磕得砰砰響,整個人的表情就像瘋子一樣。
“張揚,你幹什麼?”
我被震驚到了,趕緊大吼一聲,衝上去阻止他撞牆,沒想到張揚動作特別快,一下子就繞到柱子後面,一邊往後退,一邊咧嘴獰笑,露出跟何偉一樣扭曲的表情。
馬勒個巴子的,被附身了?我頓時看懵了,在天黑之前,我不是已經把整個院子封起來了嗎,老母蛇怎麼還有辦法附在他身上。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張揚已經咧嘴笑了起來,聲音沙啞,完全不像他本人的語氣,“小子,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嗎,我說過了,要你們一個個都去死!”
“靠!”
我氣得爆了聲粗口,沒時間考慮,抄起桌上的飯碗砸了過去,隨即掏出靈符,打算先設法將老母蛇趕走。
但張揚的速度真不是蓋的,在屋子裡跳來跳去,幾個飛躍後,居然撞開了窗戶奪路而逃。
我急忙拔腿去追,到了院子外面,才看到牆角處居然有一個直徑大約半米的狗洞,看樣子是專門給家裡的大黃狗預備的。
怪不得,老母蛇應該是借這個狗洞闖了進來!我一個人根本攔不住張揚,趕緊對他大伯喊道,“快去找人幫忙,你侄子被上了身,耽誤久了就要出人命了!”
他大伯已經看呆了,見張揚已經打算跳牆離開,急忙大叫著掄起了一根扁擔,一邊幫我追人,一邊大吼大叫,招呼村裡人過來幫忙。
農村就這點好處,鄉里鄉親的,誰家有個急事,只要一吆喝嗓子,左鄰右舍的人都會跑出來看情況。
在張楊大伯的號召下,村裡來了不少人,對著被附身張揚左擁右堵,張揚衝不開人牆,只好爬到牆頭上,上躥下跳的還不停的怪笑,嘴裡嘿嘿自語,“你們人多又怎麼樣,我就是要折騰死他,王八旦,害我斷子絕孫,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說完他就作勢要從牆頭上跳下來,張揚的大伯嚇得就要給它跪下了,“求求你了,我們張家就這一根獨苗,你行行好,高抬貴手吧!”
老一輩的人對血脈傳承看得很重,雖然張揚不是大伯親生的,可由於是家中獨子,所以備受寵溺,他大伯是真的疼他,當場就給老母蛇下了跪。
可老母蛇一點都不領情,悽然一笑,說那我的子子孫孫又該找誰說理去,老東西,你給我滾!說完,張揚就抓起了一轉磚頭,直接朝額頭上猛地敲下去。
“住手!”
我一看來不及阻止了,只能把心一橫,狠狠甩出斬邪刀,一下就紮在了張揚肩膀上,張揚立刻“啊”了一聲,身體微微晃了幾下,徑直從牆頭上掉下來。
好在村民們眼疾手快,提前找了幾床棉被墊在下面,張揚落地時被墊了一下,總算沒摔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