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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治療

江堤坐在客廳的地上,手心裡還在摩擦那個綠玉竹。

“抓住獓狠,你幫了大忙,這算是娘娘給你的謝禮,好好戴著吧,挺有用的。”

說話的是清酒,江堤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江堤連忙站起身,往左右都看了看,只有舅舅一個人。

“舅舅,他們呢?”

一回來這裡遙嶼讓他坐著,給他把電視開啟,放了盤水果,之後就讓他等著,半小時了,這會兒才見到一個人。

他也沒看電視,發了條訊息給叔叔,之後就待在這裡,再就是等到了現在。

外面天都要亮了,水果已經吃完了。

明明說要準時吃飯的是遙嶼,現在讓他等著,也不發條訊息問問的也是他。

他想出去吃飯,但是自己一個人走了又不太好,發訊息吧,個個都沒回,他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餓了?”清酒聽見他肚子叫了兩聲。

“嗯。”江堤不好意思的點頭。

“坐吧,再等會兒就開飯了,他們也會出來吃飯的,只是吃完飯後他們還得去。”

江堤又坐回去,小心的不讓自己衣服上的東西沾到地上才問道:“他們怎麼了?”

清酒沒回,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套衣服出來遞給江堤,“把衣服換了吧,這你應該能穿。”

“謝謝。”江堤接過衣服拿在手上,他現在穿著的這件衣服確實,不太像樣了。

衣服上都是肉眼可見的血漬,在開闊的空間還不覺得,進了廁所身上的味道就濃重起來了,江堤秉著呼吸換下衣服,把衣服裹起來扔垃圾桶裡了,走的時候再把垃圾帶走。

衣服挺合身的,江堤換好出來,清酒還在客廳。

看江堤出來了,清酒示意他坐沙發上。

江堤也沒推辭,剛才坐地上也是怕把沙發弄髒。

清酒點評道:“你穿這衣服挺合身的。”

“這是您的嗎?”江堤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確實挺合身的,也挺好看的。

“不是,這是遙嶼以前的衣服,送過來的時候他就沒在這兒了,後來把這事兒忘了,現在他也穿不了了,他長高了,有人穿當然是不浪費的。”

在蘇木定製衣服的地方定製的,很貴,沒人穿真的很浪費。

江堤笑笑:“那我就穿著了。”

“嗯。”清酒點頭,又接著說道:“他們不思進取。”

“?”

突然聽到他這麼說,江堤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舅舅是在回答換衣服前他問的問題。

“個個都以為治療術不重要,他們三個下凡多少年了,治療術一點兒沒長進,原已也是,就在天上也不學,孟識連更別提了,就你和原攬那傷口的血他們自己都止不了,你後背他們也不能治,連你眼眶裡這東西也是在他們都沒有發覺的時候自己跑到你的眼眶裡了...”清酒說到這裡語氣明顯加快了,而且感覺很生氣。

果然,下一秒清酒就說:“算了,越說越氣,等謝蒲收拾他們,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該。”

江堤伸手到自己的眼眶下,這東西沒什麼存在感,如果不是舅舅提起,他很容易就把它倆忽略了。

看見他的動作,清酒說道:“這沒什麼壞處,普通人是看不見,但是還是有人能看見的,你不想別人看見它們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它們拿出來,之後你不想進去,它們就進不去了。”

“不用拿出來。”江堤搖頭,抬眼希冀道:“您能讓它在平常的時候,就隱藏起來嗎?但是就放在我的眼睛裡。”

清酒略一思索就點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你真的要留嗎?留下它,你會看見很多奇怪的東西。”

江堤以前是想過不想看見更多的東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他到研究所沒幾天,但是經歷的事情還挺多,心境自然也變了。

在研究所工作真的不安全,他今天差點兒死了。

但他不想退縮,他想,融入進去。

江堤堅定道:“我想好了,我想留下它,只要它的主人不要回它,我希望它能一直我這裡。”

那瞳孔聽懂了他的話,很興奮,在江堤的眼眶裡,襯得他很是妖冶。

清酒沒再多說什麼,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以後江堤不願意了,遙嶼也能直接把它剝離出來。

瞳孔顏色逐漸暗淡下去,輪廓一點點消失,最後徹底被隱藏起來。

清酒移開手,江堤眨了眨眼睛,沒什麼感覺。

“好了,你看看。”

江堤拿出銅鏡看,確實看不出來他的眼眶裡有兩副瞳孔。

拿著銅鏡,江堤又想起了一件事。

“舅舅,您能幫我看看它嗎?我醒過來之後它就特別安靜,我怎麼叫它它都沒反應。”

清酒看了一眼,說道:“就是竭力了,它應該是把所有的靈力都給你了,跟原攬差不多,需要時間恢復,現在在沉睡,會醒的。”

“那它大概需要多久恢復啊?什麼時候會醒啊?”

“這東西是自己生的靈,可以自生靈力,但是它挺弱的,靈力生得慢,恢復的話估計怎麼也要一個月,靈力恢復完之後大概一兩天就醒了。”

“謝謝舅舅,我知道了。”江堤說著又想著還有個問題,“那它恢復的時候我隨身帶著它可以嗎?”

“可以,不會影響到它。”

兩人說著話,那邊菜已經上桌了,江堤看見清酒指尖亮了一下,接著那亮光就脫離他的指尖往樓上去。

江堤一直看著它隱入牆裡,接著樓上就突然有了聲音,二樓的門被開啟。

之前他不知道去哪兒了的人,現在一個接一個都垂頭喪氣的從門裡出來。

其中頹得最明顯的就是藤七。

“走吧。”清酒站起身往餐桌走,“吃飯了。”

“好。”江堤跟上去。

餐桌上,江堤左邊是藤七,右邊是遙嶼,再過去就是原攬和她的哥哥,再過去就是他們說的那個孟識連。

這是經歷了什麼?怎麼感覺個個都很喪,連飯都吃不下去了,這飯,挺好吃的啊。

江堤看著看著,還往嘴裡塞了塊兒雞肉。

江堤看得實在太明顯,遙嶼觀察了好一會兒,最後實在忍不住把他的腦袋掰正了。

遙嶼用氣聲道:“好好吃飯,你不餓嗎?”

“我餓。”江堤又轉頭看著他,一臉真誠道:“但是我餓過了。”

“吃不下的話就少吃點兒。”

“不。”江堤搖頭,“雖然不是很餓了,但是吃得下,這飯菜味道很好。”

“那我以後經常帶你來蹭飯。”

江堤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清酒屈指敲了敲桌子,“你學好了嗎就要來蹭飯,他能來,你可別來了,學好了再來,但是最近是沒機會了,我和你舅父要走了。”

“啊。”

這驚訝又落寞的聲音是藤七發出來的。

“舅舅,您和舅父這次要走多久。”

在場的都在看著他們倆,或多或少都有點兒落寞。

他們說的是要走,不是要去哪裡,那就是又要消失很長一段時間。

上次他們一走就是一百年,那是他們走得最久的一次,那這次呢?

“會很快回來的。”清酒笑笑,指揮他身邊的蘇木給他夾菜。

蘇木沒說什麼,他指什麼就給他夾什麼。

江堤又偷偷看了好幾眼,他們更喪了耶。

江堤又偏頭去看遙嶼,遙嶼也不太高興。

飯桌上謝蒲叮囑了幾句,杳川跟著附和了幾句,之後就沒什麼人說話了,這頓飯就在沉默中度過了。

吃完飯,江堤想走,被遙嶼拉進一個房間按在床上坐著。

“你今晚就睡這兒,這是我的房間,你安心睡,洗漱用品在廁所鏡子下邊的櫃子裡,你自己找找,我記得有新的,你這衣服是新換的,晚上睡覺你看你要不要換吧,換的話自己在衣櫃裡找。”

遙嶼說完就要走,江堤趕忙拉住他,“你們是要去什麼?”

遙嶼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然後馬上又恢復如常。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這事兒實在是有點兒丟臉。

“就是一起商討怎麼治你的後背。”

遙嶼沒說謊,他只是從中挑出了一點兒說出來不丟臉的。

“謝謝,你去吧。”江堤放手了。

遙嶼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信,但是更多的他不可能說,說出來丟臉。

“走了啊,早點兒睡,待會兒自己把窗簾拉上。”

江堤確實沒信,舅舅都說了他們是在被收拾,哪可能那麼簡單。

看著遙嶼急匆匆的背影,江堤打了個哈欠,他確實困了。

吃飽了飯就犯困。

江堤去翻了櫃子,有新的洗漱用品,他洗漱完出來,天光已經大亮了,天邊還能隱隱看見晨曦。

江堤沒找衣服換,過去毫不留情的把窗簾拉上,臥室裡一下子就昏暗下來。

遮光效果挺好。

江堤睡了,趴著睡的,他不太敢碰他這後背。

他剛才在廁所的時候對著鏡子拍了一張自己後背的照片。

看著有點兒恐怖,好幾個大洞,還又黑又紫的一大片,他都不敢伸手去碰。

真神奇,都這樣了竟然沒有多痛。

睡醒的時候江堤還是趴著的,他艱難得撐著自己坐起來,看了一下時間,十二點,他沒睡多久,但是很明顯也睡不著了。

他下床去廁所,抬眼去看鏡子,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

鏡面很乾淨,連水汽都沒有,但他還是伸手去擦了一下,再看,鏡子裡就是他現在的樣子。

“!”

江堤來不及多想,汲著拖鞋就去找人。

他覺得自己快嘎了。

江堤出來的時候正撞上遙嶼開門出來。

江堤看見他眼睛一亮,剋制住自己沒撲過去,速度慢下來,慢慢走了過去。

遙嶼已經很久沒有這種精疲力盡的感覺了,他揉了兩下脖子,覺得自己快被榨乾了,轉身冷不丁的看見眼前有人,是江堤的氣息。

遙嶼打了聲招呼,但是等看清江堤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江堤搖頭,他也不知道,他湊過去給遙嶼看。

遙嶼看不得他有什麼大動作,他趕忙小心翼翼的扶著他,生怕他倒下去了。

惡補了一上午治療術,現在在他眼裡,人類就像小螞蟻一樣脆弱。

“我不痛,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就是這東西...”

江堤指著自己的臉,“這是怎麼了,能消嗎?我以後就毀容了?”

“我檢查檢查。”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接二連三的都出來了。

江堤被一群人圍著,遙嶼生怕江堤被碰到了,帶著他下來客廳裡坐著。

“你坐好。”遙嶼嚴肅的站在他面前。

很快他面前站了一圈人。

江堤開始還坐得很直,還有點兒緊張,但是有比他還緊張的一群人,他就慢慢放鬆下來了,腰也慢慢塌了下去,整個人陷進了沙發裡。

一群人站在他面前七嘴八舌的討論。

原攬有點兒為難的看著江堤,“咱們的方案不太試用臉啊。”

孟識連:“那怎麼辦,好不容易得到這麼一個大家都認同的方案,再改的話需要時間,他撐得住嗎?”

江堤心想:什麼方案?治他的?已經討論出來了?

藤七:“咱們也沒試過,萬一把他搞毀容了怎麼辦?後背還好說,這是臉啊。”

“你們是打算怎麼做?問問我啊,萬一我能接受呢?”江堤突然開口問道。

沉寂一瞬,遙嶼先開了口,“我們打算給你扎針,但是按照理論來說,扎的針有點兒多,所以擔心你臉上受不住。”

“有點兒多,是多少?”江堤試探問道。

孟識連沒遮掩,直接說:“扎滿。”

“......”江堤果斷搖頭拒絕,“還是換個方案吧,加油,你們可以的。”

臉上扎滿針的畫面,江堤光想想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當事人不願意,他們也不能強求,幾人又圍在一起商量怎麼做,時不時還在翻手裡的小冊子,江堤細看才發現他們人手一本小冊子。

有種照著課本治病的既視感。

杳川和清酒站在二樓,圍觀了全過程。

杳川搖搖頭,“江堤是不會被他們玩死,但是玩殘了也夠江堤受的。”

這到底訓的是誰啊。

這些小東西們一回來現在被壓著火氣的清酒罵了一通,接著就是挨個被謝蒲上手收拾,簡直是完虐,虐完個個根本都爬不起來,好不容易起來了,又要開始背醫書,要找出治療江堤的辦法。

幾個人合計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就得出了最保守的針灸這麼一個方案。

說是最保守,其實是最難的一個方案,但是他們竟然誰也沒有反應過來,這東西一旦落錯一針,那受罪的就是江堤了。

還好江堤拒絕了,沒拿自己的身體去陪他們玩。

“我很欣慰,這些小垃圾們終於,認真看醫書了。”清酒握著欄杆,傾身看著他們圍在一起激烈討論的畫面,笑道:“兄長,醫官那兒的醫書,你回去記得多拓印幾本。”

清酒指著下面那一團,“務必要人手一份。”

杳川皺眉,“那些醫書連醫官都不一定看完了,他們怎麼看得完,遑論還要學會?”

清酒定定的看著他,“你會啊。”

杳川嘆了口氣,剛要說話就被清酒截胡了,“你會就證明他們也可以,人的潛力是無限的,小時候不認真學,現在是得付出代價的,也沒讓他們全部學會,但要是連救自己都不行,那我們修為再高有什麼用,終究有救不了他們的一天。”

“哥說得對。”謝蒲出來了,一如既往的支撐清酒。

杳川:“...行。”

這倆永遠都是一條戰線的人,還是怪自己。

“但是,咱們真的不插手嗎?”謝蒲還是有點兒擔心的。

她是真怕這些小東西把人搞得半死不活的,搞死不可能,但是萬一他們治療人的過程中出點兒差錯,那受罪的可是江堤啊,那可是個沒有什麼護體能力的人族,看著也不能打,也不強健。

“相信他們。”清酒看著下面,“他們自己出事都不會讓江堤出事。”

說得也是,想著今天看到的場景,阿經和遙嶼可是第一次把自己搞成那樣。

雖然江堤看著也不怎麼樣,但是他們三個也是真心護著了。

謝蒲放下心來,是得相信這些小輩們,他們還是挺靠譜的。